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凤傻兮兮昂头：“嗯……是啊，我、还好吧。反正不讨厌，应该喜欢，他对我蛮好的，比喜欢仇惑白术多一些。”
比喜欢仇惑白术多……
这傻孩子啊！
怕是还不懂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男女之爱。
我换个方式继续问：“那，凤啊，你想为紫蛇……化形变成人吗？”
小凤一愣，疑惑歪脑袋：“我为什么要为他化成人形啊？我当鸟当得好好的呀。”
我噎住。
青漓从堂屋走出来，听见我们的对话，轻描淡写地搭话：“你和紫蛇在一起，开心么？”
小凤收了翅膀，落回桌上。
“嗯……开心。”
“你想，一直和紫蛇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吗？”
小凤用翅膀尖尖摸下巴：
“我、还有别的选择吗？你都和我主人……这样那样了，我们身为你们的宠物，肯定是要一直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啦！难不成……你想抛弃紫蛇？！”
小凤震惊地往后猛跳一大步。
青漓在我身边坐下来，存心逗她：“就不能是，你主人想抛弃你么？”
“那不可能！”小凤果断抬手否定：“我和我主人，那是天长地久的交情。我主人我不要你都不可能不要我！”
我：“……”
青漓没好气地从我手里抢走竹简，哐的一下砸在了小凤脑袋上，冷脸怪罪：“胡言乱语！”
这一书简砸下去……小凤这小鸟脑子怎么能扛得住哦。
小凤被青漓砸得在桌上东倒西歪踉跄两步：“哎呦，哎呦脑子晕了。”
我赶忙心疼地把小凤搂进怀里护住，给她呼噜呼噜毛，拿青漓没办法地浅声责备：
“阿漓你能不能收着点力，本来小鸟脑瓜子就小，就脆弱，等会再把咱家小凤给砸成脑震荡了，你给小凤治！”
小凤闻言，亦配合地扑进我怀里就嗷嗷：
“主人，小凤脑壳疼，哎呀，脑仁也疼了……小凤是不是要变成傻鸟了？呜呜，主人，你可要替小凤做主呀……哎呀，别揪我尾巴毛！”
小凤戏还没演完，整个鸟就被青漓提溜着尾巴倒拎了起来。
“有其主必有其宠物，本尊都怀疑，本尊的阿鸾最近特别会撒娇装柔弱，是不是被你教坏的。”
青漓顺手将小凤扔在了桌子上。
小凤下巴着地趴在红木桌面，索性不起来了，懒洋洋地直接在桌上打个滚，舒爽道：“帝君你这就说错了，老紫那么狗，难不成也是和您学的？”
青漓将书简啪的一声又砸小凤身上，把小凤埋在了竹简下：“强词夺理！”
小凤平躺在竹简下，索性犯懒直接不出来了，吊儿郎当道：“帝君你对我好点，我可是主人的娘家人！娘家人要是拱火，你是控制不住滴！”
青漓无奈睨她一眼，伸手拿起桌上杯子，拎起茶壶就给自己倒了杯滚烫的清茶。
端起青花盖碗，我心下一紧，忙一把按住他的胳膊，可怜兮兮地给小凤说情：“这可不兴泼哈，我刚换的一百度热茶，你一杯茶水泼上去小凤都熟了！”
“啥？”盖在小凤身上的竹简猛地被小凤掀开，小凤心惊胆战地努力弯腰低头：“呜我就随口一说，帝君你不会想杀人灭口吧！”
青漓无语地哽了哽，随后将盖碗端至唇边吹了吹，思索一阵，突然问小凤：“凤凰，你说，本尊、配得上你家主人么？”
我：“？？？”
这家伙又在给小凤挖坑？
小凤见他没有要泼自己的意思，再次懒到家的倒回桌上，一本正经思考：“虽然，你凶了点，脾气坏了点，讨鸟厌了点，还暴力了点……”
青漓端着盖碗的那只修长大手，指节暗暗收紧。
我盯着他手里的盖碗，眼角抽了抽。
他还是想泼小凤！
“但是主人喜欢你啊，而且你对主人是真爱……无论是三百年前，还是现在，你都将主人捧在手心，放在心尖……”
青漓端着盖碗的手微微放松几分。
