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城
日落西山,夜幕即将来临,原本就显得凄凉的赫城此刻逐渐变得寂静,成王府内华灯初上,宇文旭的房里确是没有点灯,慕远支拉一声推开了门,只见房内昏暗的光线下隐约可见窗台边坐着一修长身影,是宇文旭。
“王爷,为何不点灯?”慕远一边询问一边放下手中的食盒掏出火折子将一盏油灯点亮。
油灯亮起,点亮了整间屋子,慕远接着又将房内的其他灯全部点明,房内这才通明了起来。
慕远接着将食盒打开,把里面的晚膳一一取出放在桌上,回望着宇文旭。
“王爷,该用膳了。”慕远道。
“嗯。”宇文旭若有所思的站起身子走到桌边坐下,而后回神往着慕远郑重道:“慕远,今晚我要去一趟那聋哑人家里。”
慕远闻言将一碗五颜六色的杂粮饭放在了宇文旭的面前,“王爷,我跟您一起。”慕远坚定道。
“不行,我一人行事便可,你待在房内,这里若是有什么突发事情也好有个人周旋。”宇文旭立刻否道。
“不,王爷,您若不带我去,那属下就自己跟过去。”慕远执意道。
他深知,成王对此看的极重,宇文旭这一趟夜探极是危险,所以,他不放心宇文旭独自冒险。
而宇文旭也正是因为不愿让慕远涉险才留他在家的。
“听话,后山太大我无法短时间内逐一找寻,唯有通过那户人家找线索,我一人去更为方便,你就留在这里,若是有人来此问起,也好做个周旋。”宇文旭耐心劝道。
“不……”慕远依旧坚持,可话音未完,宇文旭便沉着脸口气不容商量道:“这是命令,今晚子时以后,我就行动,你就在屋子里躺在床上假装我熟睡。”
慕远本想再争取,可见到宇文旭坚决的模样知道再争取也是徒劳,只好作罢。
他默不作声的将菜一一摆放在宇文旭面前,菜色俱佳,却更加显得与此时的气氛显得格格不入,所有的担心都写在他的脸上。
“以我的武功不会有事,你放心。”宇文旭见他这般一下子心软地看着他温声道。
这个从来跟着他历经风雨的人,宇文旭早已把他当作手足兄弟,此番带他来此已是危险重重,他不想让他陷入更大的危险。
“先吃饭吧!”慕远面无表情道。
, 他的心里此刻忧心忡忡却无可奈何,宇文旭做的决定很难改变,且这里也的确需要有个人接应以备周全。
子时已过,夜雾深浓,宇文旭身穿夜行衣翻墙而出,趁着月黑风高一路飞檐走壁前行,他身姿极轻,脚步点落犹如蜻蜓点水,轻巧难寻踪迹,宇文旭来到了那户农家外,他稳稳地落在一颗苍天大树上,借着茂密树枝隐蔽起来,他在此等待,等待着换岗。
宇文旭已经夜里背着慕远来此连续观察了数日,他发现,这里虽然是十二个时辰都有人轮岗,看似牢不可破,但实则是有空子可钻的,那就是这个点儿,马上又要换哨了,这个点换哨的那班不知是因夜间值守太过无聊?还是觉得入夜已深便放松警惕?这班人总是会有打盹儿的习惯,他们会在手上套根细如发丝的绳子然后,将绳子布置在入口处,若是有人进入碰及绳子,便会弄醒他们。
宇文旭静静的隐蔽在树上,等待着换岗的时候来临。
“辛苦了。”
“天明前全靠你们了。”
“放心吧,这么晚了,虫都睡了,没事儿。”
“那我们哥儿几个就回去睡了。”
“走吧走吧!”
两班人交接完成,相互道别,而后,上一班的全部打着哈欠疲惫的相互搀扶着回去休息了,待他们远去,这一班的人开始布置机关,他们使得这个小伎俩,其他班人不知道,这是他们为了偷懒而偷偷商量,待一切布置稳妥,这班人便放心的倚靠在岗上酣睡起来,宇文旭估摸着他们熟睡得差不多了,便从树上轻跃而下,蹑手蹑脚地走进农舍小院,他身形灵巧的躲过了所有的细绳,顺利进入。
小院内几间普通的房屋在黑夜中不易看得真切,此刻,原本无月的夜空突然微微泛光,宇文旭抬头望去,月亮露出了如镰般身影,将自己的月辉撒下些来,借着微亮的月光,宇文旭大约查看了一下,一间屋子是这个聋哑人的母亲所居一间屋子是聋哑人所居,还有一间是用来堆杂物的。
“这里没有那些货物,那么肯定是运走了,只见货物进不见货物出,那便是这里有密道。”宇文旭思忖着。
“上次看聋哑人似乎是进的自己的卧房,估计那些东西的藏匿密道在他的卧房。”宇文旭想到这里边轻轻打开了聋哑人的房门,一个轻盈的转身进去。
屋内此刻黑漆漆的,幸好有扇窗户半掩着,透过屋外此刻若隐若现的微亮月光,宇文旭影影绰绰地看到屋内的情况,窗下一张简陋的小床,边上一个歪歪斜斜的矮桌,一旁的墙边一个木头做的箱子孤独地靠在墙边,宇文旭轻轻打开箱子,发现里面是几件洗得泛白的粗布麻衣和一些碎银,大约就是聋哑人的日常衣物收纳,而后,他又轻轻敲了敲墙壁,四周墙壁没有异样,宇文旭看着这样的环境稍做思忖,而后将目光锁定在了聋哑人的床下,宇文旭蹲下身子查看床下,床沿与地面大约距离可以勉强挤进一人,宇文旭用手摸了摸床沿的床板,发现床板是活的,他轻轻地将床板卸下,虽然依旧发出了声音不过,此刻的宇文旭并不在意,因为他知道这个人听不见,宇文旭探着半个身子进入床下,在床下发现了一道暗门。
“果然。”宇文旭内心有些激动,他正准备下去暗门查看之时,突然,他觉察到了床上有动静,宇文旭一个激灵从床底出来,只见聋哑人此刻正一脸惊恐地坐在床边看着宇文旭,宇文旭心知被发现了,赶紧欲转身离去,聋哑人顺手推翻矮桌,发出哐啷一声,再这样寂静的夜里,如此一声犹如巨响,惊醒了所有守卫,宇文旭开门见所有守卫均往这里过来,他关上门,朝床边窗户外纵身一跃,跳出去了。
