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来到见一身边的时候,见一就明显地察觉到了有人的靠近,可是此刻他的身体遭遇了极大的损失,从他拼尽自己的全力从废墟之中爬出来的时候,他的体能早就已经透支了。他知道自己应该睁开自己的眼睛,应该看看来的究竟是什么人,应该对普通的人类进行躲避,以免被他们发现自己的特殊之处,再重新把自己找到那个暗无天际的研究所对自己的身体进行研究,可是见一尝试了很久,也只是能发出一阵痛苦的呻吟声。
他叹了一口气,对见一说道:“别动。”
在这个声音传入了见一耳朵中的那一瞬间,见一整个人就已经僵硬在了那里,他的双手和双腿竟然还是不自觉地小幅度的打颤,这是一种刻入到了程序里面的恐惧。
见一咬着自己的牙齿,过了好久才能控制住那一阵汹涌而来的情绪,他颤抖着嗓音,几乎是染上了恐惧的哭腔对着对面的那个人试探着说道:“……段先生?”
见一听到对面那一个人轻飘飘的对着自己叹了一口气,然后说到:“没错,是我。”
见一发出了一声尖叫,不顾自己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半残的身体就是挣扎着就要往后退,可是他的背后便是一棵粗壮的大树,他为了能够支撑着自己受伤的身体不立刻倒下去,之前的他一直都是靠在这棵大树上的,到了现如今又能退到哪里去呢?
看到见一着身体做出的本能的反应,段先生仿佛是心里有些受伤一般对着见一开口说到:“见一,你就这么怕我吗?”
见一下意识地就想否认,他拼命的摇着自己的脑袋,嘴角扯着一个近乎牵强的笑容,他蠕动着自己的嘴唇,好不容易才发出了声音,他对着段先生开口说道:“怎么会呢,段先生,我怎么会怕你呢?我真的不怕的。”
可是他身体细微的举动却出卖了他内心真实的想法,他在说话的时候,他的手是那样不住地在颤抖着。
可是他仍是在无意识的对着段先生仿佛是讨好一般开口说道:“段先生,我真的不害怕你的,我真的不怕呀……”
听到见一的回答,段先生站起来了自己的身子,仿佛是想要再靠近见一一步,可是段先生的脚步声传到了见一的耳边之后,见一又是不受控制的发出了一阵尖叫。
一滴泪顺道他那仿若胎瓷的一般的皮肤上滑了下来,他用双臂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身体,似乎是想要用这种最原始的方式保护着自己,他对着段先生开口,声音几乎是在乞求一般说道:“段先生,段先生,我求求你了,你不要靠近我好不好?我是一个人,我真的不是一个怪物……你不要拿我回去做实验呀,我很害怕的呀……”
见一开始小声的哭,他咬着自己的嘴唇,就像是一头受伤了的小兽一般。
一个有些温暖的触感摸上了见一的头顶,在意识到了那触感来自于什么东西之后,见一下意识地就瑟缩了一下,但是在段先生的注视之下,他又不敢一下子就躲开,只能在那里僵硬着自己的身子任段先生抚摸着你的脑袋。
段先生又叹了一口气,说道:“能够从那废墟下面爬出来,你也是不容易呀。”
他逐渐靠近见一的脸颊,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见一甚至都能够感受到,这个让自己恐惧到骨子里面的人对着自己的耳朵吐出来的气息,段先生开口,声音就像是密密地裹了一层甜蜜的蜜,又像是女巫在黑暗里所唱就的催眠曲一般,他用最诱人的声音对着见一开口说道:“小见一呀小见一,你说说你,这么多年赌躲也躲得够久了吧,你也该跟着我再回实验室一趟了吧。”
他又用自己的手摸过见一的身体,感受着自己身下那起伏的形状,见一的身上到处都布满着伤痕,被他这样不知轻重的一抹,自然是疼的在那里只抽着冷气。
可是段先生对于见一的痛苦仿佛不以为然一把,他只留恋着自己手下的手感,感觉到那仿佛比真人还要细腻柔软的肌肤之后,他啧啧的赞叹着说道:“小见一啊小见一,真不会是我给你的这一副皮囊,这些年靠着这幅皮囊待在那个叫蔚逸晨的家伙身边,用这个人畜无害的模样,给自己免去过很多麻烦吧。”
听到段先生提起蔚逸晨名字,见一仿佛一下子被触碰到了一根神经一般,自从他离开了实验室之后,他自信段先生已经无法再掌控自己的一举一动,可是如今……
他不可置信地对着段先生抬起了自己的头,吃力地张开自己的眼睛对他开口道:“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
