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回来,却见慕华跟一个脸生的丫鬟在说话,“怎么,医女怎么说?”“我还没去呢!明天再去,今天有件要紧事!”“什么事?”“等下再说!我们先吃饭!”
吃完饭,慕华说要找二嫂说话,叫他先睡不要等她。“你真的见到我就想吐?”“就是!你先睡,我等下回来!二嫂一个人孤零零的,我去陪陪她!”“也是,我二哥很少回来,我二嫂孩子又小,现在又要管家,也不能去西北,你好好陪她说说话!”
于是,莫昊曦就自己回了房,刚才跟慕华说话的那个丫鬟进来伺候他洗脸洗脚,莫昊曦觉得奇怪,之前都是慕华的嬷嬷伺候他们夫妻梳洗的。“钟嬷嬷呢?”他问,“她说等下就来!”那个丫鬟小声回答。
“哦!”他也没有在意。洗了脚,就斜挨在床上看书。这时,钟嬷嬷进来了,她捧着一碗甜汤,“姑爷,喝甜汤!”因为慕华喜欢吃甜的,所以他们经常宵夜是甜汤,“放下吧,我等下跟你家小姐一起喝!”
“小姐已经在二少奶奶那里喝了,她让奴婢拿过来给姑爷喝!”“好吧,放在那里,我等下喝!”“姑爷,您喝了吧,我好把碗拿出去洗,就不再进来打扰您休息了!”因为平时都是这样,嬷嬷拿宵夜进来,伺候他们吃完再伺候他们漱口梳洗,然后关门出去。
他也没有在意,今晚的菜有点咸,他正好也渴了,就一口气喝完了甜汤。“今晚的甜汤这么甜!”“姑爷心里甜,喝什么都甜!”钟嬷嬷笑着说。说完收拾好碗,出去了,那个丫鬟却没有走,还在那里收拾东西,莫昊曦也没有多问,继续看书。
过了一会,他觉得很热,他以为是天气热了,就脱掉了中衣,只穿着里衣,但是他还是觉得热,他开始觉得不妥,因为那种热不是天气的热,是身体里面发出来的燥热,而且,他也觉得自己胯下的兄弟不听话地站了起来……
“怎么回事?”他脑子还是清醒的,他突然想起,李凌旭曾经中过的毒,“糟了,有人对我下毒!”他一下子反应过来,他抬头对还在房里的丫鬟说,“叫少奶奶回来,马上!”“三,三少爷,就是,就是三少奶奶叫我过来伺候您的……”
那个丫鬟走了过来,坐在床边,开始解扣子,“你,你走开!”三少爷一把推开她,“你,你滚,不然我一刀捅死你!”他竟真的拔出了挂在架子上的单刀。
“啊,救命啊!”丫鬟吓得喊着逃出了房门,“简慕华,你给我滚回来!”三少爷对着门外大吼一声,然后坐在桌子旁,把冷茶水浇到头上。
“天啊,好难受,原来是这个感觉,怪不得李凌旭那厮非要找个女人来解毒……他们,他们好像说没有其他办法的……”他正头晕脑胀,血脉喷张,慕华回来了,身后跟着那个吓得花容失色的丫鬟。
“她滚,你留下!胆子够大的!滚过来,简慕华!”那个丫鬟不等简慕华说话,掉头就跑,还把门给他们关上了。
“还不滚过来,要看着你夫君被烧死吗?”莫昊曦几乎要喷火的眼睛好像要生吞了她。“对,对不起,我,我就是想给你收个通房,留个子嗣……”
还没等她说完,就被莫昊曦一把拉过来,抱在怀里,又亲又啃,嘴里含混不清地说:“你这个没良心的,我这般对你,你还不信我,还敢给我下药……”
他又生气又难过,还有药性上头,动作粗暴凶猛,慕华心虚,只能咬牙忍住,到了后面,她只觉得小腹一阵疼痛,还有一点温热,她以为是月事来了,但也不敢叫……
等他宣泄了一番,身体没那么烫了,好像已经缓了一点了,才叫到,“对不起,是我错了,我,我肚子痛,好像是月事又来了,你,你先下来,我,我,我难受……”
“你是活该!叫你给我塞人,给我下药,我对你一片真心,我说了无数次,我不在乎有没有子嗣,我只会有你一个妻子,我对你爹说,对你哥说,对你说,你们所有人都不信我!”
