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这日风和日丽,温暖的阳光普照大地,皇宫议事厅内,宇文辉正在静静聆听着汇报。
“皇上,安王所有罪行证据全部已经确凿,其党羽中虽有宁死不屈拒不招供者,但也不乏主动提供情报将功赎罪的,现其余党中大部分已经抓捕到案,还剩少部分人尚在逃逸中,不过微臣已经派人去追了,相信不用过多久就会全部到案!只不过就是那个乌启的陆昭甚是狡猾,他安插在安王掌兵的军中的细作都藏得很深,明面上被安王已练兵为由带进军中的所谓有能之士都是问不出话的废物,他借此真正安插在军中的细作臣查了许久,虽已查出,但这些细作早就得到消息逃之夭夭了。”负责安王叛国案的臣子愤道。
宇文辉静静听完他的陈述,微微颔首示意满意,“乌启细作一事即已如此,便就这样吧,现在没有确凿证据,也不好直接去质问乌启皇,好在朕早就戒备了宇文睿,他们在他的军中也得不到什么核心机要,你做得很好!此事朕会论功行赏的!下去吧!”宇文辉和声道。
“谢皇上!”那名臣子作揖后退去。
短短几年,宇文辉在宇文旭的帮助下,将他心头的两个大患,成王宇文扈,安王宇文睿全部铲除,这样一来,宇文辉觉得自己的皇位总算坐安稳了大半。
看着宇文辉此时安心的模样,一名一直追随宇文辉的文人大臣对着宇文辉一脸严肃道:“皇上!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宇文辉此刻心情大好,他看向此人:“但说无妨!”
那名臣子面带忧色的开口:“皇上,您可能有所不知,这些年,英王殿下在朝所作所为不光朝野上下称赞不已,就是在民间也是口碑俱佳,尤其是他为您铲除成王之乱,解除安王之胁,其功绩更是在民间被编成歌谣,而今上至六十老者,下至三岁小儿皆称英王乃为人正直之典范,如此下去,臣担心……”
那名臣子说到此处见宇文辉眉头一皱,便稍做停顿,而后又道:“臣担心他功高盖主恐成大患啊!”
宇文辉闻言并未立刻表态,他稍稍静默,而后道:“此事朕知道了,英王跟朕乃是同胞,这些年对朕亦是忠心耿耿,此事还尚需观察!”
宇文辉为了维护自己君主的形象他虽面上这般说起,而内心早已波涛汹涌。
“皇上!事关江山,此事还请皇上放在心上!”那名臣子苦口婆心道。
“嗯!你们都退下吧!”宇文辉冷声道。
说罢,一众朝臣只得先行礼退出。
宇文辉独自一个人一在议事厅里坐着,他此刻面色阴鹜,目光阴狠,“宇文旭!”宇文辉低沉着声音道,那声音仿佛是从地狱而来,阴沉的让人不寒而栗。
早前,因凤九璇之事再加之宇文旭的优秀,宇文辉早已对他心生嫌隙,或者说其实他从未真正的视他为左膀右臂,只是碍于成王安王之祸未除,所以他一直隐忍着利用而已,而今,这两大隐患皆除,再加上宇文旭如今在云鼎上下的声望,宇文辉此刻内心对他的杀心加重。
“璇儿爱慕于你,朝臣称赞于你,就连百姓也歌颂于你!你还真是朕的好弟弟啊!”宇文辉心忖。
宇文辉想到此处,突然又想起之前马铭慈等一批老臣在自己面前提及宇文旭之时称赞不已的模样。
那日议事厅内
“这次平定安王,又是多亏了英王啊!”马铭慈一脸欣慰道。
“是啊!倘若不是英王铤而走险,恐怕安王迄今还逍遥法外,那云鼎国岂不岌岌危矣!”另一名老臣后怕道。
“英王不顾各人安危,屡屡涉险才将宇文扈和宇文睿这两大毒瘤连根铲除,此等功绩理当载入史册,供后生学习!”又一名老臣称赞提议道。
闻言马铭慈颔首道:“英王自小我便看着长大,他文韬武略样样不俗,在皇子中乃翘楚,能有今日之功绩亦在情理之中,若不是因当年那事……也罢,现如今有他在朝,他日老臣魂归天命也放心了!”
一众老臣闻言皆连连点头表示同意。
回想到此,宇文辉重重的一击拳打在椅子的扶手上。
“他是皇子中的翘楚,若不是当年什么?你马铭慈是不是想说这皇位该是他宇文旭的?”宇文辉咬牙切齿心忖。
“有他在朝,你们这些老家伙死都死的安心是吧?他就那么重要?原来朕的江山朕不重要,他宇文旭才重要啊?那不如让他来坐这皇位,你们是不是觉得更为稳妥?!”宇文辉继续心忖,此刻他目光里的妒火几乎要喷射出来一般熊熊燃烧。
议事厅外的侍者们或是感受到了来自厅内宇文辉的杀气,纷纷大气也不敢多出,厅内宇文辉脸色阴鹜至极,眼里的杀气逼人,此刻宇文辉对宇文旭的杀心愈渐加重。
云鹤观
云鹤观内依旧一派安宁,亭台楼阁,假山流水,既有皇家雄伟气势也有世外仙风之感,宇文逸与宇文旭又一次坐在了回廊上下棋。
一盘棋下的难分输赢,宇文逸见今日宇文旭与自己对弈的十分用心,便也很是尽兴,宇文旭一子刚下,宇文逸便笑了,他跟着一子落下,而后笑道:“旭弟,赢得半子,承让了!”