窗外的屋顶、周围守卫如雨点落下,四面八方涌来将宇文旭团团围住,众人见到身穿夜行衣蒙着面的宇文旭不由分说,操起武器便是一场恶战,宇文旭虽然武艺非凡,可孤军奋战亦是难敌,这些守卫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再加上他们全部下的杀手,根本不去查看来者何人,看来是成王有令,未经允许,靠近此处杀无赦。
数十回合下来,宇文旭渐渐落入下风,他一个不留神,宇文旭的手臂一侧被一守卫的利刃割伤,鲜血淋漓,宇文旭强忍疼痛,奋力抵抗,此时,突然,有数枚飞镖不知从哪里飞来,刺中了正欲攻击宇文旭的一名侍卫,那名侍卫应声倒下,随即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宇文旭面前。
“你……”宇文旭惊讶地看着来者,话音未起,那人便低低沉声道:“王爷,跟我走。”
来者慕远,慕远带着宇文旭一路施展轻功逃了出去,当二人返回房内,慕远查看四周无异这才点燃了灯。
“王爷。”慕远心疼地看着宇文旭的手臂上衣服被割破,黑色的夜行衣都看得出血迹斑斑。
“无碍,你怎么会出现在那里?我不是让你在王府等着吗?”宇文旭忍痛故作无畏地看着慕远疑惑问道。
慕远没有先答他的话,而是默默从一个柜子的抽屉里拿出一小药箱,他替宇文旭脱去夜行衣,又将里面的中衣慢慢褪去,伤口在宇文旭的咬牙隐忍中显现,一道触目惊心的刀口露在他的眼前,刀口不算长,但刀口颇深,幸好没有划到大血管,慕远替宇文旭小心翼翼清理伤口,而后细细上药包扎,一阵忙活,直至宇文旭将干净的衣服换上。
“这衣服上面有血迹现下来不及清洗,只能不要了,属下马上去焚毁。”慕远说罢,收拾了药箱拿起衣服径自走了出去。
“慕远!”宇文旭对着他喊道。
慕远没有应声的开门出去。
房内独留宇文旭一人,房内烛火昏暗,宇文旭看着摇曳的烛光明灭跳动,内心疑惑,慕远究竟是怎能知晓他在那里的?
不多时,慕远再次回来,看样子已经处理干净了,他站在宇文旭身边低垂着眼眸替他整理了床铺,没有开口,看他的样子似乎很自责自己没有强行陪同宇文旭一同前去,也很后悔自己跟在后面去晚了。
“你怎么会在那里?”宇文旭看着慕远再一次问道。
这个疑惑他此时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一个猜测。
“属下见您没有回,便不放心地跟去瞧瞧。”慕远铺好了床低声道。
“我是问,你怎么知道那个地方的?”宇文旭看着慕远接着问道。
宇文旭从未带过慕远去过那里,就是怕他会因为担心自己而悄悄跟在自己后面,擅自行动。
“是……”慕远有些欲言又止他不知对此事要不要告诉宇文旭,他在担心会不会说了以后,宇文旭便更加小心谨慎,以后在有危险自己也无从知晓从而无法及时赶到。
“是有人将一个纸条递给我,上面画了去那的路线图。”慕远停顿了半晌,看着宇文旭直逼自己的目光还是妥协了道。
“有人?”宇文旭抓住重点反问道。
“嗯,不久前有一次,属下在房内睡觉,突然就听见外面风声有异,当我出去查看就看见一张纸条钉在门框上,我拔下纸条,上面画了一张图,我顺图去看就是那里了。”慕远如实道。
听到这个答案,宇文旭心中似乎有些数了,他略略思忖而后又问:“助我脱困的那几支飞镖,不像是你的功夫。”
慕远颔首道:“的确不是属下的,属下赶到的时候已经看见那要行刺您的侍卫中镖倒下了。”
听了这话,宇文旭内心更加笃定了。
“大约是大皇兄的人吧!”宇文旭沉声道。
“康王殿下。”慕远闻言有些激动,而后又有点惊讶。
因为如今的赫城,不是谁都可以随便进入的,宇文逸竟可以安插人在此保护宇文旭,实在厉害。
“此事不可把大皇兄牵扯进来,慕远,无论何时都不能求助大皇兄。”宇文旭认真道。
“嗯。”慕远闻言应声。
虽然他内心期待宇文逸的人出手相助,可既然宇文旭这般说了,那便只好作罢。
“时辰不早了,你赶紧歇着,本王也要歇着了,明日,怕会有场风雨要应付。”宇文旭望了望窗外漆黑一片的天色道。
“是。”慕远应声。
天将明,成王府内的议事厅里气氛肃穆,此刻这里静谧的令人恐惧,成王站在高座之前,面前跪了一地侍卫。
领头的将事情经过丝毫不敢隐瞒的叙述一遍,而后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等待发落。
“混账。”成王低声怒喝道。
众人听了,更是大气都不敢出的哆嗦着身子,不知自己的命运会将如何?此刻的厅里安静地能听见众人紧张而细小的气喘声。
“他们既然如此想睡觉,那就给他们睡个够,来啊,全部拉下去重打50大板。”成王厉声命道。
虽然按成王以往的性子,定是会要了他们的命,但是唯今用人之际,成王也只好重罚一顿作罢。
“谢王爷。”领头的一听不是拉下去斩了,而是打上几十大棍,立刻放松了不少,他连忙带着众守卫扣头谢恩,虽被打上数十棍倘若是寻常百姓定是要了命的大刑 可,这些千锤百炼的武士们虽也不可能若无其事,但不至于致命,尽管他们玩忽职守被这样大罚,亦是伤筋动骨一百天,有些时日不能动弹,不过也比没命强。
成王负手站在大殿王椅前眉头紧锁,听着外面传来被打侍卫的哀号惨叫,他的心中猜测着:“究竟是谁?”