“你是个长情的男人，把主人交给你，我小凤放心！”小凤拍拍胸脯，正儿八经道：“只是，从我小凤的角度来看，你配我家主人，勉勉强强吧！”
我错愕皱眉，凤儿啊，你对我的滤镜，也忒大了些吧……
明明是你家主人我配青漓，勉勉强强！
你家帝君是什么人呐，人家可是一方神主，百妖之王！
你家主人又是什么身份？
阴苗族一平平无奇普普通通，半条命都是你家帝君给续上的，连鬼师身份，这一身三脚猫本领，都是你家帝君亲自传授的……
事实是，我配不上你家帝君！
但话又说回来，爱情这回事么，本就无关配不配得上……
正常人家么，倒还讲究个门当户对。
可青漓，他不是人类，思想中没有人类的门第观念、门当户对的理念。
更重要的是，他是蛇王，是神帝，他身份足够尊贵，他想娶谁，还管对方配不配得上么？
有权，任性！
“但从其他所有人的角度来看，帝君你与我家主人，是绝配，是天赐良缘，是天生一对！帝君你与我家主人，不存在谁是否配得上谁，你俩，就是命中注定的最佳爱侣！”
我松口气，还好小凤够聪明，又补了这么一句。
不然，小凤你羽毛不保啊！
青漓听罢，倏然一愣，端着茶碗若有所思地黯下眸色，沉默半晌，又再次温和启唇，同小凤确认一遍：
“你真的认为，本尊，能配得上你家主人？他们，也真会认可本尊与阿鸾在一起？”
他们？是谁……
“你俩绝对般配！”
小凤举起翅膀挥了挥：
“我也是才发现，你与我主人很合，很配。我主人脾气爆，你冷静，我主人上去就秒，你沉着淡定，在后收尾。
我主人、缺爱……你却可以给我主人很多很多爱。
你看着高冷，但你对我主人却愿意付诸十二分真心，给予我主人温暖。
我主人缺少耐心，恰好，你就很有耐心！你们天生互补，也互相吸引，你们不配，谁配。
怪不得当年天道……咳，还是有先见之明的。道家讲求阴阳调和平衡，你和我主人，就挺平衡的。”
“是么。”青漓回味着小凤的这番话，片刻，唇角上扬，眼底浓色消散：“能配得上鸾儿就好。”
“鸾儿……”小凤砸吧砸吧嘴：“嘶，好像有点耳熟。”
我大方地掏出一个红包递给小凤：“会说，就多说点！”
小凤乖乖接过红包，打开一看：“我嘞个去，一百块！”
“以后多夸夸我们家帝君，主人的红包会更多的！”我淡定诱惑小凤。
小凤从桌上一跃而起，抱着红包就吧唧吧唧亲个不停：
“主人你真好！帝君也好，帝君最帅了！从今日起，小凤要把和主人第一好的位置禅让给帝君，以后，帝君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和主人第一好了！”
说完，小凤宝贝得将红包揣进羽毛里：“一百块，去找老紫买辣条！”
我好笑地提醒她：“不修簪子啦？”
小凤扇着翅膀就开心飞了出去：“你和帝君先帮我收着，我要去买辣条！”
堂堂凤凰……喜欢吃辣条，哎，真是拿她没办法。
见院子里没人了，我才厚着脸皮扑进青漓怀里，直接坐在青漓腿上，手抬起青漓的下颌，深情往他唇畔吻了吻：“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我高攀你，都没有纠结过能不能配上你……”
“本尊这不是担心么？”他环住我的腰，温柔将我按在怀里，深深拥住：“为夫、害怕失去，害怕，鸾鸾不要为夫。”
我抚着他的脸，低头，额心与他的额相抵，乖巧蹭蹭，眉间蝴蝶花钿与他的朱红印记相感应：“我们有蝶蛊在，不怕。蝶蛊，能证明我的心，也能证明你的心。”
“鸾鸾。”他收紧我的腰，凑近一些，吻住我的唇，细细啄磨。
我亲昵搂住他脖子，与他吻得心绪如麻，喘息沉沉。
“鸾儿……”
他抱着我，吻罢我的唇，低头埋进我的脖窝里：
“若是，有一天，你发现，这世上出现了另一个，与你完全匹配，天作之合，有命定姻缘的男人，他比我，更强大，名声更好，更适合你，鸾鸾，你会不要我么？你会选择，跟他走么？”