宇文旭一看棋面,一拍额头呼道:“哎呀,这原是皇兄的圈套啊!大意了!”
说罢,二者相视一笑,此刻一名侍者走进屋内,将两个装有燕窝枸杞羹的瓷碗摆在桌上。
“王爷!羹汤已备好,还请王爷趁热用!”侍者礼道,说罢便退了下去。
“走,进屋喝羹!”宇文逸说罢起身走进屋内,端起桌上的瓷碗,将羹汤一饮而尽,还顺手拿起了一块送来的糕点品尝起来。
宇文旭随即也跟着一同进屋用羹,宇文逸三两下将手中的糕点用完,拿起帕子擦了擦嘴和手,而后看着宇文旭有些犹豫的开口道:“旭弟,跟你说件事!”
宇文旭喝完了羹汤将瓷碗放下,而后看着宇文逸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凤九璇,被宇文辉禁足了!”宇文逸缓缓道。
原本,见宇文旭心情大好,并不想说,可他思前想后觉得,还是决定说了,毕竟事关凤九璇,这个宇文旭心尖儿上的人。
闻言,宇文旭面色立刻紧张起来,慕远是知道这件事的,但他觉得宇文旭刚刚平定安王之乱,身心俱疲,且他觉得凤九璇贵为皇后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因此,他便隐瞒了此事。
“旭弟先别急,听为兄说完!”宇文逸见宇文旭这般紧张忙安抚道。
“此次禁足,多半是因为她去牢里看你之事所引起,不过如今安王已被伏法,宇文辉此刻定是心情大悦,这个禁足估计不会太久,你也无须担心!”宇文逸故作轻松道。
尽管宇文逸这般说起,可宇文旭内心依旧有些担心,毕竟,自己也对自己与凤九璇之间的谣言有所耳闻,依他对宇文辉的了解,这事儿恐怕没那么轻易过去。
“此次能够那么顺利拿到安王的罪证,还要多谢皇兄相助!”宇文旭道。
他知道宇文逸是怕自己担心凤九璇的处境,所以这般故作轻松,便也顺着他转移话题,不让他继续担心自己。
“本王说过了,旭弟之事,本王相助无须言谢!”宇文逸认真道。
“但此次事情都是慕远多嘴,牵扯了皇兄,臣弟觉得心里很是内疚!”宇文旭垂眸道。
宇文辉的为人,宇文旭心知肚明,他为了保护凤九璇而设入朝政,他深知自己此番入朝难以善终,所以他不希望牵扯到宇文逸,扰了他清修的平静。
“旭弟,为兄说了多少遍了!你有事尽管告诉为兄,他宇文辉,哼,本王从未放在眼里,你无须顾虑这些!”宇文逸故作生气道。
看着宇文逸这般支持自己,宇文旭内心感激不已。
“此生有皇兄,是臣弟之幸!他今日皇兄有难,臣弟定当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宇文旭信誓旦旦看着宇文逸道。
宇文逸笑着看着宇文旭:“为兄不会有那一天,所以,为兄要你好好地活着,待你平平安安功成身退,还与为兄在这道观里不问红尘,清修余生。”
“嗯!”宇文旭并不很有底气的应声。
黄昏之后,宇文旭和宇文逸一同在道观里用完了晚膳,这才带着慕远一同返回,迎着初月的光辉,宇文旭和慕远骑着快马进了盛都,此刻盛都城里华灯初上,夜市刚开,虽不及白天熙攘热闹,却也别有一番景象,可宇文旭此刻却有些忧心凤九璇在宫里的处境,他牵着马走在大街上对着慕远道:“慕远。”
慕远闻言看向宇文旭,眼里划过一丝担忧。
“你去一趟宫里,请芊默过来见我!”宇文旭沉声道。
一听去找芊默,慕远心中先是一阵激动,而后又犹豫了,这找芊默无非是为了凤九璇,慕远站在原地没有动。
宇文旭看着慕远这般问道:“怎么了?”
慕远迟疑了一下,而后道:“王爷,您和皇后娘娘之间的闲言碎语已经够难听了,属下觉得,还是别再去见她身边的人了,您为她做得已经够多了,何苦……”
慕远话音未落,宇文旭打断道:“你若不愿意去,那本王亲自去一趟。”
说罢,宇文旭调转马头欲望皇宫方向行去,慕远见状立刻上前拦在宇文旭马前妥协道:“算了,还是属下去吧!”
说罢便骑上自己的马轻驾马匹小跑着去了皇宫。
既然宇文旭是铁了心要找芊默,那与其让宇文旭去还不如自己去,至少没有宇文旭那么招人眼。
皇宫
皇宫里,华灯密布,照耀的皇宫亮如白昼,慕远和芊默在中宫门外见面。
“什么事?”芊默抱着手臂站在慕远侧前方冷言冷语问道。
慕远见到芊默心里很是开心,可芊默这一席话冰冰冷冷没有任何感情,就是纯粹的公事公办态度,让慕远的心一下子就跌倒了谷底。
“那个,我家王爷找您,哦不,是我家王爷请您去一趟王府!”慕远有些泄气道,他已经估摸到芊默不会去。
“不去!”芊默冷冷地甩出这俩字后便转身欲走进中宫。
在芊默心里,凤九璇受罚都是因为宇文旭,俗话说爱屋及乌,那恨屋当然也会及乌,她自然是对慕远没有好脸。
“那个!”慕远见状立刻拉住了芊默。
芊默扭头见自己被慕远拉住便语气极不友好:“你这是干什么?”