他心中闪过几个可能都对象,其中就有宇文旭,成王开始怀疑宇文旭了,或者可以换句话说,其实从一开始他就未完全信任过宇文旭,可是现下没有证据,他也不好将此事大张旗鼓宣扬。
“先明日看看他们的反应。”成王沉重的心忖道。
翌日,清晨的鸟鸣声悦耳动听,窗外的树枝上几支麻雀依旧欢悦,树叶上的露水轻点树叶滑落到地面,溅出小小转瞬即逝的水花,宇文旭的房间里一盏油灯以燃烧殆尽,慕远一早打了洗漱水,他端着盆子走进房间,见到宇文旭披衣坐在桌案边低头沉思,像是一夜未睡。
“王爷。”慕远将水盆放在红木盆架上喊到。
宇文旭抬头望着慕远,慕远将一毛巾放入水里浸湿,而后稍稍拎干递给他。
“王爷,您可是一夜没睡?”慕远关心问道。
“嗯,今日我不能去议事,今日议事之后成王便要带我们去东山马场骑马射箭,我这伤怕是瞒不住。”宇文旭摸了摸手臂的伤口处沉声道。
骑马射箭宇文旭忍一忍疼痛也不易让成王察觉,只怕他若是骑马射箭一不留神让伤口裂开,鲜血留下浸湿衣袖那就不易掩盖了。
“但是您不去,成王估计也会生疑。”慕远担忧道。
“唯今也只有先如此应付着,再寻周旋之策,总之现下只能且行且看了。”宇文旭叹道。
他的目的还未完成,此刻若是暴露便是前功尽弃,宇文旭忧心忡忡地望着窗外的天空,今日天气一如既往的晴朗,他在祈愿自己这次也能顺利渡关。
议事厅里,成王听说宇文旭抱恙未来,心中愈发生疑,他面上表现的关切不已,心中却是打定主意要去一探虚实。
“旭儿伤了?那本王哪里还有心思骑马射箭?今日的活动取消,本王一会儿边要去看看,旭儿究竟伤了哪儿?如何受的伤。”成王一脸关心地说道。
说罢,他还故作埋怨,就好似一个真正关心孩子的长辈般怪嗔:“这孩子,受伤了也不告诉本王一声,要不是本王今日要去骑射,恐怕他还瞒着不肯说呢!”
“王爷,英王还不是怕您担忧分心,眼下起兵讨伐宇文辉在即,他定是不愿自己的事情扰了您的大业。”
“是啊,英王一向孝顺。”
几个和宇文旭平今日份里尚算交好的此刻打着他的附和讨好着成王。
“旭儿就是懂事,懂事的让人心疼啊!”成王顺着他们的话语重心长说道。
下了议事厅,成王一脸关切地带着刚刚几个表现关心的客卿去了宇文旭处。
远远地见着成王朝着宇文旭住的这边来了,慕远赶紧跑到宇文旭身边。
“王爷,成王来了。”慕远紧张通报道。
“快去迎接。”宇文旭面色平常对着一旁的侍者命道。
此刻正在床上佯装抱恙的宇文旭听后赶紧让人把成王请进来,并且让慕远扶自己起来,慕远将宇文旭扶起坐在床边,为他披上一件宽大的披风,正巧成王已经进门。
“参见成王。”慕远赶忙朝着成王行礼道。
“免礼。”成王只是随口一句,而后一脸关心的直接奔向宇文旭的床边坐下,随行的客卿们也朝宇文旭拱手礼道:“英王。”
宇文旭示意他们无须多礼,而后,朝着成王面带抱歉的尴尬道:“皇叔,搞成着让您见笑了。”
“哎呀呀,你这是怎么回事?宣大夫了吗?”成王关心的仔细看着宇文旭问道。
只见宇文旭浑身包裹着纱布,就连头上也是包裹着一层厚厚的纱布,一副被人拳打脚踢之后浑身是伤的惨样,为了瞒过成王,宇文旭也是拼了。
“侄儿昨日去了城北的小竹林,在林间练功,许时这些日子皇叔照顾地太好,侄儿功夫有些退步,所以,练轻功的时候,不甚从竹林顶端坠下,又正巧跌落到竹林里的一个坑洞中,那坑洞里满是碎石,扎的我满身是伤动弹不得,若不是慕远见我久未归出去寻我,我怕是要在那坑洞里过夜了。”宇文旭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尴尬道。
“哎呀,练功这件事慢慢来,急不得,你看看你搞成这样,皇叔心疼呀。”成王一副心疼模样看着宇文旭关切道。
“侄儿就想着,皇叔起义在即,侄儿不能再像以往那般散漫随性,要勤加练功,好为皇叔起兵打头阵,来个开门红才是。”宇文旭故作认真道。
“侄儿真是有心了,可你弄成这样,皇叔心里担心啊!”说罢,成王故意用手捏了捏宇文旭受伤的臂膀,钻心的疼痛遍布宇文旭全身,宇文旭并未隐瞒的皱缩眉头以示疼痛,不是他不想掩饰,而是被成王一捏,原本已经正在愈合的伤口又裂开了,鲜血浸出,此刻在刻意故作镇定反而显得虚假,易引成王疑心。
“哎呀,你看看皇叔,真是没轻没重的,怎么样了?给皇叔看看,来人快请大夫。”成王顺势关心这般做到。
“侄儿没大碍。”宇文旭故作推脱,他知道,这伤口是瞒不住了,可是即便如此也要为自己刚刚的那一番说辞继续演下去。
