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来陈铎，让他把名单上的人全都开除了。
怒气虽未全部爆发，可陈铎看着，白柒湉着实被气得不轻。
沈氏有一个属于公司内部的网站，员工们可以讨论公司里的大小事，领导有什么重要的通知也会在网站里发出来。
白柒湉把昨晚写好的邮件直接发上去，以及一份名单。
赏罚分明，努力工作的人提升职位，那些不该进入公司的人，一律开除。
防止有些人假装失明，白柒湉用系统给每个人都发了一封邮件，全公司上下都知道，当然也包括了那些把人塞进来的董事会成员。
老李的手机半夜被打爆了，一个个都打来询问他为何要把自己供出去，白柒湉手里的名单实在是太全了，除了他们自己人内部出问题，实在想不出白柒湉一个毛丫头能有那样大的能耐。
没过试用期，沈氏有理由开除他们，何况他们进公司的路径不正，去公司上下现在都知道了，他们可有没有脸面再继续待下去。
“生这么大的气？”
“你知道了？”消息可真是灵通，白柒湉拿着手机躺在沙发换个更舒服的姿势。
手里是沈氏这两年来的财务情况，有哪些重大的合作项目，都在这里边。
言恆莅每晚空出点时间来研究，可惜他对这方面实在是没有天赋，研究了很久也只是看懂一点皮毛。
“陈铎跟我说，你发了很大的脾气，让我哄哄你。”
“……”她想把陈铎给开了，没事跟言恆莅说这些干嘛？
还哄一哄，她现在可不只是哄就能消气。
她自己安排的人一个个可都是人才，被安排到的岗位却没有那些老家伙的人高，白柒湉能不生气吗？
明明那么普通，却又那么自信。
“虽然不能预期你在沈氏会待多久，不过经过这次以后，他们会有所收敛，你也可以安心些。”
一下子开除那么多人，确实能够震慑到不少人。董事会的人仗着沈丘泓不在，白柒湉年轻，打着白柒湉不会把他们怎么样的主意，就想着自己可以在公司里横着走。
是他们小看了白柒湉，她的背后是白氏，可不比他们沈氏差，何况她自己手里还有三家公司。
人不狠，地位不稳，第二天来沈氏上班，白柒湉就能感受到氛围不同了。
“总裁好。”
“总裁好。”
“早。”
总裁专属电梯，陈铎站在白柒湉身后，透着电梯门看她的脸色比想象中的要好些。
看样子昨晚打电话给言恆莅是正确的选择。
“我脸上有东西？”
陈铎摇头。
没有你还看？“以后没事被给言恆莅打电话，他在医院里可不是个闲散的工作。”
每天有那么多病人等着他，总不能一天到晚都忙着跟她有关的事，他也有他自己的生活。
“嗯，知道了。”
嘴上是这样说，心里应该很高兴吧？陈铎想起昨晚言恆莅回他的话，这一次他决定要瞒着白柒湉。
把她的事儿跟言恆莅说，可不是他自己的主意，是言恆莅交代他的，平时说的不是这些，还不是因为昨天白柒湉的样子着实把他吓到了。
电梯停在熟悉的楼层，白柒湉走在前面，一路上遇到不少人跟她打招呼，白柒湉一一回应。
其实白柒湉这人很简单，你对她好，她也就对你好，有时你给她一颗糖，她可以还你一袋一箱子的糖。
可要是你给了她一巴掌，那这事儿可就大了，那不是还一巴掌回去那么简单的事。
“昨天网站有什么动静没有？”
没有，哪敢有啊。
谁敢冒着被开除的风险随意发表什么，还不得跟昨天名单上的人一样，名字被挂出来，卷铺盖走人。
“那么老家伙呢？”
“不敢吱声，有几个被开除的人还在收拾东西。”
收拾东西，正好，她想去看看他们到底长什么样。
不靠自己靠别人进来的，一下子进来这么多人，她看这帮老家伙就是商量好的，赶在沈丘泓回来之前把人塞进来。
要是等沈丘泓回来，估计连只苍蝇都别想进来。
陈铎报了部门的名字，俩人乘坐电梯到达目的楼层，白柒湉慢悠悠的走进去。