慕远此刻才反应过来自己有失礼数,立刻松开解释道:“我家王爷就想请您去府上聊一聊,没别的意思。”
芊默看着慕远再次很不客气道:“下官与你家王爷不熟,没什么可聊的。”
说罢,芊默便准备再次离去,慕远见状立刻一个跨步拦在他身前:“事关皇后娘娘能否提前解除禁足,难道大人不想吗?”
这话虽不是宇文旭所言,不过,慕远猜想着宇文旭急着见芊默,估计是为这事,因此便这般说道,没办法,谁让芊默怎样都不肯随自己走这一趟呢?
听到这话,芊默停住脚步,思忖了一会。
“走吧!”芊默勉为其难似的答应了。
一听这话,慕远立刻激动的带着芊默一同出宫。
英王府
王府书房里,宇文旭一回来匆匆换了身衣服便等候在此,书房里灯火明亮,照耀着宇文旭的身形,此刻他正在写着书法,以为平心静气消磨时间。
“王爷……芊,芊默,带,到!”慕远的声音气喘吁吁的在门外响起。
为何他会如此气喘?因为芊默骑上他的马匹便直奔王府,慕远无奈,只得一路轻功跟随,这一路,许是芊默故意,她绕了一大圈才到王府,因此慕远跟在其侧跑的一把骨头都快散架了!
“快请进来!”宇文旭弃笔走下书案道。
“是!”慕远应声后便将门推开,带着芊默一同进入。
“见过英王!”芊默礼道。
尽管对英王心里并不友好,可毕竟身份悬殊,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少。
宇文旭见了芊默立刻温声:“免礼!”
“赐座!”宇文旭接着对慕远命道。
慕远自己被她折腾得够呛,屁股都没落一下,却还要给她拿椅子,心里甚是委屈,可宇文旭之命,他也没办法,只得领命将一旁的一把紫檀木雕花椅拿来搬给了芊默,芊默也不客气,直接坐下看着宇文旭。
“看茶!”宇文旭接着对慕远命道。
慕远正准备无奈地去给芊默倒茶之时,芊默阻止道:“王爷不必如此,有什么话请直说。”
宇文旭停顿了半晌,终是开口问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芊默自然清楚这个她指的是凤九璇,“我家公主现在还在禁足中,原本就是因为得知你打进死牢去找皇上求情而被禁的足,后来,又因为私自离宫跑去死牢看你,又被皇上逮回去严加看押,现在我家公主搞得跟犯了大错的罪妃似的被禁足在中宫里,除了每日皇上指定的宫人送些吃食用品以外,其他任何人不得见,就连我也只能偶尔跟守门侍卫求上半天情才能隔着宫殿大门跟她说上几句话。”芊默看似说明情况,实则是在借机埋怨宇文旭。
闻言,宇文旭沉默了很久,“知道了!多谢芊默大人相告,此事因本王而起,本王定会一力承担,不会再连累娘娘了!”宇文旭真诚道。
“英王殿下,恕下官直言,您和皇上联手捉叛党这与我家公主本无关,可您明明进死牢是演戏,却害地我家公主真受罪,这事儿还请您尽快解决,别再害我家公主为此继续受罪了!”芊默此时索性直截了当责怪宇文旭道。
听到这话,慕远立刻为宇文旭打抱不平:“你说这话就不对了,我家王爷若不是为了……”
“慕远,莫在多言!”宇文旭赶忙打断慕远道。
慕远心中为宇文旭抱不平,明明他是为了凤九璇才会进入朝,却被旁人这般说他,慕远自是无法不仗义执言,可宇文旭此刻厉声打断,他也只好闭嘴不再继续说下去。
“多谢芊默大人告知一切,此事本王会尽快解决!连累娘娘是本王之失,本王定当尽力弥补。”宇文旭说罢又站起身子朝着慕远命道:“慕远,送芊默大人回宫。”
出了府,府门前一辆低调雅致的马车停靠,此时夜已很深,月光柔柔的光辉洒下,映照在王府门前,因为有了来时吃的亏,慕远特意嘱咐弄了辆马车来送芊默,芊默看了眼马车却走到马车边欲解下拴在车上得绳子。
“你这是干什么?”慕远见状立刻阻道。
“我不必坐马车,骑马就好!”芊默继续解着绳子道。
“骑马回去?这大夜晚的都过了亥时正了,你一女孩子骑马不安全,还是坐马车,我来驾车!”慕远劝说道。
芊默闻言停住手中的动作,看着他,“我一女孩子不安全?你当我是你们云鼎国里的那些绣花枕头吗?怎么?看不起我?要不现在打一架!”芊默有些怒意道。
慕远本是关心她,却无奈被她理解成了轻视她,慕远急忙解释:“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唉……算了!你要骑马就骑吧!”
芊默一听这话,这才对着慕远翻了个白眼,继续解开绳子。
马与车分开,芊默一个纵身上马,而后便头也不回得准备离去,慕远跟在后面看起来是想再次施展轻功一路相护。
“别再跟着我了!”芊默看出了慕远的意图便一脸嫌弃地说罢便策马回宫。
芊默驾马很快便隐匿在了夜雾之中,慕远被她这般拒绝的也只好看着她离去后有些失落地进了王府。
翌日皇宫
早朝结束伴随着初晨的阳光,下了朝,犹如洪水一般涌出的朝臣们纷纷走出金銮殿,他们有的坐车,有的骑马,相互拜别陆陆续续离开了皇宫,而此刻,宇文旭却没有直接离去,他留了下来去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宇文辉刚刚进入,便闻通传宇文旭求见,他心里大约知道宇文旭找自己所谓何事便不耐烦道:“让他进来吧!”
