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旭告诉太后,锦儿真的没有死,有人看到她被路过的船救走了。“我就说嘛,观音娘娘不会骗我的!”“太奶奶,您快点好起来,您好了,回宫了,我就去找她,我不找她,她不会自己回来的!”
看到李凌旭好一点了,不像先前那样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太后很欣慰,“旭儿,我不回宫里了,就住在这里为你们祈福,我陪着观音娘娘吧,我不想对着宫中那群妖魔鬼怪了!”
“我也不想回去了,我早就应该离开的,生在皇家,是我和我父亲的不幸,只会连累爱我们的人!”
“你怎么会这样想呢?你父亲也从来没有这样想,人是不能选择父母家庭的,但可以选择爱人,所以我们要好好选择,选好了,就要珍惜,也不是每个人都可以选择呢,你看,我就不行!”
“等下辈子吧,锦儿说下辈子做我女儿的,所以,她一定不会走在我前头的!还有,你替我去连平郡王府拜祭一下老夫人吧!明天是她的双七之日了!”
“好吧!”“不要告诉任何人锦儿还活着的事,切记!”“知道了!”“还有,帮我跟他们说一下,我们跟淑贵妃的交易,也让他们放心一点,早作打算,我总觉得淑贵妃不会就这样算了的!”
“好!”李凌旭觉得他不想再管这个事了,尽快了结,他就去找锦儿。
于是,第二天,李凌旭就和丁家父子三人,一起到了连平郡王府。远远看到郡王府外挂上了白灯笼,李凌旭心中一阵凄凉。
他想起当天他带着锦儿进宫,在郡王府门前跟他们告别,怎么也没有想到再回来竟然是这个境地。
进了大堂,见到莫家三个少爷都回来了,还有大少爷的儿子,三岁的莫启平,乐儿刚生了女儿不到两个月,也抱着女儿披麻戴孝地跪在灵前。
三少爷也回来了,他已经知道锦儿跳崖的事了,他抬头看着李凌旭,眼神没有了以前看他的愤怒,只剩下伤心。
李凌旭说他是代表太后来的,上了香,还磕了头,他也落下了眼泪,他知道连平郡王府真正对他好的只有老郡王夫妇。
老郡王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岁,神情悲伤,形容憔悴。“太后有话要我对你们说!”李凌旭对他们说。
于是,他们三代三个男人,和李凌旭一起,走进了书房,“丁大伯,你也进来吧,这件事你也知道!”五个男人便坐在了一起。
“锦儿的事,老夫人都说了,对吧?不是老夫人的错,你们不要怪她,太后说了,‘菩萨会原谅她的’!”李凌旭一开口就先说了这个。
大家都不敢说话,看着老郡王。过了好一会,老郡王才忧伤地说:“我不怪她,是我的错,我说了过分的话,她为我郡王府操劳一生,陪着我从京城到西北,从西北回京城,为我生儿育女,从没犯错。”
“这次,也不能说是她的错,她只是受人所托,总之,就是天意!我跟他们都说了,以后我郡王府无论如何,都不许怪她,只是天要亡我连平郡王府!”
老郡王老泪纵横,伤心不已,“其实,她可以不用死的,我后来也说原谅她了,我不知道她有这样一个青梅竹马的恋人,我也只是尊父母命成的亲,成亲后她一直对我很好,我们很恩爱……”
他擦了一下眼泪。“她说,锦儿死了,她是为了不连累世子,不连累郡王府死的……那时,我就应该猜到她也不准备独活了!是我对不起她!”
“老郡王,不是您的错,当时听了这件事,老夫人第一反应就是要自尽谢罪,我也跟她说了,她死了也没有用……”
“对不起,我不应该问她锦儿的身世,不应该让她知道这件事的,我原本就没有打算告诉你们,只打算自己一个人扛下来,可是,可是,我,我扛不住了……”李凌旭也哭了起来。
郡王父子也泪流满面,他们没有想到,他们以为的纨绔子弟李凌旭,竟为了保全郡王府,被要挟,被利用,最后连心爱的人都失去了,还被设局污蔑,以致现在不能回宫。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郡王问他。“太后叫我不要回宫,不要卷入他们的争斗,她叫我到西北军营去,不知道大表哥能不能收留我?”
“你是我们家的恩人!你随时来,你是六品校尉,比我还高一级,叫什么收留?”“我也不做什么校尉了,免得别人猜忌,我回头就去辞官!不过在去西北之前,我还要去一趟江州,我还有些事情要做!”“好,我等你!”
“曹家真的没有办法翻案吗?”郡王问。“估计很难,我再去查一下,你们不要管这个事情了,我是不怕的,我孤家寡人,你们这一大家子的!”李凌旭说。
他们觉得眼前的李凌旭完全不是一年前那个在他们面前大言不惭地说就是他玷污了丫鬟,能把他怎么样的浪荡子。
李凌旭把太后跟淑贵妃的交易告诉了他们,“现在他们应该暂时不会拿这个出来要挟你们的,因为太后手上也有敬和这件事,但是以后……”“以后太后不在了就很难说了!”郡王说。
“还有,他们手上一定还有老夫人窝藏曹家女儿的证据,当年观音庙里的人是知道曹家女儿没有死,而且让人给带走的,还有一个教坊司里的,带锦儿来京城的女子也是知道的。“
但这些人都找不到了,很有可能是叫他们藏起来了,他们知道得那么清楚,肯定是找到了人证!”李凌旭的话让他们很郡王父子很担心。
“还有,你们找一下老夫人的遗物,老夫人说有个她与曹家老爷的信物,还有封信,是他写给老夫人说明锦儿身世,将锦儿托付给老夫人的,一定不能落入旁人之手!”
“她走了之后,她的东西我翻过了,我知道,是个荷包,她以前也经常拿着,我一直也没有在意。但是信,我没有找到,可能是看完就烧了……”老郡王说。
“您再找找,我觉得老夫人舍不得烧……”李凌旭想到锦儿的东西,他不要说烧,弄脏了他都舍不得。
“父亲,这个很重要,一定要找出来!我等下也进去找找!”“我去找,你们不要碰她的东西!”老郡王严厉地说。
“父亲……”大少爷拉住了想要继续发话的郡王,对着他摇了摇头。“还有,郡王府有内奸,我告诉老夫人了,是个叫‘张二叔’的管事,老夫人处理了没有?”
“那个人走了很久了……”“你们好好清查,可能不止一个的!好吧,该说的话我已经说完了,我走了!”李凌旭起身要走。
“旭儿,谢谢你……”老郡王声音低沉地说。“没,没什么,你们也是我的亲人!”李凌旭有点不习惯他这样跟自己说话,毕竟他比自己高了两辈。
“你帮我回去告诉太后,我连平郡王莫家,世代忠于南陈李家皇帝,不管谁做皇帝!也请帮我把这句话带给淑贵妃娘娘!”
“好的,我会带到,你们也要小心!有什么事情我能帮忙的,请让丁大伯来告诉我,我们后会有期!”李凌旭一拱手,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