有眼尖的人认出她是自己的顶头上司，白柒湉朝对方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
李园园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上班不到一周就被辞退了。
理由居然是她不求上进，上班时间呆在茶水间比坐在工位上久。
真不知掉哪个无聊的人去查这些，她还想着能待在沈氏直到退休呢，这可是她废了好大的劲儿才进来的，可惜了。
“垃圾公司，连个美女都容不下，我喜欢喝水怎么了，喝个水还不行，非得调监控出来看。”
垃圾公司？沈氏确实挺垃圾的，不过她口中的垃圾公司，去年赚的钱可是够她吃一辈子。
“美女在哪儿？我怎么没看到？”
李园园转过身，上下打量白柒湉。
一身的名牌，虽认不得名字，但她知道白柒湉这一身价值不菲，就她手腕上的手表，她的爱豆也有同款，她记得是六位数。
他们家一年也挣不到这么多钱，可这仅仅是她手上一块手表，李园园只恨自己出生不在一个好人家。
“哝，美女在这儿。”指着自己的鼻子，李园园一点儿也没有害羞，看着眼前这人也不是什么大人物，估计跟自己一样，今天也要跟沈氏拜拜的。
这年头后门可不好走，今天那么多人卷铺盖走人，多一个少一个都没差。
“噗呲。”陈铎很不厚道的笑出声。
在白柒湉面前，也敢自称是美女，要不是这里没镜子，他真想拿出来给她照照，到底谁才是美女。
白柒湉可不会去纠结这些，她很想知道这位美女是依靠着谁进沈氏的。
“叫什么名字？”
“李园园。”
想也没想，直接报了名字。
都要走了，好歹留个名字，看她的穿着价格都不低，以后多个朋友多条门路也挺好的。
可惜了，白柒湉并不想和她成为朋友。
“名单在哪儿？”
陈铎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纸递给白柒湉，“在背面。”
人数太多，双面都复印上了。
“哦，原来是他啊。”除了一个没用的侄子，老李还把自己的外孙女给塞进来，又是个什么也不会的草包。
李园园看着他们俩你一句我一句的，都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一头雾水。
“收拾好了。”名单拿给陈铎，白柒湉盯着李园园手里的箱子。
办公用品没看到几样，吃的零食到底挺多的。
大包小包，看她这箱子是放不下了，白柒湉让陈铎去杂物间里找个快递箱给李园园。
回到办公室里，陈铎给她看自己的手机。
“什么东西？”就一张破桌子而已，白柒湉还是认得，这是自己之前用过的那张，沈啟焱还留着。
“陈离跟我说，他还留着你的两个娃娃。”
娃娃？白柒湉不记得自己走的时候有落下，难道是放在沈家老宅的？
“不值钱，他要就拿去。”
照片里除了桌子，角落里还有一张全家福。
说是全家福，准确来说，是结婚照，距离太远拍得不是很清楚，白柒湉还是能认出那个男人是沈丘泓。
身边站着的，不是柳韫，他们俩的结婚照白柒湉看过，身上穿的不是婚纱。
当年情况特殊，也是等到沈啟焱奶奶去世后，柳韫才嫁进沈家。
没有婚纱，没有一个像样的婚礼，沈丘泓挑了个好日子俩人一起去领结婚证，然后就没了。
记得那时选婚纱的时候，柳韫比她找个新娘还要认真，原来如此。
“把这幅照片拿来，看看还有什么其他东西没有。”
杂物间里的东西平时很少有人去动，陈离算一个，陈铎还得从他手里拿到钥匙。
“为什么要拿这个？”这照片放这儿很长时间了，他进沈氏的时候，它就一直待在杂物间里。
陈离知道，上面那个站在沈丘泓身旁的人是谁，沈啟焱偶然一次来杂物间里找东西，也看过一次，然后照片便被放到角落里了。
上头落了灰，拍去相框上的灰尘，陈铎把身上找了个遍都没找到面巾纸，只好拿回办公室里擦干净。
