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莹跟锦儿本来想去看看他们的,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决定还是回去了,“他们还在聊着呢,还有力气聊,还没到时间!”她们对徐医女说。
李凌旭也回来了,“凌旭哥哥,你说实话,你知道林乙就是林汝安吧?你对他们夫妻那么好!”若莹瞪着李凌旭问,锦儿也侧头看着他。
“我是知道啊,我们的姑奶奶写信给我,叫我对他好一点,让他立了功,回北陈当官,那我哪里敢怠慢,他要出了事,姑奶奶打死我!”“你不跟我说?”“我不知道你不知道的啊!我以为你认得他,他不也是你表哥吗?”
“那你不告诉昆雅?”“我不知道昆雅不知道的啊!人家夫妻的事,我们管得着吗?她现在知道也好嘛,要早点知道,那早产那么多,孩子就麻烦了!”李凌旭振振有词地说。他心里想:“月老做事,我哪里敢多话!”
过了一会,她们送晚饭进去,正准备推门,突然听到昆雅大喊一声:“姓林的,你以后再也不要碰我!还弄了两个到我肚子里,你故意的是不是?想着生了两个了,我跑不掉了,你不用想,我带着孩子回娘家!哎呀,疼啊!”
“夫人,娘子,我都说不做了,是你……”“胡说,就是你!”“好,好,就是我!夫人,你的手,手,放松一点点,我的头发,快给你薅光了!”“我都疼死了!你的头发算什么!”
她们进去,看到两个披头散发的人,昆雅一手扯着自己的头发,一手扯着林汝安的头发,林汝安的脸也被抓了几下,衣服袖子也被扯烂了,手臂被掐得青一块紫一块。“留点力气,男人以后也可以打,孩子今天一定要生了!”徐医女忍住笑说。
“对,对,对,我该打,生完不用你打,我到你家去你爹和你哥打死我,你哥说要打得我趴在地上带孩子……”“不许说话,不许逗我笑!”“我,我忍不住!要不我滚?”
“我这么疼,你要滚到哪里去啊?你不要我了吗?我快疼死了,我死了,你不用逃婚了……”“你不要死,夫人,你死了,我也不活了!”“我死了,你也死了,孩子怎么办啊?”
“给我奶奶养!”“不行,不去林家!”“好,那送去你爹那里!”“不行!我爹老了!”“好了好了,我帮你们养,行了吧?我还是孩子的表姑姑呢!”“我也行,我是孩子的表婶婶!”若莹和锦儿说。
“你们都是一家人,就我是外人!哎呦哎呦,疼啊!”“你是亲娘啊,怎么是外人?别说了,来,吃点东西!汝安表哥也吃一点!”若莹把吃的从食盒里拿出来。
“他凭什么吃,他又不疼,又不生孩子!”“好好,他不吃,来,你吃,来,趁这阵子不疼,赶紧吃!林汝安,你来喂!”林汝安接过粥,一口一口地喂她,看得自己吞口水。
“你很饿吗?”“我一天都没有吃过东西……”“好吧,赏你个馒头!”“谢谢夫人!”林汝安赶紧狼吞虎咽了一个馒头和一只鸡腿,“很香吗?很好吃吗?凭什么你吃鸡腿我喝粥!”“昆雅,你喝的是人参燕窝粥,他的鸡腿只是我们喂狗剩的!”锦儿赶紧对昆雅解释。
“林公子出去一会吧,我们帮她检查一下!”徐医女看着衣冠不整狼狈不堪的林汝安,眼神示意他出去,“好好,夫人,我出去一会儿,你别害怕……”“滚!”
林汝安回房换了衣服,随便梳了一下头,又出来了。“表弟,你死了没?”李凌旭笑着拍拍他的肩。“快了!你是知道的是吧?故意不说!”“我怎么会知道!不说那个了,不怕的,她不会真的生你的气!你们的感情多深啊,一起经历了那么多!”
他想着上一世他们才在独龙族相处了一个月,她都原谅他了,现在更加会原谅他。“真的?可是我岳父和大舅哥……”“他们不是说不让你陪昆雅回娘家,不让你踏入大将军府吗?”
