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城
王府里,成王正坐在正殿里与各位将士客卿们商议要事,当然,宇文旭也在其中,这间正殿面积宽阔,金砖铺地,金箔包柱,正中央的顶端是一座用黄金打造金椅,上面还雕饰了龙形图样,镶嵌了诸多宝石,看那样子便知道是仿造龙椅而造的,不仅如此,整间殿都是仿照盛都皇宫里的金銮殿所造的。
成王将布兵,防御,以及银饷之事与诸位细细说了一遍,看他的样子恐怕不久便要起兵了。
“王爷,恕侄儿多嘴,王爷的布局缜密,不过,王爷似乎忘记了一事?”宇文旭出列道。
“何事?”成王望着宇文旭问道。
众人闻言皆看向宇文旭,宇文旭不疾不徐道:“理由,起兵的理由,若是没有堂而皇之的理由,恐轻则遭人口舌,重则会百姓不服而各地起义频发扰了王爷大计。”
听闻此话,成王不但没有烦恼,反而哈哈一笑:“此事本王早就想好了,赫城百姓大多已逃难往各地落成流民,或沦为乞丐,或落草为寇,堂堂云鼎大国,那么多的流民乞讨,说明你宇文辉治国无道,所以本王要替云鼎先祖讨伐你宇文辉。”
自己为了造反弃百姓于不顾,将好好的赫城弄得面目全非,竟然还要将此借为理由,这大概是成王从一开始便想好的吧?如此心狠手辣,倘若他真的篡位,那这云鼎将可能变成人间地狱,“绝不能让他得逞。”宇文旭内心道。
“王爷果然想得周到。”宇文旭面上却笑着奉承道。
议事结束,宇文旭带着慕远换了身衣服,便出了王府,二人来到了那条街上,最近一段日子里,宇文旭除了每日去王府正殿议事,和成王时而商讨谋划以外,闲暇之时便是带着慕远在这街上晃悠,二人一会儿去赌坊小玩几把,一会儿去歌舞坊听听小曲,一会去青楼跟姑娘喝酒聊天,日子过得看上去似乎很是惬意,但其实他是在四处了解情况,成王对宇文旭并未像他说的那般信任有加,虽然他们常常在一起议事,可一些关键的核心,宇文旭总是被排在外无法掌握,这让宇文旭有些头疼,他想要拿到成王谋逆的罪证,就只能从这些烟花之地着手试试。
天香楼是赫城里的一家青楼,这家青楼里的头牌姑娘和几位出名的姑娘都不是等闲之辈,她们早年都是在各地以风尘女子的身份做掩护替成王收集情报,所以,她们身上知道的不少。
宇文旭带着慕远走进了天香楼,刚踏进天香楼,一股扑鼻的脂粉味儿袭来,呛得慕远不禁轻咳了几声。
“哟,英王您又来啦?芳芷姑娘昨个儿还惦记着您呢,说您有三天没来了。”老鸨见着了宇文旭连连迎上殷勤道。
“嗯,芳芷在哪儿?”宇文旭忍着对这股刺鼻香气的内心的厌恶问道。
说罢,慕远掏出一片金叶子扔给老鸨,老鸨看了金叶子眼里的光熠熠闪烁,兴奋的连连侧身让道:“在,在,姑娘在楼上香闺里等着您呀!”
芳芷是天香楼的头牌姑娘,人美如雨后樱桃娇艳欲滴,身上却有着一股如兰般清雅气质,她卖艺不卖身,最多就是和客人喝喝酒,聊聊天,听听她弹琵琶,而且他接待的客人大多都是文官武将,那些校尉粗兵她是不伺候的。
老鸨一脸阿谀奉承之相在侧引路,穿堂过院,老鸨将宇文旭引入了一个两层高的小楼,老鸨带着宇文旭上楼,楼上最深处的一间厢房,老鸨站在门口小心翼翼道:“姑娘,英王来看你了。”说罢,老鸨仿佛怕打扰了芳芷一般的主动离去。
稍稍一会儿,那扇门打开,一个婢女打扮模样的人开的门。
“姑娘说请您进去。”婢女朝着宇文旭稍稍行礼客气道。
宇文旭微微颔首,而后迈进房中,慕远想跟随进入却被婢女拦住,。
“姑娘说只见英王。”婢女沉着脸阻止道。
“都来了那么多回了,还不能通融通融吗?”慕远皮笑脸着讨好道。
婢女摇了摇头,表情严肃的再次拒绝,慕远见了只好作罢,他无奈地站在门口等候。
婢女回屋对着芳芷道:“姑娘,奴婢去给您和英王备些酒菜。”
芳芷柔声答道:“英王不喜大荤,备些素些的就好。”
婢女闻言应声便出去准备了。
门静静关上之后,宇文旭站在原地,向内望去这间屋子分两部分,内室和外室,内外之间仅隔着一条帘子,轻纱帘里,芳芷坐在桌案前正在作画,此刻她见宇文旭来访便放下手中的笔,迎了出来。
“参见英王。”芳芷从纱帘后面走出,站在宇文旭面前行礼道。
“芳芷姑娘无须多礼,这里就你我二人罢了。”宇文旭客气道。
芳芷谢过宇文旭后站直身子问道:“奴家新画了一幅画,要不英王给奴家指点一二?”
