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主府,他们把若莹和辛欣叫出来,文清也回来了,他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昭远气呼呼地跟他姐姐说了这件事,“看,就是你的好妹妹,差点就害死我媳妇孩子了,你当她姐妹,她要当你弟媳!”
若莹听得目瞪口呆,差点晕倒,文清不敢说话,只给她倒了杯水,让她喝了冷静一下,一副“我早知道她不是好人”的表情。
“不,不是的,我不是要害死辛姐姐和她的孩子的……”“别叫‘姐姐’那么好听,叫‘四少奶奶’!”文清低声喝到。
“你说,你的药是从哪里来的?那样的药也不是药店能公开售卖的吧?是不是你那废太子表哥给你药,教你这样做的?”文清继续问。
“不是不是,跟我大表哥一点关系都没有!那个‘合欢散’,是我在叔婶家的时候,婶婶给我的,婶婶说,那个他们给我定亲的侯府世子身体有病,怕是力不从心,叫我给他下那种药,让自己尽快怀上身孕,生下侯府的长孙,那即使他爹死了,也是由我们的儿子继承世子位,我还可以做侯府的主母!”
“那种药吃下去,留后也许也可以,但折腾几次怕是会死人的吧?”文清说。“我婶婶才不管这些,她只想哄我嫁过去!你们也不用去问我婶婶,她是肯定不会认的!”
“那好,那个药算你解释过去了,那下给四少奶奶的落胎药呢?哪里来的?”文清很自然地做起了审问事情真相的人,因为现在这里最冷静的人就是他了。
“是我让巧儿去帮我买的,我不是买落胎药的,我是跟巧儿说,让她去买催产的药,吃了就会肚子痛,就要去生孩子,生孩子要好久的吧,大家也不会留意其他事,那我跟世子的事也就成了!”
巧儿不等人来问,马上就跪下了,“是我去药店买的,我说我家夫人月份够了孩子还没有动静,想要配帖药催产,药店老板就给了我一副药……”她还说出了药店的名字,文清觉得她们好像早有准备,但又一时没有证据。
“我当然会去问,即使是你叔婶那里,我也可以查探,我们皇上的暗卫,有什么查不出来?”文清盯着巧儿说,“你不好好说话,我们就发卖了你,卖到青楼去!”
“不,不可以的,我又不是公主府的人!”“你是宫里出来的吧?那皇贵妃娘娘可以处置你吧?我就进宫去找她!”思云也明白文清的意思了。
他们都觉得这个事情的关键在巧儿那里,雅妍是不会再说什么的了。“把雅妍郡主送到客房休息,派人看好房门,要把人丢了,就等着打死吧!”文清对管家说。巧儿想跟着去,思云说:“巧儿留下,管家另外派嬷嬷伺候郡主!”
雅妍被送走了,辛欣走到思云夫妻面前,一脸羞愧,撑着腰就要跪下,思云连忙扶起她,“你跪什么,这么重的身子。”
昭远也上前去扶她,“你没有错……”“不,不是的,如果不是我要争一口气,任由阿远喝下那药,还灌郡主喝下那‘合欢散’,她就不会被玷污,阿远就不会被冤枉!”知道郡主被玷污了,她也觉得很惊讶,很内疚。
“远儿媳妇,这不是你的错,如果有人要伤害我的夫君和孩子,我也绝对不会放过她!如果不是你的小心谨慎,现在你也不能活着站在这里了!所谓‘七成八败’,就是说七个月早产生出来能活,但八个月,又是双胎,这样下药强行催产,母子平安,几乎是不可能的!”