尽管宇文辉很想无视宇文旭接下来的话,可思来想去,觉得身为君主的自己不能在此时突然疏远宇文旭,否则,会被其他臣子觉得自己过河拆桥冷酷无情,那日后怕是再难有人真心效忠自己了。
宇文辉坐在书案边故意摆出批阅奏折的姿势,宇文旭走进见到了宇文辉立刻行礼:“参见皇上。”
“嗯!免礼吧!”宇文辉淡淡道。
“谢皇上!”宇文旭平静道。
此时,安王成王的威胁已除,他江山算是坐稳了大半,自然对宇文旭不再像以前那般热情,且,对于现在的宇文辉而言,宇文旭这根心中的刺已经愈发显得清晰分明。
“如今,安成祸乱已尘埃落定,赫城百姓经过这些年的休养,已经逐渐恢复元气,百姓安居,皇上可放心,只不过……”宇文旭欲言又止道。
宇文辉放下手中的奏折抬起目光问道:“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百年洪灾在即,臣弟不日前去了趟占星监得知,近来,云鼎境内,各地逐渐多雨,想来,百年洪灾就快要到了。”宇文旭继续道。
“嗯!”宇文辉又是淡淡一句,他在等宇文旭说到他心里的重点。
“洪灾来临,唯有依靠皇后娘娘凤纹之力方可解云鼎灭国天灾!”宇文旭认真道。
“嗯!此劫只有璇儿可解。”宇文辉颔首道。
宇文旭目光微微流动了一眼宇文旭继续道:“臣弟近日听闻了娘娘受罚禁足一事,臣弟深感愧疚,皇上,坊间对臣弟与皇后娘娘之间有颇多流言,臣弟一直以为身正自清无须多释,可最近,臣弟得知皇后娘娘禁足竟是因臣弟与皇后娘娘之间的坊间传闻而起,这就使臣弟寝食难安了!”
宇文旭说到此处,宇文辉看着宇文旭,等着他继续说下去,他在想宇文旭究竟会说出怎样都解释来,他在观察宇文旭,他倒要看看宇文旭为了凤九璇究竟能做到何地步?
“皇上!”宇文旭突然下跪。
“臣弟在此向上天起誓,臣弟与皇后娘娘之间清清白白,恪守君臣之礼,绝无半分逾矩,还请皇上不要被流言所扰,误会娘娘,伤了感情,折煞了臣弟!”宇文旭看着宇文辉信誓旦旦恳求道。
宇文辉听罢,没有立刻表态,整间御书房,静默了须臾,而后,宇文辉故作大方地站起身子走到宇文旭面前将他扶起:“旭弟说的哪里话?朕怎会不信你和璇儿呢?”
宇文旭被宇文辉扶起看着他,宇文辉一脸温和继续道:“朕将璇儿暂时禁足是因为当时你与朕里应外合,正是关键时期,朕又不能向璇儿言明,只好将她暂时关起,以免徒生枝节,现下此事已解决,朕便理应将她放出,这不,最近事多繁杂,。朕将此事给忙忘了,一会儿,朕就亲自去一趟中宫,接璇儿出来!”
“多谢皇上信任!”宇文旭拱手礼道。
宇文辉闻言面上笑意依旧,而内心此刻波涛汹涌,他恨透了宇文旭,倘若可以,他恨不得立刻马上将宇文旭碎尸万段,挫骨扬灰,已解心头之恨。
“那倘若没别的事情,旭弟就先退下吧,朕这里还有一大堆奏折待批,邻邦使节明日就到,朕还要安排各项事宜,改日,朕找个时间再和旭弟好好叙叙。”宇文辉继续维持着面上的平静道。
“臣弟告退!”宇文旭闻言微微作揖礼后离去。
宇文辉看着宇文旭离去后,回到了书案边他提笔欲批阅奏折却因此刻心里烦躁而无法专注,他猛地将笔扔向一旁,而后狠狠攥紧拳头,怒目瞪着宇文旭离去的门口。
“为她而跪朕!为她而起誓!一切都是为了她,正如她为了你被朕禁足一语不求,坦然面对,你们为了彼此都心甘情愿付出,当真是爱之深情之切啊!”宇文辉气的咬紧牙关,额上青筋微突。
他此刻已对这二人互为彼此甘愿牺牲的感情嫉妒到几近疯魔,倘若不是因为这身份,他甚至恨不得立刻当着凤九璇的面提剑杀了宇文旭,看她伤心来消除自己内心的妒恨之苦。
可他知道,此刻时机还不成熟,如今,宇文旭在云鼎威望正盛,若没有个合理有力的借口,就鲁莽处置他,怕会激起民愤,使朝野动荡,更甚是万一激起宇文逸之愤怒,那自己好不容易坐稳的皇位将彻底要失去了。
宇文辉闭上了双眼将手按捏了捏鼻梁,许久之后,他平复了心情,这才在此睁开双眼。
“再等等,欲成大事,不用急于一时!”宇文辉自我安慰心忖道。
傍晚,夕阳西下,余晖绯红,映照的整个盛都都火红火红,显得温暖宁静,宇文辉带着一众御膳宫人,提着食盒来到了中宫,中宫守门的侍卫见到了宇文辉便立刻下跪行礼。
“都起身吧!”宇文辉走下步撵平静道。
“谢皇上!”侍卫齐应声。
宇文辉站在中宫门前缓缓开口:“从即刻起,解除皇后禁足,留下原本的守宫侍卫,其他人散了吧!”