宇文旭点点头,二人走进内室桌案,一副墨迹未干的画铺在桌上,画上拾一副高山流水,画的十分不错,画中山水间还有一只飞舞翩翩的蝴蝶,此蝶画的灵动飘逸,仿佛随时会从画中出来似的。
“好画,山体巍峨,水波粼粼,画中地让人神往。”宇文旭道。
“只不过……”宇文旭欲言又止。
“如何?”芳芷望着宇文旭问道。
“此话中一只蝴蝶翩然飞舞,看似点缀其中,实则让人有种莫名的悲伤从心而来,想必这只蝴蝶的大概是对这里的山水无限留恋吧?”宇文旭稍做思索道。
此话一出,芳芷沉默,此画中景是她的师门所在,芳芷是个弃儿,不知父母何许,不知家乡何处,是她的师父下山云游途中捡到她的,对于她而言,师门便是她的家,可她的师父是位世外之人,于是便有了一个规矩,即下山离师门,一去不可返,芳芷天资聪颖,十四岁那年,学成之后,她便想着下山历练,虽然他知道师父的这个规矩,但师父平日对她宠爱有加,她觉得师父对她应该不至于真的如此,可当她果真下山一年之后,再次回归,却发现,师门找不到了,进山门前的阵法已变,她回不去了,从此,芳芷便流落世间辗转,直至被成王揽为麾下,替他做事。
“这只蝴蝶是想家了,可她回不去,所以,只能化入梦中飞回家去看看。”芳芷淡淡道,尽管她说话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平静无澜,可却让听者能够感受到她心底的落寞。
芳芷说到此处,突然话锋转了,又露出往日的甜柔微笑看着宇文旭:“能够被英王如此赞叹,奴家真是有幸。”
英王看着芳芷眼底难以掩饰的哀愁不语,须臾,他叹道:“大抵每个人心中都有不为旁人所探析的私密花园吧?”
芳芷闻言微微一愣而后略带好奇状望着宇文旭问道:“那英王的私密花园里不知是何?”
英王苦涩地笑了笑:“芳芷姑娘不知有没有兴趣听个故事?”
芳芷闻言做出认真状浅笑道:“愿洗耳恭听。”
此时,房门打开,方才的婢女领着几位婢女依次进入,她们手中托着盘子,里面装着精致可口的菜肴,婢女门将菜肴放在桌子上而后又依次退出房门将门关上,宇文旭和芳芷走到桌前,芳芷一副小女儿家模样笑道:“嗯,快到午时了,不妨坐下来边吃边听故事如何?”
宇文旭点头同意,二人扶座入席,芳芷为宇文旭斟酒一杯,宇文旭一饮而尽缓缓道来:“曾经,有个少年,生活在深宅大院内,他有许多的兄弟姊妹,可他们之间为了日后可以继承父亲的家业,相互之间你争我斗,没有亲情可言,这个少年唯有和自己的母亲在一起时才能感受到些许的亲情温暖,有一次,这个少年随他的父亲出去打猎,意外救下了一个少女,又意外与这个少女一起被困而后获救,从此,这个少年心里便惦念起了那个少女,尤其是在这个少年母亲含冤逝世之后,这个少女成了这个少年活在世上唯一的念想。”
“”那后来呢?”芳芷又为宇文旭斟酒一杯问道。
“后来……”宇文旭再次饮下杯中酒接着道。
“后来,这个少女嫁给了这个少年继承家业的兄长,可是这个少年的兄长对她不好,于是,这个少年希望他的兄长可以对她好一些,便冒险为他做事,只为求兄长不要为了琐事而迁怒少女,这个少女能够一生安稳。”宇文旭说到此处,潸然神伤。
芳芷见状,心中了然知晓他所说故事大概是谁,芳芷静默须臾,她看着宇文旭静静地问:“那个少女是不是很美?”
宇文旭颔首露出久违的温暖道:“她如出水芙蓉般无暇,尤其是她的笑容,灿烂如冬日暖阳,温暖人心,她最特别之处不是她的容貌,而是她有一颗温暖的心,会融化你所有的不悦。”
芳芷听罢,半响,她望着宇文旭认真问道:“所以,这个少年才会不惜一切的为她?”
宇文旭认真回道:“倾尽一生,只求她此生安稳。”
芳芷听罢,静静地拿起竹箸夹了一筷子糖炒藕片细细品尝,而后,她拿起茶杯喝了一口,便站起身子,关上所有门窗,随手从一红木摆架上将她的琵琶拿起,坐在了宇文旭的身旁,五指灵动的在弦上跳动,悠扬的曲调飘散在整个房间内,芳芷一边弹奏,一边小声对宇文旭道:“这些话,我只说一次,成王增加赋税只是他敛财的冰山一角,他在这里的所有产业并不是他全部的家业,他开设的赌场,青楼遍布整个云鼎,甚至在盛都,盛都最有名的青楼云梦阁也是他开的,他开青楼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搜集各路情报。”
说罢,芳芷边弹边继续道:“此外,他还开设的有地下钱庄,黑市,一来用来套钱,二来用来坑人当他的苦力,而且,他会将这些收益全部换成黄金收入他的金库,但是,他的金库所在,我不知晓,只是他似乎每月都会在初七那日半夜运送什么进城,看守严密,戒备森严,我估摸着大约就是那些钱财吧。”
一曲结束,芳芷放下琵琶,仿佛一切如常。“多谢!”宇文旭拱手道。
“你无须谢我,我不过是凭兴趣罢了,与你相交的日子觉得你非纨绔子弟,还是有些情义的便随手跟你说些罢了。”芳芷淡淡道。
芳芷与宇文旭相交这段时间她觉得此人与他面上表现似乎不一样,前些日子的试探发现果然如此,虽然她是应了成王的命令而为之,不过,她此刻却是真心帮助宇文旭的。
“今日你我之间的这些对话到此为止,今日我们就是共赴佳宴,仅此而已。”芳芷道。
“本王明白,本王还是要多谢姑娘!”宇文旭再次拱手道。
从天香楼出来,已是日落夕阳,宇文旭带着慕远走在大街上,他心中思忖,如何能够知晓那些钱财的位置?