“没有大碍?没有大碍怎会流血成这样?你看看,这血都把衣袖浸湿了 ,快给皇叔看看。”成王说罢便直接上手要去检查那伤口,宇文旭见状只好顺从成王检查了伤口。
伤口很深,又在渗血,成王心中的怀疑几乎快要成了确定,他面上依旧一脸关心对着门外急切喊道:“大夫怎么还不来?英王若是有事,本王要了你的脑袋。”
此话一出,不一会儿 一个年过花甲的老者拎着药箱带着徒儿忙不迭地从门外面急匆匆地赶来,是王府专职大夫沈大夫。
沈大夫见到宇文旭,显示仔细查看,而后便赶忙替他清理上药,一阵忙活之后又开好了方子,命小徒去煎药,这才唯唯诺诺地对着成王复命道:“回禀王爷,英王身上伤口虽多,但大多都是一些表皮伤不打紧,就是那手臂上的刀伤伤口颇深,索性没有伤到经脉,只是要有些时日注意不要动那手臂,且不要碰水,每日要记得换药两次。”
“刀伤?”成王闻言故意重复这二字,而后看向宇文旭,满眼疑惑和警惕,似乎下一刻他便会命人将宇文旭捉拿起来似的。
慕远此刻内心紧张万分,他手握成拳,藏在背后,不动声色的悄悄站在了成王的身后,他在做准备,准备若有不利,便直接与成王交手为宇文旭争取逃跑的时间。
“侄儿,本王怎么记得你惯使的是长剑,怎会有刀伤?”成王故作不解地看着宇文旭问,而后他不等宇文旭回答又故作担忧道:“昨日夜里,忽有刺客进城,侄儿可是遇到刺客了?”
成王顺着沈大夫的话试探道宇文旭,他故意眯着眼睛仔细观察宇文旭的神情。
宇文旭早就料想到可能会有这种时候,便立刻故作担忧看着成王惊道:“昨日有刺客?没惊到皇叔吧?刺客被抓住了吗?”
“刺客逃了,不过,宵小之辈量他也逃不出本王的五指山。”成王话里有话地看着宇文旭不屑笑道。
“皇叔何等威武,区区刺客岂能逃脱?”宇文旭附和道。
“看来昨日旭儿没有遇到那刺客,那你这刀伤何来?”成王听着宇文旭这番言语不依不饶问道。
宇文旭一脸惭愧低头垂眸道:“这是侄儿无能所致,侄儿在想,光是会使剑恐怕不够,战场上的事情瞬息万变,错综复杂,所以,侄儿在想,定要多学几样兵器才好,于是,侄儿便又练了棍棒,枪,刀等兵器,想着十八兵器倘若都会,也好更能在战场上对敌,结果昨日从竹林跌落之时,不慎就被插在一旁的刀割伤了自己,唉,让皇叔担忧了。”
成王听了这样的解释,自是不信的,且他听了这话,内心更是怀疑宇文旭,这样的解释怎么听在成王看来都是牵强的,哪有这么巧,昨日自己的金库被人刺探,刺探之人受了刀伤,今日宇文旭就出现了刀伤还是被自己割伤的?
“旭儿太不小心了,还好并无大碍,你好生修养,早日康复。”成王不动声色道。
眼下没有证据证明那刺客就是宇文旭,仅凭这刀伤被宇文旭这般说辞搪塞,成王也不好直接拿人。
“谢皇叔关心。”宇文旭故作尴尬道。
从宇文旭那里出来,成王便对着身边的内侍总管一脸严肃命道:“派个眼生的轻功好的盯紧了他。”
“是。”内侍总管回应。
房内,躺在床上的宇文旭应付完了成王,却丝毫不敢放松,他知道,自己已经被成王怀疑了,宇文旭心事重重地盯着天花板,他在想着此番来此的目的得加紧了。
盛都
安王府内,此刻又是载歌载舞的一片喧哗,偏殿里,安王怡然自得的正坐在座上,他一面搂着美人一边听着小曲儿,好不惬意,此刻一人匆匆走进,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好!”安王听后心情大好,他松开美人,手臂一挥,撤下了弹曲者和身边伺候的美人,而后他站起身子回到书房,摊开笔墨,龙飞凤舞的在纸上一阵书写。
“来人。”安王命道。
一侍卫走进躬身礼道:“王爷。”
安王将毛笔随意一丢,而后将书信放入信封仔细封好,交给那侍卫。
“快马送去雅哈兰,凤蝶鸢手上,此事尽快。”安王沉声命道。
“是。”侍卫接过信封应后转身去办。
“好戏要开场了。”安王不怀好意地邪笑道。
雅哈兰
梧洲的凤族王宫别院里,凤蝶鸢正百无聊奈地坐在窗前,她托着下巴,把胳膊支在窗台前,想着凤九璇特意写信向自己求助,就觉得好笑,自己这位不受待见的大公主都已经被排挤到了别宫了,哪里还有什么权利去找指派什么凤族的武功高手?手上那点月银也不过只够自己在这里生活,哪里有余力去请什么高手替他保护别人?大概是因为凤九璇当年在凤族之时,自己还住在王宫正宫里,大家见了她还多少给她几分薄面的缘故,所以凤九璇到现在还以为一切还是当年的模样吧?
