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
那边,在云烟榭内,傅南之和堂兄傅文璟正悠闲的端坐在凉亭内喝着清香四溢的铁观音。
傅南之一脸的幸灾乐祸道:
“真没想到四弟擅作主张释放乱党,居然被温少督给抓了个现行,违抗军令,那可是死罪啊。”
“这下他算是给自己挖了个坑把自己给埋了,温少督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铁面无情---。”
傅文璟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冷哼一声道:
“铮铮铁骨的男儿也会被化作绕指柔,你可别忘记了,当初这温少督为了求娶像堂姐这般绝代双骄的美人胚子,可是三番五次的登门造坊,好不容易抱的美人归。”
“泽深好歹是堂姐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他若真的按照军法枪杀了泽深,堂姐还不得疼恨他一辈子啊。”
“温夜白再嗜血无情,也不会真的彻底伤透了美人心啊,这件事无非是重重拿起轻轻放下罢了。”
傅南之轻轻啜了几口茶汤,冷哼一声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四弟这次放的乱党可不是别人,跟大姐的关系可不简单的很,大姐在嫁给温夜白之前曾经就有过一个恋人,后来被我爹强行给拆散了。”
“我就不信以温夜白那般狡猾多端的老狐狸,会一点风声都不知晓,虽然我没见过大姐的恋人,但是我暗地里派人去查了。”
“你猜怎么着,大姐要救的便是当初心心念念的小情人,这事搁在任何男人身上谁受得了。”
“温夜白不好拿自己的女人开枪,只好将矛头指向四弟了,这次四弟即便不死也得脱层皮,咱们就坐等看戏吧!”
傅文璟呵呵一笑道:
“哟!居然还有此等事,我早就在军部看他不顺眼了,摆什么臭架子,不如咱们再给他添一把火,最好让温夜白和傅泽深因为此事生了嫌隙才好,这样你才能趁机上位---。”
傅南之朗声笑了起来。
这会,底下的士兵态度恭顺的走了进来,毕恭毕敬的行了一个军礼道:
“禀告少将,温少督下令杖责了少帅二十军棍!”
傅南之哼哧了一声道:
“才二十军棍,真是太便宜那臭小子了。”
***
此刻,傅佩玲听闻四弟只是挨了二十军棍,不由微微松了一口气。
这才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底下的丫鬟立刻给她递上了一杯清茶。
刚喝了半盏茶的功夫,忽地,大门吱呀一声脆响,从外头大力打开了。
温夜白神色凛然的大步走了进来,直接抬脚勾了一把椅子,径自坐了下来,目光犀利的直勾勾凝着对面的女子。
他剑眉微微一蹙,冷声冷气道:
“说吧,你跟周暮究竟是什么关系?我知道你不会愚蠢到为了救普通同学的性命,让你四弟冒着巨大的风险也要保下此人?”
傅佩玲冷笑了一声,她知道她跟周暮之间的事。
即便当初父母替她遮掩的很好,可纸终究包不住火,温夜白迟早有一天要知道的。
只是他怎么今夜会如此凑巧的出现在码头上。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他早就猜测到乱党头目苏阳便是周暮,甚至就跟耍猴子似的看着她在他的面前演戏。
她微微怔了怔神色,面色淡定道: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又何必多此一举来问我?”
温夜白面色猝然变得阴霾了几分,有些咄咄逼人道:
“我想听你亲口跟我说。”
傅佩玲敛了敛暗沉的神色,沉默了许久后,方才不缓不急道:
“你猜的没错,之前在学校的时候,我跟周暮确实有过一段,可那都是过去式了,我救周暮跟儿女私情无关,我只希望他能好好的活着。”
“我既然当初选择嫁入了温家,自然会尽力做好一个贤妻良母,温家的少督夫人。”
“今日之事,我非常感谢你对四弟网开一面,也会对你的恩情铭记于心,往后余生我会一点一滴的还给你---。”
温夜白剑眉微微一蹙,怒不可泄道:
“你打算如何还给我,你确实是个相夫教子温婉贤惠的好妻子,傅佩玲,可我要的不是这些,这些年我待你的心意如何。”
“你心里应该清楚,可你呢,就像一块永远捂不热的冷冰冰的上等的璞玉,何曾给我一丁点的回应?”
“你扪心自问,你敢对天起誓,你对那个周暮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吗?如果没有,你会大老远的刻意瞒着我偷偷的跑到泾阳来救他。”
恼羞成怒的吼完后,温夜白还不解气,直接顺势将圆形的红木桌案上的一套雕花精致的茶杯给一股脑的扫落在地。
顿时水花四溅,哐当作响,一片狼藉。
他直接冷然的扬长而去。
旁边丫鬟杏儿吓的面色仓皇的睨向大小姐,颤抖着双唇道:
“大小姐,姑爷这还是第一次对您发这么大的火,看来这次姑爷铁定气的不轻,咱们该怎么办才好---。”
傅佩玲眼眸哀默,暗声道:
“随他去吧!”
***
此刻,在松影院内,早就乱作了一团,佣人们忙忙碌碌的进进出出的.
旁边的傅夫人李氏急的团团,暗声道:
“怎么好端端的夜白会罚了深儿的军棍啊,瞧被打的血肉模糊的,现在人还未醒的,这些挨千刀的下这么重的手,若是深儿有什么好歹,我非得跟他们拼命不可---。”
五姨太精锐的目光微微闪烁了一下,将刚才从底下的佣人那里听到的一些流言蜚语简单概要的跟傅夫人说了一嘴。
顿时惹得傅夫人心中大骇,不可置信的拧眉道:
“当真是因为此事?那丫头怎么性子这么拧,居然还跟那个周公子牵扯不清,还为此连累了深儿。”
“我就说了,这夜白大半夜的会突然跑到傅家来,敢情是因为此事啊,这下夜白知晓了此事,心里难免会有一根刺,往后她在温家的日子还怎么过下去。”
“我早就跟那丫头说过,让她日后跟那臭小子断的一干二净,怎么会---真是让人不省心啊。”
三姨太微微皱眉,小声嘀咕了一句道:
“可不是呗,佩玲这孩子瞧着乖顺听话,这次怎么这般糊涂了,那周公子是什么人,那可是乱党啊。”
“亏得夜白未曾往深处想,若是误会深儿跟乱党暗中勾结那可是要拉出去枪毙的啊。”
“我刚才听底下的人说,这夜白在屋子内跟佩玲吵的不可开交,夜白好像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彻夜便离开了傅家,眼下他们俩闹成这样,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