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竹只能怨恨的看着乐善,但是乐善根本就没有把注意力放到她身上,仿佛她无足轻重一样。
“原来乐善和公主认识啊,那还真是有缘分。”
现在来看齐夫人的嘴脸就属实有些难看了,德昭公主要不是在外面,给齐夫人几分薄面,早就把齐夫人骂的狗血淋头了。
“是啊,乐善和我们家阿婥是好友,本宫当然要照顾些了。”
就是不想等齐夫人说话,德昭公主又说了“轻竹,你说乐善打了你是吗,拿什么打的,怎么打的,你说,本宫给你做主。”
德昭话是这么说的,但是在座的官家夫人心里都知道,德昭公主这是在为乐善说话呢,而且,德昭说完,底下坐着的官家夫人就开始窃窃私语。
“你说她一个将军府的外来女子,都不是齐老将军的嫡亲女儿,还敢这么嚣张的和德昭公主理论,还不看看那个乐善是什么背景,人家可是边疆的公主,真是不自量力。”
“就是,而且一会儿说是被推的,一会儿说被打的,我看啊,她就是自己打的自己,转过头来还诬陷人家乐善公主,也是个蠢人。”
那些官家夫人说的话,不偏不倚都进了轻竹的耳朵里。
放在身侧的手攥的紧紧的。
轻竹对乐善的怨恨更是在眼眶里,都快溢出来了,乐善就这么直直的看着轻竹,眼里有着挑衅,仿佛就是在说,你想使什么花招就都使出来吧,我等着你。
这下又是激起了轻竹对乐善的恨意。
在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可以将乐善不知不觉的除掉。
“回公主,民女不知道是谁打的民女,只是民女一醒来就倒在地上,旁边放着一块儿石头,迷迷糊糊起来,却是看见了嫂嫂那一点儿衣角,就以为是嫂嫂。”
但是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却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跪在了乐善的跟前。
哭得尤为厉害。
“嫂嫂,是轻竹的不对,轻竹看错了,还请嫂嫂可以原谅我。”
齐夫人却是一点儿也没有觉得这是个闹剧。
一个女子在这么多长辈的面前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啊。
德昭公主却是受不了了。
“好了,轻竹你若是真心想求得乐善的原谅,你就每日去给乐善端茶,坚持一月,怎么样?”
这是德昭公主下的命令,谁敢不从,轻竹看见有人给自己台阶下,只想赶快下去,在这么多人面前,可真是丢脸。
还不管谁什么样的台阶了。
“多谢公主,多谢公主。”
然后转向乐善,又想给乐善磕一个头,但是被乐善的一句话拦住了。
“倒也不至于,你要是还这么磕的话,就两个月吧。”
其实,轻竹想的是,多给乐善磕几个头,届时没准在座的夫人们还可以同情同情自己呢。
但是还是被乐善给阻止了,轻竹在心里想的是,这个乐善还真是碍着她自己的事。
今日齐府的一场闹剧以乐善最后的慈悲为怀结束。
但是此后,那日亲临的夫人们对轻竹的印象都很是糟糕。
轻竹大概以后也不知道,她以后没有人会娶她。
在齐府的门口。
“乐善,作为过来人,还是要和你说,要是在夫家过的不幸福,就主动和离,自己一个人过也可以过的很精彩。”
在送德昭公主回了公主府之后,乐善又是仔细的回顾了德昭公主说得话,却是一下子惊醒。
后知后觉的发现,德昭公主懂得了自己,自己本来就不相信两个人之间有美好的感情,也不相信两个人可以一辈子不分开,再说了,这个时代,男子三妻四妾,自己若是得不到一个男子全部的真心,还嫁给他做什么。
“公主,你在想什么?”
