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凌旭回来的半个月前,因为风寒未愈,也是想考验一下太子,顺帝下旨他养病期间,让太子监国,但太子信心不足,又优柔寡断,还听不见陈相的意见,接连弄砸了几件事情,还好有陈相兜着,才没有酿成严重后果,但已经把顺帝气得心火上涌,一寒一热冲击之下,他彻底病倒,无法起身了。
李凌旭在回来的路上也听说了一些,是晋王派人去跟他说的,催促他赶紧回来。李凌旭是不着急的,他知道他留在人间的时间不多了,他也知道南陈现在的一切是无法避免的,他也无能为力,太子不可能一下子成为明君,要培养一个太子有多难,看他舅舅就知道了,所以他也不想再管了。
但他还是一到开城就马上进了宫,走进顺帝的寝殿,他还是吓了一跳的,顺帝躺在床上,脸色很差,呼吸不畅,听到李凌旭进来,他很勉强地睁开了眼睛,向李凌旭伸出手来。
李凌旭连忙上前去,握住他干瘦的手,“皇祖父,孙儿回来了!”“嗯,好,好,朕撑着这一口气,就是要等你回来……”话没说完,顺帝就剧烈地咳嗽起来,话都说不出了。
“乔太医呢?怎么看不到他?”李凌旭问顺帝身边的太医,“皇上说,乔太医刚从北陈回来,对他的病状不熟悉,要让一直给他医治的太医来给他医治!”李凌旭皱了皱眉头,他知道他的祖父很多疑,他怕是不放心在北陈皇宫呆了这么久才回来的乔太医,怕乔太医被北陈收买了,来要他的命。
太医上前去给顺帝拍了一下背,按摩了一下穴位,顺帝喘过气来了。“旭儿啊,你可回来了,朕还以为,朕再也见不到你了……”
顺帝说着,竟掉下了眼泪,这段时间对太子的不满,也让他想起了李凌旭的父亲,他曾经最希望让他继承他的皇位的一个儿子。见他爷爷落泪,李凌旭想起上一世他连他爷爷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就想着可能是他爷爷的寿数已尽,不禁也落下泪来。
祖孙俩握着手,相对落泪,还是李凌旭先擦去眼泪开了口,“皇祖父,你好好养病,太子不听话,慢慢教,您别太着急,坏了身子!”“旭儿啊,朕不像你舅舅,废掉了太子,还有很多个儿子,很多时间去挑选教导。朕没有儿子,没有时间了……”
说到这里,顺帝又哽住了。“怎么会没有时间呢?你还能活很久很久,你也不是没有生过病,回头叫乔太医过来给你瞧瞧,针上几针,我的舅舅病得快死了,北陈的太医一点办法都没有,还是我们乔太医救回来的!他就是个纯粹的医者,药痴,不参与朝堂之事,孙儿可以用性命担保!”“唉,谁都救不了朕了,朕的身体,自己知道!”
李凌旭知道他爷爷的性子,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只会生根发芽,不能拔掉。“可能这是他的命数吧,我也不能强求了。”他心想,也就不再说这个了。
“旭儿啊,朕有一件事要托付于你!”“皇祖父您说,孙儿一定尽我所能,替您完成!”“你可不要把太子托付给我,我办不到!”李凌旭心想。“我要把太子托付于你!”李凌旭还没有想完,就听到他爷爷这样说出来了。
“皇祖父,还有陈相和晋王啊,他们都可以辅助太子,哪里需要我!”“旭儿,你就这么忍心看着你爷爷我死不瞑目吗?”顺帝一激动,气又喘不过来了。
“好,好,我答应你,辅助太子是吧?做摄政王好不好?您别着急,我什么都答应你!”李凌旭想着反正他也快走了,现在就什么都答应下来,让他爷爷安心养病或者安心走。
“好,好,你这样我就放心了,我这就拟诏,封你为摄政王,晋王年纪大了,他的兵你帮他分担一点,一半,行不行?”
“行,行,您说怎样就怎样,您好好养病,南陈我帮你守着呢,保证让您满意!”“好,好!”顺帝似乎气也顺了很多,闭上眼睛睡去了。
李凌旭看他睡熟了,走出了皇帝的寝殿,见陈相和晋王已经在门口等他了。“我们去御书房吧!”李凌旭说。陈相愣了一下,但还是跟着李凌旭到了御书房,晋王也一起进来了。
“我爷爷的病怎么一下子重了那么多?不会有人做了什么吧?”李凌旭一屁股坐在他爷爷平时坐的位置上,开口说。“宁王怀疑有人下毒?”陈相说。
“我舅舅就是刚被人下了毒,好不容易才解了,我爷爷年纪那么大,经不起折腾的!”“我看不像,他一直身体都不好,是越来越差,不是一下子变坏的,不像是下毒!”“但是他不肯让乔太医给他诊病……不过,以他多疑的性子,也不奇怪,唉,他就是这样了!变不了!”李凌旭叹了口气。
“你爷爷他老了,最近又被太子气得够呛,他自己也想不开,整天想着以前的事和以后的事,那都是没有办法解决的,不是只能憋坏自己吗?”晋王无奈地说。
“太子真的那么不堪吗?”“他二十岁,旭儿,你记不记得你二十岁的时候把你爷爷气成什么样了?”晋王说。“记得,我这额上还有他砸的一个疤呢,就在这里!用这个!”李凌旭摸着书桌上砚台说,那个砚台当时摔在地上崩了一个角,顺帝却一直没有换,他跟身边的老太监说,他要看着提醒自己,不要冲动,伤了亲人。
“我爷爷刚才跟我说,要拟旨,让我做摄政王,还要把晋王您的兵马分我一半!”“宁王是答应了?”陈相看着李凌旭,表情有点说不出来的复杂。“看他那个老泪纵横,我不答应他就死不瞑目的样子,我还有得选择吗?”
“旭儿,你怎么说话的!”晋王有点不高兴。“我就在你们面前这样说说,你们是自己人!”经历过上一世的合作无间,李凌旭对这两个老人有自然而然的亲切和信任。
“皇上,皇上也有跟老臣提过这个……”陈相犹豫了一会,还是说了出来。“他也跟你说过?”晋王有点惊讶地看着陈相。“那看来皇上确实是有这个意思了……”陈相说。“晋王是怎么回答的?”陈相继续问,晋王没有说出他的回答前,他不敢先说。
“本王说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你呢?”“老臣说,这也是一个方法,但肯定不是唯一的办法……”“陈相,你还是老狐狸一个啊,说话模棱两可的!”晋王说。“没法子,我姓陈,不姓李!”
“皇上有跟您说要分兵马给我吗?”李凌旭问晋王。“有啊!”“那您答应了?”“答应了!”“那可是您一生的心血啊,您也舍得分我一半?”
“怎么舍不得?我带进棺材吗?我比我皇兄也小不了几岁,我的兵马始终都是要有人帮我带的!我的儿子就只有胡儿会带兵,分你一半,剩下一半分一半给胡儿,一半给老五的大儿子,我就可以养老去了!”
“我不会带兵的啊,您就这么放心我吗?”“不放心啊,所以更要早点给你,趁我还活着,好好教教你!”“哈哈,好,好,谢谢晋王叔祖信任!”李凌旭觉得现在他什么都可以答应,反正做不到也不是他的错,懒得解释为什么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