“对哦!他们也不会来北陈,是他们说不要我去的,男子汉大丈夫,怎能言而无信!”他于是便心安理得地再去吃了一顿,然后才回去陪昆雅。
一进房间,他吓了一跳,医女、稳婆正扶着昆雅,让她跪坐在床上,摆着奇怪的姿势,昆雅表情痛苦,嘴里咬着一块布。
“林公子,我们在帮林夫人正胎位,你过来帮忙,她身子太重了!”徐医女喊他,“我们让她咬着手帕,不要叫出来,怕入了风,会吐!”她看着林汝安盯着昆雅口中的手帕,连忙解释。
“哦,好,好,我来!”于是,他扶着昆雅,看着昆雅满头大汗,痛苦万分地手脚撑在床板上,医女和稳婆帮她推着腰腹,她紧紧咬住手帕,喉咙发出“呜呜”的声音,汗成行地流下来,“这样行吗?”林汝安心疼得不行。
“可以的,她的胎头总是转不下来,我们试过针灸和艾灸,这是最后一招了,很辛苦但也很有效!”医女也累得气喘吁吁。“林夫人,忍住,我帮你推正胎位……”然后是昆雅的闷声惨叫。
林汝安心疼得眼泪直流,“昆雅,昆雅,很难受吗?要不,我们歇一歇……”昆雅摇摇头,满是痛苦的眼里还充满着坚定。
“原来生双胞胎那么难,怪不得我爹总是说当年我娘生我和弟弟差点……”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若莹话没有说完,被锦儿捂住嘴巴,“没事,我们昆雅很厉害的,我们昆雅福大命大,很快就好了!”
“我以后一定要好好孝顺我娘!早知道就不远嫁过来南陈了!”若莹抹起了眼泪,“你就带着文清回去呗,岳儿他爹说他以后也回北陈去!”
“嗯,嗯,昭远这臭小子也不回去!”“他很快也可以回去了,岳儿他爹说现在结盟了,昭远也可以到北陈军中了,他说很快就让昭远回去!”“嗯,嗯!”
折腾了好久,昆雅终于受不住了,摇了摇头,挨着林汝安,大家扶她躺下,把她嘴里的手帕拿开,她大口地喘着气,说不出话来,林汝安一抽一抽地哭着,“我还没死呢,哭什么?”她喘着气说,“我都没哭!”
“昆雅,我以后要对你有半点不好,你的话我有一句不听的,叫我天打雷劈,不得……”被昆雅捂住了嘴,“行了行了,知道了!”“你,你不生我的气了?”“我快疼死累死了,生完你的娃再生你的气!”
“我生岳儿的时候,疼得想死,听到岳儿他爹说叫我再生个女儿,气得想打死他,那个医女跟我说,‘我们赶紧生,生完再一起打这个狗男人’!”“哈哈哈……哎呀,不能笑,疼!”
到了半夜,终于开始见红生产了,林汝安还是被赶了出去,因为他哭得太厉害了,哭得屋里的女人们心烦,一致同意赶他出去,叫外面的文清和李凌旭按住他,不许他进来。
“呜呜呜,她太可怜了,怎么能这样的呢?为什么是女人疼不是男人疼!”林汝安边哭边说。“这个问题问得好,我媳妇生我那丑儿子时,问了几百次!”文清说。
“我的锦儿倒是从来没有问过这个问题,她就是脾气好,她也舍不得我疼……”李凌旭想着他两世经历过锦儿两次生产,她从来都是骂自己,不骂他更不骂老天。
听着屋里的昆雅声嘶力竭的嚎叫,林汝安哭得不能自已,站都站不稳了,要文清扶着他,坐在地上。“兄弟,你要不要那么夸张!”“你们不知道,她,她比你们俩的媳妇都可怜,她怀的是两个!”
李凌旭和文清又想起了自己媳妇生的时候,又感慨了一次女人的艰难和生命的来之不易。“唉,我们都没有娘了,想孝顺都不行了,就对娘子好一点吧!”文清总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