看着见一如今如此的狼狈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段先生的心中升起了一阵无名火,就好像是自己一向宠爱爱的玩具被不知名的旁人给掳了过去,还把他给弄坏了一般,他心中有着一口气,狠狠地呼吸了几次却怎么发不出来。
段先生的口中无意识的发出了一声嗤笑,他伸出自己的手捏着见一的脸颊,他手下下了力气,把见一捏的闷哼了一声,他仔细地端详了片刻见一的脸颊,然后就狠狠地把见一的脸给甩到了一旁。
他像是嘲笑见一一般开口说道:“见一啊见一,没有想到吧,就算逃离了我的实验室,你的一举一动依然唐林约不了我的掌控,我不止知道蔚逸晨,我还知道很多其他的事情,包括你和他生活在一起之后所发生的所有事情……”
见一的脸一点一点白了下去,他的脸原本就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到了如今,简直就已经和一张白纸没有什么两样。
似乎是还想要再刺激见一一番,段先生继续开口说道:“我告诉你,还不止于此呢,我知道事情,还有很多呢……”
他又一次蹲下了自己的身子,饶有兴致的看着见一道:“怎么,我的小见一,你想都听我说出来一遍吗?”
见一别过自己的头,段先生也看不到他的脸上的表情,但是他能够明显感受到见一身旁所波动着的不稳定的情绪。
他的心中仿佛终于畅快了,那一口一直堵在他胸口的气仿佛也终于被自己给呼了出来,他不由得生了一个慵懒至极的懒腰,在那里哈哈大笑着。
借此来掩饰自己内心深处的悲伤。
他话语之中像是带刺一般,对着见一开口说道:“见一啊见一,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所有的情绪,所有的神思,你身体的一切举动,都是我用程序事先给你模拟好的。”
见一别着自己的脑袋,段先生看不到他的脸,但是能够看到他的肩膀在小幅度的颤动着。
见一似乎哭了。
“你总说自己是一个人,可是你的心中是真真切切的知道,你就是一个怪物啊,你是由一团机械突变产生的怪物,你不过是有了自己的思维罢了,可是你现在所有的一切的机制,都逃不开我一开始给你设下的程序……
知道为什么你会感觉不到蔚逸晨的离开,为什么会背着断壁残给压在下面吗?当然是因为,你晚上的感知能力特别特别弱啊,这是你控制不了的,
这是你控制不了的,你的一切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这是你这辈子都逃脱不了的宿命……”
“你知道吗,”段先生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口中吐出来的话残忍至极:“在我的眼中,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你只是一堆铜和铁罢了。”
见一眼中的光逐渐熄灭了下去,段先生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一个新的手帕。
他说那样仔仔细细的擦着自己触碰过见一的手指,似乎是要擦掉什么脏东西一般。
他轻飘飘的开口,仿佛是决定了见一今生的命运:“走吧,回实验室去吧。”
他没有去安抚自己抽痛不止的心,以及已经面如死灰的见一。
蔚逸晨被三爷一个烟灰缸给砸的躺在地上半天都爬不起来,他感觉自己脑袋好像是被什么大石头狠狠碰撞了一般,耳朵里面发出嗡嗡的声响,一群小弟看到过蔚逸晨这个之前嚣张至极的家伙一下子倒在了地上,立刻对着他拳打脚踢了起来。
蔚逸晨用手护住自己的腹部,把自己的背部蜷缩了起来,尽量保护自己柔软的内脏,他咬着自己的牙,不愿意发出声音。
这一切都被躲在窗子后面观察着屋内情况的端木浩给看在眼里。
端木浩是很缺钱,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可以违背自己的一向准则,可以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把另一个人像是柔弱的小羊羔一般推入了虎穴之中。既然是他把人带到了这里,但他就一定要保护那个人的人身安全,在一开始,那群小弟弟在把蔚逸晨团团围住,要给蔚逸晨一个教训的时候,端木浩心中就到期了一口凉气,想要下去帮助蔚逸晨,但是没想到蔚逸晨的身手射这么厉害,三下两下就把那一群人给撂倒在了一边。
端木浩看着蔚逸晨这么厉害,原本都想是离开的,但是没想到事情竟然又发生了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