事实上凤蝶鸢如今可谓是被人遗忘般的在这别宫里,就连起初还有几个伺候的宫女,如今也是逐渐见不到人影了,说起来是个公主,如今却是除了每月发的月银还有人替她拿来,一切生活起居全靠自己打理,那个一直看她不顺眼的碧漪,或是觉得凤九璇已经嫁去云鼎,从此与凤蝶鸢再无瓜葛,她又搬到别院的缘故,也不再理会他了。
再者,自己那么讨厌凤九璇,她却丝毫未发觉,身边的人提醒她她都置若罔闻,这让凤蝶鸢更是觉得凤九璇简直是个傻瓜。
“这样的傻子竟有如此好命?命运真是不公呐。”凤蝶鸢自嘲般的讥讽道。
就在此时,凤蝶鸢的房门前出现了一道黑影,凤蝶鸢有些紧张的警惕问道:“谁?你怎么进来的?”
“大公主,属下是安王的人。”那人在门外低低道。
安王?一听这名字,凤蝶鸢就准备起身开门,可又一想,觉得还是谨慎为上,便隔着门又问:“安王派你来者所谓何事?”
“大公主,事关重大,这里耳目杂多,您确定要如此喊话来说吗?”那人又是一阵低沉问道。
这里虽然已经几乎没了宫人,可毕竟是王宫别宫,守门侍卫还在,因此,有些事情还是谨慎为好。
凤蝶鸢思索了须臾,而后起身走到门前开了门,开门一瞬,那黑影一个箭步冲进房内,对着凤蝶鸢行礼道:“公主,王爷让我给您带了封信。”
说罢,那人将信递给了凤蝶鸢,“王爷说看了信,要怎么做,请您自行定夺。”那人说罢便开门出去,待凤蝶鸢跟着走向外面张望之时,那人早已无影无踪。
凤蝶鸢赶紧将信藏在衣袖中,四下查看一番,而后关紧房门和窗户,她走到床边坐下,她捎带紧张地打开信封,信里的内容大约就是告诉她宇文旭受伤了的事实。
“宇文旭受伤了?”凤蝶鸢看完信赶忙将信烧毁,她看着油灯将信燃尽,心里思忖道。
“宇文睿告诉我这个的意图大概是想我进宫告诉凤九璇吧,她估计还不知道此事吧,她那么在意那个宇文旭,宇文辉应该不会告诉她,既是这样,那就由我来说吧。”凤蝶鸢露出一抹恶毒的微笑看着油灯里的火光明灭跳动。
云鼎国盛都
中宫之内,凤九璇正在宫里处理着后宫的杂事,她和内宫女官们商议。
“这一季的宫内瓷器一定要去青州官窑选最好的,这事由你亲自督办。”凤九璇望着一女官道。
“是。”那名女官微微躬身应道。
正在此刻,一守门侍卫走进,他站在凤九璇的身边礼道:“参见娘娘,门外有一女子自称是凤族大公主,拿着这个说找您。”说罢,侍卫掏出水滴琥珀双手举着等待芊默拿去呈给凤九璇。
芊默一看见水滴琥珀,立刻有些烦躁喊道:“让她走。”
凤九璇此刻却有些激动,她站起身子阻止道:“慢着。”
说罢,凤九璇站起身子走下座椅,她走到侍卫面前接过侍卫呈上的水滴琥珀,仔细看了看开心确认道:“是姐姐。”
“快宣她进来。”凤九璇对着侍卫激动命道。
芊默内心老大不高兴的,她觉得这个凤蝶鸢这会儿怎么会出现在此?定是有什么问题,不由得警惕起来。
而凤九璇在等待凤蝶鸢进宫的时间里也逐渐冷静下来,想着自己不久前才书信一封给了她,她为何此刻会进宫?难道是与宇文旭有关?一想到这里,凤九璇就有些担心,她在宫殿里来回踱步,心里又是激动又是焦急地等着凤蝶鸢觐见。
“璇儿。”凤蝶鸢一见到凤九璇便温声喊到,而后似乎想起来现在凤九璇已是云鼎的皇后便赶忙又行礼道:“参见皇后娘娘。”
凤九璇见状赶紧扶起凤蝶鸢亲切道:“姐姐,这里有没有什么外人,你不必如此。”
说罢,对着周围零星几位侍女示意让她们下去,而后拉着凤蝶鸢就坐上了内殿里的坐榻。
“姐姐,你怎么来了?是母后她又为难你了吗?还是……”凤九璇有些迟疑道,她多么希望这次凤蝶鸢进宫不是因为宇文旭有什么不测,尽管此刻她内心隐隐似乎觉得有些担忧。
“不是,王后她现在已经不再理我了,这对我而言是件好事,我此番而来是因为……”凤蝶鸢故意一副担心又不好说的模样欲言又止。
“为何?”凤九璇内心紧张不已问道。
“因为英王殿下。”凤蝶鸢看着凤九璇认真道。
凤蝶鸢此话一出,凤九璇的心立刻悬了起来,她有些心惊胆战问道:“英王如何了?”
