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妍离开长公主府三天后,思云和子聪被叫到宫里去,他们进到宫中,发现正在京兆府当值的昭远也被叫了过来,他们一起被带进了皇贵妃的宫中。
他们进去,见到皇帝、皇贵妃、太子妃,都在,太子妃身后还站着雅妍郡主,昭远心虚,不敢看她,低着头,跟他的父母一起行礼请安。
“昭远,你来了!雅妍,你把你之前对本宫说过的事情在大家面前再说一次吧,有皇上和长公主为你作主,你不用怕!”皇贵妃温和地说,她说话一直都是这样的,只听出平和,听不出任何感情。
昭远瞪大了眼睛,看着雅妍,他有不好的预感,他有可能被恶人先告状了。只见雅妍跪在皇帝面前,磕了个头,开口说到:“请皇上为雅妍作主……”然后便哭了起来。
“你哭什么?是你下毒害我,还想恶人先告状对吗?”昭远抢先说了一句。“昭远,你先不要说,作为一个男人,你这时候得先闭嘴!”景帝开口了。
“好,我不说,我倒要听听你的解释!”
“皇上,是我的错,是我一直钟情远哥哥,是我主动勾引远哥哥,是我自己愿意的,我不怪他,我知道丁家家规不可纳妾,只是,我已经是远哥哥的人了,怕再难出嫁,请皇上让我到冷宫陪伴姑母,度此余生!”
雅妍边哭边说,但声音清楚,没半点犹豫含糊。“你胡说!我什么时候碰过你了!”昭远跳了起来,指着雅妍大声说。
“远哥哥,你认不认都无所谓,反正我不要你负责,如果不是皇贵妃娘娘说要给我说亲,我也不会说出这事来的……”“什么叫‘认不认都无所谓’,我没有做过,我很有所谓!”
“昭远,不得无礼!”丁子聪低声喝止激动的儿子。
“皇上,不能说她是女子就可以无中生有污蔑无辜的,我相信我儿子不会做这样的事,即使做了,也不会不认!思云,你说呢?”丁子聪回头看着惊呆了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思云公主说。
“对,对,我儿子不是这样的人,他眼里只有他媳妇,他媳妇都快要生了,他又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呢?”思云连忙解释。
“正是因为他夫人要生了,他许久没有那个了,才会被我诱惑的,是我主动勾引他的,他只是受不住诱惑……”雅妍越说越小声。
“证据呢?你找出证据来啊!人证,物证,你一句话说我碰你我就碰你了?我倒是还有你给我下那下作的药的证据,你的那个用来下药的戒指还在我屋里放着呢!”
“什么戒指?什么下药?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雅妍摆出一副惊讶茫然的样子。
“皇上,三天前她做了三碗吃的拿到我房间里,放了落胎药和合欢散给我喝,我夫人发现了,拿下了她下药的戒指,她自己也喝了放了药的汤,我们就把她锁在房间里,让她自己解毒,后来我们回去,发现她不见了,被人家救走了……”昭远本就不善言辞,现在一急,更是说得颠三倒四。
“什么?给你下落胎药?”皇贵妃听得糊里糊涂。“不是,是要给我夫人下,我夫人发现了,就让我喝……”“你夫人发现了还让你喝?”这下连皇帝也开始质疑了。
“她就是,就是,想着喝不坏我,所以让我喝了,那个落胎的本来是给我夫人的,被我夫人发现了,她就让我喝,雅妍就再放了合欢散进去,她自己也喝了……哎呀,我,我也说不清了,反正,我就是没有碰过她!”昭远又气又急,越说越乱。
“昭远,你到底有没有碰过雅妍郡主?”思云也听得云里雾里的,但她相信儿子不会做这事,她见过昭远为了辛欣一心寻死,她怎么都不信她儿子会因为忍不了寂寞就去找其他女子。
“没有,我一根手指头都没有碰过她!”昭远对着他母亲大声说。“好,那就请嬷嬷为雅妍郡主验身,看她还是不是完璧……”“可以,不过,我还有人证和物证,你们看完再决定要不要给我验身!”雅妍不哭了,语气越来越坚定。
她对着太子妃身后的巧儿招了招手,巧儿拿过来一件披风,思云一眼就认出那是昭远的,因为那是锦儿做的,衣角还绣了个“远”字。“这是我的披风,是那天辛欣拿了把你包起来不让你在我面前脱衣服的!”昭远想起来了,他慢慢开始恢复冷静。
雅妍扬起披风,只见淡黄色的披风上有一滩已经干硬的血迹,旁边还有白色的水迹,“这,这就是我身子给了他的证据……”
雅妍把披风双手呈上给皇贵妃,皇贵妃接过看了看,又闻了一下,然后交给她身后的嬷嬷,她身后的嬷嬷仔细看了又看,在皇贵妃耳边说了几句。
皇贵妃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说:“这确实是女子初夜的落红……”雅妍跪在地上泣不成声,“难道我会用我的清白来污蔑他吗?我也说了我不是要他负责,只求去陪伴姑母,终身不嫁!”
