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又是他先醒来,他亲了一下她的额头,她也醒了,“我把你弄醒了?你觉得怎么样?肚子还疼吗?”
“不疼了!对不起,孩子,孩子还在吗?我,我好害怕……”她的眼泪在大眼睛里打转,但不敢哭出来。
“没事的,我叫医女来看你,她最厉害了,她可是给宫里的娘娘们看病的人!”他打开门,钟嬷嬷就坐门口,“去叫医女吧,她醒了!”医女来了,把了脉,说情况还不错,又给她施了针,二少奶奶叫人送来了一早煎好的保胎药,慕华喝了药,脸色也开始好了。
“再卧床几天看看,应该没事的,不用太担心,吃好睡好别想太多,这孩子以后厉害着呢,你们练武之人的后代是不同的,宁王家的小世子,从怀孕到生产,就没停过折腾,不照样白白胖胖的?”徐医女笑着说。
“那是,西北那么冷,当年物资也没有现在多,我娘在那里生了我们三兄弟,一个比一个壮实!”他突然觉得没那么恨他娘了。
“还是先不要让莫大奶奶回来吧,三少奶奶现在受不得一点刺激!”徐医女赶紧说,怕他一时心软把他娘接回来。
“那是当然!”莫昊曦马上说,“她生我再艰难辛苦,也不能主宰我的人生,更不能伤害我爱的人!她现在也挺好的,我爹也快要再当爹了,她还是不要回来的好,以免气死!”
“对!郡王说的,九姨娘生下孩子前,绝对不能让她回来!七姨娘昨天也说是有身孕了,八姨娘和六姨娘也在天天吃药……看来,我婆母是有一阵子回不来了!”二少奶奶嘴角带着一丝优雅的笑。
“唉,我爹也是的,一下子给我们生那么多弟弟妹妹,这孙子比儿子大,也不怕人家笑话!”
“有什么好笑话的,我爷爷最小的孩子比我弟弟还小一点,六十岁那年生的……”二少奶奶说,“现在郡王府一、二、三……”她掰着手指头数了一下,“四个怀着身孕的,这安胎药一起煮,稳婆直接请回来做嬷嬷吧,省的再一次一次花钱请,随时在府中候着也稳妥……
奶娘可以只请两个,带完一个接下一个,三少爷的孩子可以单独请一个奶娘,但要三少爷自己出钱,如果姨娘们自己奶孩子不请奶娘的,请奶娘的钱可以给姨娘自己花……”二少奶奶边走边吩咐管家。
“你二嫂很厉害,三少爷!”“可惜我二哥不珍惜!”“也许她觉得这样比丈夫疼爱更有意思呢!”徐医女说。“也是,各人有各人的活法!”三少爷说。
“三少奶奶我陪着,三少爷今天告假就好了,明天回去当值吧,你总不好跟人家说,你房事过猛,把媳妇弄得差点小产,要告假回家陪着吧?”徐医女这句话说得莫昊曦巴不得找条缝钻进去,慕华是已经把头埋被窝里了。
“放心,你叫得我‘姐姐’,我定是要保我的大侄子和好弟妹平安无事了,你们家下人那边我也看二少奶奶吩咐封口了,没有人知道你们夫妻的事儿!我再去开药方,她的安胎药不能跟其他姨娘的一起煎,她的要加人参,你出钱!你二嫂说了!你们聊,我出去了!”
“医女姐姐慢走!走了,脑袋拿出来,别憋坏了!”“哎呀,真是丢死人了!我没脸见人了!都是你的错!”“好,是,是,是我的错,我昨晚太激动了,那个药,没办法控制的啊!你是放了多少啊?”
“我,我不知道啊,你爹的四姨娘给我的,她说她原来是丫鬟,就是给你爹下了这个药,你爹就纳了她做妾了,她跟我说男人不会生气的,她还说你年轻力壮,要多放点……”
“你,你信我爹那些女人!你怎么就不信我了呢?”“我看我大嫂之前嫁过来好久没有孩子,我娘就要我大哥纳妾,还纳了好几个,还好后来他们成亲十年后,终于生了我那小侄子,所以宝贵得不行!”