“身后跟着如此麻烦的尾巴真是不方便。”宇文旭心道。
他带着慕远一路走到了一个深巷的位置,二人一个闪身,没了踪迹,跟踪他们的人一见此情况赶忙现了身,那人站在深巷口慌了神。
“人呐?”那人四下查看急急道。
就在此时,慕远从此人身后跳出三指轻点,那人顿时因被点住了穴位,动弹不得,宇文旭从阴暗处走出,面对那跟踪之人沉声问道:“你是何人?谁派你来的?”
那跟踪之人见此状况只好交代道:“小人乃是成王麾下的,是成王排小人前来暗中保护英王的安全!”
闻言,宇文旭当然明白,他说的保护他的安全就是个幌子,不过是对他不放心因而监视他罢了。
“大胆,皇叔若是要保护本王,岂会不通知本王,分明是你故意跟踪本王企图不轨。”宇文旭立刻假怒道。
“慕远。”宇文旭不给那人解释的机会,立刻命慕远将其敲晕,而后带走。
成王府
慕远将那跟踪之人按在地上解了穴位,成王一见便知晓自己的这一安排暴露了,他面上不动声色地等着宇文旭先开口,宇文旭故作恭敬道:“皇叔,此人称是您的人,还假借你的名义跟踪于侄儿,恐有企图,幸被侄儿发现,现在交由皇叔定夺。”
成王听罢望着那人故作惊讶:“竟有此事?你是何人?受谁指使前来?”
那人见状赶忙辩解道:“王爷,是属下啊,这可是您让属下去跟踪英王的呀,属下每日都将英王的情况汇报给您的。”
成王一听立刻怒道:“大胆!满口胡言,竟敢当面诬陷本王,挑拨本王和旭儿的关系,你是谁派来的细作?说,是邻国还是谁?”
“来人,将此人拖下去,按军法处置。”成王不给那人在此喊冤的机会命道。
“王爷,王爷!”那人凄厉的惨叫声惨被拖行的逐渐远去,最后完全听不见了。
“旭儿,没事了 ”成王对着宇文旭假意安慰道。
宇文旭故意望着成王默不作声,他在等成王接下来的反应,成王默然一瞬,而后,坦然笑道:“旭儿不会当真听信那人的胡言乱语吧?”
“皇叔待侄儿如同亲生,怎会排人如此跟踪侄儿?侄儿当然信皇叔。”宇文旭故意道。
“只是,侄儿想想,倘若果真如此,那可真是伤心呐,若皇叔有天提防我,那侄儿便转身离去,潇洒天地间,绝不会给皇叔添堵。”宇文旭故作认真接着道。
“旭儿说的哪里话?本王岂会如此,这不过是个误会。”成王赶忙解释道。
“侄儿当然相信皇叔,侄儿说的不过是倘若而已,既然真相大白了,那么,侄儿就先行告退不打扰皇叔了。”宇文旭故作有些低落拱手道。
说罢,成王温和颔首示意,宇文旭退出,成王身边的人见宇文旭走远便上前问道:“王爷,还要不要在找人跟着?”
成王目光阴沉道:“不了,本王姑且暂时信他一回!”
宇文旭走进自己的院落,回了房间,慕远将门窗关闭,紧张问道:“王爷,成王不会再派人跟着您吧?”
