其实,他很清楚是哪一天,却故意这么问道。
“嗯,刚好一个礼拜后,就是孩子出生的日子,不过,也有可能会提前或者推后。”
我觉得,自己和晋之聊这么一个话题实在非常奇怪。
尽管如今我们已经以朋友相称了,但是到底,和他谈论我肚子里与别人的孩子,还是非常奇怪。
“那你一定要好好注意,不过,你身边有那么多人保护,想必也不会有事的。”
夏晋之其实清楚的很,厉修远对言言,还是很在意的。
只不过他本人的脾气算不上好,肯定多少还会在什么时候让言言受些委屈。
他说着这些,心里却止不住的失落。
其实现在,他也有能力可以好好照顾言言了。
但是,但是……
“那个……”我决定,要结束这个尴尬的话题。
我问道:“你和郝小姐是不是……我觉得郝小姐是个不错的好女孩儿。”
我的脑海中再次想起刚才做的那个梦,在梦里,我竟然会因为晋之与另外一个女孩儿一起在教堂里而感到惶然。
但现在,我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我觉得,在晋之的身边有一个好女孩儿是一件上天恩赐一般的大好事。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我其实刚刚做了个梦。”我对晋之,向来是无所顾忌,畅言无阻。
“什么梦?”他温柔的声音从电话的那头传来。
好不容易的一通电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结束了,本应该拣些重点的话来说的。
但是,夏晋之不知道在他们之间什么样的话才算是重点。
即使是闲话家常,即使是毫无意义的对白,他也觉得非常珍贵。
他贪恋一般的听着电话那头熟悉的声音,言言软软糯糯的声音像是银铃一般,在微风中轻轻的摇曳,发出零碎又动听的响声。
“我梦见,你和郝有姿在我们从前结婚的那个教堂结婚了,她手上的那个戒指,是你送给她的吗?”
夏晋之原本的好心情全消散了,他紧张的问道:“什么戒指?”
“就是她戴在手上的……算了,重要的不是戒指,如果你们两个真的……”
“言言!”晋之生气的呵住了我。
虽然他说话的声音并不算大,也不尖锐,但是我知道,他的的确确是生气了。
他是个非常温柔的人,几乎从来不打断别人的话。
“我没有买过戒指给任何人,还有,我上次就说过了,我和郝小姐没可能。”
“但我看得出来,她是个不错的女孩儿,漂亮、聪明,又温柔。
晋之,我希望你的身边能有这样一个好女孩儿陪伴。”
“你又要开始给我安排对象了是吗?”
电话那头,晋之说话的强调变得僵硬起来。
又?哦,对了,上一次我打算把莫念介绍给他,但是晋之很生气的拒绝了我。
“晋之,对不起。”
过去,如果我这样与他道歉,他会立刻原谅我。
但是此刻,他坚持表明自己的态度:“言言,我希望你至少不要管我的身边是否要有一个新的人陪伴,我不喜欢这样。”
“我知道了。”
我觉得非常抱歉,我不管怎么样做,都还是让晋之伤心了。
我们之间好不容易的一次谈话,竟然就这样陷入了僵局。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
郝有姿在门外小声的说道:“越小姐,好像有人来了。”
原来,郝有姿并没有走,而是一直在门口……望风。
她的确是个聪明的女人,隐约之间觉得越小言和夏晋之之间的这通电话是不能被白水山庄的其他人发现的。
否则,夏晋之今天就不会让自己带他过来了。
舱室的上头,的确已经有人朝里头走了来。
舱室内,我听见郝有姿的话,赶紧对电话里说:“晋之,有人来了,我先不说了。”
“诶等等,言言,我还没有问你最近一段时间过的好不好。”
夏晋之被电话那头人紧张的声音也带的紧张了起来,他急迫的问道。
到现在了,仿佛才突然想起来自己心中那些最想说的话来。
“我很好。”
“我以后该怎么联系你?”
我想要挂断电话了,门外已经没有了郝有姿的声音,不过,却传来了脚步声,是皮鞋铿锵的声响。
说来奇特,我如今连厉修远走路的声音都能够听得出来。
那是厉修远的声音……
“我,我想办法联系你。”
说完这句话,我便赶紧挂断了电话。
下一秒钟,我将手机随手丢进了被子里,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房间的门打开了。
厉修远站在了门口。
“睡醒了?”厉修远的脸上照旧是面无表情的,不过……声音却格外柔和。
“嗯。”
厉修远迈着修长的步子走了进来,他的腿太长,没几步便走到了我的面前来,轻松的将我给托了起来。
我便坐在了床边上,他居然蹲下了身去,帮我把鞋给穿上了。
他为我穿鞋的时候,我只能看到他的后脑勺。
帅气的男人,连后脑勺都是好看的。
厉修远正在同我说:“准备吃饭吧,大家都在甲板上。”
“厉修远,我有件事情想要和你商量一下。”
过几天,是晋之的生日。
中国人有的是按照农历过生日,有的人是按照公历过生日的。
晋之就是按照农历过生日的,孤儿院的孩子,那些不知道自己的真正出生年月的,就都是按照入医院的日子为生日来上的户口。
晋之的生日就是农历他进孤儿院的那一天。
自从我们两个相遇起,就一直是我帮他庆祝生日,到现在,都已经十多年了。
虽然如今我们两个人的关系已经发生了天大的变化,但是今年,我还是想要帮他庆祝生日。
这样的事情,总要告诉厉修远。
不然……就会像刚才打电话那样,本来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却弄得活生生像是在偷情似的。
我不喜欢这样。
“什么事?”
厉修远帮我穿好了鞋,就坐上了床,侧着身子望着我问。
如果厉修远还没有失忆的话,就算他会吃醋,也不会像现在那么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