“他们这样,我就要这样了吗?你看我大哥,你看宁王,也都只有一个女人啊!”“可是她们有孩子啊!”“你现在也有了!”
“我之前不是不知道嘛,我们的孩子能保住吗?我以前见我爹有个姨娘,说是以前怀过一个,不小心掉了,后来就再也怀不上了,再后来她就郁郁寡欢,很年轻就死了!我会不会也这样啊?”
“好了好了,不说了,不会的,无论你有没有孩子,我都只爱你一个,只让你生我的孩子,除了你,谁都没有这个资格!你要我发誓吗?天打雷劈那种?”
“不要,不要,你不要生气嘛!哎呀,头晕……”“你怎么了,我叫医女姐姐来……”徐医女来看了一下,“你们不许再讨论那个话题了,不许激动!三少奶奶喝药睡觉,三少爷出去走走,你们俩不要说话!”徐医女下命令。
之后几天,徐医女住在郡王府,每天给慕华施针,艾灸,给她喝药,跟她说话让她放松,三少爷下了值就回来,他现在是负责皇城守卫的侍卫统领,本来是不能每天回府的,要在侍卫营值守,隔天才能回来一次。
徐医女叫他该怎样就怎样,不要专门回来,“她见到你太紧张了,想法多,情绪乱,你还是不要跟她说那么多话……”“好,好,医女姐姐说怎样就怎样!”
十天后,徐医女说慕华可以起身了,孩子保住了,以后注意一点,不要激动,好好吃饭睡觉就好了,她吐得也不严重,所以大家都没有发现。
“这个我知道,我看我两个哥哥的那些姨娘们怀孩子,有些吐得很厉害,有些一次都没吐!”“是啊,每个人都不同,我也不怎么吐,但我听说宁王妃吐得很厉害,只能吃馒头和白开水……”
“她那么惨!我还听她说岳儿个子太大了,很辛苦才生得下来,她说是因为宁王个子大……”她抬头看了看高大的莫昊曦。
“我,我就是这样,没办法的啊,我娘个子也不小……”“哎呀,早知道就不嫁一个个子比自己大那么多的男人了!怀个大个子宝宝,怎么生得出来啊!我看以前我家那些女人生孩子,疼得哭爹喊娘的,要疼一两天的,啊,我能不能不生啊,我好害怕!”
她刚怕完保不住孩子,又开始怕孩子太大生不出来,“锦儿姐姐说岳儿脑袋大,像他爹,所以出不来,她差点就死了,医女姐姐,你看,他脑袋也这么大……”慕华惊恐地看着丈夫,她以前觉得他的脸很好看所以也不觉得他头大。
“我,我从小被人家夸个子大,好练武,脑袋大,好读书,没想到现在被嫌弃成这样……”“没事,没事,你吃了那么多人参,一下子就生出来了不怕!我听说你在西北吃了很多苦,你是不怕辛苦的,对吧!”“那是,我都没有想到我那么能吃苦!回来久了,都快忘了,好了,我不怕了!”
“医女姐姐,我觉得你好厉害啊!会治人身上的病,也会治人心里的病!你比太医院那些老头厉害多了!怪不得宁王跟我说你是最厉害的女大夫!”莫昊曦说。
“宁王过誉了!”其实徐医女一直都不明白,宁王为什么那么看重她,感激她,她明明没做什么……
“好了,孩子没事了,过去的事我们都不提了,你也高兴了,有孩子了,不怕对不起我家了!”“嗯,高兴了,好神奇,我这里面有个孩子!”她摸着自己还是平坦的小腹说,“这几天我想起那天我这里痛,还是有点后怕,幸好他没事,不然我就要下去陪他了……”
“别乱说,我们的孩子,铁打的,不过,他天天在里面听着我们那个……”“不怕的,医女姐姐说,他耳朵还没有长出来,听不见的!”“那就好!吓得我担心了好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