宇文旭摇了摇头沉声回道:“暂时不会了,所以本王要趁此机会赶紧打探出那批金子的下落。”
数日后,月黑风高,又是成王暗度陈仓的时候了,城门口出,原本紧闭的大门此刻已经缓缓打开,几辆转载货物的马车疲惫的被驾车人驱使进城,而后,城门再次重重关闭,远远的,一处房屋顶端,宇文旭身穿夜行衣匍匐在背影处,这次他没有带慕远,一来,二人行动不如一人利落,二来,他也怕万一被发现了,自己一人总比二人更好脱身。
宇文旭悄无声息地跟在马车的后面直至达到了广场处,偌大的广场上一个瘦弱的身影佝偻着身子站立在一角,若是眼力稍差都看不到那里站了一个人,天黑夜暗,广场上隐隐约约的火把照的并不清晰,只是大约知晓是一个男人的身影,这个男人见马车来了,立刻上前迎去,马车停在他面前,一个管事模样的人从车上下来,跟他交谈了几句,远远的,宇文旭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是,觉得他们交流的方式有些特别,那管事似乎是连说带比画的在跟那男人讲,而那男人的回复方式也是双手比画。
“难道这人是个身有残疾之人?”宇文旭思忖心道。
不多时,那管事模样的人便将马车的货物卸下, 由那男人用一小推车将货物往返数次尽数推走,宇文旭跟在那男人身后一路发现他是讲这些东西全部运回自己家中,他的家是一间有着简陋小院的普通农舍,简单的院内陈设标志着这间屋子的平凡,男人进院子后,一侧的房门打开,一个老妇拄着拐,披着大衣缓步走出,她的模样看上去似乎是身体虚弱,常年卧床的模样,男人见状赶紧将她扶进房内,宇文旭原本想靠近一些再做打探可无奈这间似普通的农家小院附近却是明岗暗哨被成王的内侍围得水泄不通,宇文旭跟踪男人刚来此之时不慎大意,差点被暗哨察觉,幸得他轻功不错再加上这日月黑无光,这才让他顺势脱险。
宇文旭返回广场,静静地看着那男人独自一人推着货物往返。
“这些东西应该就是那些金子,不然,成王也不会如此小心谨慎。”宇文旭心道。
的确如此,这些金子的藏匿地,只有这个有残疾的男人和那些内侍知晓,旁人并不清楚,就连这些押货的人也不知道这些东西被运往何处。
当所有货物都被运完,已是天微明之时,宇文旭为了防止被发现,便只得先行匆匆离去,宇文旭几个纵身起落,终于回到了住处,一进门,慕远立刻警觉,宇文旭赶忙出声,“是我。”
听到宇文旭的声音,慕远这才放心,他吹燃了火折,点亮了一盏油灯,微亮的光芒照亮屋内,慕远看清了宇文旭这才放下心道:“王爷,您去了一夜,属下甚是担心啊!”
宇文旭站在桌边一边脱去身上的夜行衣一边微笑道:“本王无碍,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吗?这一夜收获颇丰啊!”
慕远一听这话来了精神,他接过夜行衣将它藏好而后倒了一杯水給宇文旭问道:“芳芷所说属实?”
宇文旭点点头一饮而尽杯中茶水,一夜疲劳似乎瞬间被茶水冲走,他沉声道:“成王果然是在屯金,在为造反四处搜刮充以军饷,而且藏匿这些金子的地方我大概也知道了。”
“那要不要现在就通知皇上?”慕远问道。
宇文旭摇了摇头,“暂时不要,本王还没有完全掌握这些东西藏匿地具体地方,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眼下,成王把那农家围得水泄不通,怕是一只蟑螂爬过都会被看得清清楚楚,如何才能知晓具体方位?总不能去问成王吧?那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宇文旭伤脑筋思忖着。
翌日
例行朝会之后,成王将他重视的几位心腹客卿将领一并带入书房,这里也有宇文旭,几人商量完了政务,成王拿出几张请帖,交由几人。
宇文旭打开请帖,上面的内容大概就是成王要在别院宴客。
“最近一段时日尔等都辛苦了,本王决定在别院请诸位一同小聚,就本王和你们,大家聚一聚聊聊天,话话家常,哈哈哈哈。”成王一脸轻松道。
“王爷如此看待,真是让我们受宠若惊啊!”一客卿激动道。
“皇叔,如今大事在即,何不等事成之后再好好把酒言欢?”宇文旭故意推脱道。
“这哪里的话?本王就是要和诸位闲话家常一番,和成不成事没呀关系,旭儿这是要拒绝?”成王故作生气道。
“没有没有,侄儿当然是愿意和皇叔说说心里话的!”宇文旭连忙应声。
“那就到时准时来,不要迟到哦!呵呵。”成王轻松道。
他这一招就是拉拢人心之用,如今起事在即,成王恐生变数,便要拉拢这些人为他所用,特此设宴笼络人心。
几日之后,成王的赫城别院内热闹不已,虽说只是请成王的几位心腹客卿,可是那排场之大犹如宴请王公贵胄,宇文旭同慕远骑马到达,二人带着礼品走进,宇文旭被引进宴厅,慕远将随行的礼物交给了王府下人,而后同宇文旭一同拱手行礼。
“皇叔!”宇文旭故意亲切道。
成王此时正背对着宇文旭与旁人热切攀谈,他闻声转来,见到宇文旭立刻笑意莹莹走到宇文旭面前:“呵呵,来啦!”
