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作思索,随即解开衣襟,露出胸口一块隐秘的狼牙金饰:“这是母亲在我离家前赠予我的护身符,上面刻有我们家族的图腾。这些年,它一直陪伴着我,见证了我的成长与磨砺。”
阿依娜接过那狼牙,仔细端详,那狼牙上的图腾确实与齐王府的图腾相吻合。看起来她的眉头渐渐舒展,眼中的疑虑也随之消散。她将狼牙佩饰轻轻放回萧冲之手中,声音中似带着几分释然:“小王爷,是我多虑了。”
然而,就在阿依娜即将踏出房门的那一刻,萧冲之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决绝。他意识到,阿依娜虽然表面上相信了他的说辞,但那双锐利的眼睛背后,藏着的是深深的疑虑和未解的谜团。萧冲之心中明白,一旦阿依娜将心中的疑惑透露给其他人,他精心构建的谎言将瞬间崩塌。
他深吸一口气,脚步轻快却坚定地走向阿依娜,脸上挂着一抹歉意的微笑。然而,这微笑背后隐藏的是冰冷的决心。阿依娜转过身,疑惑地看着他,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但还未来得及开口,萧冲之已迅速上前,一只手轻轻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则紧紧扼住了她的脖颈。
“你说得没错,”萧冲之的声音低沉而冷酷,在阿依娜耳边响起,“我的确不是萧冲之。但在这个世界上,秘密只能由死人保守。”他的手臂越勒越紧,阿依娜的挣扎逐渐变得微弱,直至完全停止。
萧冲之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与无奈,但他很快将其掩饰过去。他松开手,看着阿依娜倒在地上的身体,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只能在这条冒充之路上越走越远。
他迅速将阿依娜的尸体拖至房间的一角,用布幔遮掩起来。然后,他洗净双手,整理好衣衫,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他明白,自己必须更加谨慎,不能让任何人发现这个秘密。
萧冲之走出房间,脸上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与镇定。他开始在王府中穿梭,指挥着下人们继续筹备丧事,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毕竟世上唯二知道自己和真正的萧冲之有何不同的两个女人都已经死了,以后自己也可以放心的做萧冲之了。
夜幕降临,齐王府内灯火阑珊,却难掩那股沉重的哀伤氛围。按照契丹人的丧葬习俗,那些愿意为主人殉葬的仆人与妾室,已陆续被安排在了特定的房间内,她们或服毒,或选择上吊,以此表达对逝者的忠诚与哀思。
萧冲之趁夜深人静之时,独自一人,悄无声息地将阿依娜的尸体搬运到了那些殉葬者所在之处。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地面上,为这阴森的场景增添了几分诡谲。他轻轻地将阿依娜放下,尽量不发出声响,生怕惊扰了这些即将步入另一个世界的人。
为了掩盖真相,萧冲之特意在阿依娜的身旁放置了一条白绫,仿佛她是自己选择以这种方式结束生命。他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然后走出房间,站在门外,故意提高了嗓音,装模作样地喊道:“阿依娜,你这是何苦呢?老王爷在天之灵,也不愿看到你这样啊!”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中回荡,似乎真的有人在回应他,但那不过是风穿过窗缝发出的呜咽声。萧冲之知道,这个时候,大多数人都在忙着筹备丧事,很少有人会注意到这里的异样。即便有人听到,也只会以为阿依娜是自愿为老王爷殉葬,毕竟在这个时代,这样的行为并不罕见。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心中却五味杂陈。虽然他已经成功地将阿依娜的尸体与其他殉葬者放在一起,但那份罪恶感却如同巨石般压在他的心头。他知道,自己为了保住这个冒充的身份,已经走上了不归路。
回到自己房间,萧冲之坐在桌边,望着窗外皎洁的月光,心中思绪万千。他回忆起阿依娜生前的温柔与关怀,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愧疚与哀伤。但事已至此,他明白自己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只能继续在这条冒充之路上坚定地走下去。
他闭上眼睛,默默地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为了生存,为了在这个乱世中保护自己,为了找到属于自己的那片天地。他告诉自己,只要足够谨慎,足够机智,就一定能够化解所有的危机,继续冒充萧冲之,享受那份本不属于他的尊贵与荣耀。然而,萧冲之心中也清楚,这条路上充满了未知与危险,他必须时刻保持警惕,不能让任何人发现他的秘密。
解决了阿依娜的事情后,萧冲之回到房间,迅速换上一身整洁的衣物和光亮的皮靴,感觉自己重新找回了些许从容。他步出院门,准备正式以主人的身份去找大管家萧章,商讨接下来的丧事安排。
刚迈出院门没几步,一个身着契丹官袍的身影匆匆而来,打破了府中的宁静。那人手持黄绫圣旨,神色庄重,高声宣读:“皇上有旨,萧顺之子萧冲之,德才兼备,特令其继承齐王爵位,并兼任西北路兵马招讨使一职。待丧事办理完毕后,需即刻前往城中的北路枢密院,面见知北院枢密事萧胡睹及楚王。”
萧冲之心头一凛,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学着周围人的样子,恭敬地跪下行礼,高声道:“臣萧冲之接旨。”然而,他心中暗自嘀咕,父母刚刚离世,朝廷的消息怎么来得如此之快?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蹊跷?难道这是楚王早就准备好的阴谋?这么快就让自己做替死鬼了?
