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来说不是从他们店铺里卖出的胭脂有问题，而是市场上突然冒出了跟他们店铺里一模一样的胭脂。
白桑桑听到赵翊跟她说这件事时，都吃了一惊。
“你确定？一模一样？按理来说不太可能，是从哪里卖出来的？”
赵翊脸色沉沉，说出了一个他们都很熟悉的名字。
“朱氏胭脂铺。”
“我本来也不确定，他们新推出来的几样胭脂，包装跟我们完全不同，但我看了眼成色，闻了闻味道，都跟我们铺子里卖的胭脂相差无几，不信你可以再看看。”
“我让人把他们店铺新卖的胭脂每种都买了一盒回来。”
赵翊把几盒胭脂放在桌上，让白桑桑检查。
白桑桑一一打开仔细观察，她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赵翊说得没错，几乎是一模一样。
有一两种胭脂的味道虽然不同，但显然朱氏胭脂铺肯定是琢磨出了他们店铺胭脂的制作方法，所以仿照着配方来添加不同原料和辅料的。
赵翊还说了一个坏消息。
“而且，他们卖的这几盒胭脂的价钱都比我们店铺便宜二十文，怪不得我说怎么那么奇怪，这几日来铺子里买胭脂水粉的顾客少了很多，原来都跑去朱氏胭脂铺去了。”
白桑桑神色凝重，眼里闪过一丝狐疑。
“他们的胭脂配方怎么可能跟我们的一样？除非是，咱们的配方被泄露了出去。”
赵翊点头：“我也想过这个问题，但关键是所有胭脂和香水的配方就只有你跟我两个人知道，我不可能让配方被泄露，你肯定也一样。”
“那到底是怎么被他们知道的呢？”
白桑桑思索片刻，想到了一点，沉声道：“你忘了吗？李掌柜那里有一张胭脂和香水的配方。”
赵翊恍然大悟，但还是有些迟疑道：“李掌柜的为人我是了解的，他在咱们铺子里干了好几个月了，一直忠于职守，从来没有做过偷奸耍滑或者是私吞钱财之事，而且他的前东家也经常夸他办事能干勤奋，应该不是他吧？”
“而且这件事，还是李掌柜告诉我的，否则我们现在还不知道这个情况。”
赵翊担心的是，若这样直接去质问李掌柜，如果查出不是李掌柜做的，那么很可能会让李掌柜心生嫌隙，到时候不利于他再管理店铺。
“要不再调查一下？如果有线索指向李掌柜，那我们去问他也算是名正言顺了。”
白桑桑摇头：“这种事不能耽搁，朱氏胭脂铺既然拿到了咱们的配方，肯定是有内贼帮他们，而铺子里能直接拿到配方的人只有李掌柜一个人，他的嫌疑很大。”
“我们必须尽快查清这件事，然后想办法减少损失。”
赵翊听她说的也有道理：“好吧，就按你说的做，我们去问问李掌柜。”
自家配方很有可能遭泄露，李掌柜在通知赵老板后，首先想到的就是回店铺去检查柜子里的两张配方是否还在。
他紧张地用钥匙打开柜子，空无一物的柜子让他如遭雷击，手里的钥匙一下子没拿稳就掉在了地上。
配方去哪了？
怎么会无缘无故消失不见呢？
李掌柜吓坏了，连忙到处翻找。
会不会是他无意间放到了其他地方。
但他的理智告诉他不会这样，他从来都不是那么粗心大意的人，更何况是关系到店铺的秘方这种至关重要的东西，他根本不会随手放下。
他很清楚自己当时用完后就把配方放到柜子里锁上了，柜子钥匙也是他随身带着的，不可能会不见的啊！
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李掌柜把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都想了一遍，最后只有一个可能让他难以接受。
因为他想到了半个月前匆匆离开云洲城的大侄子李明。
会不会是他偷了自己身上的钥匙拿走了配方，然后卖给了朱何明？
李掌柜不愿意相信这个猜测。
可眼下只有这种情况最有可能。
李明说他是去外地跟朋友干活挣钱。
可据李掌柜所知，李明从小到大都在云洲城，根本没有出去过。
李明的那几个朋友也都是狐朋狗友而已，连自己都养不活，怎么可能带着他去外地干活？
说不定那晚叫他回家吃饭喝酒，都是李明故意设计好的。
把他灌醉了才能拿到他身上的钥匙。
李掌柜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脸色越加苍白。
正好此时白桑桑和赵翊也到了店铺。
还没等他们开口问，李掌柜就先一步跪在了他们面前。
“两位老板，是我的疏忽，柜子里的两张配方不知何时被人拿走了……都是我的错……”
白桑桑的猜测没有错。
她与赵翊对视一眼，看着脸色苍白的李掌柜，神情除了愧疚自责，却没有丝毫的心虚慌乱，看来很有可能不是他。
“能从你身上拿到钥匙，还没让你察觉的，不是店铺里的其他人，就是你家里的人，你可清楚是谁拿走配方的吗？”
李掌柜低着头，沉默片刻，哑声道：“我想我可能知道是谁……但我还需要去确认一下……请老板给我一点时间……”
白桑桑看他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心里差不多也猜到了一个人，只不过没说出来。
“好，给你两天时间把这件事查清楚。”
李掌柜连店铺也无心管理了，跟两位老板说了一声就匆匆往家里跑去。
赵翊看着李掌柜离去的背影，问道：“难不成真是李掌柜家里人？”
白桑桑冷笑道：“差不多吧，你还记得李掌柜有个侄子之前在咱们店铺里当伙计吗？半个月前他离开了店铺。”
赵翊一怔，忙问：“难不成是他？”
“八 九不离十！”
白桑桑在李明进店铺当伙计前就派人调查过他，得知他就是个游手好闲的浪 荡子，除了花钱什么也不会，就连店铺伙计的活都是他爹娘求到李掌柜面前，李掌柜念在都是亲戚的份上，才答应帮忙的。
只不过现在看来，李掌柜完全是引狼入室，这头狼还是个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