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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铭从来没有想到,苏欣然会被自己几句话吓成这个样子。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她就这样,不会白天晚上地,在这样压抑的黑暗里,过了三天三夜?
“傻姑娘!”他抱住她,又好气又好笑,“捅人的那个又不是你。让你当心些,你就把自己闷成这个样子?”摸到她一脸的泪,又有些心疼。
“不是跟你说了有我吗?小雪在医院差点被记者堵得出不来,也没像你吓成这样子。”一边笑话她,一边给她擦泪。
苏欣然本来想止住哭泣,被谢铭一说,忍不住又哭起来。她是真得委屈,明明跟自己无关的事情,硬生生被扯进来。网上看到有人说她拿了白家的钱,所以息事宁人地不吐口,全民都是一片鄙视声。
她的确是拿了钱,的确是和对方和解了息事宁人。他们不是她,不知道她承受的是什么。她没有胆魂和他们所谓的正义和白家拗到底。她只能最低限度地保护自己,难道这也有错?
谢铭抱苏欣然摸黑去了沙发。柔软的人抱在怀里,她在他怀里哭,是无助想依赖的那种,也许她自己并没有发觉。
什么感觉呢?
就像很久很久以前,小时候当着女孩子和人打架打赢了时的那种感觉,感觉自己强大,是个男人。而怀里的女人,就像自己护在手边,自己怎么捏怎么逗都没关系别人不能捅一指头的小狗。是他的,他的所有物,他护着、宠着、欺负着,却不想别人动一下。
如果跟苏欣然说她像他养的那只狗……
想着怀里的人会有的反应,谢铭无声地笑起来。身子斜了斜,将怀里的人斜放在胸口。黑暗中看不太清,却在低头间就能吻到对方的发顶,然后觉得……姿势不错。
“觉得委屈?”轻声笑着问她。
为什么不委屈?苏欣然抽泣着想。
“委屈的那个,难道不是被捅的那个?”这样安慰她。
苏欣然没有说话。
他们都知道,如果不是她,一定会是她。
该怪白家的一味纵容吗?还是许锋的花心?还是女孩子的一心攀附?
苏欣然之前一直觉得,自己是无辜的那个,无辜被牵连,无辜受害。而事实是,没有无辜,只有侥幸。
“欣然,”黑暗中用手指梳理着她的头发,不得不承认,他享受这一刻,格外乖巧顺从的她。他在心里问自己,有什么不一样?女人在他怀里,从来不乏这样乖巧顺从的时刻,她有什么不一样?
然而心里知道,她不一样。这样乖巧顺从的她,让他心里有种温热的满足感,有种想这样抱着她,这样让时间慢慢流逝,这样温柔地吻她的头发,或者能做的,再多一点?
“也许就这两天,会有人来找人问话。”他尽量轻着声音不吓着她。
苏欣然还是吓着了,身子僵硬了一下:“……要问话吗?”
“怕什么?不是说了有我吗?”轻声笑起来,将她的身子抱着向上,将她的脸放在肩上。
沙发有些挤,躺着两个人实在是空间有限。他侧过身来,和她面对面,将她的头揽在臂弯。她清浅的呼吸间是浅淡的香,因为刚才他的提醒多了些许的紧张,手不自觉抓着他胸口的衬衣。他能想像得到她睁大眼睛紧张害怕又对他依赖的样子。
轻声笑了出来。
她的手恼怒地下意识抓紧了一下,隔着衬衣,轻巧的挠感落在皮肤上,酥痒的感觉便一直挠到了心里去。忽然,很想对她做一点什么。
“白嘉嘉做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她只是迷上了一个男人,而你恰是男人的前妻。她几次找到你的花店,说了些莫名其妙的侮辱的话,你没有理睬。后来她不知道发什么疯,就带人砸了你的花店,你本来是报了警,可是看她一个为情所迷的女孩子,于心不忍,白家觉得她闹得不像话,对你示软求情,你便答应了和解,对方赔了店里的损失了事。”
苏欣然在黑暗中睁大了眼:“就这样吗?”
谢铭笑起来:“你还想怎样?别的不要说,记住了?”
“哦。”
“问话大约就是这几天,跟谁也是这样说,听清楚了?”
“哦。”
“Good girl!”谢铭低笑。
苏欣然:“那我……谢铭!”恼羞成怒地低喝,几乎是连推带掐地将谢铭从身上推开。虽然黑暗中看不见,脸还是烧得一片火辣,忙不迭地掩自己大开的睡衣。
被推开的谢铭坐在沙发的一侧,全无败兴的不快,反而笑道:“欣然,不管你承认不承认,你喜欢我,而且不止是一点点!”
“你,你,”苏欣然往沙发的一角坐,分开与谢铭的距离,“你不要再坐过来!”
谢铭笑得更欢了:“你这听着怎么像拍电视剧的台词?现在大概是凌晨三点多,我要真做点什么……你叫破喉咙也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