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生意讲究一个互相成全，既然对方像防贼一样顾忌着自己，陆云升也懒得再询问，转身拉着许大茂找了个没人的角隅。
先是面色复杂瞥了一眼那个摊位，确认对方短时间之内不会收摊之后，这才嘴唇微动朝许大茂小声吩咐了句。
许大茂起初错愕了一会儿，等反应过来之后才十分狗腿的露出抹笑容：“陆科长这招高呀，你放心好了，等下我就到保卫科叫几个兄弟过来，保准让这几个孬孙当场吓趴。”
见许大茂如此上道，陆云升满意的点点头，果然收他当狗这条路没选错，以后什么脏活累活都交给他办也省得自己操心。
就比如说这次购买青花瓷器，要是按照正规途径买下来估计要费老鼻子钱。
他身上满打满算不到十块钱，真要是掏出来可就被榨的一干二净了，干脆直接来个黑吃黑，让许大茂带几个保卫科的兄弟过来驱赶，他则乘乱使用随身空间顺手牵羊。
反正就是用手碰到青花瓷刹那的时间，到时候乱成一团，谁能发现他使小手段。
不费一毫一厘，就能得偿所愿，这种空手套白狼的桥段实施起来确实是爽。
“记住了，别说我在这里，就直接跟他们说有人在这里闹事儿，把人带过来吓唬吓唬就行了。”
为了防止许大茂这个扫把星把事办砸，陆云升特意又把他追了过来，认真嘱咐几句，生怕这个家伙稍不注意把自己给吐噜出来，到时候搬起石头砸自己脚可就麻烦了。
“陆科长你就放心吧，这我心里有谱！保准把你交代的事办得滴水不漏，要是不成，你直接踹我两脚解解气行了吧？”
许大茂狐假虎威早就轻车熟路了，最近这些天，别说是保卫科的人了，就算是食堂那些老娘们也都知道他是陆科长面前的红人，平常连盛饭的时候都多给他舀几勺。
打包票满口应承了下来之后，就急匆匆往红星轧钢厂找人手去了。
“唉，可惜了这么多珍贵古玩，估计过不了多久就变成碎渣滓和破铜烂铁了，没办法。”
陆云升看着形色各异的古玩真迹，百感交集摇摇头，如今破四旧这些玩意儿早就脱离奢侈品的行列了，也就青花瓷这种东西放在家里装装样子还能值点钱。
大时代的洪流下，他现在根本没有什么能力左右局面，力量实在是如蝼蚁般微弱。
那像后世好多重生者，前辈子是个混吃等死的社畜宅男，智商也就是普通人的水平，结果重生后简直有如神助，动不动碾压某某500强企业老板，简简单单干翻某某首富。
陆云升就想问，这特么哪来的能力和水平，废材重生之后不懂得学习进步，没有相匹配的知识阅历那不还是一条废材？
咋滴，动不动改变世界，改变时代，要不要再给你随身配一个药老？
人呢，要有自知之明，先裹全肚子保住自己小命再说吧，其余的茶前饭后臆想下也就罢了。
就说他自己吧，系统颁布这么多任务，奖励没一个他真正想要的，垃圾系统，最起码奖励瓶智商提高药水吧。
不说把智商提到多高，跟爱因斯坦一样他也就满足了，再不济图灵也行。
陆云升讪讪笑笑，特意注意了下青花瓷的位置，确认等一下混乱的时候能够摸准方向之后，便没在这些人面前停留。
他开始左逛逛右瞅瞅，反正这么大一个黑市，着急出售古玩的人多着呢。
他们这些人目的就只有两个，要么是为了换粮食或者是日常的生活用品，要么就是只收黄金首饰珠宝这种体积小容易携带的财物。
就比如说第一种人，这种人一般都是家境殷实的士绅，划分层次的时候太高了，家里面有钱，但是每月按人分配的粮食完全不够吃。
所以想把家里那些中看不中用的东西卖出去，毕竟现在风头越来越对他们不利，越有钱越是个祸害，还不如换一些鸡蛋米面之类的粮食划算。
第二种人，想要买他们手中的东西，就必须要用黄金这种硬通货或者美币进行交换，这种类型的人，一般情况下都是有门道随时跑路的，他们不收内陆发行的钱。
陆云升前世看电视时，娄晓娥一家就属于第二种类型，有门道和路径远离这个风口浪尖，带着全家老小跑到了香滨，他们需要的是那边流通的货币而不是这边的。
捏着手里干巴巴的几张毛票转了一圈子，人家一听是是想用钱来购买，直接摇手拒绝，压根就不要，反倒是对于他手上那些工业圈和布票十分感兴趣。
最后出乎大出陆云升意料的是，他居然用一些之前从老爷子房间里翻出来的酒票换到了许多不错东西。
他挑东西完全就是看个人喜好，以及年份的久远，其余的他也看不出来。
再加上随身空间距离有限，所以都是些造型别致，小巧玲珑的老物件，其中他最喜欢的就是一只三足青铜尊，锈迹斑斑，也不知道是故意做旧的假货，还是真的玩意。
反正通过上面的繁杂铭文，陆云升倒觉得挺有意思，整整齐齐有四件左右，这种玩意儿容易携带价值还高，放到后世每一件估计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后生，看你出手挺阔绰呀，这么多酒票还有粮票，今天你算是来对了，我们这些人都不缺钱，那玩意儿越多越遭罪，就稀罕你这种工业卷啥的，要不来看看我这幅字画？”
走到一处拐角胡同时，正在盘算等下怎么浑水摸鱼的陆云升冷不防被个长着山羊须的中年男人拦下。
那人身材瘦弱，不过个子倒是挺高，似乎早就注意到了陆云升，神神秘秘的凑近到身旁，随后从怀里掏出卷画轴，像什么宝贝一样，只是简单的展开条缝隙便快速合拢。
“唐寅的东西！”
由于这家伙动作太快，陆云升只是隐隐约约看到了唐寅两个模糊的字迹，刚想打开来仔细把玩的时候，却看见对方笑眯眯把画卷重新收到自己手里。
“果然是个识货的人，敞亮的说吧，这件宝贝的价格可不低，寻常人一辈子估计连看都没看过几回，也就今天让你撞到了。”
男人倒显得成竹在胸，就那么端详着陆云升的表情，只是在看到陆云升大衣下面的军棉衣时露出抹不易察觉的畏惧。
“你开个价吧，唐寅的东西值得，就是不知道这玩意儿保真不保真？”
从震惊中回过神之后，陆云升迅速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