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皇帝真的把晋王和陈相叫了过去,跟他们说了他打算立李凌旭为摄政王,并把晋王的兵马分一半给李凌旭的想法,晋王像上次那样,一口就说好,上次犹豫不决,模棱两可的陈相也说“谨遵圣旨”还表示他一定会辅助宁王,管理好南陈朝廷。
“你们觉得,太子斗得过宁王吗?”顺帝沉着脸问,他今天精神似乎好了很多,但陈相和晋王却更担心他这是“回光返照”。
“宁王为什么要跟太子斗呢?他又不想当皇帝!”晋王说。“不要管他想不想当皇帝,你就说,如果要斗,太子斗不斗得过!”陈相和晋王对视了一下,沉默了很久,谁都没有说话。“太子是斗不过的,对吧?”顺帝说。
“皇兄,我觉得这个问题没有必要讨论,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怎么讨论结果呢?”“看来,你们都很信任宁王,那你们必定会认真辅佐宁王,管理朝政了!”“臣弟定当尽心辅佐宁王和太子,请皇兄放心!”“老臣也会尽心辅佐宁王和太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晋王和陈相都跪下说。
“好吧,你们都下去吧,叫旭儿进来!”顺帝一脸乌云,陈相心中隐隐觉得不妙。“宁王,皇上叫您进去……”李凌旭看陈相表情有点怪,“怎么了,我爷爷情况不大好吗?”李凌旭一下紧张起来。
“不是,就是……唉,我也说不清,反正宁王还是小心一点为好,不要让你爷爷生气!”“没事,他能怎么生气,反正他说什么你都答应,让他满意就是!”晋王觉得陈相多虑了。
李凌旭走了进去,看到他爷爷坐了起来,脸色比昨天看要好,呼吸声听起来也顺畅多了,“皇祖父,您觉得怎么样,好点了吗?”行完礼,李凌旭问。
“朕的病好了!”顺帝阴沉着脸说。“您,您是装病的吧?”李凌旭突然反应过来,他爷爷不是为了朝堂稳定,隐瞒他病危的消息,是隐瞒他根本没有病的真相!
“朕不能病,因为不敢死……”顺帝看着李凌旭,目光深邃。“那就好,您好好活着,太子还需要您教导!”李凌旭心中大为疑惑,等他爷爷为他解开疑团。
“朕不死了,你是不是很失望呢?当不成摄政王了!”顺帝盯着李凌旭,眼里发出李凌旭从来没有见过的,阴郁可怕的光。
“您是装病试探我的,对吗?还试探陈相和晋王?他们都支持我,晋王甚至说想要把兵马分我一半,那我军权政权都在手了,当不当皇帝都一样了,对吗?”李凌旭觉得心里凉透,他爷爷还是不信他。
“不是吗?你不喜欢做皇帝,但你想把持朝政!你有能力,有威望,你以后还会还政于新君吗?你不想做皇帝,你能保证你儿子不想做皇帝吗?你能保证你孙子不想做太子吗?这样一来,我南陈局势能安稳吗?”
见李凌旭没有说话,只是一脸诧异地看着他,仿佛还没有能完全反应过来,顺帝继续说:“现在南陈军政两大权臣支持你,西北军支持你,京城、青州的骠骑营是你的,西南军大将军也对你赞不绝口。
放眼四国,北陈是不用说的了,你在北陈也做过监国,听说做得很好,大长公主还说要把北陈还给你,你舅舅,不用说,肯定支持你!
北凉呢,本是我们的心腹大患,但你帮北凉文帝夺了位,帮他杀了他的父亲,杀了他的弟弟,收了北疆大将军父子,你还在他宫中安插了你的人,北凉,也是支持你的!
至于西戎,他们的皇帝做太子的时候就被你吓得病了一个月,他现在当了皇帝了,应该更怕你了吧?当皇帝的人更怕死,还有西戎的镇国大将军府,父子都为你所用,他们的女婿还是你的表弟媳,你媳妇在独龙族生孩子,他们少将军亲自带兵驻守,还有那个会用蛊术的独龙族,四大长老都跟着你到处去做大事,救人杀人,你厉害啊!”
“哦,还有,最新消息,不过你消息那么灵通,无所不能的北陈暗卫你都可以随便调派,你肯定已经知道了,你的丁三叔,你的表弟丁昭远,你舅舅给了他们三万兵马,在北陈建立‘丁家军’,那姓丁的,都归你管的吧?”
“那又怎么样,皇祖父,我做的这一切,有哪个不是为了南陈?有哪个是为了夺权?”李凌旭明白了,无论是哪一世,他都是被忌惮的一个,没有一个南陈君主能够容他。
“我真是蠢,竟然没有看出来……”李凌旭苦笑了一下,上一世他爷爷为了保护他,立下遗诏让他做摄政王,甚至说如果小皇帝长不大,就让他登基做皇帝,所以这一世,他一点都没有怀疑他爷爷让他做摄政王的真伪。
“那你想我怎么样?”李凌旭说,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在他爷爷眼中是怎样的一个表情,因为他也不知道应该做个什么表情,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
顺帝眼中的李凌旭,三分嘲讽,三分不屑,三分鄙夷,竟然还笑了!这是有多瞧不起皇帝啊!但他还是强忍着他的不快,挤出一脸的诚恳说:“旭儿,爷爷知道你为南陈做了很多,你不是总是说你不属于这里,要离开吗?”
“爷爷想我回北陈去?那你不怕我等你死了再回来夺位,我完全可以带着北陈的兵,打回来哦!到时我跟京城的骠骑营里应外合,顺便叫西戎也出个兵,牵制住西南军,事成之后割点地给他们做酬劳,西北军是听我话的,京城守卫军统领是我表哥……”“旭儿,你都计划好了?”
“不是的,没有计划,是刚刚爷爷您提醒了我,原来我是这么厉害的,原来我还可以这样做,哈哈哈,我也确实是没有问过我的岳儿,他想不想做皇帝!哈哈哈,不错,不错!”李凌旭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李凌旭,你敢?”顺帝拍案而起,气得全身发抖。“我敢啊,做什么鬼摄政王,我直接做皇帝好了!爷爷不是对太子不满意吗?爷爷不是一直都想把皇位传给我吗?好,我答应了,我做皇帝,爷爷,你要不现在退位?”李凌旭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红着眼睛对顺帝说。
“李凌旭,你终于说出你的真心话了,你还是想当皇帝!”“那你认为我之前说不想当皇帝是骗你的?”“你是不想跟叔叔争,不想名不正言不顺,你是怕没有父母兄弟,南陈没有人支持你,所以去其他国家寻求支持!又或者,你还没有玩够,想要自由,但你终是想要做皇帝的,这世上哪里有人不想做皇帝的?”顺帝一副“我看透你了”的表情。
“皇祖父,您就直接说吧,到底我要怎样做,你才满意?要我死吗?”这时,顺帝眼中的李凌旭是一脸嘲讽和轻蔑的。他冷笑着说:“如果我说是,你真的会去死吗?”“会!”
话音未落,一股鲜血喷到顺帝的脸上,李凌旭在他面前缓缓倒下,拿着剑的手松开,冰羽剑落地,化作一根白色的羽毛,飞到李凌旭身上。他最后呈现在顺帝面前的脸是微笑的,仿佛在说:“您满意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