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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姨太目光微微闪烁了几下,不动声色的开口道:
“刚才那位姑娘可是名花有主的人,这傅宅的女眷可不是谁都能轻易招惹的,她可是深儿的宝贝,若是沐少帅这般不知轻重,到时候深儿铁定不会轻饶了你。”
沐子阳自然知道这傅泽深不是吃素的,若不是因为顾及他,刚才那小美人他就强掳走了。
此刻,他嘿嘿一笑,扬了扬剑眉道:
“三姨娘说笑了,刚才我跟人家姑娘只是开个玩笑罢了,三姨娘怕是误会了。”
三姨太微微正了正神色,又小声提醒了一句道:
“既然是误会那就好,你可别忘了,你跟语念是有婚约的人,还是注意些分寸为好。”
这会,两人一前一后纷纷步履进了傅家正厅内。
傅夫人李氏端坐在首座的红木椅子上,见到来人,连忙慈眉善目的笑着道:
“哟!子阳来了,赶紧的快给子阳看茶。”
“有些年没瞧见了,咱们傅沐两家乃世交,小时候你跟深儿没少一块玩耍,爬树掏鸟窝,那时候你们可皮了,如今一晃眼都长成这般俊俏的小伙子了。”
“这次大老远的好不容易来咱们泾阳一趟,一定要好好的多玩几日,我让七丫头好生陪陪你,四处转一转,顺道领略一下咱们泾阳的风土人情。”
那边,傅语念瘪瘪嘴,一直埋着脑袋把玩自己的衣角,卷来卷去。
甚至连看都懒得看沐子阳一样。
她神色不耐的嘀咕了一句道:
“我要上课,没时间。”
旁边的三姨太见状,暗地里狠狠的瞪了小女儿一眼,厉色道: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啊,你那学堂上不上不打紧,再说,我已经给你学校的老师请过假了。”
“这几日你不用去学堂上课,人家子阳好不容易来咱们泾阳一趟,你们小年轻在一起就应该多处一处,好好陪陪人家。”
沐子阳倒是不甚在意的扯唇轻笑了一声道:
“无碍,傅姑娘的学业要紧,再说,今日我特意前来,是跟傅伯母和三姨娘辞行的。”
“明日我便要回临阳,我在泾阳耽搁了好几日了,本来一早就要亲自拜访傅伯母的,只是军务缠身,这才耽误下来,还望傅伯母见谅!”
傅夫人神色微微一拧,开口道:
“这么快就要走啊?”
沐子阳微微颔首,轻轻嗯了一声道:
“父亲给我来了电报,说是军部有紧急军务要料理,所以明儿一早必须赶回去处理。”
傅夫人又跟他寒暄了几句,这沐子阳方才起身告辞。
旁边的三姨太赶紧的朝着旁边的傅语念暗地里递了几记眼色,嗔怪了一句道:
“傻丫头还愣着干什么啊,还不快赶紧的送送人家。”
傅语念暗自撇了撇唇,极其不情愿的站了起来,垂着脑袋跟着沐子阳慢吞吞的走了出去。
这会,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到僻静的红木游廊某处。
她微微蹙了蹙秀气的眉梢,正色开口道:
“沐少爷,现在时代不同了,都提倡自由恋爱,反对包办婚姻,所以咱们俩打小定下的娃娃亲不作数,你不必放在心上。”
沐子阳微微转目,睨了睨面前长相圆润的小姑娘。
说实话,他打小就不喜欢她,他知道她对他也没什么好感。
完全是长辈们在他们还是小娃娃的时候就把这桩婚事给定下来了。
他这人浪荡风流惯了,喜欢身量纤细,浓眉大眼,腰细,大长腿的娇媚的大美人。
而不是像她这般个子不高,虽然不是很胖,但是整个人瞧着圆鼓鼓的,完全不在他的审美范围。
说实话,他巴不得早日把这桩婚事给退掉了。
可奈何不了父亲,三催四请的让他亲自过来傅家这边拜访,不然不合规矩。
他这才勉强的走一个形势的,如今傅姑娘也有这个想法,他自然求之不得。
此刻,他心中暗喜,面子上却不动声色,略显为难道:
“咱们俩的婚事是祖父们早就定下的,可不是由咱们两位晚辈说了算,随意可以取消的。”
“我知道傅姑娘是上过女学堂接受过新思想教育的,反对包办婚姻也无可厚非,只要傅姑娘能够说服家里人退亲,我自然不会强人所难。”
傅语念微微拧眉,目光疑惑的睨向他:
“为何不是你说服你家里人跟我退亲?”
她若是能说服娘,早在八百年前就把这桩婚事给退了。
谁不知道这沐少帅就是临阳城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啊。
可娘却认为她一个庶出之女能攀登上沐家唯一的嫡子,那是祖坟上冒着青烟了。
好不容易得来的婚事,怎么会轻易让他退掉。
大娘那里,她更加不好开这个口了。
别看大娘平日里待人温和,慈眉善目的。
可一旦板着面孔训人动家法的时候,她还是有点害怕的,因此,在她的面前连提都不敢提一嘴。
沐子阳眼底精光微微闪烁了几下,缓声道:
“你看,你好歹是清白的姑娘家,若是由咱们沐家退亲,日后传扬出去你还怎么嫁人啊,我不能白白毁了你姑娘的名声不是,反正我是男人,不像姑娘家家面子薄,我的名声早就毁了。”
“即便由傅家提出退亲,无非是多一些闲言碎语罢了,反正我也不在乎,我也是为了保全傅姑娘的名声着想,所以这退亲还得由傅家提出来最为合适。”
其实,不是他不想退,而是胳膊拧不过大腿,他父亲那里他压根就反抗不了。
倒不像如今傅家傅泽深才是当家之主,他向来最为疼爱这个唯一的妹妹了。
只要她找他闹上一闹,说不定这件事准成,无非是他丢一些面儿罢了。
只要能把这桩婚事给退掉了,损失点面子又算什么。
傅语念自然不知道他心里打的如意算盘,听他这么一说,确实觉得他说的好像有几分在理。
若是由沐家提出退亲,她面子里子岂不是都没了。
到时候那些流言蜚语都能把她给淹没了,日后确实也不好找婆家。
此刻,沐子阳眼底精光微微一闪,又躬身有礼道:
“傅姑娘,请留步,沐某便先行告辞了。”
说完,沐子阳便转身大步流星的朝着外面走去。
身后跟着的副官神色略显凝重道:
“少帅,咱们就这么回去啊,可温督军那里咱们不好交代啊。”
沐子阳有些头疼的拧了拧眉梢,旋即,打开车门上了一辆小汽车,烦躁道:
“傅泽深这人比他爹还贼,他一直跟我打马虎眼,我能怎么着,不可能待在泾阳不走了,军部还有一大堆的破事等着我回去料理。”
“回头等我禀告给了温督军,再想想别的法子,他以为和稀泥,就可以不出兵攻打东阳了吗?就是一彻头彻尾的无赖。”
那副官神色迟疑了一下,又询问了一句道:
“那刘连长呢,咱们也不管了,他现在还在大牢内关着呢,这傅少帅养的小外室当真厉害,我就没见过女子像她这般虎的。”
闻言,沐子阳更加头疼了,温怒道:
“他以为这是临阳啊,可以由着他为虎作伥,真够丢人现眼的,活该被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