女人的脸上的笑容没有因为像素低而模糊不清，反而让她看上去更加明艳动人。
这就是言恆莅的妈妈言淑婉吧，好漂亮，怪不得言恆莅长得好看，原来是遗传了她的美貌。
沈啟焱更多像沈丘泓，性格也是，标准的玛丽书小说里的霸道总裁。
言恆莅遗传了言淑婉的温润如水，给人的第一印象便是个极好相处的人。
可纵是这样的美人，却得不到心爱之人的怜惜跟珍爱，年纪轻轻便香消玉殒。
可惜了，如果她还在，言恆莅会有一个非常幸福的童年，即便是没有沈丘泓的参与，有言淑婉在，言恆莅也会很满足。
“很美！”
说的是言淑婉。
陈铎还是很有眼见力的，言恆莅的容貌大致遗传了言淑婉，母子俩尤其是眼睛，特别相似。
一双十分完美的桃花眼，给人一种温柔的感觉，对视久了，给人一种十分灵动，仿佛照片里的人正温柔的注视着自己。
“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你拿去看看那些照相馆能不能把照片恢复得更清晰，然后沈丘泓那边剪掉。”
剪掉太破坏美感了，他们身后似乎是个公园之类的，白柒湉把陈铎喊回来，交代他把沈丘泓p掉就好，被剪了。
不知道言恆莅手里还有多少跟言淑婉有关的照片，能找到一张是一张。
陈铎的办事效率速度十分快，陈离早上才看到两个人的照片，下班前看到陈铎扛着重新裱框的照片上车，他撇了一眼，照片里的老董事长被p掉了。
好吧，现在公司由白柒湉说了算，想来老董事长也不想看到这照片，不然也不会把它扔到杂物间里。
陈离有自己的车，今儿个正好停在白柒湉的劳斯莱斯旁边，白柒湉看开车的人是他，陈铎把相框放进后备箱，白柒湉下车去敲陈离的车窗。
“总裁还有事儿吗？”
这位现在可不是能得罪的主儿，陈离立刻打开车门，谁知被白柒湉给摁回去了，差点车门就把陈离的脚给夹住了。
“除了杂物间那个相框，还有什么物件是跟前太太有关的。”
白柒湉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言淑婉。
在外人看来，她是个没福气享受的人，沈氏是后来才慢慢成长起来，言淑婉嫁到沈家时候，沈家可比不上言家。
多少也受了言家的恩惠，否则沈老太太不会让儿子娶了言淑婉。
“有，在老宅有个房间，里面都是。”
陈离不知道白柒湉为何要问起这些，他只去过一次那个房间，就在那个房间门口徘徊，没进去。
是沈家的佣人告诉他，那个房间里面放的都是跟言淑婉有关的东西，平时不会让人进去，房门也落了锁。
没人打扫的房间，总是格外的杂乱，陈离又一次悄悄开窗看了一眼，里面看上去就是个卧室的模样，有床也有梳妆台，还有一个衣柜。
墙角的蜘蛛网一层又一层，看着挺瘆人的，陈离把自己看到的情形跟白柒湉描述一遍。
“一直都没人去打扫？”
陈离摇头。
他从佣人口中得知的也就这么多，门上的锁他记得是很多年前的款式，这种老旧款式的门锁，可能也就一把钥匙。
钥匙丢了，想进去就得砸门，沈丘泓可能觉得里面都是不重要的东西，所以也没让人去打扫。
他不会，柳韫就更不会了。
不是白柒湉故意说柳韫的不是，长辈的事，她不好定夺谁对谁错，以她的理解来看，柳韫不屑于进入那个房间。
佣人们不去打扫，多少也有她的授意。
不去打扫，沈丘泓不可能会自己亲自动手，久而久之，看着落满灰的房间，沈丘泓纵是有心也不会进去看看。
像是成了禁地一般的存在，倒是勾起了白柒湉的兴趣。
温时憬上次说过，言恆莅的生日在四月份，买来的礼物哪有这些更让人感动？
言家她不了解，单就白柒湉了解到的，言家一家人都是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