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我意外的是,贺洲派人将我送到了碧空寺,但并未对我做什么。
而是将我安顿在了碧空寺幽深后院的一间厢房里。
他说他半个月后会亲自来接我回家。
第二天我便在院中见到了贺洲的爷爷,我和贺洲结婚时,曾见过他一面。
匆匆一面而已。
我以为他已经忘记我时,他却激动的走上前来,指着我脖颈上带着的玉佩问:
「姑娘,你这玉佩是哪里来的?」
原来还真的忘记我了。
我摸了摸这块雕工精细的汉白玉佩,说:
「这是我爷爷留给我的。」
他惊讶的瞪大了双眸,垂垂老矣的目光里迸发出了点点火星。
「你爷爷?」
他颤抖着双手,从自己西装外套的内兜里,掏出了一块和我的一模一样的汉白玉佩。
枫叶映红了他的眼睛。
哽咽着问我:
「你爷爷还好吗?」
闻言,我仿佛被一股咸涩的海水堵住了喉咙,完全说不出话来。
爷爷倒在血泊里的场景,无数次在我的噩梦中轮回,贺洲蹲在他身旁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敢忘记。
「你就是该死,让你让出围海这块地皮,你不肯,现在去找阎王报道吧。」
他明目张胆的杀人。
可对于无权无势的我来说,只能躲在黑暗的水沟里瑟瑟发抖。
贺洲的爷爷拉住了我的手,跟我聊了整整一天。
原来,贺洲三年前娶我,根本不是因为我与他初恋相似的脸让他头脑一热。
他这种人,怎么可能会头脑一热。
只是因为他爷爷说过,这几个孙子里谁能找到我这块汉白玉佩,谁就是他选定的未来贺氏的继承人。
而他现在将我送到碧空寺,无非是想低调的告诉他爷爷,他找到了。
从今以后,他就可以稳坐继承人这个位置了。
这才是他。
心机深沉。
我能留在他身边,无非因为我还有利用价值。
只是贺洲,真的很抱歉。
这一局,似乎是我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的优势。
我在碧空寺里,好吃好喝了半个月,终于等到了贺洲来接我的那天。
他是带着林悦一起来的。
林悦小鸟依人般靠在贺洲怀里,我们之间隔着一树的落叶。
「华樱,我来接你回家。」
贺洲浑身下上散发着与深秋一样的冷寒气息,我裹紧了身上的羊绒大衣。
我淡淡朝两人笑了笑。
「好。」
贺洲带着林悦来,无非是给我一个下马威。
他在告诉我,我可以要求他喜欢我,但却不能干涉他的任何决定,包括选情人这件事。
贺洲让司机将我送回别墅,他和林悦则开着另外一辆车离开了。
司机跟我说,今天是林小姐的生日。
少爷给林小姐办了场盛大的生日晚宴,要对外宣布林小姐是他的人。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
贺洲这样做的目的,是在逼我就范,他在试探,我上次出卖他的真正原因到底是不是因为吃林悦的醋。
他向来如此谨慎。
像个没有任何感情的杀戮机器。
那我就顺着贺洲的意思,演一场疯批大戏,在他的肋骨上,狠狠插上一刀。
我要让他的鲜血,染红地狱的入口。
于是,我带着一份机密文件,出现在了林悦生日晚宴的现场。
贺洲看到我时,没有任何惊讶,反倒是像早有预料一般,这也印证了他对我的试探。
他故作惊讶的问我:
「华樱,你怎么来了?」
我不仅来了,我还带来全城的媒体。
今天这份大礼,我要送的让整个融城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