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位就觉得皇上真的想让宁王做摄政王吗?他不怕宁王以后抢了新君的帝位吗?”陈相说出了他心底的顾虑。“旭儿要想做皇帝,早就做了!这是皇上跟我说的,我很直接地对他问出了这个问题。”晋王说。
“我觉得之前皇上总是很担心宁王自己不想做皇帝却想把持朝政,为什么现在他突然想通了,还主动说要让宁王主持朝政呢?”陈相还是很疑惑。
“肯定是因为太子让他失望了,实在没有办法了,太子还没有成长起来,由宁王来摄政,这才是对南陈最好的策略,我皇兄应该还是以南陈为重的!”晋王说。
“我的年纪也大了,因为我皇兄的性子,我没有让我的儿子从军,我本来打算把我的兵马传给旭儿的父亲,但长风又死得早,那我就只能勉为其难,多捱了这二十多年,给长风的儿子了,现在我实在是不行了,老了!”
看着晋王花白的头发,沧桑的面容,李凌旭实在不忍心说出他也跟他父亲一样,不可以接受这一艰难的任务。他只好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陈相既然觉得有怀疑,那您为什么要跟我爷爷说他的法子可以呢?”“那不然我怎么说?难道说不要了,还是让我这个外人来辅助你们李家的皇帝吧!”陈相也放松下来,跟李凌旭开起了玩笑,李凌旭回来了,他确实觉得压力骤减。
“那旭儿是打算接受你爷爷的安排了?”“我能不接受吗?我爷爷都病成这个样子了,都已经被太子气成这个样子了,难道我还要一起气他吗?我以前不听话,我现在决定他要我怎样我就怎样,只要他满意,您满意!”李凌旭对晋王说。
“我有什么满意不满意的,我皇兄满意,我就满意!”晋王又说出了他在阎王殿说的那句。
“那就好,那我们就散了吧,陈相,我还有话跟你说,关于你儿子的!”李凌旭朝陈相神秘地笑了笑。晋王摆了摆手,“本王走了,你们慢慢聊,旭儿厉害了,连陈相儿子都要管管!”
“陈相,你得欠我一个大人情!”李凌旭笑着,说出了陈少辉的事情。“啊,你,他……”陈相惊得差点晕过去。“你这是害我吧?这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啊!”
“我这是害你啊?我要不帮他们,他们也是要走的,我要拦着他们,最后就是一个誓死不嫁自尽,一个以身殉情,那还不是一样糟糕?你儿子早就跟人家生米煮成熟饭了!”“这,这……”陈相一时无语。
“你儿子应该有写信给你吧,他现在在北陈很好啊,生了个儿子,跟着我表弟在京兆府当差,跟我姨母长公主一家也很熟络,前途一片光明啊!”“你,你真的能保证北凉那边不发现真相?”
“那我不能保证,不过,即使被发现了,你就打死不认呗,反正也没几个人知道他是你的儿子,也没有上族谱,对吧?我丁大伯知道,我知道,嗯,你可要对我好一点!”“宁王,我什么时候对你不好的?我都支持你做摄政王了!”
“这那算是支持我?这是听我爷爷的话好吧?”“行,你放心,以后你做了摄政王,我都听你的!”“我听你的!以后,南陈就靠你和晋王叔祖了,我现在就是安慰一下我爷爷而已,说不定他心安了,很快病也好了!”陈相没有说话,他更愿意相信,顺帝心安了,就可以安心走了。
“如果宁王做了摄政王,那即使有人翻这件事出来说,也有他帮我兜着,我就不怕了!”陈相暗暗想,坚定了支持李凌旭做摄政王的决心。
李凌旭回到宁王府,马上派人去把乔太医请过来,说是要为宁王妃看病。乔太医来了,他先帮锦儿诊了脉,说她产后恢复得很好,身体也没有大问题,只是长途跋涉,有点劳累,脉象有点虚,好好调养就行了。
李凌旭又把乔太医叫进了书房。“宁王是想问老夫皇上的病?”乔太医果然是了解宁王的人,李凌旭笑着点了点头。
“皇上不让我给他诊脉,这也不奇怪,他其实一直都并不十分信任老夫……”“乔太医,我爷爷就是这样的人,您不要介意!”“老夫不介意,老夫只是觉得有点奇怪……”乔太医欲言又止。
“怎么奇怪?”“我虽然没有给皇上诊脉,但我也看过给皇上开的药方,不像是病得有那么重啊!”“会不会是我们的太医太保守了,不敢下重药?”李凌旭向来了解这群太医的德行,南北陈都一个样。
“确实有这个可能,可惜我看不到脉案,他们不给我看!”“现在是哪个太医负责皇上的病的?”“是太医院的掌事,王医正负责的,他经验丰富,医术了得,应该没有问题的!”“他能做到医正之位,怕就不只是靠医术的吧?”李凌旭上一世对这个人没有什么印象。
“太医院里,皇上的脉案一般都会公开,由太医们一起研究病情,讨论药方的,但这次很奇怪,完全由王医正一个人负责,诊脉和开药,我还是好不容易才知道大概的用药。”
“可能是我爷爷不想他的病情让人知道……”“很有可能!我看过太医院的医书记载,以前的帝王重病之时,怕王位交接不稳,会刻意隐瞒病情……”“唉,这很符合我爷爷的作风!”李凌旭皱着眉头说,“难道,我爷爷真的是油尽灯枯了?”
乔太医没有回答,他没办法回答,关于医术,他研究甚深,关于人性,他知之甚少。“看来,我爷爷的阳寿已尽了,我要让他满意地走!”李凌旭下定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