“皇叔今日正是布置的好不热闹啊,不知一会儿有什么娱乐节目没有?”宇文旭做出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问道。
“当然有,以前这里有个彩衣班,戏曲小调都别有风味,现在,他们都被本王招揽来了,专为本王的军中将士演唱助兴,今日,本王也把他们喊来了,一会儿旭儿也听听,看看这里的小曲儿。”成王道。
“西部之地的小曲儿啊?大约与盛都不同,那侄儿定是要见识见识。”宇文旭故作向往道。
二人相聊甚欢,并未觉察成王身后站着的一位美人,那是成王的宠妾三夫人露姬,露姬很受成王喜爱,因此到哪儿成王总爱带着她一起,相较于成王的王后被整日关在盛都王府里不同,露姬倒是跟着成王见识了不少,不过,即使如此,当她见到了宇文旭之时,还是被宇文旭的气质谈吐所倾心,不由得心头小鹿乱撞,她整了整衣衫,微微上前一小步:“见过英王。”
她说话的声音软糯清甜,宇文旭闻言这才注意到她,连忙礼道:“想必这就是皇叔的三夫人吧?见过夫人。”
宇文旭这一客气话却被露姬不知怎的听出个别的意思,她不好意思的微微抬眼,看着眼前的宇文旭,英挺的轮廓,修长而健硕的身姿,让露姬心跳此刻有些加速。
这个露姬大约也就是双十年华,虽然,成王也正值壮年,且保养得当看上去很是年轻,不过,也许是与同龄人相见更为容易吸引的缘故,露姬见到宇文旭就大感春心荡漾,算是对他一见钟情。
露姬的这一切反应成王并未发觉,宇文旭此刻似乎也未多想,但这一切却被慕远看在眼里,慕远觉得这样的露姬水性杨花,虽看上去的确风姿绰约却让人感觉有些反胃,于是当宴席结束,二人返回这时,慕远便提醒了宇文旭。
“王爷。”慕远沉声道。
“何事?”宇文旭回问。
二人牵着马走在道上,由于宴客是中午的事情,因此,此刻夕阳西下,迎着火红的夕阳,二人并肩而行。
“不是属下嚼舌根,有一事属下还是要跟王爷说。”慕远严肃道。
“何事这般?”宇文旭看了眼慕远见他如此认真不禁有些疑惑。
“那个成王的三夫人,看您的眼神,真是,一言难尽,您以后千万别理她,这女人真是……成王瞧上的都是什么人啊?这眼光还真是走到邻国去了。”慕远又是直接又是隐晦道。
“哦?三夫人看我的眼光怎么一言难尽了?”宇文旭看着有些愤愤的慕远故意问道。
他不是不知道慕远的意思,只是,慕远这家伙从未有过爱恋,所以,提到这些的时候说话表情带有羞涩的模样宇文旭觉得很是有趣便不免想着逗一逗他!
“就是你没看到刚才,宴会上,她总是有意无意地的望着你,与你四目相对时还含羞带怯,都是成王的宠妾了,还那么朝三暮四的,真不要脸。”慕远有些激动道。
“嗯,慕远都会看着些了,看来你这榆木脑袋也算是开窍了,哈哈哈哈!”宇文旭故意打趣道。
这一打趣反倒把慕远打得更加着急了,他干脆牵马停下。
“王爷,属下说的句句属实,您能不能上心点儿?”慕远着急道。
见慕远停住,宇文旭也停住扭头无奈道:“好了,本王知道了,那露姬整个宴席上眼睛就没离开过我,我怎会不知,本王不会理会她的,我们来此有我们的事要办,这些节外生枝能避则避。”
听到此处,慕远这才放心。
“不过,成王他似乎并未发觉他那位爱妾的心思。”慕远继续牵马走道。
“他现在一心就想着皇位那里还顾及得到这些,况且……”宇文旭话说一半没有继续。
“况且,成王对那位露姬要说有多喜爱,宇文旭倒觉得不太现实,毕竟若是坐拥天下,那么要什么样的美女没有?区区一个露姬,怕成王也不会多么真心对待,最多也就是比他其他的夫人王后们要好一些而已。”宇文旭心忖,不过这件小事宇文旭并未挂心,想一想也就过去了。
深夜别院里,四下已经恢复静悄,成王的王府由于在备战篡位,因此露姬被安排在别院住下,今夜,成王宴客结束便匆匆赶回王府处理加急要件,露姬在房内梳着头发,看着铜镜里自己的脸,漂亮的瓜子小脸,一双凤眼美目清澈,圆润小巧的鼻尖下面是一张樱桃红唇,整张脸看上去,精致小巧,“小桃,你说我美吗?”露姬问着身后的侍女小桃。
“美,夫人您最美!”小桃笑附和道。
“那,你说他会喜欢我吗?”露姬自言自语般地问道。
“会的,那个男人看了您会不心动?”小桃接着道。
小桃是露姬陪嫁丫头,自是从小跟着她一同长大,所以露姬此刻的心思,不用瞒她,也瞒不过她。
“小姐是不是看上那个英王了?”小桃俯身看着镜中露姬的脸在她耳边低低问道。
露姬没有说话,脸颊绯红的放下手中的梳子扭头对着小桃道:“过几日,王爷要外出,王府人少,你去打听一下英王跟不跟王爷一起。”
小桃闻言立刻会意点点头:“若是没有跟去,那就奴婢陪着小姐一同去找英王如何?”