凤蝶鸢虽然是特意来说此事的可此时她却故意一脸担忧道:“璇儿,你听我说,你先别着急,这事儿也许不是那么准确。”
芊默在一旁有些听不下去了,在她看来,凤蝶鸢来此就是为了搅乱凤九璇的心的,于是,她插嘴道:“不准确的事情你还跑到这里来说。”
“芊默!”凤九璇听了芊默如此顶撞凤蝶鸢,立刻出声阻止。
“你去收拾一间殿出来,给姐姐住下,另外再备些吃食,姐姐一路风尘仆仆,定是饿了。”凤九璇不愿芊默再在这里打岔特意支开她道。
“公主,我……”芊默当然明白凤九璇是何用意,因此她不愿离开,生怕凤蝶鸢会说什么去欺骗凤九璇。
“快去。”凤九璇加重语气道。
芊默见状只好不情不愿地起身站起来 磨磨蹭蹭的走出去,临走前还不忘狠狠地瞪了凤蝶鸢一眼,意寓威胁她——你别使坏,凤蝶鸢此刻却视若无睹的将视线移到一旁不去看他的警告。
凤九璇支开了芊默,再次关切追问道:“英王他究竟如何了?”
凤蝶鸢一副担忧模样道:“我派去的人一开始进不去赫城,赫城如今已经封城了,后来,他们好不容易混了进去,却发现,英王他受伤了。”
一听英王受伤,凤九璇一下子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她接着急切问道:“那伤得严重不严重?”
凤蝶鸢明明知道宇文旭受伤并不很重,虽然她得到的情报是宇文旭浑身是伤,可伤口皆为皮肉外伤,不算严重,可此刻他却说半句留半句道:“具体不明,只知道英王浑身上下都是伤口。”
一听这话,凤九璇震惊了,“怎么会?皇上明明有派人保护,为何会变成如此?”凤九璇自言自语似的喃喃道。
“我也只能打探到此了,再要深入怕是要有能力进入赫城亲眼所见才行,只可惜我是没那本事,你也知道,从小我就没有那个能力学武功,这赫城现下封城,姐姐派的那些高手能力也有限学,也只能这样了。”凤蝶鸢一副恨自己无能的模样道。
“姐姐,你能如此已经不易,我只是在想,为何会如此,皇上明明跟我说他有派人暗中保护英王,怎会如此?”凤九璇声音越来越低道。
“难道,皇上他……”凤九璇想到此处有些不敢相信,她立刻站起身子欲要出去。
“璇儿,你这是要去哪儿?”凤蝶鸢明知故问跟着站起道。
“姐姐,你在这里别走,一会儿芊默收拾好了住处你就歇下,我晚点再去找你。”凤九璇停住脚步回头对着凤蝶鸢说道。
说罢她又抬步走了出去,朝宇文辉所在的位置走去。
“璇儿,你慢点,无论什么事都别冲动啊!”凤蝶鸢依旧一副温婉模样装作担心朝凤九璇喊话道。
待凤九璇走远,他这才目光骤然变冷地看着凤九璇离去的方向,眼里满是怨恨的恨着。
御书房门外,凤九璇正欲进入,被今日当值太监拦了下来。
“参见娘娘,娘娘,您不能进去。”太监行礼温声道。
“麻烦您通传一声本宫要见皇上。”凤九璇急切道。
“娘娘,皇上有令,任何人不得擅闯御书房,再说了,皇上这会儿不在这里。”太监不疾不徐继续道。
一听宇文辉不在这里,凤九璇此刻心里着急便不假思索问道:“皇上现在哪儿?”
值守太监稍稍停顿了一下而后回道:“皇上这会儿在议事厅,不过,奴才提醒娘娘一句,皇上方才下了令,议事期间任何人不得打搅,所以,娘娘您还是回去吧,有什么过了这会再说。”
值守的太监看凤九璇这般,想起宇文辉之前交代的不许打扰,因此有些怕她会冲撞了宇文辉,可见她这般着急,也怕有何急事被耽误了,那自己便罪大了。
凤九璇听到宇文辉在议事厅,连忙转身就走了,太监本想着再跟她说些什么,却因见凤九璇如此匆忙未来得及说,他看着远去的凤九璇叹了声气,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她这样过去大概只会吃闭门羹吧?!
凤九璇一路小跑地来到了议事厅门外,一路上连见到她退避行礼的宫人他都没来得及顾及,凤九璇捎带气喘地停在议事厅外,这里值守的太监见了连忙过来行礼。
“参见皇后娘娘。”值守太监躬身礼道。
“嗯,免礼,本宫要见皇上。”凤九璇稍稍顺了口气便直截了当道。
“娘娘,皇上有令,议事期间不得任何人打搅,您还是请回吧!”太监有些为难回道。
“不行,本宫有急事要向皇上禀明,麻烦公公通传。”凤九璇闻言并不放弃,她急急道。
值守太监见了他这般为难不已,不是他不通传,而是宇文辉下了令,此刻自己若是通传,怕宇文辉依旧不会召见,且因为宇文辉已经下令不得打扰,自己再去通传的话,搞不好还会连累自己受罚。
“本宫是皇后,皇后娘娘的话难道也不管用了?”凤九璇见值守太监站着不动,虽心知他大约有为难,可此刻她甚是着急,也顾不得这些,还难得的拿出皇后架子来压一压他。
“娘娘息怒,奴才这就去,这就去。”值守太监被凤九璇的气势所逼只得就范,毕竟这是皇后,自己也是得罪不起的,他只好无奈的硬着头皮走进议事厅。
议事厅里,宇文辉正在与诸位大臣讨论如何拿下成王,宇文旭那边的消息已经传来,他此刻震怒之余还是要冷静下来商量对策。
值守太监唯唯诺诺地走到宇文辉面前跪下:“皇上,皇后娘娘求见,这会就在外面等着。”
宇文辉此刻一听这话有些不耐烦:“让她回去,有什么事朕稍后去她那再说。”
太监闻言有些为难的跪着没动。
宇文辉见状不耐烦问道:“怎么了?”