昭远夫妇听了思云的话,惊出一身冷汗。文清皱着眉,似乎在苦苦思索着些什么。
“巧儿,你老实说,你家郡主是要你去买落胎药的吧?她一个姑娘家的,怎么知道什么催产这样的事情!”“这个,我,我……”巧儿犹豫不决。
“巧儿,你的家人呢?”辛欣突然问。“奴婢,奴婢没有家人……”“巧儿,你是宫里来的,你的情况宫里都记录得清楚着呢!”思云说。
“你是不是家人被要挟了,所以要帮郡主隐瞒些什么?如果是的话,我可以帮你把你的家人救出来!”昭远也马上明白辛欣为什么这样问了。
“我没有家人被要挟,我是自小就跟着郡主入宫的贴身侍女,我的卖身契是死契,就是如果不是主子放我出去,我得陪着主子一辈子。
所以,我的命运是跟郡主连在一起的,如果她出嫁,我就是她的陪嫁,将来就是给她的夫君做通房,我帮助郡主,就是帮助自己……”
大家看着她,发现她也颇有几分姿色,这样的丫鬟,确实是给主人的夫君做通房的机会很大。
“我明白了,你也想嫁给我弟弟做妾,对吗?”若莹已经缓过劲来了,虽然她因为被好友背叛而生气,但她更在乎弟弟的安危。
她见过弟弟失去妻子寻死觅活的样子,所以她认为伤害辛欣母子就是伤害她弟弟,这是她绝对不能容许的,再好的朋友也不可以原谅。
“奴婢自知这样是痴心妄想,可是奴婢一介弱质女流,没有家人撑腰,只能靠主子活命,自然只能为主子的事费心!
当初郡主誓死不愿嫁入侯府,不惜与亲人断亲,她跟我说,她也是为了让我能有个好去处,她说即使她能母凭子贵,做下一任世子的母亲,但侯府主母年纪还轻,她要做到主母的日子还遥遥无期,况且还要能生出儿子,如果她在侯府做不了主,那我的婚事她也没有办法做主,所以为了我,她也不能答应侯府的婚事!”
大家一时都没有说话,即使觉得雅妍这样说是为了能让巧儿为她卖命帮她做坏事,但她说的确实也有一定道理,很难不让从小跟她一起长大的巧儿感动,雅妍没有父母,没有兄弟姐妹,从小陪伴的丫鬟,自是感情很深。
“奴婢一直知道郡主从小喜欢昭远世子,以前她不敢流露出来,因为她在宫里跟着皇后姑母,又被封了郡主,自然是要听皇后安排的,寄人篱下,她不敢表露出一点自己的喜好,所以她一直把对世子的情义深藏在心中,也没打算去做些什么。
但这次她觉得是老天给她的机会,我承认,我有在旁怂恿她,毕竟昭远世子是个很好的主子,奴婢也很愿意伺候世子……”她声音越来越小,不敢抬头看人。
“呸,就是这教坏主子的恶奴,自己不要脸肖想我弟弟,为了嫁我弟弟就怂恿雅妍去下药!我可明白了!雅妍现在自身难保,护不了她了!把她卖到青楼去!”
若莹心底里还是不愿相信雅妍有这么坏,现在她找了个理由,是巧儿教的一切。“确实可以!就卖到望月楼去,那楼主是自己人,不需要什么卖身契,带过去灌个药,接客就是了!”辛欣知道要撬开巧儿的嘴,就必须把她吓唬得够呛。
“不要这样,我们听她慢慢说!”文清这时倒做起了好人,他总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还有很多疑点。“谢谢文姑爷!奴婢什么都说,只求不要卖我到青楼去!”她是真的害怕,她知道雅妍的处境,她现在只能靠自己。
“郡主来到了这里,天天见着世子,她又动心了,她知道丁家家规不能纳妾,她说自己是郡主,她姑母一天没有被废,她始终还是身份尊贵的,既然丁家不能纳妾,那她就做正妻,让四少奶奶做妾,丁家不会为了她废了家规,但会为了四少奶奶改变!
她说只要跟世子生米煮成熟饭,再去求皇上作主,皇上定会让世子娶她的,皇上不会理丁家的家规!”
“放屁!她算个什么东西!皇上是我亲舅舅,我不情愿的,我舅舅绝对不会逼我,我去南陈从军,给太子下迷药,娶辛欣为妻,我舅舅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的!”
昭远这些是说给辛欣听的,他跟他爹一样怕媳妇。他讨好地看着辛欣笑,辛欣对他翻了个白眼,没有说话。
“知道你舅舅疼你就好!你就是仗着疼你的人多!不过家规你倒是记得牢,嗯,好,你娘你姐姐也没白疼你!”
丁子聪说了一句,大家都觉得他丁家的家规可以随便改,这让他心里很不舒服,还好这个他最喜欢的儿子一点要违反家规纳妾的想法都没有。
其实他自己也曾经是个被母亲和哥哥保护得很好的孩子,所以他总觉得昭远就是过去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