露姬害羞地点了点头,再次看着铜镜中的自己,露出一个怯怯的笑。
几日之后,小桃打听到成王外出,宇文旭没有同去,可露姬此时却又觉得自己如此前去有些唐突,便决定先送些东西给宇文旭拉近关系,可刚开始,宇文旭并不接受,这让露姬心中有些落寞,不过或许是出于对自己容貌的自信,她还是接二连三的给宇文旭送物,一会是衣物,一会是糕点,甚至还送过诗集字画等等。
“王爷,有您的包裹。”一侍者走进禀告。
露姬生怕自己的行为被成王发现,所以并没有差府中人去送,因此,旁人并不知晓是她送的东西。
“去去去,把东西直接扔了。”慕远没有好气道。
“慢着。”宇文旭突然阻止道。
慕远没有没有弄明白他的意图,略带惊讶地望着宇文旭,宇文旭接着道:“把东西拿进来。”
“是。”侍者应声出去。
“王爷,您这是为何?”慕远不明所以地问道。
“那事一直在我心头萦绕,也许,这个三夫人是个突破口。”宇文旭隐晦道。
慕远闻言立刻明白宇文旭所言之意,“也许他知道那个地方。”慕远有些激动。
宇文旭微微颔首,不一会儿,露姬的包裹送了进来,慕远打开包裹,里面是一盒盛都的点心和一本游记,宇文旭将游记打开看了几页,这是一本诉说云鼎国外的游记,内容颇有些趣味。
“这个露姬没想到还会看这些趣闻轶事。”宇文旭微微一笑边看边道。
王府别院
“小姐,英王收下了。”小桃激动地跑去露姬面前道。
“真的?他肯接受我了?”露姬如释重负般会心笑道。
“那么下次是不是要去见他了?”小桃急急追问道。
露姬微笑颔首示意,望着窗外天空晴朗无云,好似她先下心情。
之后得一段日子里,露姬便常常趁着成王外出操练兵马的时机去找宇文旭,他们相约在城里的一条小河边,宇文旭也很配合的常常借故不去陪成王练兵又或者去了中途提前回来与露姬相约,二人常在河边小亭里吟诗作对,伏案画画,又或者说笑打趣,宇文旭内心其实对这样的露姬觉得厌恶,不管如何她现在是成王的女人,算是自己的婶婶,竟然如此大胆不知廉耻,不过为了得到情报,宇文旭也只好与她周旋,毕竟自上次探到那个残疾人运送金子之后便在没法知道更多了,这让宇文旭伤脑筋不已。
又是一个晴空白日,露姬这次却将宇文旭约在了一处酒楼,那是一个已经废弃的酒楼,不过看样子曾经也是雕梁画栋辉煌一时,若不是成王锁城,弄得民不聊生,恐怕这间酒楼至今还是高朋满座人来人往,宇文旭应邀来到酒楼,宇文旭站在楼前,他让慕远待在外面把风,自己独自进去,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宇文旭心中有了些许准备。
走进酒楼,破百的酒楼已被打扫干净,大堂侧面的楼梯处,小桃已经笑盈盈的站在楼梯口,见到宇文旭走进,小桃立刻迎了上去。
“见过英王,小姐已经在楼上等着了。”小桃满眼内涵地朝着宇文旭福身行礼笑道。
宇文旭对着小桃微微颔首示意,而后踏上楼梯,楼上的过道尽头的一间房门装饰的十分艳丽,过道上不仅被打扫干净,还铺上了红毯,红毯一侧的扶手上还点缀着干花,宇文旭静静走向房门,他推开门,只见,露姬正在房内中心的空地上翩然起舞,宇文旭站在门口没有进去,露姬一个回身见到了宇文旭,她媚眼如勾地望了眼宇文旭而后再次舞动,一曲舞毕,露姬这才走了过来,欣喜地拉住宇文旭。
“英王您来啦?妾身已备酒菜,我们边吃边聊。”露姬满面春色地温声道。
说罢不等宇文旭开口,露姬便把宇文旭拉了上座,桌上酒菜摆满,露姬为宇文旭斟酒。
“英王!”露姬软糯的声音此刻愈发软糯,听得让人好像骨头都酥了,可宇文旭内心却依旧不为所动,在这个世上,怕是只有凤九璇的笑容能使他魂牵梦萦。
宇文旭看着酒杯中的佳酿,又看了眼满满期待的露姬,稍做犹豫,还是饮下,他将酒含在舌底,用内力结成一水球,而后,趁露姬在此斟酒不在意时将酒吐出。
露姬笑意盈盈地看着宇文旭又甄了一杯酒。
“英王殿下,妾身敬你。”露姬饮下,而后,接着道:“妾身感谢英王这段时日陪着妾身,才让妾身不觉得日子那么难熬。”
“夫人此言差矣,有皇叔相伴,夫人岂会难熬?”宇文旭连忙道。
露姬听了只是笑笑,没有多话,她又喝了一杯酒,而后道:“对了,妾身方才的舞蹈,让英王见笑了,放才不过是妾身的一个热身,妾身现在正式献丑一舞,给英王解闷。”说罢,露姬抱着琵琶,站起身子,微微行礼,而后开始边弹琵琶边起舞。
露姬的琵琶舞曾经轰动一时盛都,今一见,果然是灵动与悠扬完美结合,美不胜收。
露姬弹跳到了高潮,她身姿一转,来到宇文旭身旁,美眸琉璃,如秋水粼粼,宇文旭见状侧目躲闪,露姬却不依不饶地再一转身,竟直接躺进他怀中,琵琶声停,露姬双手捧着宇文旭的脸颊,欲吻上去,宇文旭立刻阻止,他将露姬扶起坐在一旁。
“夫人,时间不早了,臣告退。”宇文旭起身欲走,露姬在他身后喊道:“英王留步。”
宇文旭停住,露姬上前站在宇文旭面前.深情道:“英王,你难道到此时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说罢,她脱去自己的舞裙外衫露出裹胸和洁白如玉的肌肤抱住宇文旭,宇文旭立刻将她推开她。
“请夫人自重。”说罢,宇文旭拾起地上的衣衫为露姬披上,而后再次欲离开,露姬双手紧紧拉住宇文旭:“我知道,你并不是想要真心相助成王的,你是不是想知道他的那些金子藏哪儿了?”