值守太监这才为难小心翼翼秉道:“娘娘怕是等不及了,方才在外面奴才跟她说了,皇上有令不得打搅,她却丝毫不听,这怕是奴才就算这么跟她说了,他也不会走的。”
听了这话,宇文辉心中有了些数,他估计凤九璇大概是为了宇文旭受伤一事而来的,不过宇文辉有些疑惑她怎么知道此事的?不过宇文辉也无暇细想,他想到这里便有些生气:“不走?那就让她在外面候着吧。”
值守太监听了这话,见宇文辉此刻面有怒意也不敢再多说半字,只能行礼退出。
“宇文旭宇文旭,他就在你心里那么重要?”宇文辉心里怒道,他单手藏在身后紧握成拳。
从议事厅里出来,值守太监将宇文辉的意思带给了凤九璇。
“皇上说了,议事期间不见您,娘娘要等那就在这里候着吧。”值守太监躬身慢慢道。
值守太监原本想着或许凤九璇听了这话会回去,结果她竟然真的就在原地就此等候。
“即是如此,本宫就在此等着皇上吧。”凤九璇说罢便坐在了议事厅门前长廊一侧扶杆上,就地等候。
一个多时辰过去了,日头西落映红了整片天空,倦鸟归巢,一派落日之景,看着天色再过不久晚霞散去便是夜晚了,议事厅的门终于打开,里面的人纷纷款步走出,他们一出门便见到门外长廊上坐着的凤九璇纷纷感到意外,忙不迭地朝她行礼,凤九璇见议事结束,便匆匆朝他们简单回礼走进了议事厅。
议事厅里,正欲再招一批朝臣商量其他事的宇文辉见到走进来的凤九璇知晓她果真在门口等待,心中便是气不打一出来,他假装未瞧见凤九璇似的继续忙着手里的公务,被凤九璇一把拉住了手臂。
“皇上,英王受伤了。”凤九璇拉住宇文辉道。
见到自己第一句话竟然是这话,宇文辉心中妒火中烧,他抬眼看着凤九璇强忍妒怒沉声道:“此事朕已知晓,朕会处理,皇后无须多管。”
“皇上,听说英王伤势颇重,皇上不是派了人保护他吗?为何他会受伤严重?”凤九璇望着宇文辉质问道。
听到这里,宇文辉甩开凤九璇的手看着她蹙眉低沉问道:在你心里就这么在意他宇文旭?”
凤九璇觉得这个问题简直无聊她没有回答,接着继续质问道:“皇上根本没有派人保护英王吧?赫城已经封成,进出无比困难,皇上根本没有费心安插人保护英王吧?”
宇文辉沉默,的确如此,如今赫城犹如铁桶,进入赫城困难重重,自己安插的人本就不多,且都是为了打探消息,就这样都暴露了不少,损失惨重,哪还会有余力去保护宇文旭?
凤九璇见了宇文辉的这模样心中了然。
“皇上,您怎么可以这样?英王为国效忠,为您办事,您竟然全然不顾他的安危,您这样做日后谁还会为你您赴汤蹈火?”凤九璇痛心疾首般斥责道。
“别说得那么光冕堂皇,不就是因为他宇文旭受伤了,你便心痛了,受不了了,是吗?”宇文辉站起身子俯视凤九璇阴阳怪气道。
凤九璇含泪看着宇文辉,觉得眼前的人好陌生,好冷酷,好令她失望,她没有回答这个在她看来简直莫名其妙的问题,转身欲走,宇文辉此刻似乎觉察到了她想要干什么,便反手拉住凤九璇厉声喝问:“你要到哪儿去?”
凤九璇停住脚步扭头看着宇文辉,目光绝望地冷声道:“我去找英王,你不保护他,我去保护他,这般忠臣,你不珍惜,我替百姓,替云鼎珍惜。”
“你要去找他?还替百姓替云鼎珍惜他这样的忠臣?哈哈哈哈哈哈哈!”宇文辉怒极反笑的仰天大笑,而后接着看向凤九璇喝道:“少拿这当借口,我看你是想他想得立刻扑到他身边吧!”
凤九璇听到这话心痛不已,宇文辉拿她当什么了?在凤九璇看来,她顺应天命的嫁到云鼎,来到了心心念念的小哥哥身旁,结果,眼前的小哥哥怎么可以这般说她?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羞辱,她在眼眶久久徘徊的泪终于滴落。
她用单手手背轻轻抹去脸颊上泪痕沉声赌气般不做解释道:“随你怎么说。”
“那你就去啊,你去,去!”宇文辉听到这话终于震怒,他甩开凤九璇指着门的方向怒吼道。
虽然他内心一千万个不愿意凤九璇去找宇文旭,可他此时却因嫉妒而这般口是心非。
凤九璇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他最后看了眼宇文辉便扭头跑出议事厅。
凤九璇步伐匆匆地跑出议事厅,刚下了阶梯,便碰到听闻凤九璇去找宇文辉的芊默,芊默看见凤九璇立刻跑上前焦急喊道:“公主?”
