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什么艺术圈,这不是摆明了敷衍自己吗?
孟非凡有话就说:“你是不是在搪塞我?”
“我想过了,之前那些项目不太适合你。做些娱乐性的项目,艺术一块,于阿方斯是专业领域。但营销和把握套路心理,却是你的专长。”
“呵”,孟非凡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的意思就是说,我只适合做些娱乐性的项目了。”
阿方斯夹在两个人之间,突然感觉气氛无比的森冷,孟非凡脸上自嘲的笑容充满了讽刺,让阿方斯有一种想要逃离的冲动。
厉修远听了孟非凡的话,板着脸。
但也不能确认他是否真的是板着脸,因为他从刚才谈起做生意的事来便那样面无表情的,一向的严肃脸。
“别……”阿方斯企图缓和气氛。
可是,还没等到阿方斯说些什么,孟非凡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因为那笑容一直剜到眉眼里,显得他整个人都贱兮兮的,他的话更是贱兮兮的:“诶,我还真就只适合干这个。”
“兄弟!”他撞了厉修远一下:“你太了解哥们儿我了。”
他一边笑着,一边对阿方斯说道:“不过做娱乐……啊不,艺术项目,总比拉皮条好多了,对不对?哈哈哈哈……”
是啊!他就是贱兮兮的,所有的一切,都……贱兮兮的。
……
我已经一整天都没有去过公司上班了,到了晚上过了晚饭的时间,车缓缓开进云水山庄。
我想,不去也好,今天厉修远在我病房办公的事情,估计都传开了。
还不知道公司里的那些人要怎么嚼舌根子呢!
厉修远不许底下的人胡说八道,但在这件事情上他们却又一向是佼佼者,比其他任何公司的人杰还要出众呢!
很快便到了白水别墅,开车载我回来的是多多,他一整个路上都阴沉沉的。
我路上问过他一次,为什么显出心情不好的样子,他只说没有。
他年轻,长得就一副愣头青的模样,我只当他是因为感情的事情。
一下了车,他便嘟嘟嘟往房子里头跑了,没多久我便听见他喊着说道:“夏先生,越小姐回来了。”
“晋之,我昨天身体有点儿不舒服去医院了,手机不见了。”一见到晋之我便这么解释着说道。
曾几何时,我们是彼此的影子,即使不是每分每秒待在一起,也绝对知道对方的行踪。
无时无刻的熟悉,无时无刻的知晓。
可是现在,好像我忘了告诉他我的晚归,他也不过问我的消失不见。
“你的手机在这里。”晋之微微弯了弯嘴角,举起手里的东西。
那只我们两个都拥有的一模一样的手机。
“这是我的手机吗?怎么会在你这里呢?”我十分不解的问道。
他并没有回答我,而是扭头对屋子里其他的人说道:“你们先回自己的房间吧,我有事情要单独和我的表妹谈一谈。”
屋子里,有恭敬立在一旁满脸阴沉的多多,还有靠着墙站在角落的淼淼。
淼淼照样穿着一身黑衣,晋之的话一说完,她便毫无留恋的闪了出去。
却不是去自己的房间,朝着门外的大雪天去了。
多多却踌躇了一会儿,幽幽的一双眼睛暗沉的海星一般望着我,欲言又止,终究是回他自己的房间去了。
“多多看起来有些奇怪呢!”我自言自语的说着,其实在找话同晋之说。
越是和厉修远相处,我对晋之便越是愧疚。
可我一味的疏远厉修远,一来在眼下这样的情况下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二来也显得尤为刻意。
晋之却没有和过去一样体贴的搭腔,他坐在轮椅上,嘴角还勾勒着弧度。
那弧度,只能说是弧度,不能说是笑,我太了解他了。
“言言,我有话要问你。”
我蹲下了身去,伏在他的膝前。
他问:“四个月了,你存够了钱吗?”
我反应了一下晋之的问题到底是什么意思,很快眼睛亮了起来。
从出事以来,晋之还是第一次,这么关心自己的身体。
我立马热诚的说道:“晋之,你想要治疗了吗?我现在前前后后存了……一百多万快两百万了。”
我笑着说道:“他们有钱人的钱可真是太好赚了。”
“之前那个公立医院的主治医生不是这么说的吗?想要神经疗法,两百万起价,我马上就能够凑够这两百万,开始头期的治疗。”
说道给晋之治腿的事情,我有满腔的热情,亮着眼睛望着他喋喋不休的说着。
晋之的眼中这才一点一点被温柔给化开,他伸出手来,将我放在他膝盖上的两只手给托了起来。
他的手很冷,可是他的手还是温暖了我。
我高兴极了,笑眼盈盈望着他。
“不用那么麻烦,言言,我听说厉修远朋友的家人里有做医生的,正好也是神经方面的专家。有熟人,肯定更方便。”
“真的吗?既然这样,那他为什么不告诉我……”我说着,又感觉不太对劲,我的口吻好像厉修远和我很熟似的。
我闭上了嘴,愧疚的低下了头。
很快,晋之的一只手攀上了我的脸颊,他轻轻的抚摸着我的脸颊。
他的手有些干燥,是沙沙的触感。
他总像是一个大哥哥,无限包容和原谅无知的小妹妹。
“言言,那人在法国。”
我又抬起了头来,他的手还拖着我的半边脸颊,但是他不知道,那半边脸颊是今天下午厉修远吻过的地方。
我早就已经不是一个纯洁的女人了,我知道我自己总是在变心,我很讨厌自己。
眼下看着晋之这样温和的包容着我,我更讨厌自己了。
于是什么多余的话都说不出来,眼眶里总是含着热泪,无限愧疚的热泪。
“法国?可是……我,我需要在公司那边交代一下,我也要问一下厉修远……”
“言言,我自己去就好了。”他打断了我。
“这怎么行呢?”
“言言。”晋之的声音依旧温和,可是他那温和的声音却又无比的果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