此话一出,宇文旭立刻停住,他扭头看向露姬,露姬赶忙解释:“我不是想来威胁你怎样,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知道那些东西的下落。”
宇文旭静静地看着露姬,露姬松开双手,紧了紧身上的衣衫:“王爷将那些东西都藏在了后山的山洞里,他每月初七会让一聋哑人去替他运送,而那些金子会被聋哑人运回自己家里,因为他家里藏着一条密道 通往那山洞,早些年,这城里还有百姓的时候,成王生怕会被那些百姓知道这个秘密便找人在后山装鬼,还自导自演驱鬼失利,营造出后山有厉鬼的假象,使的赫城百姓不敢去后山。”
听闻了这些,宇文旭很是欣喜,这么重要的秘密终于被他查清,露姬看着宇文旭晃神一瞬再次紧紧搂住他欲亲吻,宇文旭依旧推开了她。
“夫人,臣心已有属,无法容下他人。”宇文旭坦言道。
“果然……”露姬喃喃道,“否则凭自己的风姿,怎么会打动不了宇文旭呢?”露姬心道。
“你来此犯险可是为了她?”露姬忍着心中的失落伤心问道。
宇文旭不想隐瞒地点了点头。
露姬闻言落泪,却立刻擦去眼泪故作坚强,“英王,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确实是个至情至性之人,只可惜我们相识恨晚。”露姬落寞道。
宇文旭看着这般的露姬不知该如何是好,“对不起。”宇文旭只得这般尴尬道。
“英王无须如此,你没有错。”露姬道。
“其实,我本是王爷身边的一名副将的女儿,我爹,他为了王爷而死,我爹知道自己即将赴死,便将我托福给了王爷,王爷便将我收在身边,王爷待我还是好的,可是,一想到,我爹是为了王爷而死,我的心中就不能平。”露姬有些激动道。
“你爹身为皇叔的副将,效忠与他这无可厚非。”英王劝道。
听闻此话的露姬却泪如雨下:“您可知他是为了王爷如何死的吗?若是战死沙场,为王爷挡剑避刀也就算了,是为了王爷的一己私心,为了娶王后而死的。”
闻此言,宇文旭有些意外,如今成王后,不是他的结发妻子,而是他的续弦,且成王后的背景颇深,他的父亲在朝中势力也不容小觑。
“成王他,为了博得美人心,自导自演了英雄救美,让我爹充当刺客,最后,我父亲背上了谋逆之罪而亡,他还接纳了我,成了当时的一桩美谈。”露姬说到此处泣不成声。
听到这些,宇文旭震惊之余又颇有感叹,皇权就当真如此让人能够醉心吗?
看着此刻悲恸的露姬,宇文旭改变了一些对她的看法,原来,看上去风姿绰约的露姬也是个可怜之人。
“如今你有何打算?”宇文旭看着露姬哭泣的模样掏出一方帕子递给她语气关切问道。
露姬接过帕子轻轻擦了擦脸,而后稍稍平静了心情。
“我还能怎样像我这样的孤女,无依无靠,若不委曲求全地跟在王爷还能如何?”露姬可怜地说道。
“若是可以离开成王你可愿意?”宇文旭问道。
露姬抬头看着宇文旭:“离开他我又能去哪儿?”
宇文旭认真道:“你若愿意,我愿助你离开,云鼎之外,有一个乌尼国,那里有我的一个旧识,是本王早年出去游厉之时所识,是一对中年夫妇,在那儿开了一间茶铺,二人忠厚老实,膝下无子,你若愿意,我助你去找他们,在那里安居过生活。”
宇文旭曾随着宇文逸多次外出云游,这对夫妇便是当年途径云鼎边境救下的,也因而结缘。
“此话当真?”露姬将信将疑地看着宇文旭眼里缺含着期待问道。
宇文旭望着露姬郑重点了点头。
露姬闻言,泪流满面,她跪拜在地,“多谢王爷。”露姬给宇文旭欲磕头,宇文旭一把拉住她,扶她起身,“你不必如此,你我相识一场,我不过举手之劳,无须挂齿。”宇文旭道。
“王爷,在我离开此之前,我会想办法帮你得到成王的有力罪证的。”露姬认真道。
“你无须这般,我帮你不是为了要你做什么。”宇文旭拒绝道。
“成王他害死了我爹,就当是你替我为我爹报仇了。”露姬擦干脸上的泪水道。
盛都
中宫里,殿内香雾缭绕,这是芊默特意去御医院请御医为凤九璇调的香,这香清新寡淡,有安神之功效,最近凤九璇总是睡眠不安,芊默有些担心。
凤九璇坐在坐榻上手中拿着凤翎玉思忖着,一旁的碗里,一碗雪蛤羹分毫未动,原本冒着的热气也渐渐熄灭,芊默走进,看见此景,叹道:“公主,您的雪蛤羹都凉了。”
凤九璇被这一提醒才想起,她赶紧端起碗准备去吃,芊默见了赶忙拖掉了碗。
“下官帮你热一热。”芊默说罢欲端碗离开,被凤九璇叫住。
“芊默,替我备纸墨。”凤九璇最终收起了凤翎玉走到书案便边走边道。
“公主要写信?”芊默看着凤九璇的架势问道。