侍卫得令立刻应声:“是。”
宇文辉说罢,抬步朝内走去,他走到了凤九璇被禁足的宫殿门前,此刻芊默听到外面传来的动静从自己的房里出来看见了宇文辉来此,她立刻走上前去拱手行礼:“见过皇上。”
宇文辉没有理会于她,而是对着殿门道:“开门。”
守门侍卫立刻执行,将门打开。
宫殿之门打开,宇文辉站在门口看着缓缓打开的门里,凤九璇此刻正站在门里大殿中央,她听到了门外的动静得知是宇文辉来此,便立刻站到此处准备迎接宇文辉,宇文辉看着凤九璇的脸,此刻,她面容平静,只不过因连日怕的禁足折磨的他神色有些憔悴,宇文辉看了,心头有些心疼。
“臣妾参见皇上!”凤九璇道,看着她不卑不亢的模样,宇文辉原本有些心疼的感觉立刻被驱散干净。
“朕今日是来解除你的禁足的,从今起,你自由了,现在天色已晚,已到晚膳时分,朕传了御膳过来,你陪朕一同用膳吧!”宇文辉平静道。
“是!”凤九璇面无表情应道。
膳桌上,摆满了色香味俱全的美食,山珍海味,特色佳肴。一应俱全,令人光是这样看着闻着味儿都食欲大动,可此时,凤九璇却显得毫无胃口,她犹如应付公事一般的坐在宇文辉身边,依旧目光平静,依旧面无表情。
宇文辉仿佛没有看见她这样一般的拿起箸筷,夹了一口菜,送进自己口中,而后咀嚼了几下后咽下。
“宇文旭,朕已经将他释放了!”宇文辉似无意般缓缓道。
听到这话,凤九璇扭头看向宇文辉,眼里满是惊讶,因为一直被禁足,所以,她并不知道其中缘由。
“朕其实是为了捉拿叛党宇文睿,所以和旭弟里应外合,将他关进刑部死牢只不过是为了迷惑安王,且也为了方便旭弟暗中搜集证据罢了。”宇文辉语气冷冷继续道。
“我就知道,他绝不会做出叛国的事情!”凤九璇只手捂着胸口暗暗庆幸道。
说罢,凤九璇便拿起箸筷夹了一口菜满脸安心地吃了起来,宇文辉看着凤九璇此刻一脸安心的模样,静静地看了她许久,凤九璇此刻许是一颗悬着的心终是落下,因此她自顾自地吃着饭,并未在意宇文辉的目光,芊默见了,生怕宇文辉会再次发难与凤九璇便暗地里多次提醒她,可凤九璇都无动于衷地忽视了。
凤九璇这一餐饭在宇文辉的注视下用完,虽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吃完的饭,可凤九璇却食欲大开,风卷残云了一桌子的美食,凤九璇吃饱喝足后放下碗筷,拿帕子擦了擦嘴唇,心满意足地喝了口清茶润喉。
“他无罪,你就这么开心?”宇文辉看着凤九璇酸酸地问道。
凤九璇没有回答。
宇文辉侧了侧身对着凤九璇问道:“朕就搞不懂了,他宇文旭究竟有何魔力?能让你这么爱他?”
闻言,凤九璇立刻纠正道:“皇上,请您注意言辞,英王殿下尚未婚配,而臣妾是您的皇后,请不要这样说话玷污了英王也自损了您自己。”
宇文辉听了这话,真是怒道哭笑不得,“朕玷污了宇文旭?还自损了朕自己?”宇文辉重复了一遍凤九璇的话。
“你难道不爱宇文旭?真说错了哪里?他宇文旭尚未婚配,对,他是尚未婚配,朕倒是想他赶紧娶亲,可只要有你凤九璇在一天,他还能娶旁人?”宇文辉说话声音有些大了道。
此时屋里站满了宫侍,宇文辉说完话才想起这点,他立刻调整了一下心情。
“你们都出去!”宇文辉有些觉得失态的故作镇定道。
侍者们闻言应声退下,芊默因担心凤九璇而迟迟为离开,宇文辉看了眼她并未强行命她离去,因为反正,他们之间的事情,芊默都是知晓的,此刻宇文辉觉得芊默在与不在已无所谓了。
屋内此刻仅剩凤九璇芊默和宇文辉,三个人都没有说话,屋内一片静谧,芊默此刻心脏紧张的似乎随时都会悬停一般,片刻后,宇文辉继续问道:“说话呀,哑巴了?还是心虚了?”
凤九璇看着宇文辉目光平静却又带着坚定:“皇上,实不相瞒,英王他性格温润,为人正直善良,心胸宽广,英勇果敢,他不畏艰险,为朝廷铲除奸恶,为百姓谋求平安,这样的人,任谁都会心动,臣妾也是一届凡女,自是有过心动,可臣妾既然为了和亲而嫁入云鼎,便会履行两国百年盟约,守规矩,尽本分,竭力守护两国和平,其他的,臣妾不敢想也不会去想,所以,还请皇上不要再说这些毫无意义的话语,您这样说,伤了臣妾,臣妾认了,可伤了英王便不妥了他可是为了您和云鼎,几经生死的功臣,请皇上别为了小小的臣妾,寒了王爷的心!”
此话一出,芊默紧张的心更是愈加提到了嗓子眼儿,她此刻不知该如何是好,她生怕宇文辉会盛怒之下,做出什么伤害凤九璇的事情。
看着凤九璇这般,宇文辉更是心里气不打一出来,他站起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凤九璇极力压制着怒气:“朕寒了他的心,你可知他为何助朕……”
宇文辉话到此处因妒而中断,他怎会想告诉凤九璇,宇文旭为她而入朝,为她而出生入死?他不会说,他不会让凤九璇为此心更是放不下宇文旭。
“你竟当着朕的面承认你爱他!好,很好!”宇文辉怒极反笑说罢,转身离去。
宇文辉走到门口喝道:“给朕开门!”