“即使那个是你失掉清白的证据,也不能证明是我们昭远做的啊!要拿件他的披风,一点都不难!”思云还是不相信。
“对,我一直跟辛欣在一起,怎么会去做这样的事呢?你是存了心要给我下套的,我知道了!”昭远开始明白一时的心软不去追究那件事,让他掉进了一个阴谋里。
“那天辛姐姐不知道上哪里去了,我拿了果露去找他,然后,然后我们就……不过你们也不用去问辛姐姐,她是知道的,所以故意走开,她说她现在不能伺候世子,愿意让我去陪伴世子,只要她还是正妻,她不介意我做妾……”
“证据呢?辛欣不可以为我作证,那你的证人又在哪里?单凭这个披风,不够的!”昭远镇定地说。
他的脑子在飞快地转着,没等她回答,他又继续说:“我那里倒是有个证据,爹,请你回府一趟,叫辛欣把那枚戒指给你拿回来,那是雅妍郡主给我下药的工具,里面还有剩余的合欢散,太医一验便知!”
“那个就可以做证据了吗?谁能证明那个是我的?倒是你的夫人,原来是北凉的暗卫,最擅长的就是这些吧?她的同伙还给皇上下了毒呢!”雅妍振振有词,越来越镇定。“我还有人证!方嬷嬷!”
太子妃身后的一个嬷嬷闻声出来,跪下来磕了个头,思云看了太子妃一眼,发现她从始至终都面无表情,仿佛所有事都跟她没有关系。
“方嬷嬷,那天你到长公主府见到什么,你说来给皇上听听!”雅妍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一开始楚楚可怜的样子了。
“回皇上、娘娘的话,那天,奴婢奉太子妃的命,去长公主府接郡主回宫,奴婢进了公主府,就见到雅妍郡主的贴身宫女巧儿过来跟我说,郡主到世子那里去了,还没有回来,我就跟巧儿一起去世子院中去找郡主。
去到世子房中,见房门关着,我们也不敢这样进去,就在外面喊了一声‘雅妍郡主,奴婢奉太子妃命来接郡主进宫!’,然后就听到里面有开窗户的声音……
主子不传唤,奴婢是不敢进去的,但是巧儿不懂规矩,她突然说‘不好,我们郡主有危险!’然后她就冲了进去,奴婢拉她不住,只好跟着一起进去了。
进去见到窗户是开着的,我往外一看,只看到一个男子的背影,看不清楚是谁,然后就看见郡主在床上,身下有那件披风,以奴婢在宫中伺候娘娘们多年的经验,那时郡主应该是刚给男子侍寝完……”
“这,这也不能证明跟她那个的男人是我啊!嬷嬷,你看到我的脸了吗?即使是穿着我的衣裳的,也不一定是我哦!”
“奴婢确实是没有看到世子的脸,奴婢也不敢多看!”
“那就是了!那天,雅妍郡主是中了合欢散的毒,我走的时候把门锁上了,就是怕人进去玷污郡主,但我回去的时候,锁是坏了的,床铺也是凌乱的,窗户我倒是没有留意!该不会是我们走了之后,有人进去做了不轨之事……”昭远突然觉得很愧疚,声音越来越低,头也不敢抬起来。
“不是的,那就是世子!我也没有中什么毒!我给世子侍寝时看到,看到……”“看到什么?”皇贵妃追问到。“看到世子的臀上有一块棕色的胎记,小半个巴掌大小,在右边……”
“这,长公主,确实如此吗?”皇贵妃依然是很淡定的表情,看着思云问。“是的,昭远是有那么一块胎记,但所有伺候昭远的下人都知道的啊,要有心要设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