“嗯 给蝶鸢姐姐写信。”凤九璇一面提笔在铺开的纸上写着一面说道。
“您要给大公主写信,所为何事?”芊默一听凤九璇要找凤蝶鸢便有些警惕道。
“让她去凤族替我找几个勇士去赫城秘密保护英王。”凤九璇神情凝重道。
一听这话,芊默便赶紧阻止。
“不行,这信您不能写。”芊默将手拦在凤九璇的纸上坚定道。
凤九璇停笔抬眼望着芊默皱眉道:“芊默别闹了,皇上虽然说了会保护英王,可是,我总觉得不放心,我还是要找凤族的人来帮忙。”
芊默听了此话心下一惊,她生怕凤九璇会动用凤族王宫护卫队,愈发阻止道:“公主,这事儿不宜把凤族搅和进来且更不能把大公主搅进来,她不会安好心的。”
凤九璇闻言有些恼了:“芊默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别闹!此事把凤族搅进来的确不妥,但是我不动用凤族王宫中人应该问题不大。”
说罢,凤九璇不再理会芊默的阻止,她将芊默的手挡开,一意孤行的将信写好,放飞了从雅哈兰带来的信鸽,将信送了出去。
看着信鸽远行,她的心似乎才稍稍放心些,芊默看着这般的凤九璇,小心翼翼问道:“公主,您对英王很关心呐。”
凤九璇听到这话心里微颤一瞬,而后若无其事道:“他是皇上所要倚重之人,当然好好保护才是。”
芊默听了这话没有说话,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凤九璇,可那眼神,看到凤九璇有些心虚,因为她一直都在为自己关心宇文旭找各种理由告诉自己,让自己觉得关心宇文旭理所应当,她对宇文旭总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好似就别重逢的感觉,这让她不明所以。
雅哈兰梧洲
蓝天白云之下,信鸽穿云而过一路飞往雅哈兰,飞向了雅哈兰凤族梧洲王宫别宫,自凤九璇离开梧洲之后,凤蝶鸢便自己请旨搬到了别宫居住,这里远离了凤王后,省的时不时的,自己遭罪,凤王后碍眼,而且,住在这里,凤蝶鸢进出方便,凤王平日政务繁忙,又瞧不见她,因此也几乎不怎么过问她,这让凤蝶鸢觉得方便不少,信鸽停在了凤蝶鸢寝殿的窗台上,凤蝶鸢见了便将信鸽捉住,将信鸽的信取出拿在手中,放飞了信鸽。
打开了信鸽的信,上面写着:“姐姐,皇上派英王去了赫城,如今赫城危机四伏,恐英王有难,恳请姐姐替我寻得几名高手前去赫城保护英王,妹。”
看完了信,凤蝶鸢将信烧毁,站在烛火边,看着焚烧殆尽的信纸,凤蝶鸢的嘴角勾起一抹诡笑,她觉得机会来了。
盛都
安王府里,凤蝶鸢已经到了,日夜兼程地赶路让她在短短数日里就从梧州赶到了盛都,一路风尘仆仆的凤蝶鸢见到了安王的第一句话便是:“英王果然是宇文辉派去的。”
闻言安王立刻阻止了凤蝶鸢的话语,他带着凤蝶鸢走进了书房,将书房内的所有侍者全部清场,这才道:“你如何得知?”
凤蝶鸢面带嘲讽的自信道:“凤九璇亲自说的,她写信给我让我找高手去赫城保护宇文旭,那宇文旭不是已经投靠成王了吗?为何还要我找人去保护?这不摆明了宇文旭不是真心投靠成王吗?不过我就奇了怪了,宇文旭即是宇文辉的人,为何要我找人保护他?”凤蝶鸢说到此处有些不解。
“说明凤九璇并不完全信任宇文辉。”安王品了口茶口气悠悠道。
“这个凤九璇那么关心宇文旭,他们一定有奸情。”凤蝶鸢似乎握住了凤九璇什么把柄一般的笑道。
“王爷,您看现在怎么办?这么好的机会,您不会放弃吧?”凤蝶鸢嗲声嗲气地拉着安王问道。
“这么好的机会本王自是不会错过。”安王老谋深算地邪邪笑道。
“来啊!”安王轻轻地喊了一声,瞬间一名侍卫统领慕远的人便走进房内行礼道:“王爷。”
“找几个身手敏捷的人穿上凤族人常穿的衣服前去赫城,记住,要假装是从梧洲来的高手奉凤族大公主命保护宇文旭,赫城如今封城,进入不易,你们要注意行踪,宇文旭的一举一动都要如实向本王禀报,还有这事要想办法传到宇文辉那里。”安王道。
“是。”那人领命离去。
“王爷这是要借机离间他们?”凤蝶鸢靠在安王的肩上问道。
“呵呵,若是他们二人闹翻,本王不就有机会为美人除去凤九璇了吗?”安王道他嘴上是说为了凤蝶鸢除去凤九璇,实则是想着若是没有了凤族的力量,宇文辉更是孤立无援,不足为惧。
“王爷,我就知道,王爷最爱我了。”凤蝶鸢娇声娇气地撒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