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谢铭看着门口满脸汗水的白林嘉冷笑：“有病就让她去住院，要不就将她看好了。白家要是不想丢人，就别让她再出来闹！”
白林嘉抿着嘴唇，上前从谢铭手里接过白嘉嘉。
“哥，她能帮我把许锋找出来！你让人把她拘起来！她不说就让人把她……”
“嘉嘉！”
白林嘉厉声喝止，“我是怎么跟你说的？”
转地脸来难得对苏欣然歉意地说了一句，“对不起，苏小姐，给你造成困扰！你有什么要求请说！”
苏欣然带着某种被侮辱的受伤，冷冷地说道：“白检察官，我只是个平民百姓，跟你们折腾不起。能不能请你们，你的妹妹，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
她的语气淡然、带着一丝灰败。前面说“白检察官”，后面又自称“平民百姓”，讽刺意味立显。
白林嘉没想到苏欣然居然敢呛他。他一直以为，这个女人，不过是谢铭一时新鲜、护在身边的女人，没了谢铭，她算什么？
然而此时，他才发现，这个女人和上午和解的时候那种软弱无奈全然不同。她的眼中有愤怒、有冷漠、有讽刺、甚至带了一丝不屑。
那种眼神让他有些被刺伤的恼怒，却又碍于身份不能表现出来。
看了一脸冷意的谢铭一眼，说了一句：“她不会再来找你！”
拉着白嘉嘉出了门。走的是楼梯，还能听见白嘉嘉在楼梯里不依不饶的声音。
谢铭关上门，回身过来，苏欣然脸色发白地看着他：“白嘉嘉精神有问题？你们都知道？”
谢铭迟疑了一下：“轻微狂躁症。知道的人并不多。”
所以白嘉嘉别说砸她的花店，就是杀了她，也是可以免责的？
他们都知道白嘉嘉有精神病，居然还敢招惹她，最后将祸患引到她身上！
她究竟做了什么事情？他们一个两个这样恨她？
现在想想白嘉嘉拿着剪刀冲着她的样子，她不只是吓唬她，她是真得会捅过来，如果不是谢铭来得及时。当日在花店她气怒交加地还和她理论，想一想当日，她没有被激怒让人连她一起砸，纯粹是她好命。
愤怒加恐惧，苏欣然身子颤抖，腿一软，身子跌下去。谢铭迅速抢上来将她捞到怀里。却迎来的是苏欣然气极崩溃的推搡，推搡不开使出了全身力气拍打他。
她差点被白嘉嘉杀了。她差一点就被白嘉嘉不用承后任何罪责地杀了！而在谢铭出现的前一刻，她因为气怒差点失控地爆发要和白嘉嘉呛声。
“你们这群混蛋！你们这群疯子！她差点杀了我！你们居然一直知道！居然还敢招惹她！你们……”苏欣然愤怒地尖叫，然后身子软软瘫在谢铭怀里，崩溃地哭起来。
谢铭未尝不是在后怕地反悸。许锋一说白嘉嘉怀了孩子的时候，他就知道不妙。
白家上下为了掩盖白嘉嘉的病，几乎没有逆过她的意愿，所以才将她养成了飞扬跋扈、蛮不讲理的性子。然而这个女儿越大，越发成了白家的心病。
当初许锋恼怒白嘉嘉拆了他和苏欣然要报复的时候，他就极力劝止过，然而许锋被愤怒冲昏了头，一再招惹这个女人不说，居然还给她下了套。
他承认他已看不懂许锋。也许从来没有看懂过。但他这样的做法，伤害的却是他怀里的女人。
苏欣然是愤怒的、恐惧的，哭到最后，变成了深深的疲惫。
她原以为，离婚是她解脱的方式。却原来，她的生活因为离婚多出了这么多的曲折和威胁。
她不知道是为什么，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做得不对。
先是她的花店，然后是她的家，然后发现自己居然一直在跟一个狂躁症的精神病打交道。她忽然没了安全感，生了一种草木皆兵的恐惧，感觉自己像孤立无援、独自行舟的旅人，没有可以安全靠岸的栖息。
她蜷缩着身子，谢铭将她抱到卧室放在床上吻下来的时候也没有反应。
谢铭知道这次是真得将她吓着了。她睁大的眼睛看着窗外的天光，然而却没有焦距。她的眼神放空，完全没有焦点。
“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欣然，她不会再来了！我保证！”他吻着她，轻声给她安慰。
然而她没有回应。
或者她根本不信。谢铭说的话，她一点也不信。他们这些人，她现在谁也不信。
“欣然！欣然？欣然！”谢铭不断地轻声喊她。
她在他怀里蜷着身子，不回应，不出声。她的眉尖带着茫然的疲惫，想自己的生命，原来在那些人眼里，这样地轻贱。他们瞒着一个有暴力倾向的精神病人的病症，任她满世界地乱跑乱闹，甚至挥刀相胁。结果却是“你有什么要求”。她只不过想要求自己过一个安宁的、有安全感的、不受威胁的生活。
他们能给吗？他们在乎吗？
他们更在乎一个精神病吧？或者是他们表面的风光？
“欣然！欣然……”
谢铭不断吻着没有任何反应的苏欣然。他没有想到苏欣然受的刺激这样大。这是许锋要的结果吗？将她刺激成这个样子？
“不会再有谁能伤害你，我保证！欣然，我保证！”
他在她耳边说。
你相信吗？苏欣然脑海中有个声音问。
当初许锋也是这样在她耳边保证的吧？他说：“我会让你幸福！欣然，我保证！”
然而结果呢？
男人的誓言，只有在他们想得到你的时候才会轻易率许下。他们随口承诺，你却当了真。事情过后，他们忘了，你却记得。
刚才谢铭是不是说，“他要忍得住，当初为什么离婚？”
他们贪恋的，不过是女人新鲜的身体。而她，不过是其中之一，不同的是许锋给了她婚姻。
真是可笑的婚姻啊。她守着这个自以为华美的婚姻，却是别的女人怀了他的孩子。
“欣然……”
“欣然……”
如果只是为了消解身体的饥渴，不去求更多，是不是就能过得开心一些？
只是，他们到底想要的，是怎样的满足，怎样的刺激？
如果许锋从她这里得不到满足，为什么要跟她结婚？
他要的是，到底是程度的满足还是不同女人给他的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