守门的宫人立刻将门打开,宇文辉怒气冲冲地跨出了宫殿扬长而去,看着宇文辉离去,芊默这才放松下来,她蹲着凤九璇面前看着她:“公主,刚刚您说道的话真是差点没把下官吓个半死!”
凤九璇看着芊默拉着她手:“我不过说的都是心里话,他要怎样想都随便!”
“可是公主,你不怕万一激怒了皇上,您又遭殃吗?”芊默后怕问道。
凤九璇温和地看着芊默:“那有怎样?如今,他对我怎样都无所谓,我只想着安儿可以健康长大,英王可以平平安安,你,日后可以嫁个好人家。”
芊默一听这话立刻急道:“公主,下官哪儿都不去,下官要陪在公主身边,公主别赶我走!”
凤九璇看着芊默着急成这样感觉赶忙抱着芊默安慰道:“没有没有,我怎么会赶你走?只是将来你有了中意的人想要嫁了,我一定会替你置办最好的嫁妆,让你风风光光的出嫁!”
“芊默没有中意的人,芊默要一直陪着公主!”芊默信誓旦旦道。
在芊默心里,没有比凤九璇更重要的人,包括她自己,芊默知道,倘若她真的走了,那着冰冷的皇宫就真的只剩下凤九璇带着宇文安,孤儿寡母在这深宫后院里度日,芊默不敢想那种凄苦,她也不愿凤九璇忍受那种孤苦无依。
“好好好!一直陪着我!”凤九璇轻拍芊默的后肩顺着芊默哄道。
回到御书房里的宇文辉将自己一个人关在里面,“宇文旭!”宇文辉握紧双拳咬牙切齿,方才凤九璇所说的那段话在宇文辉听来无异于是亲耳听见了凤九璇对宇文旭的爱意,宇文辉内心嫉妒到极致,此刻他更加痛恨宇文旭,痛恨他的存在。
英王府
数日之后,一个温暖的午后,阳光正好,万里无云,宇文旭坐在书房正在练着字,慕远在旁替他研墨,屋内檀香青烟飘散,一切都看似十分安宁。
此刻,突然一侍卫走进禀道:“王爷,康王殿下的护卫楚凌大人求见。”
一听楚凌来了,宇文旭立刻搁笔抬头命道:“快请他进来!就到书房这来。”
“是!”侍卫领命离去。
不多时,楚凌走进,他见到宇文旭立刻行礼:“参见英王殿下。”
“楚大人免礼!”宇文旭客气道。
“谢王爷!”楚凌道。
“英王,我家王爷差我来传句话,今晚是月圆之夜,最近天气甚好,夜晚月色不错,想请王爷今晚前去一同用晚膳赏月!”楚凌带话道。
楚凌说话的时候,神情严肃,可口气却十分轻松,宇文旭看了心中立刻有数,这是宇文逸有事找自己,但因这王府是宇文辉所赐,因此隔墙有耳,不得不防。
“好!皇兄邀约,臣弟定当是要去的!楚大人,本王这就收拾一番随你同去。”宇文旭随着楚凌说道。
宇文旭回到卧房更换了衣服,慕远在一旁伺候。
“王爷,康王殿下不是才和您见过面吗?怎么又找您?”慕远有些觉得奇怪问道。
宇文旭一边穿衣系带,一边道:“大概有什么要事相商吧!”
的确,命楚凌带话,还是约的今夜,如此着急,恐怕事情不小。
宇文旭匆忙更好衣后便带上慕远,同楚凌一同前往了城外的云鹤观。
到达云鹤观之时,已快要黄昏,太阳西斜,光辉照耀着云鹤观,显得这座皇家道观格外宁静而又温暖,楚凌带着宇文旭走到了宇文逸的书房内。
“王爷!英王殿下已带到!”楚凌朝着宇文逸拱手礼道。
“嗯!辛苦了!”宇文逸温声道。
楚凌闻言再一鞠躬,而后离去,宇文逸此刻正在品画,他见到宇文旭立刻招呼道:“旭弟过来,为兄昨日刚刚得到了一副新画,一副万水奔腾图,旭弟也过来跟为兄一同瞧瞧。”
宇文旭听到这里,便走上前去,走到了宇文逸的身边,他看着书案上摆的哪一幅画,画的是一条奔流不息的江水,画的栩栩如生,仿佛这一江怒水正朝着自己奔流而来,耳边似乎还传来急流的声响。
“画的甚妙!这画笔……”宇文旭赞赏的微微颔首,而后目光移至落款,惊呼:“原来是圣手画仙张百千的巨作啊!”
宇文逸看了眼宇文旭,微微笑道:“旭弟若是喜欢,为兄便赠予你了!”
闻言,宇文旭立刻拒绝:“皇兄所爱,臣弟岂能相夺?”
宇文逸敞怀一笑:“旭弟喜欢,莫说一幅画,就是这万里江山,为兄也你助夺得!”
说罢,便将画仔细卷起,而后放进盒中,交给了慕远。
宇文旭闻言怔怔看着不知如何是好便没有说话,慕远见状也不知该不该接画。
宇文逸见慕远没有接过,便看着宇文旭笑道:“为兄赠予你这画,怎么?不要?”
