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大臣没来,就有人不淡定的派人来先来打探。
更是给何名胜带来了一个富贵险中求的机会。
“这话你应该亲自当着主子的面儿说,何名胜,主子看重你,才让你顶替了曹闵,你刚刚上任不做出几件让主子高兴的事,你如何对得起主子对你的栽培?”那人冷着脸,面无表情,“二十年前皇上下令将义王满门抄斩,主子怀疑,义王世子并没有死在断头台上,而是被人给替换了。”
“前些时候,主子派人暗中调查,发现有一人与义王世子年龄相仿,此人想要掀开义王旧案,这事儿五年前本官在给你的信中就已经提过,让你多加提防。这阵子,这人又出现在广杨府境内,这一次无论如何你都要想办法将此人给解决掉!”
又是五年前。
那一年霍昀被人行刺,险些死于非命。
而就在几个月前,霍昀故地重游,一样是收到了消息,平南县境内有关于义王被人陷害的线索。
霍昀不顾一切,乔装打扮前往平南县,再度被人行刺,由此得知了广杨王乃是义王被陷害的关键人物,霍昀随着顾昔年来到广杨府,调查义王。
事情尚未开始,何名胜突然行动打乱了霍昀的步骤。
殊不知,灾难正在形成。
等待霍昀的不仅仅是何名胜所带来的威胁,更重要的是朝中已经有人怀疑霍昀的身份。
何名胜埋头于胸,微微抬眸,低声问道,“主子怀疑的这人,究竟是谁?大人能否给下官一个提示,下官好将此人千刀万剐。”
“兵部尚书霍昀!”
那人摸了摸唇上的八字胡,挺着肚子,脸上的威严渐渐消失,笑逐颜开,“对这人你不要有任何的顾虑,本官还是那句话,不论你做出什么事,主子都会给你撑腰。”
“是是是,下官明白,下官明白……”
何名胜嘴上这么说,实则这心里头慌得很。
兵部尚书,那可是朝中二品大员。
而他不过是地方三品。
何名胜在心里左思右想,不知不觉额头上溢出了豆粒大的汗珠,强装淡定,“不知这位霍大人现在何处?”
“这里可是你的地盘,人在何处难道你不知,反来问本官?”
那人疾言厉色质问。
何名胜吓了一哆嗦,大气不敢出。
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对方还是他主子派来的。
那人缓缓起身,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予他安慰,“这事儿事难办了些,不过这正是证明了主子对你的器重,朝中这么多大臣,主子偏偏选中了你这么一位七品知县,还让你一步登天,晋升广杨府巡抚,这样的大恩大德,何大人可不能忘记。办妥了这事儿,将来主子再在朝中斡旋,你走进庙堂指日可待。”
“多谢大人,下官一定尽力!”何名胜脸上洋溢着笑容。
进入庙堂跻身京官行列,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事。
送走了来人,何名胜心情舒畅。
正当这时。
刘锦秀急匆匆而来。
何名胜一看到自家宝贝女儿,喜不自胜,挽着她落座,“锦儿啊,这一次你外公可真是给咱们家带来了好消息,爹爹再度荣升就在咫尺之间,将来咱们一家子也可以回到京城,到时候爹再给你挑选一门好亲事,让你享尽荣华富贵!”
“外公对爹爹那是没话说的,只是爹爹对女儿和娘,却是一点也不上心,说得好听些那是为了这一家子,实际上爹爹都是为了自己,”刘锦秀阴阳怪气的说着,语气中参杂着对何名胜的不满。
“这话怎么说的,爹爹难道亏待了你们娘儿俩不成?”
何名胜收回笑容,板着脸。
为了荣升,他一不纳妾,二不收继子,一门心思都在刘氏和刘锦秀身上。
刘锦秀冷笑道,“爹爹是不亏待女儿和娘,女儿的终身大事爹不管不顾,女儿受了委屈,爹爹也无动于衷,满门心思都是晋升,心里头哪里有女儿?”
何名胜一听这话,便知道她说的是霍昀。
这些天刘锦秀在霍昀那里受了气,想尽了法子要给霍昀找罪受,而何名胜为了准备迎接朝廷派来的钦差大臣,一心投在广杨王身上,哪里有闲工夫为刘锦秀出气。
“原来是为了这事儿,你放心,爹爹这就派人将顾昔年、霍日匀二人抓来,让他二人给你赔罪就是了。”
何名胜轻描淡写。
“等您,天都塌了!”
刘锦秀白了他一眼,冷声道,“女儿已经让人将顾昔年给抓进了大牢,并且从她的口中得知一个秘密,广杨府商会那一伙人正在暗地里与邻国做买卖,这事儿都是广杨王一手策划的,爹爹却还蒙在鼓里。”
广杨王策划?
原本还沉浸在就要再一次得到晋升的何名胜,当即紧张了起来。
他查了这么久广杨王,却不曾查到广杨王与商会有关。
何名胜严肃道,“锦儿,这话可不能乱说,广杨王这些年在广杨府,从未有人传出他与商会有什么瓜葛,再者即便是广杨王与商会有关,与邻国做买卖,那也不能给他定罪。”
“若是广杨王要与邻国买卖盐铁兵器呢?”
刘锦秀冷冷开口,自以为是。
将自己得到的情报无限放大,成功的挑起了何名胜的怀疑。
何名胜捏着胡子陷入了沉思。
“爹爹若是不相信,且将捕头杨源生找来一问究竟,看看女儿是不是胡乱说的。”刘锦秀还未等他示意,当即吩咐婢女小翠将杨源生找来。
一问之下,何名胜紧张的来到了大牢。
昨日霍昀曾经在他面前说过,有关于商会的事情,何名胜那时只是将商会会长黄友明找来一问,并没有进行了解。
不想刘锦秀今日又带来了商会的消息。
本就是在刀口上舔血牟利的他,步步为营,小心谨慎,生怕做错了什么落人话柄。
只见顾昔年静静的靠着栏杆,手里拿着稻草,正在与广杨王下棋。
广杨王心有旁骛,下子摇摆不定,捏着小石子迟迟不见落子,见着四下无人,广杨王压低着声音小声询问,“你确定何名胜一定会来?”
顾昔年笑道,“做了亏心事的人,即便是大白天里也会疑神疑鬼。”
话音刚落,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这不,来了。”
顾昔年沉着淡定,继续与广杨王下棋。
牢房中一片寂静,唯有呼吸声起起伏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