悯怜发现,自从送走德昭公主之后,自家公主情绪就变的有些低迷。
乐善听到悯怜说的话之后,转头看她,这个和自己从小长大的姑娘,总是随时照顾好自己的情绪,在自己身边保护了十几年。
随后笑着对悯怜说:“悯怜,或许,这个齐府不是我最后的归宿呢。”
悯怜当然是了解乐善的,乐善的话一说出来,悯怜就知道了,自家公主想要和齐琛和离了。
但是悯怜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没有和乐善说。
乐善知道悯怜是支持自己的,所以两个人相视一笑。
那边的轻竹,在自己的屋子里疯狂的摔着东西,不管是宫里赏赐给青瓷花瓷器,还是安然放下桌上的茶盏,通通被轻竹拂到了地上。
“乐善,你竟然敢耍我,要是不将你赶出齐府,我誓不为人。”
旁边是齐府家生子的孩子,此刻看着轻竹这个疯狂的举动,都有些瑟瑟发抖。
现在轻竹想的就是如何将脸上的伤疤除去,一开始以为牺牲掉自己的脸,就可以将乐善重创,但是现在乐善没有被舅母说,而且还有那么多的官家夫人看见自己给乐善下跪,真是丢人。
说着就一只手怕在了桌上,眼里的阴鹜的可怕。
从宫里回来的齐琛听了府里下人说的话之后,先是回了自己的院子去找乐善。
而乐善已经在准备写和离书了。
但是就在乐善提笔写了和离书三个字的时候,门却是从外面推来了。
齐琛急切的走了进来,看见乐善在书桌前就上前一把抱住了乐善。
被齐琛抱在怀里的乐善,有些不知所措,就这么由着齐琛抱着,手都不敢动。
“乐善,事情我都听说了,你放心,一会儿我就和爹娘说,让他们尽快将轻竹嫁出去。”
乐善一听到齐琛要把轻竹嫁出去,不知为什么心里有一块儿地方被触动了。
但是看乐善还是没有回应自己,齐琛松开乐善,看见她还是一脸的茫然,齐琛就笑了。
但是当看见她手里拿着毛笔,再往桌上一看。
和离书三个大字出现在齐琛的眼里。
乐善这时候才回过神来,此时她有些不知所措,只能看着齐琛。
齐琛慢慢的松开了乐善,然后退了一步。
“我知道你出事之后,和宫里告了假,急忙的回府来找你,却是没想到。”
齐琛顿了一下,笑了笑,似是讽刺的笑。
“没想到,是我自作多情了,你还有闲心来写和离书。”
“是我太傻了。”
乐善没有说一句话,就这么看着齐琛离开。
齐琛刚出门,就迎面碰上了从外面回来的悯钏。
悯钏的那句驸马爷还没有说出口,齐琛带着一脸失望就离开了。
回到屋里的悯钏问乐善发生了什么事。
“公主,驸马爷这是怎么了,?”
但是也是刚回来的悯怜却是知道,刚才公主和她说过的关于齐琛的事情。
悯怜走上前去看到,乐善桌上摆着的信纸,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大字,和离书。
这下,悯钏和悯怜才知道为什么刚才驸马爷这么急匆匆的离开。
但是悯怜也没有想劝劝自家的公主。
只有公主知道了驸马爷对她的好,才会相通了。
或许她们都不知道,齐琛能和乐善成亲,不是因为皇上的赐婚,而是齐琛在大殿外面跪了一个时辰求来的。
自从乐善从边疆来到大锦朝,齐琛就喜欢上了她,喜欢她身上的那种清冷的气质,也有信心能够暖化乐善的这颗冰冷的心。
“悯怜,悯钏,你们两个先出去,我想静静。”
悯钏刚想和乐善说想让乐善好好想想接下来要怎么办。
乐善却是兀自开口了。
悯怜给了悯钏一个眼神便和悯钏一起回去了。
等到悯怜和悯钏出去,乐善手里的毛笔因为没有了力气便掉了下来。
一下就掉在了写着和离书的纸上。
乐善像是虚脱了一样坐在椅子上。
眼睛呆愣愣的看着桌上她写的字,心里想着刚才齐琛那个落寞的神情。
不知道为什么,乐善觉得自己心里好像缺了一块儿什么似的,仿佛是干涸的玫瑰池里,又被重新灌满了水。
乐善知道刚下悯怜要说什么,但是就是不知道要怎么和自己说,乐善心里讽刺的笑自己。
明明自己之前是不相信这个世上有两全其美的感情的,就想找个人共度余生,搭伙过日子罢了,但是这个齐琛的出现却是令乐善心里没有了答案。
“你说,公主会想清楚吗,其实齐驸马对公主是真的好,要是错过了齐将军,不知道公主还会不会遇见更好的人。”