我听完，不大理解的皱眉。
这是又听谁八卦谁的往事，有感而发，代入自己了？
想了想，我反问他：
“阿漓，如果有一天，你突然发现自己有个未婚妻，那个未婚妻长得比我好看，性子比我温柔，会的比我多，还能在你身边帮到你，是你的一大助力。
你会选择，继续履行与她的婚约，与我分手，和她结婚么？”
“不会。”他不假思索地郑重道：“你就是我唯一的妻子，在我眼中，你就是最好。”
我耐心说：
“所以啊，我也一样。我爱你，眼里容不下别人。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世上比你厉害的男人很多，就像比我好看的女孩也数不胜数。
我如果只因为对方很强大，名声很好，就转投对方怀抱，那我或许，这一生都不会得到满足，因为，我总会遇见与身边人更厉害，名声更好的男人。
阿漓，我爱你，爱是知足，爱是你在我眼中，也永远是最好。只要是你，就哪哪都好。
我如果爱你，就不会觉得别人名声好，就不会觉得别人更适合，你刚才说的那些条件，就不存在，所以，我如果爱你，这世上，就不会出现这么一个人！”
“这样么。”他哽了哽，伏在我怀里放下心：“鸾鸾……我不会放开你的。”
我拍拍他后背给予他心安：
“你可得看紧我，以后如果有人同你抢我，你千万要抓紧我的手，我也会抓紧你的手。
同样，要是有人敢和我抢你，我也不会放开你的手，死都不放！
你要是敢有什么未婚妻，敢和什么未婚妻结婚，我就去抢婚！
不过，这种情况应该不会出现，毕竟，我们已经结婚了，你想再婚，就得先离婚，我是不会和你离婚的！”
虽然，我们俩……结婚连证都没有。
但是我们有蝶蛊啊！
我不解，他就只能一辈子心里装着我。
“哪有什么未婚妻……我怕，你有未婚夫。”他弱弱道。
我哽住，立马伸出三根手指对天发誓：“我发誓，我从没有未婚夫，从没……”
话还没说完呢，岂料晴空突然劈下一道惊雷，轰隆一声，吓得我顿时扑进了青漓怀里瑟瑟发抖！
什么情况……
雷声隐退后，我从青漓怀中出来，正经道：“巧合，与我无关！我发誓我没有未、”
“轰——”
“……我没有！”
“轰——”
“我没、未……”
“轰——”
“婚、”
“轰——”
“夫、”
“轰隆隆——”
我咬牙忍无可忍，暴躁冲天吼：“我哪来的未婚夫啊！我发誓你来凑什么热闹！你回应的这么热情你给我找未婚夫啊！”
话音落，被惊雷劈散的几缕流云安静在天空缓缓凝聚成形……
总算没有晴空干雷来凑热闹了！
我心累地忙与青漓道：“你看，就是巧合！和我发誓没有关系，我有没有未婚夫你还能不知道吗……”
谁知这次话刚说完，天上不但又响起一道炸雷，且这道雷还劈断了我们头顶的一根梨树枝——
幸好青漓护着我侧身躲得快，不然那梨树枝就要砸我脑袋上了！
“怎么了怎么了！外面要下雨了么！”
“谁把天雷引来了！这不是雨雷！”
白术与仇惑被外面这动静给引下了楼，匆匆跑出来询问情况。
我怂包地缩在青漓怀里，为难探出脑袋：“那个、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可能是老天爷喝多了吧，乱打雷。”
肯定不是因为我发誓导致的……
但眼下这个状况，真的很像是我导致的。
白术捡起地上被雷劈断的梨树枝查看了一番，不解地望向我：“刚才，谁发誓了？这是誓言雷……”
我：“……”
有口难辩的憋屈求助青漓：“你信我，我比窦娥还冤。”
他瞧着我一脸哀苦委屈的表情，倏然忍俊不禁，低笑出声，拍拍我的肩膀安抚我：“嗯，为夫信你。可能是誓言雷，听错了。”
愣在树下的白术：“啊？是么？”
仇惑：“睁眼、说瞎话啊啧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