宇文旭此时才回过神来:“哦,多谢皇兄。”
慕远见状这才躬身接画,宇文逸看了看天色,此时已是黄昏日落,晚膳时分,宇文逸温和一笑轻轻拍了拍宇文旭的肩膀:“走吧,去天悦阁,那里赏月最为适合。”
说罢,宇文逸便欲离开书房,宇文旭见状叫住了他:“皇兄!”
宇文逸大约知道他想说什么便没有停住脚步:“先用晚膳!”
看着宇文逸离去的背影,宇文旭眼里满是严肃,他稍做停顿而后跟了上去。
天悦阁里一席饭上,宇文逸临桌而坐,宇文旭坐在他的身边,虽说修道之人,以素为主,因此,这一桌饭菜皆为素食,可做的却是精致无比,丝毫不逊皇宫筵席,宇文逸拿起箸筷便开始了用膳,而此刻宇文旭却迟迟没有开动,他满肚疑问想要问宇文逸,无心吃饭。
宇文逸见宇文旭这般,便也只好匆匆扒了几口,而后放下碗筷。
“唉!算了!”宇文逸叹道。
他而后面宇文旭坐直:“旭弟,其实为兄今日喊你过来,主要是因为一件事情。”
宇文旭一听终于进入主题便认真看着宇文逸。
“为兄在皇宫里的探子回报,有臣子向宇文辉提议你功高盖主,恐成大患,宇文辉虽面上没有反应,不过,估计依他的性子,对你恐是早已起了杀心!旭弟,为兄愿助你建起自己的势力,为兄已经将为兄在盛都的所有部署……”宇文逸担忧说到此处,宇文旭却不再听下去。
“皇兄!皇兄的好意臣弟心领了,可臣弟不能这么做!”宇文旭立刻坚定拒绝道。
一听到此,一向喜怒平淡的宇文逸有些激动,他急道:“为何,你这样下去迟早会被宇文辉那小人所害,到时恐怕连为兄也来不及护你了啊!”
就算这样,宇文旭依旧摇了摇头拒绝接受宇文逸的提议,宇文逸看着宇文旭这般,猛地恍然,他稍稍平复了心绪。
“你为了她已经做的够多了,不用再这般搭上自己的性命。”宇文逸此刻才反应过来宇文旭这样也是为了凤九璇。
“皇兄,其实今日皇兄所说这些,臣弟早有心理准备,臣弟如今已经助皇上铲除了成安之祸,令他皇位安稳,接下来,恐怕,他便是要将矛头转向臣弟了,这些,臣弟都心里清楚,只是臣弟倘若这般,那便是坐实了臣弟要与他抗衡的心思,那,接下来呢?臣弟权倾朝野?还是直接易江山之主?”宇文旭认真问道。
假若宇文旭真有篡位之心,宇文逸也必会助他,在宇文逸看来,宇文旭坐这江山比宇文辉更为合适,可宇文逸深知他绝不会这般,不光是为了凤九璇,更是为了云鼎百姓不流离失所遭受战乱之苦。
“那至少要保护好自己啊!”宇文逸担忧道。
“可若真的如皇兄所言,那他会怎么想?他定铁定视我为对手,而后呢?于我再展开博弈,最后深受牵连的还是百姓还有,她!”宇文旭静静道。
闻言,宇文逸也沉默了一瞬,身为修道之人的宇文逸,也不愿看百姓受难更不愿看自己的表妹凤九璇遭受宇文辉的迁怒,可,难道就这样,任宇文旭被宇文辉鱼肉?宇文逸绝不愿意。
“旭弟,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可以将凤九璇接到自己身边来,这样,便不会再有任何人敢欺负她了,你也不用再因顾忌宇文辉而明知自损了。”宇文逸思忖片刻提议道。
此话一出,宇文旭立刻激动了:“皇兄,我怎可以这般做?”
宇文逸自觉此话说得的确有些过了,正想安抚宇文旭只见宇文旭接着道:“她如今已经是皇后娘娘了,我怎可为了一己之私而毁了她的声誉?况且,她已与皇上有了皇子,孩子是无辜的,我岂能这般行事,你让那孩子将来怎么看她?”
宇文逸闻言沉默了,此刻天悦阁里静得连针落都能听得清晰,宇文逸半晌才叹:“今日你为她思虑周全,可他日又有谁来考虑你呢?”
宇文旭闻言苦笑道:“只要她能安稳,我便知足了!”
皇宫
夜晚,月圆之夜,皎洁的月光洒下,与皇宫的璀璨灯火遥相呼应,显得宫廷更为金碧辉煌,芳华宫里,淑悦刚刚沐浴完身子,她白皙嫩滑的肌肤和婀娜的身姿在浴室雾气里若隐若现,格外勾人心魄,侍女们见淑悦洗浴罢了便立刻拿上浴巾为她擦干身子,而后穿起衣服,因为是临近就寝,侍女们为淑悦穿上了一件薄纱齐胸襦裙以做睡衣,丰满的酥胸被这件衣裳衬得更为诱人,淑悦从浴室里走出,坐在梳妆镜前,侍女为她将湿法轻轻擦拭梳理,淑悦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此刻虽并未施粉黛,可肤色白皙红润看上去十分清纯。
“李御医的护颜膏果然效果甚妙,本宫这才用了短短一月,就已经有了那么好的效果了!”淑悦看着镜中的自己十分满意道。
“娘娘天生丽质,李御医的东西不过是锦上添花。”侍女笑盈盈地奉承道。
虽说这些奉承话淑悦听得多了,可就算如此,她也乐在其中,淑悦随手拿起一根发簪,递给了那侍女,那发簪通体为金,簪上用红玛瑙点缀,十分精致,这样的一根发簪若是放在民间足够一户普通人家几年的生活了。
“赏你了!”淑悦慵懒说罢便起身欲走到床边睡下。
“谢娘娘!”那侍女如获至宝的将发簪捧在手中兴奋道。
“皇上驾到!”
