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健继续留下来跟李凌旭商量对策。“敬和说锦儿的哥哥还在,跟你推测的是一样的,你真是神了,我发现你真是有大智慧的人,你快说说,你现在是怎么想的?”李凌旭现在最佩服的人就是丁子健了。
“好,那我就再大胆推测一下,我觉得敬和说的不会全是真的,也不会全是假的,锦儿的哥哥还在,这应该是真的,但是他为了让曹家平反,为了做官卖了妹妹,我觉得不可能是真的!
曹家遭难的时候他应该有十来岁了,他又不像锦儿那样全部不记得了,他一定是对曹家很有感情,非常希望为曹家平反的。
但是利用妹妹,我觉得不会的,你看锦儿的性格教养,曹家不可能教育出这样的儿子来,而且这个妹妹是他世上唯一的亲人!”李凌旭点点头,“你说得很有道理!”
“我觉得他很有可能是报仇心切,被简太后和敬和给骗了,敬和是有这个本事的,她一番话就让锦儿深信不疑去跳崖。她也曾经骗得你一愣一愣的啊!”
“我被她骗是因为我对她有感情,锦儿的哥哥不会啊!”“但是锦儿的哥哥报仇心切,救妹妹心切,就完全有可能被骗被利用被要挟了!”
“还有一个疑点,敬和说是她偷听到太后和她儿子说话,又说是直接问,他们告诉她的,我觉得不大可能,这样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他们母子没有必要告诉敬和,我甚至觉得太后对她儿子保护得很好,她连她儿子都没有说!”
李凌旭这两年把这些事反复地想,想到了很多疑点。
“我觉得敬和现在提出来,肯定是有她的用意的,她知道皇帝不行了,她想要挟你,支持她,跟简太后斗!”
“我肯定是会支持她的,我舅舅也会支持她,简太后和她,还是应该选择她,我估计晋王也是会选择她,因为她是太子的生母……”
“那就行了!你是不想当皇帝的对吧?”“那不是想不想的问题了,你觉得如果我抢我弟弟的位,欺负人家孤儿寡母的,这个帝位能坐得稳吗?”
“但如果这个太子血统不正呢?”“你,你知道些什么?”李凌旭记得他是没有跟丁子健说过这个的,这件事现在只有他和若莹知道,连锦儿也是刚刚才告诉她的。
“我只是猜的,皇帝女人那么多,子嗣那么少,他跟太子不亲,大家都知道……”“所以我说你真是神了!”“是真的?”“是九皇叔的种……”李凌旭决定以后所有东西都告诉丁子健,让他来想。
“九王爷的种的话,你晋王叔祖应该也还是会支持太子登基的,毕竟都是一家人,他也要维持皇室的面子,这件事太丢人了,而且还涉及来自北陈的皇后!我猜啊,我猜,会让你当摄政王,敬和当太后,让你来摄政,不让敬和干政!”
“啊,会吗?”“不然怎么样啊,小皇帝才一岁!我觉得敬和肯的,但她肯定要你帮她解决简太后!简太后不会轻易放权!”
“但如果真的是敬和毒杀了惠帝,我还要帮她吗?还有我爷爷,现在我和晋王也怀疑他的死跟敬和有关系!她就是想要当太后,皇后已经不能满足她了,而且皇帝母子还跟她关系那么差!”
丁子健叹了一口气,想了一会,“旭儿,除非你去当皇帝,不然这个局怎么破?把敬和弄下来,那就简太后做太皇太后,她还是要干政,但是她不会让你来摄政,她会用她们简家的人……
敬和做太后,至少没有外戚干政,外戚就是你!相对而言,为了南陈,还是敬和好一点!”李凌旭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但又觉得这样放过这个杀他亲人的凶手,总是心有不甘。
“唉,现在走一步算一步吧,还要看看晋王的意思,我听他的!”李凌旭决定无条件支持晋王,“至于锦儿的哥哥,先不管他了,锦儿对他也是没有感情的,她就是一时激动吐了血,慢慢劝她就好了,她现在满心里只有我们父子,很快就会放下这件事了!”
“她好不容易才好一点了,唉!”丁子健也觉得她很可怜。
“你最好还是尽快送锦儿出宫回宁王府,离开这是非之地,我让我媳妇过去帮忙照顾她,你就先搞好宫里的这些事!”“对,我师父很快也会来了,到时就会好一点了!”
“旭儿,你真不考虑一下做皇帝?”丁子健很认真地问他。“我现在是身不由己,我什么都不考虑了,他们叫我干嘛我就干嘛,我觉得我根本就斗不过老天!”李凌旭最后得出这样的结论。
他们又商量了一阵子,丁子健就起身离开了。他打算去郡王府走一趟,问一下老郡王的意思,要变天了,也要让郡王府早做准备。
这时天已经快亮了,李凌旭进去看了一下锦儿,她还没有醒,他不能再等了,要马上去看看皇帝,因为昨天太医说他可能就只能再撑一晚。
果然,他还没有走进皇帝的寝宫,就听到简太后的哭声了,“儿啊,儿啊……”李凌旭心一酸,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他走进去,见到晋王也在哭,皇后抱着太子也在哭,她终于也要装一下了,他也流下了眼泪,他是可怜那个刚满一岁的孩子,就这样失去了“父亲”,虽然只是名义上的。
从此他就要过上身不由己的日子了,李凌旭突然对这个随着母亲和奶奶一起哭的小弟弟产生了一种深深的同情和保护欲。
大家哭了一阵,晋王先收住了眼泪,“请太后节哀,我们现在要料理惠帝的后事,先发丧,公告天下吧,然后让太子继位,臣会誓死效忠太子的!”
晋王跪下,李凌旭也跟着他一起跪下,堂上所有人一起跪下,高呼“臣等誓死效忠太子!”包括四、五、六、七、九、十一、十二、十三、十四王爷。
“晋王主理丧事吧,哀家、哀家……”太后终于撑不住,晕了过去,太医赶紧上去瞧,说是没什么大事,只是一时的急火攻心,悲伤过度。
于是在晋王的主持下,皇宫丧钟敲响,满朝文武即刻入宫,五品以上进宫守丧,五品以下在宫门外守丧。
半天后,宫里宫外跪满了身穿丧服的文武官员。顺帝死了还不到一年,惠帝又驾崩了,皇室处理丧事已经很有经验了。
李凌旭带着同样披麻戴孝的岳儿,跪在灵前守孝,这种情况下,锦儿也出不去,她只能以重病在身,不能下床为由,留在沧海宫,不过来守灵。
岳儿很快就哭着闹着要回去了,李凌旭便让他去磕了几个头,就让侍卫抱他回去了,其他年纪太小的皇亲也是这样。
简太后一直病着,没有见到,皇后依旧是面无表情地跪在皇帝的灵前,嬷嬷抱着沉睡的太子,跪在一旁,后来说太子也病了,发烧,就抱了回去,每天出来磕一个头。
就这样过了七天,皇帝移灵皇陵,简太后终于现身了,她像老了十年,一头乌黑的头发也白了一半,她其实只有四十五岁,但一年内丧夫丧子,打击太大了。
从皇陵回来,惠帝的丧事就算办完了。大家脱掉重孝服,换回朝服,只在官帽上系了一根白色带子,还有腰带也是用的白绫。
顺帝三年的国孝还没有完,惠帝的国孝又开始了,这也是李凌旭在江州倚红楼关上门来给锦儿办婚事的原因,国孝期间,他自己也是爷爷和太奶奶的重孝,他只能以这种形式迎娶锦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