悯怜和悯钏坐在门口的台阶上,说着话。
悯钏的嘴里还叼着一根狗尾巴草。
“那也要公主想清楚,就算以后公主和驸马和离了,有我们两陪在她身边,周游各国,不失为一件美事啊。”
悯钏想事情向来想的开。
“公主早上都没吃太多,我去厨房给公主拿碗鸡汤和素面来。”
悯怜想着便是起身往厨房走了。
剩下悯钏一个人继续守在乐善的门口。
而刚去到厨房的悯怜,还没到厨房,便看见齐将军刚从厨房里出来。
悯怜虽然有些疑问,但是还是去了厨房。
悯怜一进去,厨方的刘厨娘立马就过来了。
“悯怜姑娘,是不是来给少夫人取饭菜来的,这里已经准备好了鸡丝粥和素面,还有可以使胃口大开的丹皮糕。”
刘厨娘脸上一堆儿横肉,现在都堆在了一起,怎么看怎么不讨喜。
悯怜忍住恶寒,接过了刘厨娘递过来的饭菜,在刘厨娘满心欢喜的目光下走出了厨房。
等回了房间后,乐善还坐在椅子上发着呆,悯钏叫着她,但是她丝毫没有一点想要动的意思。
悯怜将饭菜放在桌子上,尝试着再叫叫公主。
“公主,来吃些饭吧,有你最喜欢的鸡丝粥。”
悯怜这么说着,乐善才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桌上,看着这满桌的饭菜,也没能让她露出笑容。
“悯怜,你告诉厨房说不要再粥里放葱片了吗?”
乐善这么一说,悯怜恍然大悟。
一下子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公主,我净顾着想你和齐将军的事了,都忘了要和厨房的人说不要放葱了。”
乐善从小就不吃葱,嫁到齐府的这些日子,齐府的厨房还没有做过什么菜放过葱片,乐善也就没有说什么。
今日乐善看见才想起来要问问悯怜她们的。
但是这一次让乐善奇怪的事,就是因为之前齐琛带了外面翡翠楼的膳食,里面有一道鲈鱼的里面有葱片,齐琛给乐善夹了一块儿。
但是好巧不巧就是里面的鱼肉上面正好有一块儿葱花。
就是那次齐琛记住了乐善是不吃葱花的,要不是因为这次的事,乐善就因为这件事才对齐琛想有进一步的了解。
“你看见齐琛了?”
自家公主这没有缘由的问,倒也没把悯怜给问住了。
“是,奴婢在进厨房之前就看见驸马从厨房里出来了。”
乐善这么一听,却是笑了,拾起桌上的碗筷,开始吃了起来。
悯怜却是不懂,还以为是公主自己想清楚了呢,那是也是为乐善感到高兴的。
看着乐善吃,悯怜在旁边笑的宛如一个慈母。
看着悯钏在边上也是一阵儿恶寒,还以为悯怜是着什么魔了一样。
乐善这边吃完了之后,便去齐琛经常去的地方找他。
乐善可不是一个温吞的性子,想好了自己要做什么就去马上去做。
完全不会等着对方来找自己。
乐善去了齐琛经常去的练武场,从老远就看见了齐琛站在场上,像是已经练完了武一样,乐善刚想去找他,却看见,那个轻竹拿着一碗不知道什么东西去找他。
“表哥,练累了吧,来喝些凉茶。”
虽然离着还有些距离,但是他们说的话,乐善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心中对轻竹又是多了一份厌恶。
但是乐善清楚的看见齐琛一开始是刻意注意和轻竹的距离的。
乐善看着就想再进一步看,脚底下踩了树枝了也不知道。
齐琛当将军可不是白当的,耳力也是相当可以,在乐善踩到树枝的时候就看见她了,就是因为看见她,才有了接下来的一幕。
齐琛一只手接过了轻竹手里的凉茶。
竟是兀自喝了起来,男子喝酒喝水本就豪爽,齐琛喝完了之后,衣衫上到处都是凉茶的茶渍。
就连脸上脖子上也是,但是就是这样,在轻竹给他擦的时候,齐琛居然没有躲开。
乐善却是没有看下去,径直沿着来时的路走了。
悯怜正在院子里浇花,看见乐善气冲冲的回了屋子,然后咣的一声关上了门。
关门的声音震的悯怜手里的水壶都掉了下来。
然后悯钏一阵风一样的跑过来,手里拿着剑。
“怎么了,是谁要闯这个院子,找死。”
悯怜在身边笑的不行,“悯钏,你冷静点,是公主关门的声音,被那么大惊小怪。”
悯钏真是惊掉了她自己的下巴。
“公主关门的声音这么大,谁惹她了?”
