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姐姐怎么样?”辛乐一见到昭远就马上问。“她醒了!你老实跟我说,你姐姐离开我后是不是遇到了坏人?她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
“醒了?那太好了!没有人欺负她,孩子是你的,就是你的!你想不认账吗?你不是睡了她几天吗?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认了,不可以反悔的!”辛乐很坚决地说,还对昭远挥了挥拳头。
“你要敢不对她负责,我揍死你!我很能打的,我还会杀人,你知不知道?”他一张稚嫩的脸装出个很成熟很凶的样子,让昭远突然想起当年文清跟他姐姐怄气,他也是这个样子的。
“辛乐,不要这样,我明白的,我也有姐姐,还两个呢!要谁敢欺负我姐姐,我会像你现在这样。当年,我姐夫睡了我姐姐又不说要娶她,我差点杀了他!不过我狠揍了他之后,又去帮他在我父母面前说好话,因为我知道我姐姐很爱他,离不了他!”
辛乐看着他诚恳的表情,眨了眨眼,没有说话,他从小在残酷的组织里长大,除了姐姐,谁说的话他都不信,他的心只对他姐姐打开。
“姐夫,你最好了,我知道你是真心疼我姐姐,不会不要她的,我不打你,我姐姐也很爱你,她跟你说什么了?她现在情绪不稳定,胡说的,我听说女人怀了孩子都会这样,你不用管她的,哄哄她就是了,我明天去跟她说说!”他凶巴巴的口吻又变成了谄媚的语气。
昭远确信他是有事情瞒着他了。“辛乐,不要瞒我,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抛弃你姐姐的,即使她的孩子不是我的,我也要她,要孩子,但我要知道真相,你姐姐不肯说,她是不是被伤害了?她现在说要自尽,你快跟我说实话!”
“啊,她想死吗?不会的,她答应我要好好活的!”辛乐开始急了。“她之前活着最大的动力就是要救你,现在你身上的毒也解了,武帝也死了,她没有牵挂了……”
“不行,什么没有牵挂,还没找到那个畜生报仇呢!”“哪个畜生?辛乐,你快说!你姐姐,她,她真的被,被……”昭远急了,眼睛都红了,他说不出下面的话。
“没有没有,她清白着呢,她只有你一个男人!”辛乐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苏熙阳曾反复交代过他,绝对不能让丁昭远知道那晚的事,他都处理好了,没有人知道,只是一直找不到那个玷污她的侍卫。
“你姐姐都说了,你还不认!”“她说什么了?”“她说她被糟蹋了,不知道孩子是谁的!”丁昭远咬咬牙,说了出来,他觉得她说自己“脏了”,又说“不要撕我的衣服”,又说什么“畜生”,虽然他很难过,很不想承认,但是他还是不得不接受辛欣很有可能被用强玷污的现实。
“啊,她自己这样说了?不是的,她胡说的!”“辛乐!”昭远突然大喝一声,揪住了辛乐的衣襟,“到现在你还不说,非要你姐姐自己亲口说出来这么残忍吗?”
辛乐像泄了气的皮球般,软了下来,坐在地上,呆了一会儿,突然大哭起来,“是我的错,她是为了救我才去接受那个任务,才被那个畜生玷污的,她肚子里的孩子,不一定是那个人的,也很有可能是你的,我原本想着打死都不让你知道,苏大哥也是这样说的,只是,只是……其实我也猜到,姐姐是不肯再骗你的……”
昭远呆在那里,很久都说不出话来,只是眼泪不停地流下来,耳边响起她刚才的梦话,“不要撕我的衣服,疼……”他的心像被一把刀狠狠地捅了一下又一下,过了很久,才从咬紧的牙关里挤出一句,“那个畜生,在哪里?”
“不知道,苏大哥说查了很久都查不到,他说他只在窗户外看到里面一晃而过的一个背影,穿着太子身边的侍卫的衣服……”辛乐哭着说。
“窗户外?哪里的窗户?什么时候?”昭远突然想到了什么。“说是什么行宫,就是去打猎的时候……”
“‘苏大哥’是谁?是不是那晚带走她的人?”“是的,是苏大哥带走了她,他说他来迟了,他也很自责,你不要怪他,要怪就怪我,都是我的错,我就不该活着!”辛乐又大哭起来。
“好了,别哭了,你该活,大家都该活,我知道怎么回事了,你姐姐没有被玷污,那天晚上的那个‘侍卫’,是我!”丁昭远说,表情既有愧疚,又有放松。
“啊,是你?”“说来话长,总之,就是个误会!我不知道她不知道那人是我的,她那晚喝了酒,肯定是忘了……”
“啊,她喝酒了?那就是了,她酒量很差的,但她自己不知道,因为每次刚喝完是没什么反应的,但过了一阵就醉得不知道事儿,醒来会忘掉很多东西!”
