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皇帝怎么什么都知道!
顾昔年在心里打了无数个疑问,明明所有的事情都是在背地里暗自发生,为何皇帝就像是在每个人的身上都安装了一双眼睛,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雍王府铜墙铁壁,黄底是怎么做到悄无声息探听王府秘密的?
顾昔年满脸疑问,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皇帝,“皇上,您是不是会读心术,还是您在王府里安插了什么眼线?臣女什么都没说,您怎么都知道了?”
一时忘了分寸。
实在是眼前的皇帝太让人震惊了。
若不是顾昔年经历过太多事情,只怕都会被他的那一张人畜无害的面孔吓得背后发凉。
“在朕的面前如此无状,你可真是不怕死啊。”
皇帝脸上笑容渐渐绽放,“世间险恶,不多留一个心眼,朕又如何掌管诺大的大周?至于读心术,朕不会。”
连皇帝都觉得世间险恶。
顾昔年在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那这么说,皇上是在雍王府安插了眼线。皇上,臣女能否请您帮个忙?”
在得知皇帝对她没有威胁之后,她也没了一开始的小心翼翼。
事到如今,或许也只有皇帝能够协助于她。
“你这丫头有意思,有什么话就说吧,朕喜欢心直口快的人。”
皇帝抿了一口茶,透过茶盏细细的观察着她的表情变化。
此时此刻的顾昔年脸上多了几分焦急。
顾昔年犹豫片刻,跪在地上咬着下嘴唇,似乎在做什么重大的决定。
只见她面色一阵青一阵白,一双手紧张的攥着。
“臣女恳请皇上搭救犬子,安安年仅五岁还是个孩子,雍王为了挟持臣女,用犬子做文章,若臣女违背于他,犬子身上的毒必是无解,皇宫之中良医众多,臣女求皇上施恩,派遣太医救治犬子!”
顾昔年犹犹豫豫的说出这一番话。
如此低头求人,她还是头一回。
若不是为了安安,她又怎么可能会委曲求全,向恶势力低头。
皇帝微微一笑,“朕已经派遣太医前往霍府为你儿子诊治,太医局内所有太医,都在为了解你儿子身上的毒素费心。”
顾昔年松了一口气,“臣女多谢皇上!”
“但,太医局内良莠不齐,别有用心者隐藏在暗处,朕也不能向你保证,太医局能调制出解毒之药。”
皇帝进一步的补充,让顾昔年再度心事重重。
做菜她是一把好手,然而在入药救人方面她知之甚少。
在魂穿异世之时,她的身边唯有一个安安。
这段时间以来,她早就已经将安安当成了自己的亲生骨肉,眼睁睁的看着安安身中剧毒,她却有些无能为力。
顾昔年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道,“事在人为,不论付出多大的代价,臣女一定不会让安安出事!”
“忍字头上一把刀,天下之事唯有忍最令人难熬,”皇帝摆了摆手,示意她起身,苦口婆心道,“有因必有果,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这是什么意思?
顾昔年在心里仔细品着皇帝的一番话。
一刹那间,她似乎明白了皇帝的良苦用心。
所有的事情皇帝都看在眼里,仅是尚未出手。
一听这话,顾昔年心里的大石头落地。
“臣女明白了。”
顾昔年嫣然一笑,“皇上真乃古往今来第一圣君!”
“拍马屁的话朕听了无数遍,不过出自你之口,朕听来无比的舒适,”皇帝从袖中取出一块令牌递给顾年,语重心长的道,“朝中局势瞬息万变,你将这块令牌亲手交给霍昀,告诫他凡事小心谨慎,若无万全之策,切勿急于出手,枪打出头鸟,只有将自己伪装起来,才无法让敌人看透,如此敌人也不敢随意出手。”
“大周国前些年动荡,百姓苦不堪言,曾记得朕在即位之初,饿殍遍野,青黄不接,饿死的百姓数不胜数,又有敌国虎视眈眈进犯我国边境,外患内忧,哎……”
皇帝陷入了回忆之中,无法自拔。
身为帝王,他要装在心里的不仅仅是皇族,更有天下百姓。
顾昔年将他的话记在心里,翻看手中的令牌,只见上边有五条腾龙环绕,四个“如朕亲临”大字映入眼帘,刺激着她那一颗原本就已经躁动的心。
有了这块令牌进出皇宫,号令文武百官轻而易举。
皇帝居然将这么重要的一块金牌令箭交到她的手中。
顾昔年紧攥着令牌,不解地问道,“臣女能否斗胆问一句,您为何这么相信霍昀,难道就不怕他是窃国之贼?”
“朕信的过他!”
“同样也是朕……欠他的……”
皇帝的声音渐渐微弱,如同蚊呐。
然而这一番话,却被顾昔年听了去。
原来皇帝早就已经知道了霍昀的身份,可为何皇帝对此毫无作为。
顾昔年额头上冒出了点点冷汗,越发的想不通皇帝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皇帝缓缓起身,“你跪安吧,今日朕与你的谈话,是秘密,断不能让其他人知晓,在霍昀面前,你也不必提起,以免影响了他。”
“臣女遵命。”
顾昔年点了点头,缓缓退出大殿。
有了他这话,顾昔年的心前所未有的沉寂。
她回过头看了一眼金碧辉煌的皇宫,眼神里带着几分莫名忧伤。
古往今来帝王皆称寡人,亲眼目睹亲身经历之后,顾昔年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站在巅峰之上,有时候也是孤独的。
顾昔年出了宫门,便有雍王府下人将她请到一旁。
“见过皇太后娘娘了?”
雍王眉开眼笑,语气十分的和善。
却在顾昔年听来就像是公鸭叫,嘈杂聒噪。
顾昔年扬起笑脸,“义父吉祥,皇太后并未见到,不过皇上好像对昔年不错,昔年将信上的内容一一给皇上解释,都是按照义父的意思,皇上说我父亲老了糊涂了,还骂了我父亲几句,其余的倒没说什么,义父,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还未等他开口询问,顾昔年主动的交代。
“皇上当真没说要如何解决此事?”
雍王眉头一皱,眸子里一道寒芒暗暗浮现,转瞬即逝。
“倒没说,义父,皇上会不会因此下旨重罚我父亲?如此一来,昔年岂不是成了陷害生父的罪人了?”
顾昔年满脸担忧,好看的眉眼中透着一股担忧之意。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稳定了眼前的魔头再说。
他想听什么顾昔年便说什么,只是重要的事情顾昔年一个字都不曾透露。
雍王阴险毒辣,就连皇帝都让她忍让。
顾昔年又怎能不知皇帝的良苦用心。
看着顾昔年无比真挚的眼神,还有那不经修饰流露出的神情,雍王将信将疑。
雍王笑道,“你多虑了,皇上乃是古往今来第一圣明仁慈之君,对待底下臣工一向宽厚,你父亲又是我朝有功之臣,不会有事的。”假意给她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