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
沈诗情微微沉吟了一下,方才暗声道:
“最近傅宅都是傅佩玲跟周暮之间的流言蜚语,若是这个节骨眼上,傅佩玲正式跟温家解除了婚姻关系。”
“那傅泽深背后便再无靠山,说不定是咱们的一次机会,若是利用得当的话---。”
傅裴煜冷哼一声道:
“都当了这么多年的废物,何必在这个时候强出头了,咱们按兵不动,坐山观虎斗不好吗?所谓螳螂扑蝉,黄雀在后,我宁愿做黄雀,也不想当螳螂。”
***
那边,舒浅音耗费了半个多时辰,将菱角煮熟后,让翠羽分别给傅泽深和傅裴煜各自送了一小碟。
然后亲自端了一碟打算给傅佩玲送过去。
刚步履进了屋子,便听到里面传来细细碎碎的说话声。
舒浅音给端坐在首座的傅夫人,还有三姨太和五姨太见了礼,这才客套抿唇一笑道:
“大小姐,音儿特意做了一些菱角,给你尝尝,可以补脾益气,美容塑身呢。”
五姨太轻瞥了一眼,一脸的嫌弃道:
“舒姑娘你那做的什么黑不溜秋的东西啊,怎么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敢往佩玲面前送,佩玲金枝玉叶的,跟你可不同。”
“若是吃坏了肚子该如何是好,况且这菱角我可从未听闻过,你该不会又跑到那个脏兮兮的旮角内翻出来的不干净的东西吧---。”
她一脸嫌弃的拿着手帕子捂住了口鼻,又继续絮叨道:
“姐姐,不是我多嘴啊,这舒丫头总是满院子找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不知道有没有毒,就随便做了吃。”
“上次深儿病重,她---她居然直接从池塘内抓了青蛙和泥鳅给深儿做面条,那些阴沟内的东西那能入肚啊。”
“深儿现在正是身体虚弱的时候,可是禁不住半点闪失,您还放心让她在旁边侍奉啊,就不担心那天被她给毒死去。”
“若是姐姐你找不到合适的人,不如便让我表侄女过来一趟吧,她也懂点厨艺,绝对不会比舒丫头差上一星半点---。”
傅佩玲微微皱眉道:
“五姨娘,你这话说的有点严重了,再说,舒姑娘每回做的食物,那都是自己先行尝试过的,这才敢端到四弟面前的。”
“当初娘让舒姑娘过来伺候,就是因为舒姑娘厨艺精湛,能变着花样的做出各式各样的美味佳肴给四弟,让四弟胃口大开,身上的伤势也好的快一些。”
“那些厨房内每回做的大鱼大肉的,四弟那回不是原封不动的给直接退了回来,唯独舒姑娘做的美食,他才多吃了一些,舒姑娘贴心贴意的侍奉四弟。”
“你怎么不分青红皂白的倒打一耙呢,不仅是四弟,就连我都喜欢上了她做的东西,再说,又不是您吃,您在这儿瞎操什么心啊。”
傅佩玲忙抬手示意她入座。
舒浅音微微颔首,找了一个不起眼的末位径自坐了下来。
傅夫人李氏现在心思可不在吃的上面,一脸犯愁的看了看大女儿,唉声叹气道:
“佩玲,你说说你,之前咱们不是都说好了啊,过两日你便回温家的,怎么好端端的突然临时变卦,不回去了呢。”
“娘知道你心气高,可这次的事确实是你错在先,那周暮的生死跟你有什么关系啊,更何况还是乱党,你大老远怂恿你的弟弟救一个乱党,夜白他能不生气呗。”
“这会你弟弟还在屋子里头遍体鳞伤的躺着呢,你跟夜白毕竟夫妻这么多年了,还生了阳阳,只要你好好的跟夜白解释清楚,低个头服个软,说不定这件事就翻篇了。”
“你继续留在娘家像什么话啊,平白让人看笑话,说一些闲言碎语,若是不出这档子事,娘自然想多留你一段时日。”
“可如今闹出此等丑事来,你让娘情何以堪啊,你这孩子怎么性子就这么倔,不听劝了,娘难道还会害你不成---。”
三姨太也跟着温声劝慰了一句道:
“是啊,佩玲,你娘为了你的事,那可是整宿整宿都睡不着啊,听话,赶紧的回去给夜白赔礼道歉,夜白向来心疼你,自然不会跟你计较的。”
“你不能老是躲在娘家不是,这也不像话啊,夫妻之间床头吵架,床尾和,你和夜白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就算你不为自己想想,也得为阳阳着想,他才那么小,你都离家好几日了,阳阳昨儿还打电话过来,说想你了。”
五姨太细长的眉眼轻瞥了三姨太一眼,微微皱眉道:
“佩玲啊,我知道你不喜欢五姨娘嘴碎,可我还是要说几句。”
“咱们做长辈的虽然爱絮叨,可不都是全心全意的替自己的儿女着想,五姨娘可一直拿你当亲闺女待着,别犟了,赶紧的回去吧!”
“等你把这件事给彻底了结,到时候再捎带上阳阳一块回傅家,就算住上十天半月的,想住多长时间都可以,咱们都欢迎。”
“你不知道最近因为你跟周暮的事,底下的人传的有多难听啊,若是你再这么撅下去,到时候夜白一气之下把你给休回娘家,你还活不活啊---。”
傅佩玲慢悠悠的端着旁边青花茶盏,不缓不急道:
“娘,三姨娘,五姨娘,我知道你们一心一意都是替我着想,正因为如此,我更加不能就这般灰头灰脸的回去了。”
“我若是给夜白道歉了,岂不是恰好证明我心里有鬼,跟周暮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不清不楚的关系。”
“日后夜白心里更加会有一根刺,对此事耿耿于怀,再说,我就这般随便回去了,傅家的人怎么看我,温家的人又如何看我,岂不是日后更加抬不起头来。”
“即便要回,也得夜白堂堂正正的把我接回去,这样我才能在傅家和温家挽留些许颜面,才不会让底下的人给小瞧了去。”
昨日舒浅音跟她说的一席话,她晚上的时候,细细想了一下。
确实觉得她是个有大智慧又通透的人。
她不能就这般厚着脸皮回去了,日后温家的下人们岂不是越发不把她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