昭远扭头就跑,“我去跟她说,这个糊涂虫!”他留下这句话,人已经跑远了。
他回到房间,辛欣还在睡着,他想了想,怕她再做噩梦,还是叫醒了她。“你,你怎么还在这里,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辛欣被叫醒,看到是昭远,第一反应就是要赶他走。
“你起来,我有话跟你说!说完你不赶我都走!”昭远大声说,扶着辛欣坐起来,语气是很重的,动作却很温柔。
“你听我说,那天晚上,在太子房中的那个男人……”“不要,你不要说,我不要听……”辛欣突然打断他的话,捂着耳朵,拼命摇头,然后闭着眼睛伸手推他。
“那个男人是我!”昭远大喝一声。一时间房间安静了,辛欣慢慢睁开眼睛,“你,你说什么?哪个男人是你?”
“就是那个在太子的床上,跟你那个的,是我,丁昭远,不是什么侍卫,我那天换了侍卫的衣服,不然怎么进去?”“是,是你?你去那里干嘛?”
“我去迷晕了太子啊,难道我真的让他碰你吗?就算你肯,我也不许!我的女人,皇帝都不能碰,何况是皇帝的儿子?”他霸气地说。
“你,是你?那你干嘛灭了灯还不出声?”辛欣又惊又怒。“我当然要灭掉灯啊,我迷晕了太子,准备进去带你走,我点着灯等外面的人进来抓我啊?”“那你就带我走啊,你,你为什么要,要……”
“因为你这样说啊,你不是喊‘太子,快来啊’这样的话吗?还说什么‘奴家是处子之身’要太子对你温柔一点,我真是气昏头了,就,就,就那样了!我怎么知道你不知道是我的啊!我后来明明听到你叫‘阿远’的,还说‘是我的阿远’!”
“有吗?我有这样叫过吗?我,我那是喝醉了?”“我怎么知道你这么容易醉,你明明说你很能喝的!我们都做过那么多次了,你还认不出我来!”
“你,你以前都不是这么粗暴,把我弄得那么疼的……”“很疼吗?对不起,我,我那时候太生气了,就,就用了点劲……”
“还只是‘用了点劲’?你不知道,我那下面,都,都……哎呀,你那时怎么不出声不说话啊?你一开口我就能认出你啊!”
“我开始是因为生气,不想说话,后来是哭了,说不出话……”辛欣突然想起,那次确实是感觉到有水滴到她的胸上,原来是眼泪!“你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那天偷了一套侍卫的衣服,拿了我姐夫以前给我的迷药,说是可以让人醒来不知道曾被迷晕过,只以为是太困睡着了,叫我最好的兄弟小成,帮我把太子身边的侍卫迷晕了,我就跟着太子进房去,把太子迷晕了,丢在外间,进来想带你走……
之后听你说那样的话,还亲我,还脱我的衣服,我想着你以为我是太子了,你分明就不是被迫的,我就很生气,又忍不住,就那样了……
完了穿上衣服,正想帮你也穿好,然后带你走,突然听到外面有声音,我想是太子要醒了,赶紧帮你盖上被子,出去看看,给他再加点迷药,我一次不敢放太多,怕弄死了他,谁知一回来就看到你连人带被子床单一起不见了!
我看到窗户外面有动静,知道你是从窗户出去了,我本来想追出去,但外面小成又给我发暗号,我怕被发现,就先去处理太子和他的侍卫了!”
“我不是不想马上追出去找你的,但我想着你应该是自己跑了。我也很怕会连累小成,他本来是不愿意帮我的,他说万一败露了他和他爹都活不成,但我拿从小玩到大的友情逼他,他还是答应了,所以,我不能不管他!我,我就没有管你了,我真是后悔了很久啊!”
“然后我把太子弄回床上去了,他的侍卫也醒了,他们也没有声张,毕竟当值期间睡着了,那可是杀头的罪啊!
所以最后,就是太子以为自己是被你迷晕了,没有人说是有其他人进来过,连我舅舅的暗卫都没有查到,因为他们不敢去质疑太子和他的人。我舅舅可能也觉得儿子丢人,不想深究这件事,我就更不敢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