一声高喝响起,淑悦立刻转身走到殿门处,她内心觉得有些奇怪,今日无人通传要去侍寝,宇文辉突然怎么会来此?
宇文辉三步并做两步的走近殿中,淑悦见了连忙行礼:“参见皇上!”
免礼!”宇文辉淡淡道。
“谢皇上!”淑悦起身。
宇文辉走到上座坐下,淑悦跟着走了过去伺候,宇文辉见淑悦此刻虽因沐浴更衣身上阵阵隐香传来又因穿着暴露而身材凹凸诱人,却丝毫没有提起兴致,他此刻内心郁闷烦躁,便问道:“南羌酿酒名满天下,你这里可有烈酒?”
淑悦微微颔首:“有倒是有,不过,皇上此时喝酒怕是易醉,所以,要不臣妾让人沏一壶好茶给您提提神,如何?”
宇文辉闻言摇了摇头:“朕就是要喝酒,你这若是没有,那朕就去别处寻酒了!”
说罢,宇文辉欲起身,淑悦见状命道:“来人,去拿心梦醉来!”
一小坛心梦醉被呈上,宇文辉看着那酒坛比酒壶大不了多少便嗤笑了一声:“爱妃真是惜酒啊!”
淑悦闻言并未生气,而是耐心解释道:“皇上有所不知,这心梦醉很是奇特,若喝酒之人心无杂念,那喝多少都不会醉还能体会到其中的甘甜清香,但若喝酒之人心事重重,那此酒不过这一坛,便会烂醉如泥。”
一听到这,宇文辉有些好奇:“此酒竟有这般神奇?那朕就品尝品尝看看。”
说罢,淑悦为宇文辉倒了一杯,宇文辉一饮而空酒杯,淑悦再次为其倒满。
“这酒怎么毫无滋味?仿若是白水?”宇文辉端着酒杯狐疑地看着淑悦,他怀疑淑悦见自己心情不佳便拿白水来敷衍自己。
淑悦闻言又是微微一笑:“此酒就是这般神奇,皇上此刻满腹心事,因此定是喝不到这酒中甘香。”
宇文辉心思被戳中便有些更是烦躁的举杯饮尽,他无心在去追究这究竟是酒还是水,此刻他心里郁闷不已,因为凤九璇今日那一番话在他听来就是承认了她爱宇文旭。
淑悦看着宇文辉低落的模样,似不经意道:“臣妾听闻皇后娘娘禁足已被解除了。”
宇文辉没有搭话,继续喝酒,淑悦看着他接着道:“皇上,说句实在的,臣妾觉得其实您心中是很爱皇后的对吧?”
闻言,宇文辉瞥了眼淑悦,一副不屑的模样似乎再说并非如此。
淑悦看了宇文辉这般态度却觉得有些好笑,他不肯承认无非是因为凤九璇大约心系宇文旭,他觉得若是自己承认他爱凤九璇便有失颜面。
淑悦给自己也倒上了一杯酒,而后,她并未立刻饮下,她摇晃了几下酒杯,看着杯中澄净的酒缓缓道:“给皇上说一个故事吧!”
宇文辉没有接话的继续饮酒,淑悦却自顾自说道:“曾经,有个小女孩,自小就被父母兄长呵护,自她长到了六岁,她的母亲便给她找了一个学富五车的老师教导于她,那个老师虽说是老师却其实比这个女孩也大不了多少,大约也就大上十岁左右,那老师长的俊朗儒雅,说起话来好似清澈的泉水一般沁人心脾,那个女孩很喜欢那个老师。”
淑悦说到此处便一饮而下那杯酒,随即接着道:“那个女孩长到了十四岁时候便已经出落的很漂亮了,那个老师与她之间感情更深了,可是,却因为身份悬殊,二人始终没有戳破那层窗户纸,就这样又过了四年,那个女孩为了自己的家族利益,不得不远嫁,那个老师此时为了留住那个女孩,便向她表白了!”
淑悦说到此处再次为自己斟酒一杯喝下。
“可那个女孩违心地拒绝了他,还狠心的将他奚落了一顿,那个老师被奚落之后一言不发地走了,而后便辞了那个女孩的老师一职,远走他乡去了。”淑悦说到此处又为自己斟酒饮下。
“那个女孩就是你吧!”宇文辉有些微醺的边喝边道。
淑悦没有回答,而是继续自嘲道:“其实那个女孩也可以不远嫁,因为他父亲的妾室也生的有女儿,只不过,那个女孩就是不安分,她令可远嫁别处置身于钩心斗角漩涡,去过富丽堂皇的生活,也不愿意委身于那个老师从此隐退世间,去过世外桃源的清朴。”
淑悦说罢,有些自怜自艾的又一次喝下一杯酒,而后,看着已经醉地倒在桌边不省人事的宇文辉叹道:“其实我们都是一样的人,都是为了权贵而甘心舍弃最爱的可怜人。”
淑悦说罢抬头看向窗外,今夜月色真美,月光柔和又皎洁,令人看了感到心神宁静,可淑悦此时却不知怎么,愈发想念那个他深埋心底的人。
“但愿他已经忘却了我,日后身边有红颜相伴,膝下有子女环绕,过着安宁幸福的生活。”淑悦在心中为那人祈愿。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