他越说越委屈,眼泪都掉下来了,把头伏在慕华的颈窝处,竟呜呜地哭了起来。“你,你先起身,我,我,我好痛……”“痛,我心更痛!”他还在哭……
“求你了,我知错了,我,我真的疼……”她没有了声音,过了一会,他才反应过来,翻身下来,看到慕华已经晕了过去,脸色苍白得一点血色都没有,他吓了一跳,“慕华,慕华,你醒醒……”
他赶紧穿好衣服,叫人马上去找大夫,“是你帮忙出的主意给我下药找女人的?”莫昊曦想起钟嬷嬷端来的甜汤,钟嬷嬷连忙跪下磕头,“奴婢的错,都是奴婢想出来的,跟我家小姐没有关系,请姑爷不要生我们小姐的气!”
这时,二少奶奶也来了,她问了慕华的情况,“她不像是突然来了月事,像是要小产,但是出血不多,应该还能保得住,去宁王府请徐医女!快!”她自己生过孩子,又见过二少爷的侍妾们怀孕生育,有点经验。倒是钟嬷嬷是没有生育过,一直陪着慕华的娘没有嫁人。
还好宁王府离郡王府不算远,徐医女很快就到了,她把了脉,问了情况,“是怀孕了,起码有两个月了,她怎么这么糊涂,最近我也不在,没有给她把脉!她现在出血不多,我给她施针,再观察一下!”
弄了大半晚,医女说血止住了,再卧床观察几天,没有再腹痛出血,孩子就是保住了,“那么多人参,总算没有白吃!只是,怎么会那么糊涂!没有来月事两个月也不知道?想吐犯困没胃口也没有?”
“她就是最近说有点想吐,但说是看到我就想吐,我以为她说着玩的,她一直都爱睡觉!她又说自己胖了,要少吃点!”莫昊曦很是懊悔。他看了一眼他二嫂,她识趣地出去了。
“医女姐姐,她给我下了那种药,要塞女人帮我生孩子,我,我吃了那个药,刚才折腾她狠了点,是不是因为这个,这个,把孩子给,给……”“你们不知道她怀孕了,这两个月,也一直有同房吧?”“嗯,这个,确实是几乎,没有停过……”他脸红了。
“那就不怕了,这孩子皮实得很,也可能是习惯了,不怕,我今晚就在这里,她有什么不舒服的你们马上叫我,过了今晚,应该就好了!”
这时,慕华也醒了,听到他们说话,脸也红了,又是害羞又是后悔,眼泪汪汪地说:“孩子,孩子不好了吗?怎么办?夫君,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们莫家……”
“三少奶奶,绝对不能哭,不能不高兴,不能激动,好好静养,什么事都不说,等孩子稳了再说,放心,有我呢!就冲三少爷这声‘医女姐姐’我也要把我这便宜侄子保住!”
慕华破涕为笑,“不要大笑,我见过人笑得太凶把孩子给笑掉的……”徐医女一本正经地说。慕华马上不敢笑了,又不敢哭,可怜兮兮的表情把莫昊曦逗笑了。
“好了好了,我也不生气,你别害怕,有医女姐姐在呢!你睡会儿吧,我陪着你!”二少奶奶安排徐医女在旁边的房间睡下,让钟嬷嬷就在门口伺候,有什么问题马上去叫医女。安排好,看慕华也睡着了,二少奶奶招手叫三少爷出去。
三少爷出去,二少奶奶小声对莫昊曦说:“事情我都知道了,你不要怪慕华和钟嬷嬷,她们简家肯定也是跟京中的世家一样,觉得妻妾成群是正常的,没有子嗣是绝对不行的,她不是不信你只爱她一个,是她太爱你了,怕让你为难!
她跟我说过的,我也不好劝她,只让她跟你商量,她肯定是想着你一定不肯,才想到要给你下药,你不要怪她,她在这里活得战战兢兢,小心翼翼,想着不知道你娘总是要回来的,要知道她不能生育,就更闹得凶了,才会想了这样的法子。不过,你们也真够糊涂的!”
“行,二嫂,我知道了,我哪里敢怪她,分明是我们家对不起她!二嫂,我现在明白了,二哥为什么那么敬重你,父亲为什么那么信任你,你确实有了不起的才能!”莫昊曦由衷地感慨到。
“三弟,我没有大嫂和弟妹幸福,只能让夫君‘敬重’,但能管好这个家,能让大家开开心心在这个笼子里好好过,便是我的最大幸福了!”那个外柔内刚的女人笑了笑说。
“‘笼子’?对于你们女子来说,确实是这样的!只希望你们能走出去看一看,不用被这个高门大府困一辈子!”
“希望吧,也许以后可以,也许你们可以,我,是不行的了,不过,能让大家笑,我也便满足了!去吧,去陪着她,她醒了见不到你会害怕的!”说完,她转身离开,看着她孤独的背影,他第一次觉得他二哥真是个混蛋。
他回到房间,慕华还在熟睡,他看着她,想摸一摸她的脸,又怕把她弄醒,他没有上床去睡,只敢趴在床边看着她依然苍白的脸,慢慢也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