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
闻言,傅夫人越发犯愁了,急色道:
“深儿被打成这个样子,我一时半会的走不开,要不佩玲那里,你替我好生劝劝。”
“毕竟这件事她确实做错了,理应给夜白赔礼道歉,两个人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千万不能因为周公子生了芥蒂便不好了。”
三姨太点了点头,连连应承了下来道:
“姐姐,你放心吧,我会好生开导开导佩玲的。”
这会,傅夫人走到床榻旁,看了看奄奄一息的儿子,忧色道:
“怎么样,到底有没有事啊?”
军医微微顿了顿神色,温声道:
“太太安心,都是一些皮肉伤,没有伤筋动骨,少帅只是暂时晕厥了过去,我给他上了药,再开几剂方子,少帅毕竟还年轻,身子骨硬朗,休养半个月便会痊愈了。”
傅夫人心疼道:
“真是作孽啊,上次的伤势才刚刚好,这又添了新伤,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啊,赶紧的让舒丫头过来一趟,深儿伤的这么重,身边可不能缺个可心的人伺候。”
底下的丫鬟见状,赶紧的去给舒姑娘通风报信去了。
***
此刻,在别院内,舒浅音正悠闲自在的躺在软塌上,用黄瓜敷面膜,翘着二郎腿来回晃悠。
这会听到底下丫鬟禀告,说四少爷受伤了,太太传她立马过去伺候。
舒浅音神色微微一愣,有些不情愿的嘀咕了一声道:
“上次才把他当作大爷似的伺候好,怎么好端端的又受伤呢?”
旁边候着的丫鬟翠羽将从底下的人那里听到的一些流言简单的跟小姐说了一面。
见小姐好半晌未曾回应,又继续皱眉嘟哝了一句道:
“您说,这大小姐怎么会犯糊涂救下乱党,听说那乱党还是大小姐曾经的恋人呢,也难怪会把温少督气的火冒三丈的,罚了四少爷军棍。”
“若不是因为跟温家这点关系,跟乱党暗中勾结那可是要挨枪子的,这次温少督算是对四少爷手下留情了,这些个乱党天天举旗子闹事,本就死不足惜---。”
舒浅音一边敷面膜,一边不以为然的扬眉道:
“何为乱党?在我看来,只要是救国救民之壮举便称不上乱党,反而是那些军阀霸权主义,杀抢掠夺,强抢民女,军阀之间内战不断,方才导致民不聊生,苦不堪言。”
“就是因为他们的举动激发了民愤,才会有这些多爱国之士高举正义之旗,反抗内战,打倒军阀。”
“再说,那人好歹曾经跟大小姐有过一段,难道眼睁睁的看到昔日的恋人枉死不管不顾呗,我倒是觉得大小姐此举有情有义,何错之有---。”
旁边的翠羽闻言,顿时面色大变,忧色道:
“小姐,您在胡说八道什么啊,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您跟那乱党是一伙的啊,所谓人言可畏,以后您可一定要谨言慎行,切勿胡言乱语了。”
“再说,跟四少爷作对,打倒四少爷,对您有什么好处啊,奴婢都要被您给吓死了。”
“以前您老是毫无顾忌的冒出奴婢从未听闻的新鲜词便罢了,现在不得了,连这种胡话也敢肆无忌惮的一顿乱说。”
“军政咱们不懂,就不要胡乱评断了,赶紧的太太那里还等着呢,咱们快收拾行囊,去傅宅吧,免得去迟了,到时候又挑您的错处,说您对四少爷不上心---。”
舒浅音微微顿了顿神色,慢悠悠道:
“急什么啊,我这好不容易弄的面膜还得多敷一会呢,要不然没效果。”
舒浅音慢吞吞的敷好了面膜,又慢吞吞的收拾好了行礼,耽搁了大半晌的功夫。
这才极其不情愿的在外头叫了一辆黄包车,跟翠羽一块去了傅宅。
刚入了傅宅,走到复古红木游廊上,便听到底下的几位佣人聚在旮角内悄声低语的小声议论奚落了几句:
“对了,你们听说了没,大小姐每次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会回来,这次突然赶回来,原来是救她的老相好的。”
“她那小情人居然去当了乱党,要不然姑爷能被她气的半死,彻夜离开了傅宅,至今还未归呗。”
“说起来,这温家乃家世清白的人家,如今大小姐成了人尽可夫的荡妇,温家又怎会容忍如此伤风败俗的儿媳妇,怕是迟早会把她休掉吧!”
“没想到平日里瞧着她温婉知礼的,背地里居然跟外头不三不四的男人乱搞破鞋,被休掉那还不是她自作自受。”
“人家姑爷对她多好啊,这么多年来,对她一心一意的,也从来不在外头胡来纳妾,可她却不识好歹,这下算是把温傅两家的颜面都丢尽了。”
“即便她被休回了傅家又如何,像大小姐这般绝世佳人,有多少的名门贵公子等着当接盘侠呢,再说,傅家家大业大的还养活不了他们母子俩不成。”
“不过,好在现在当家作主的是四少爷,他们姐弟感情甚好,四少爷自然也不会容不下她。”
“这若是老爷还在世,恐怕会活活的被她气死去不可,傅家自然也就没有她的一席容身之地---。”
舒浅音瞅着底下的几位丫鬟乱嚼舌根,越说越过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旋即,从地上捡起几颗小碎石便往她们那边仍了过去,顿时惹得那几人神色仓皇的连连惊呼的嚷了几声。
因为舒浅音恰好伫立在苍翠的芭蕉叶下,因此她们也没看见,只好四处慌乱的环顾了一圈。
作鸟散状慌慌张张的散开了。
旁边的丫鬟翠羽见状,忍不住气咻咻的嘟哝了一句道:
“这些丫鬟闲的没事干,天天在背后诋毁编排主子的是非,大小姐那容得她们在背后随便泼污水啊。”
“再说,那温少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平日里对大小姐嘘寒问暖,深情款款的,背地里还不是在外头跟那些不三不四的狐狸精勾搭在一起。”
“只是最近傅宅关于大小姐的谣言非议四起,若是温家真的存了休妻的心思,往后大小姐该如何自处啊。”
“女儿家的名誉一旦有损,那可是寸步难行啊,大小姐那样好的人怎么会犯下此等糊涂事呢---。”
舒浅音微微顿了顿神色,淡定道:
“能怎么办,过不下去离婚不就成了,婚姻关系的存在理应以舒适,自在,尊重为前提,若是过的憋屈难受,不要也罢,一个人独美不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