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
傅长明看了对面的傅景行一眼,转目幽深的目光睨向旁边的傅泽深,询问了一句道:
“泽深,你觉得呢?”
傅泽深从烟盒内抖出一根香烟,用打火机慢悠悠点燃,轻啜了好几口后,方才半眯着幽深的黑眸开口道:
“现在是不易拿下东阳的最佳时机,毕竟莫军的奸细还未曾抓到,既然要朝莫军开火,自然要保证万无一失。”
傅南之冷笑一声,嘲讽了一句道:
“四弟该不会是怕了吧,咱们傅家养精蓄锐多年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一举攻下东阳,四弟如此瞻前顾后,前怕狼后怕虎的性子可一点也不像父亲。”
“若是四弟怕了要当缩头乌龟,不如便派我去前线跟莫军较量,我保证不出一个月必定可以拿下东阳。”
傅泽深幽幽然的吐出好几个烟圈,似笑非笑道:
“当初我单枪匹马杀了莫天,三哥觉得我是怕事的人吗?若是因为三哥一时的莽撞草率,判断失误,导致傅军吃了败仗,死伤无数。”
“到时候三哥如何跟死去的父亲交差,况且,凭什么咱们傅军打前线出生入死,温督军便坐享其成,想要取东阳,温家不出兵,我傅军绝对不做身先卒。”
傅泽深旋即将燃烧一半的烟蒂捻灭,起身道:
“行了,今日的会议到此为止,明日再议!”
说完,傅泽深转身便朝着外面疾步走了出去。
傅长明神色凝重的看了看傅景行,别有深意的轻叹了一声道:
“泽深,这臭小子不简单的很啊,想当初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谁知道在军校历练了几年,深不可测。”
“南之的心思,我懂,无非是想要立功心切,尽快的在温督军面前证明自己的实力。”
“这温督军向来是个重才惜才之人,若是泽深能力不够,恐怕也不会辅佐他上位,南之自然可以趁机取而代之。”
傅景行暗叹了一声,哼哧道:
“这傅家的兄弟一个比一个心眼多,那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大哥生的狼崽子,那个可以随便轻看啊。”
此刻,在复古红木游廊上,傅启林微微顿了顿神色,略显急色道:
“三哥,你心里究竟怎么盘算的啊,我觉得文璟说的没错,摆明了这次莫逸铭便是冲着你来的,这段时日,你还是尽量少外去走动,大娘还打算给你大操大办生日宴会。”
“要不还是取消吧,若是莫逸铭在生日宴会上对你下手,到时候人多口杂,场面混乱不堪,实在不好防备啊,谨慎些总归是好事---。”
傅泽深微微凝了凝剑眉,不容置啄道:
“为何要取消,生日宴会不仅要办,还要风风光光的办的隆重些,我若不以身犯险,又如何能引蛇出洞呢,莫逸铭不是想替他父亲报仇呗,那尽管放马过来,我等着---。”
傅启林满眼忧色道:
“三哥,你疯了,不行,这实在太危险了,生日宴会上,以莫逸铭的性子,必定会有所动作。”
***
翌日一清早,舒浅音直接爬到了墙头上,赖在上面不肯下来,倒是急的两位士兵团团转。
其中一位士兵生的眉目清秀,只是皮肤略显黝黑,嘿嘿一笑,劝慰道:
“姑奶奶,算我求求您了,您赶紧的下去吧,少帅吩咐了,这段时日外头不太平,不让您出去,您别让小的为难。”
“您一直待在上面,若是不小心磕着摔着那里了,回头小的也无法跟少帅交代不是---。”
舒浅音一边悠闲的磕着瓜子,一边摇荒着两条腿,漫不经心道:
“我不是跟你说了,要不放我出去,要不你让傅泽深过来,我立马要见他,姑奶奶我又不是他抓的犯人,凭什么关着我,不让我出去啊。”
另外一位长得稍微发胖的士兵也颇感无奈的劝慰了一句道:
“姑奶奶,咱们少帅最近有公务要忙,实在脱不开身来见姑娘,等什么时候少帅得了空,自会来见姑娘的,还望姑娘安心等待便是。”
“姑娘若是再这般胡闹添乱,到时候惹得少帅动怒生气了,咱们都吃不了兜兜走。”
舒浅音微微换了一个稍微舒服的姿势,扬了扬黛眉,笑眯眯开口道:
“两位军爷,反正少帅是个大忙人,我也不想打扰他处理公务,要不你们就行行好,放我出去闲逛一会。”
“你们放心,一个时辰之内我保证回来,再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你们不说,少帅他怎么会知道,即便知道了,我就说---说是自己硬要闯出去的,跟你们无关。”
旋即,舒浅音从衣兜内掏出几块大洋递给了两位士兵,挽唇轻笑道:
“这几块大洋算是犒劳两位军爷,请你们吃酒的,还望两位军爷通融通融---。”
两位士兵顿时面色惊惧的摆了摆手,纷纷道:
“姑奶奶,小祖宗,这可使不得啊,若是让少帅知道我们收了姑娘的贿银,那可是要挨军棍的,姑娘您可不能害我们啊。”
“就是啊,咱们傅家军军法严谨,可不敢随便接受别人钱财,姑娘一番美意咱们心领了,若是姑娘真的替咱们着想,还是赶紧的回去吧,别待在这儿瞎添乱了。”
舒浅音微微正了正神色,干脆悠闲的直接往墙头上径自躺了下来,耍无赖道:
“反正你们今儿若是不让我出去,我就一直待在墙头上不下来,要不,你让傅泽深过来一趟,你们自己看着办!”
两位士兵面面相觑,一脸无奈之色,神色纠结了一下,只好亲自去通传少帅一声。
墙头另外一边的丫鬟翠羽看了看小姐,悄声嘀咕了一句道:
“小姐,差不多得了,您就别瞎折腾了,若是真得把四少爷给唤了过来,到时候他还不得跟咱们急眼啊。”
“瞧着四少爷平日里面相偏冷,若是动怒了还不得吓死人不偿命,见好就收,您还是赶紧的下来吧,等少帅忙完了这阵子,您再好好跟他商量商量嘛。”
舒浅音撅了撅小嘴,一脸幽怨道:
“反正我不下来,他不让我出去,限制我的自由,我就跟他死磕到底,非得闹的天翻地覆不可,我可不想当一只被关在笼子内的金丝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