未待芊默看清凤九璇的脸色,凤九璇便反手拉着芊默略带哭腔:“走,回去收拾东西。”
芊默被凤九璇一路拽着向前走去,她心里担忧地向着拉着自己的凤九璇问道:“公主您这是要去哪儿?”
凤九璇眼泪直掉的埋头疾走却硬是压住自己的哭腔故作镇定:“回宫收拾东西,去赫城,我要去找英王。”
听到这话,芊默吃惊不已,她张着嘴不知该怎么说话,被凤九璇直直拉回来了中宫。
夜晚,凤九璇站在紫檀木雕花的衣柜前,把里面的便装拿了出来,拿的尽是些男装,看样子她要女扮男装去赫城。
芊默站在一旁焦急道:“公主,您和皇上闹闹脾气,不如我们去凡觉寺小住几日,或者去城外的别宫住段时间也行。”
凤九璇没有说话,执意地自顾自整理衣物,打包包裹,凤蝶鸢此刻巴不得她立刻就走,却面上还要装作不愿意她去赫城。
“璇儿,你不要冲动 赫城此刻危险重重,你只身前去太冒险了,再说了,也许,芊默说得对,我的消息不准确,也许英王相安无事,这去赫城路途遥远,一路上就你和芊默怎么行?要不姐姐陪你一起去。”凤蝶鸢温柔地说道。
听了这话,凤九璇停下了手中的活儿,她转向凤蝶鸢,“姐姐,你又不会武功,这去赫城还不知是个什么情况呢,我不能带你去。”凤九璇果断拒绝道。
“唉,姐姐去了也是拖累。”凤蝶鸢故作低落道。
“姐姐,你千万别这么说。”凤九璇闻言以为凤蝶鸢是在自责连忙拉着凤蝶鸢的手安慰道。
凤蝶鸢此刻依旧做出一副自责自己不会武功不能帮助凤九璇的模样,凤九璇见了继续安慰道:“我不愿你去,是因为怕你受到伤害,若是没有这些顾虑,那姐姐同行自是高兴,姐姐虽然不会武功,可骑马的本事还是在凤族数一数二的!”凤九璇看着凤蝶鸢调皮一笑调节着气氛。
芊默在一旁看着凤蝶鸢这般惺惺作态就没有好气,她朝她翻了个白眼儿却也无济于事,谁让凤九璇就是信他呢?
“那姐姐就在这里等你回来。”凤蝶鸢抓住机会赶忙道,她巴不得单独留在这里,伺机就去勾引宇文辉好让自己上位。
闻言芊默很是震惊,她刚想赶凤蝶鸢走,凤九璇率先开口。
“姐姐不回雅哈兰?”凤九璇有些觉得意外凤蝶鸢这话,不过随后想想,她回去也是孤苦无依,不如在此与自己做个伴。
“嗯,你这样一走我哪里放心的下?我就在这里等你回来。”凤蝶鸢温声地说道。
“就知道姐姐最疼我了,你在这里的这段时间这里的宫人你随便使唤,我会跟她们交代要好好照顾你的。”凤九璇撒娇着对凤蝶鸢笑道。
“不是,公主,她……”芊默话音未完,凤蝶鸢直接打断。
“姐姐不用多少人照顾,姐姐只要你平安回来。”凤蝶鸢依旧口是心非的关心道,此刻凤九璇要走,她高兴的恨不得开宴会庆祝。
“不是,公主,她怎么能...”芊默再次欲表示反对,凤九璇却又无视她的话。
“没事,姐姐放心。”凤九璇假装没有听见芊默的话语对着凤蝶鸢笑道。
芊默听到凤蝶鸢要留下就觉得他没安好心 要不是凤九璇执意前往赫城,而赫城又危险重重,芊默真想留下来监视这个凤蝶鸢,芊默也想过要不传信回凤族,告知王后此事,可信鸽全在凤九璇那里,自己只要动了信鸽便会被凤九璇发现阻止而只好作罢,芊默想着宇文辉和凤九璇为了宇文旭一事闹得那么僵,估计也不会待见凤蝶鸢,她待在这里也是徒劳。
“等回来在寻机会赶她走吧。”芊默警惕地看着一脸作态的凤蝶鸢心忖。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凤九璇便带着芊默快马加鞭地赶去了赫城。
“皇上,皇后娘娘一早出了宫还出了盛都。”御卫队统领朝宇文辉禀告。
原本正在洗漱的宇文辉一下子气从心来,尽管昨日凤九璇已经告知过他要去找宇文旭,但他真的行动了,宇文辉依旧怒从心来,他怒气冲冲的摔掉了手中的漱水杯,吓得宫人跪地一片。
“简直放肆。”宇文辉怒吼道。
“是否要将娘娘追回?”御卫队统领见状也跪伏在地,小心翼翼问道。
宇文辉喘着了几口粗气,平复了些心情,他抬起一只手臂微微摆了摆沉声道:“不要,让她去,你派几个人跟着她,有什么情况及时汇报。”宇文辉虽然内心很想追回凤九璇,可他的自尊心不允他这般做。
“是。”侍卫统领领命走出。
“宇文旭。”宇文辉一字一字地咬出,他的心里愈发妒恨宇文旭。
“总有一天,朕会让你消失在这世间,凤九璇,到时候朕看你怎么还惦记着他。”宇文辉心里恶毒的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