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桑桑,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你丈夫?”
“跟别的男人眉来眼去,你有没有在乎过我的感受?”
他低沉暗哑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满含怨愤的气息将她紧紧包裹。
白桑桑惊得头皮都发麻了。
她狠狠踩了他一脚,趁他不备,挣脱了他的怀抱,转身就甩了他一个耳光,语气冰冷。
“我说过,不要碰我!”
戚无咎的脸被她打得偏过去,火辣辣的疼痛却抵不过他心里的苦。
他近乎两天两夜没睡觉,回来得到的却是妻子的冷眼相待。
再坚强的人也会有受不住的时候。
“为什么?”
他双眼通红,从喉咙里挤出这句话。
白桑桑将发麻的手握成拳,移开眼,不再看他那副难过狼狈的模样。
“时间很晚了,你既然回来了就早点洗漱休息,别吵到娘她们。”
戚无咎看着她从柜子里抱出一床被子,然后背对着他在床上躺下。
房间只听得见他有些急促地呼吸声。
半晌后,他迈着沉重的脚步下楼。
白桑桑的睡意消了个干净。
当戚无咎带着冷气的身体在她身边躺下时,她下意识地往里侧靠了靠,不想跟他有任何接触。
戚无咎很累,头也开始痛,是该好好休息的。
可一闭上眼,脑海中就浮现妻子看他时冰冷的眼神,刺得他心脏钝痛。
两人就这样一动不动,无话到了天亮。
两小只一起床就看见兄长,高兴得多喝了一碗稀饭。
戚母也放下心来。
“回来就好。”
戚无咎抿了口茶,润润嗓子才开口:“天气放晴,应该不会再下雨,陈大人说我们可以回去了。”
“太好了!”
两小只欢呼起来。
吃完早饭,他们收拾好东西就准备动身回家。
刚踏出客栈门口,就发现赵翊骑马过来,他身后还跟着一辆马车。
他翻身下马,扬起眉头,笑容灿烂:“桑桑,走,我送你们回家。”
“不必劳烦赵公子了,我们自己可以回去。”
戚无咎被他的笑容刺得眼睛疼,目若寒冰看向他。
赵翊也不生气,笑意依旧:“戚公子,你想走路我也不拦你,可你总得母亲和桑桑他们考虑吧?”
“从县城回去的路途遥远,下了雨路上泥泞也不好走,坐马车回去总归要方便些,你说呢?”
赵翊显然说到了点子上。
戚无咎紧抿着唇沉默,不再开口推辞。
白桑桑见状,立马扶着戚母上了马车。
“无忌,小妹,一起上来。”
“来了。”
两小只都是第一次坐马车,兴奋极了,也不管自家兄长黑如锅底的脸色,利索地爬了上去。
赵翊对戚无咎抱拳,笑道:“怪我疏忽,不知戚公子昨夜回来,忘了多牵一匹马出来,只能劳烦戚公子走路回去了,我送桑桑他们先走一步。”
他利落翻身上马,一甩鞭子。
“驾!”
戚无咎看着前行的马车,目光幽暗。
两刻钟后到了家。
白桑桑看着被洪水冲过的院子,一片狼藉,什么垃圾都有,房顶的瓦片甚至被吹掉了一些。
她养的鸡鸭,不出意外也没了,连鸡舍都被冲垮了。
“桑桑,要不要我派人过来帮你收拾?”
白桑桑找了个完好的木凳,让戚母坐下休息。
“不用了,你先回去吧,等忙过了这阵我再来找你谈生意的事。”
回来的路上,她看见田地里种的药材都被洪水冲倒了,恹恹的伏在地面,叶子上面还有许多泥沙。
不知道这批药材还能不能存活下来。
赵翊心知她是个有主意的,也不坚持。
“行,那我走了。”
一个时辰后,戚无咎才到了家。
白桑桑和两小只已经把家里打扫得差不多了。
因为他们家房子的地势相对较高,所以洪水最高也就才淹到他们家桌腿,家里的床是那种高炕,所以没有被淹。
白桑桑扶着戚母回房躺着,然后去了地窖。
在离家前,她就把家里的东西全都搬进了地窖里,把地窖口封死。
虽然地窖里还是免不了进了水,有些蔬菜吃食已经坏掉了,但其他东西没丢已经最好的结果了。
白桑桑把锅碗瓢盆搬出来准备做午饭。
一出来就发现戚无咎不知何时回来了,正在屋顶修补。
两小只给她打下手,简单的午饭很快做好。
无忌自觉地跑去叫他哥。
“哥哥,吃饭了。”
“嗯。”
戚无咎把手里最后一颗钉子钉完,擦擦额头的汗水,小心翼翼攀着梯子下来。
家里很潮湿,白桑桑把所有门都打开,又把被泡湿的衣裳都洗了晾晒。
戚无咎吃完午饭,又爬上屋顶默默修缮房子。
等把家里所有一切都收拾好,已经傍晚了。
戚无咎补好房子后大汗淋漓,嗓子疼得都快冒烟,脑袋也是阵阵的钝痛。
他头晕目眩地扶着梯子下来时,没注意脚下踩空,就摔了下来。
小妹刚好出来收衣服,目睹这一幕,吓得大叫一声赶紧跑过去。
“嫂子!哥哥摔倒了!”
白桑桑正在蒸米饭,闻言不以为意,连头也没抬。
“摔跤而已,他自己爬起来不就行了。”
小妹见兄长不省人事的倒在地上,怎么叫也不醒,慌慌张张的跑进厨房。
“嫂子!哥哥晕过去了!怎么办?他是不是摔到脑袋了?”
小妹被吓得哭出声来。
白桑桑这才意识到不对劲,连忙几步走出去。
只见戚无咎一动不动地躺着,脸色惨白,额头滚烫。
白桑桑皱眉收回手。
看来这狗男人是发烧了。
“无忌,你去村口把刘大夫请来。”
“嗯!”
无忌转头就往外狂奔。
白桑桑拉着戚无咎手臂想把他扶进屋。
奈何狗男人实在太重。
她扶不起来,干脆就拽着他的衣领,把人往屋里拖。
一路上磕磕碰碰,总算是回了屋,把人弄到了床上。
此时戚无咎脸上多了几处青紫。
白桑桑累得要死,气喘吁吁地坐在床边歇息,心里不住地骂人。
要不是为了戚家母子三人,她才不管狗男人是死是活呢。
无忌很快回来,但却是一个人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