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
傅泽深气的面色铁青,却辩无可辩。
他忽地目光凄厉,怒喝了一声道:
“舒浅音,你放肆!”
他微微顿了顿神色,又继续冷声冷气道:
“你不是一门心思千方百计的想要离开傅家吗?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我身边确实缺个女人,你安分守己的陪我三年,三年之期一到,我自会放你离开。”
“第二,你我从今往后老死不相往来,你滚回你自己的别院过你清静悠闲的小日子,但是这辈子你休想踏出傅家半步。”
“二者选其一,由你自己决断,我绝对不会强人所难。”
舒浅音神色微微沉吟了一下,面色却保持出乎意料的平静淡漠,扬眉质疑道:
“若是三年之期到了,你反悔不认账了怎么办,到时候我找谁说理去,所谓空口无凭,咱们白字黑字必须写清楚。”
傅泽深冷笑了一声道:
“不过是一张契约纸而已,我不认你又该如何,游戏规则由我而定,至如你敢不敢赌,那是你自己的问题。”
“当然我傅泽深向来是个言出必行的人,若是你安分乖巧的伺候我三年,我自会给你一条生路。”
“倘若你像今日这般忤逆不识好歹,我不介意多留你几年,好生调教你这般刁蛮任性的性子---。”
舒浅音有些温怒道:
“你这分明就是不公平的霸道条款。”
傅泽深冷笑一声道:
“你可以选择不赌,记住了,在傅家从来就没有公平这两个字。”
从正屋出来后,舒浅音便有些心神不宁的在院子内给傅泽深熬药,心里却颇为不满的极其鄙夷悱恻了他一番。
过了一会后,丫鬟翠羽走了过来,瞅着扑的满地都是汤药的药罐,立刻上前来将药罐子的盖子揭开了一角。
她转目看了看神色恍惚的小姐,揶揄了一句道:
“小姐,您这是怎么呢,自打您从四少爷的屋子出来后,便有些魂不守舍的,四少爷都跟您说了什么啊---。”
舒浅音微微缓了缓神色,猝然拉回了纷乱的思绪,淡声道:
“没什么。”
舒浅音不是个悲天悯人的人,也不想当什么为了保住自己的清白名誉要死要活的贞洁烈女。
自从穿越过来后,当她得知自己的身份是傅家养在外头的小外室,她便有了心理准备。
不过就是陪他睡三年,三年的时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
三年期限一到,她是担心傅泽深耍无赖,不认账了。
可若是她不答应他的条件,以傅家滔天的权势,她这辈子都休想离开傅家。
跟着傅泽深,说不定她还有半分的把握和机遇可以赌赢。
翠羽神色迟疑的转目看了看她,又小心翼翼道:
“小姐,奴婢听到底下的佣人都在背地里非议编排您,说您趁机勾搭四少爷未得逞,便转身对五少爷投怀送抱。”
“还说什么太太打算把您送给五少爷,给五少爷冲喜之类的流言蜚语,简直越说越荒唐。”
“奴婢劝您毕竟是四少爷的人,日后还是避讳些,莫要老是往五少爷的院子内跑,免得惹人非议。”
“奴婢说句不该说的,跟着四少爷总比跟着那个病怏怏的五少爷要强许多。”
“四少爷可是咱们傅家的家主,对您也绝非一点心思都没有,小姐聪明伶俐,只要您肯花心思,也不见得笼络不住四少爷的心,就看小姐您愿不愿意了---。”
舒浅音微微沉思了片刻后,忽地正色道:
“翠羽,以你对四少爷的了解,你觉得他说的话可信吗?还是他是个言而无信之人。”
翠羽思量了一番,点了点头:
“应该可信吧,我瞧着四少爷虽然性子冷淡,但沉稳可靠,不是那般喜欢拈花惹草的轻浮公子哥,应该是言出必行的正人君子,好端端的小姐您问这个做什么啊?”
舒浅音微微顿了顿神色,随意搪塞了一句道:
“没什么,等会这药熬好了,便赶紧的给四少爷送进去吧,我去院子内四处逛一逛。”
说完,舒浅音将手里的蒲扇递给丫鬟翠羽,转身便朝着外面走去。
舒浅音慢悠悠的走在红木游廊上,旋即,随意找了僻静的一条红木长椅坐了下来。
拿出望眼镜看了看墨黑的天空中皎洁妩媚的月亮。
须臾片刻后,背后猝然响起一道清脆的女声:
“你在看什么啊?”
舒浅音回眸一笑,忙福了福身子道:
“九姨太,安好!”
沈诗清细长的眉眼微微打量了舒浅音几眼,似别有深意的勾唇一笑道:
“如今满院上下都在议论舒姑娘,舒姑娘居然还有心情在这儿看星星月亮,倒是好兴致。”
舒浅音微微撅了撅小嘴,似不甚在意的揶揄了一句道:
“这嘴长在别人身上,别人爱怎么说随她们,我还能被话给憋死去,那你倒是太小瞧我了。”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毕竟傅家是个保守守旧的大家族,最为看重的便是繁文缛节。
日后还是尽量跟五少爷保持点距离,免得惹人诟病。
沈诗清目光深沉的睨了她几秒后,方才浅淡一笑道:
“舒姑娘性子直爽,如此开怀,自然甚好,但是毕竟人言可畏,我瞧着四少爷对你倒是有几分兴趣。”
“若是因此跟五少爷走的过于亲近,惹得四少爷对舒姑娘产生误会便不好了,在傅家,女儿家的清白名誉还是挺重要的,不知道舒姑娘心中对四少爷是何想法?”
舒浅音目光幽幽的凝视着某处,似沉吟了良久后,方才涩然一笑道:
“我的想法重要吗?在傅家,谁又会关注我的想法,也许在傅家人的眼里,我就是一可有可无的货物罢了,这个不要了,随随便便可以扔给另外一个,仅此而已。”
“我本以为到了民国思想总该有些开放,不一样,可没想到身为女子还是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只能听天由命---。”
沈诗清眼眸微微变得黯淡了几分,忽地有感而发的轻叹了一声道:
“看到姑娘,我便好像看到了当年自己的身不由己,念及我跟姑娘投缘的份上。”
“我便好心奉劝姑娘一句,免得姑娘重走我的老路,吃了不少的苦头,别看四少爷外表是个冠冕堂皇的正人君子,其实傅家的男人身上流淌的都是狠戾无情的血液。”
“他们天生喜欢征服沙场,就跟征服女人是一样的,他们把女人当成自己的猎物。”
“如今四少爷何尝不是把姑娘当作盘中餐,为了让自己的日子好过些,有时候曲意逢迎是必要的保护自己的手段罢了,总比男人在床榻上对你使手段用强要好许多不是吗?”
“看的出来,姑娘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该做如何选择对你最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