接过圣旨,萧冲之向宣旨的官员表达了谢意,并承诺会按时前往北路枢密院面见上级。待官员离去后,他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更加坚定。他知道,从这一刻起,自己的每一步都将更加重要,他迈开步伐,继续向萧章所在的方向走去,心中已有了新的打算。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照在齐王府的青石板路上,给这沉浸在哀痛中的府邸添上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生机。萧冲之踏着晨光,步伐稳健,表面上是要见大管家萧章的会议,内心却如鼓点密集,盘算着接下来的每一步。
他深知,尽管凭借那枚狼牙金饰暂时稳住了阿依娜的疑虑,又巧妙地将她的死嫁祸于自愿殉葬,但真正的考验还在后头。这道圣旨,看似是对他“德才兼备”的认可,实则可能是将他推向了更深的漩涡中心。楚王那隐藏在暗处的眼睛,正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企图利用他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萧冲之边走边思考,脑中迅速构建起一张信息网,试图理清楚王布局中的每一条线索。他回忆起萧顺生前叮嘱自己的关于朝堂暗流的只言片语,似乎都在暗示着一种不为人知的秘密。还是这只是楚王到底有什么别的目的,他为什么要让萧顺父子做替死鬼呢?
他意识到,要解开这些谜团,首先必须深入了解萧家的每一个角落,包括那些看似无关紧要却可能暗藏玄机的细节。
与此同时,在齐王府的另一隅,阳光透过精致的窗棂,温柔地洒在了时沐雪与萧月月母女俩身上。时沐雪坐在软榻边,纤细的手指轻轻梳理着萧月月柔顺的发丝,眼神中既有温柔也有深思。六岁的萧月月,继承了母亲那份不属于契丹人的温婉气质,大眼睛里闪烁着对世界的好奇与纯真。
时沐雪心中暗自思量,萧冲之这个新任齐王对她而言,可能是留在齐家、给予女儿安稳生活的唯一希望。她不同于府中的其他契丹女子,身为从大宋远嫁而来的女人,辽国对她而言,既陌生又充满挑战。回到大宋,不仅路途遥远,且她一个弱女子带着幼女,又会更加难以生存。更何况,手中的那点财产,在异国他乡,能否保全都是个未知数。
“月月,娘要为你争一个安稳的将来。”时沐雪在心中默默许下誓言,目光变得更加坚定。她知道,要赢得这位新任齐王的信任,绝非易事。毕竟,萧冲之的身份突然之间变得扑朔迷离,府内外关于他的议论和未来的命运都不绝于耳。
可在一向善于观察的时沐雪看来却有些不同,她进萧家的时候萧冲之已经去了宋境,这也算是她第一次见到萧冲之,但她从萧冲之生母口中听到过的萧冲之却是个性格有些随性甚至是与世无争的人,而眼前的男子虽然和萧冲之相貌无二,却一看就是个性格坚韧甚至有些老辣的狠角色,人的相貌会随着年龄而发生变化,但性格却很难改变,不然也绝对不会有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句话了。
当然时沐雪是不在意这些事的,她真正在意的是萧冲之能不能在萧家庇佑自己继续之前的地位,她需要个他达成一些合作,然后让她继续做自己的辽国贵妇人,甚至是让她同时成为这个萧冲之的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