悯怜的话还没说出来,乐善的声音却是从屋里传了出来。
“悯钏,去把那个轻竹给本公主叫过来,让她给本公主端茶,端一个时辰。”
直到乐善咆哮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悯钏才知道公主是真的生气了。
悯钏迅速的收起了剑,朝着轻竹住的地方飞去。
但是悯怜却是一把拽住了悯钏。
“去驸马的练武场找轻竹,我敢打赌,她肯定在那。”
悯怜在悯钏的耳边小声的说着。
悯钏一听,抬起头来看悯怜还有些不可置信,但是她也是和悯怜一起长大的,她的话不可能不信。
然后就去了练武场。
在寝房的前厅里,乐善坐在上位,而轻竹端着一碗茶盏跪在地上,而且是没有蒲团,要是跪的时间久了,定是不舒服的。
但是,乐善哪会管她舒服不舒服呢,一跪就是跪半个时辰,时间长了她也不会让她跪,毕竟,乐善也不是心狠的人。
只是不喜欢骑在她脖子上作威作福的人而已。
“嫂嫂,我可以休息一会儿吗,轻竹的腿有些酸了。”
看着轻竹这个酸疼的样子,不知怎么,乐善心中刚才的郁结也就是消散了不少。
“哪日我也能喝到轻竹妹妹做的凉茶啊,只给你表哥一个人,怕是没把我这嫂嫂放在眼里啊。”
乐善的这一句话轻飘飘的说出来,却是重重的砸进了轻竹的心上。
轻竹慌了,要是被乐善知道了自己还是想要勾引齐琛,就惨了,要是她联合德昭公主收拾自己,那自己还有活路吗。
只见轻竹像拨浪鼓一样摇着头。
“嫂嫂,我没有,是舅母让我送一些凉茶给表哥,天气炎热,表哥练武会燥热,送凉茶去去暑。”
但是乐善就好像是没有听见轻竹说的话一样。
“还有半柱香的时间,你要好好的端着啊,要不然德昭姑姑来了,我这嘴有没有个把门,被德昭姑姑听到了,想必到时候妹妹的日子不会好过啊。”
乐善说着轻描淡写,但是轻竹却是觉得咬牙切齿。
但是面上却是没有展露什么,还是继续的端着茶在乐善这里跪了最后的半柱香时间。
等到那个轻竹一瘸一拐的走了回去。
悯钏在后面是笑得直不起来腰了,还是悯怜轻轻的拍了拍悯钏的胳膊。
“等走远了再笑。”
“我不行了,我不笑就憋死了。”
就连乐善看着悯钏都有些忍俊不禁了,看来这个轻竹还是不能太惯着,都惯出毛病来了。
看来没有人管就是不行。
“公主,你看那个样子还想是得了痔疮,走的像个老孺。”
看见悯钏笑的都快背过去了,悯怜也就不管了,让她笑就笑吧。
而那边回了屋子的轻竹,将所有侍女都赶了出去。
自己一个人去柜子里翻箱倒柜的找挫伤药。
跪了那么就,腿都有些淤青。
【作者题外话】:7.28【肖若腾在我们心里,你就是冠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