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宇文辉与宇文旭故闹矛盾引成王上钩 凤九璇出宫散心遇宇文旭惹宇文辉妒
妙熙2023-08-02 13:3620,049

盛都城

  数日之后,金銮殿上,广阔的大殿之上,宇文辉端坐于皇位之上俯瞰众臣,文武按照自己的品阶依次排列俯首站立,唯独那成王昂首挺胸气宇轩昂,目中一副不屑的模样,宇文辉见到如此的成王此刻确是心中一喜,多日未来上朝的成王终于来了,这代表着他和宇文旭的一出戏终于可以开演了,宇文辉与宇文旭相互对视了一下眼神,互递心意之后,宇文辉开口道:“嗯,最近几月真是多事之时,前有蝗灾,弄得朕心神烦闷,后又来了个山匪,搞得又是一阵心神不宁,唉,蝗灾就够让朕心烦的了,好不容易解决了,这又来了个土匪,朕就奇怪了,不就是群匪人,竟然缴个匪,花费了月余,耗费不少的人力物力,朕前些日子看了看国库的情况,办这么个小事花费了那么多,实在是不知让朕说什么是好!”

宇文辉故意这般说起,还十分到位的手撑额角,一副苦恼却又不好多说的模样。

宇文旭闻言很是配合着上前一步禀道:“皇上,此事臣弟已经尽力,那群悍匪盘踞时日之久有目共睹,且他们山寨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故他们根基稳固,而且这帮匪徒个个体壮如牛,打起仗来又一副不要命的架势 ,十分厉害,臣弟竭尽全力这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其剿灭,臣弟从未故意拖延,刻意耗损国库!”

“朕又说你故意拖延吗?朕不过是感叹一下为此所耗损的国力罢了,英王这反应为何如此之大?”宇文辉将头重新立稳故作惊疑道。

在场众官都听得出宇文辉此话的意思是宇文旭这般想是不是心中有鬼?此刻的众官都在面上沉默,心中等待着看他们二人掐架的好戏,不过,也觉得有些意外,这二人之间原本不是很是融洽,怎会突然翻脸?

“皇上,您此言何意?莫非认定了臣弟就是故意拖延?皇上是不是觉得臣弟在这件事里面捞了什么好处?皇上既然如此之想那便将臣弟收押,把臣弟那英王府查个底儿朝天,看看臣弟是否有不法之行为!“宇文旭有些气恼道。

“英王这般说就不必了,朕清楚英王之为人,只是为人好不代表能力佳,不过是剿匪而已,竟然弄了月余,实在是叫朕不细想便罢,细想起来着实心中无奈啊!”宇文辉接着道,口气里满是嘲讽,言下之意就是觉得宇文旭能力不及。

到了此处,安王原本闭目养神的双眼打开了,他觉得今日的宇文辉有些奇怪,不但他如此想,就连其他的大臣们也是如此,当然,成王亦是如此,他的目光停留在了宇文旭的身上,静静地看着他接下来的反应。

“皇上,臣弟为了这场剿匪身受重伤,险些命丧于此,臣弟不敢说自己有功劳,但起码得苦劳还是有的,如此尽心尽力,却得到皇上的这一番评价,真叫臣弟心寒啊!”宇文旭故作痛心道。

“受伤归受伤,再说了,这缴个匪就伤成那样子,真是叫朕不好说你啊!也罢,英王也就那点本事,朕知道,英王尽力了,英王受苦了,苦劳大大的,回头朕再赏你些补品,补补苦到劳到的地方,那这事儿就这样吧!”宇文辉口气里故作嘲讽地说罢,宇文旭立刻表现出气恼。

“皇上如此说来,让臣弟自觉臣弟确实能力太差,剿匪而已,搞得动静过大,臣弟如此无能,多谢皇上不怪罪之恩,臣弟现下身体突感羸弱,真是更加无能了,臣弟只得先行告退了。”宇文辉这般酸酸说罢,不等宇文辉示意可否便转身甩袖离去。

二人之间的这一场口舌看的众臣有些莫名其妙,祥宁镇剿匪难可是众所周知的,宇文旭带人好不容易成功剿清,理应得到嘉奖,却被宇文辉如此一通明里暗里的讥讽责怪,这是何意?难道是宇文辉糊涂了当真觉得如此?还是二人有何矛盾,宇文辉借故发作,又或者,另有隐情?

安王此刻心中思忖了须臾,他觉得这里面定是有些诡异,但一时又想不清晰其中缘由为何?

成王此时也是觉得这二人有些不对劲,不过,他一直认为宇文旭乃是大才,若是能为自己所用定是最好,不能被自己所用就要想方设法地除去,只不过,自宇文旭入朝以来,他几次三番派人暗杀皆未果。

“宇文旭,宇文旭,朕还没有允你,你就走了?你可知这里是何处?你回来!你大胆!宇文旭!宇文旭!“宇文辉见状立刻十分入戏的怒道。

他少有地站起身子来回踱步几回,一副十分生气的模样,惹得众臣连连跪拜高呼他要保重龙体,然而宇文辉此时心中十分愉悦,他观察了成王的表情,觉得此刻一切正在往自己预想的方向发展。

数日后

金殿之上,宇文辉高座于顶,文武百官满朝俯首站立,宇文辉抬眼轻扫一周,没有看见宇文旭,他故作眉头紧锁,问道:“英王今日依旧没来?”

此话一出,无人敢应,朝堂之上一片寂静,这也印证了宇文旭的确没来,宇文辉有些恼了的模样提高嗓子:“英王呢?英王何在?”

  值守的太监此刻犹如惊弓之鸟一般唯唯诺诺的在宇文辉面前躬身道:“英王殿下今日抱……抱恙……未……未来上朝!”

  “抱恙?这都抱恙几日了?他宇文旭就这么柔弱?”宇文辉厉声问道。

  这一喝道将那太监吓得直接腿软跪地,头埋于地,一阵颤抖,众臣们纷纷依旧一言不发,这明眼人都知道,宇文旭哪里抱恙?分明就是不愿来朝罢了。

  “好个宇文旭!朕不过说了他几句而已,算得了什么?身为人臣,还说不得了?本事不大,脾气不小嘛?这么傲气,有本事就永远别来见朕了!”宇文辉故意表现的气急败坏,龙颜大怒。

  见此,众臣立刻分分跪地齐喝:“皇上息怒!”

  宇文辉既然戏都要到演到这份儿上了,岂会就此罢休?他再加上一把火候似的道:“你们要朕息怒?朕怎么息怒?啊?他宇文旭简直不把朕放在眼里,你们要朕如何息怒?还是说,你们要朕息怒是帮着他宇文旭来的?这朕是皇上还是他宇文旭是皇上?”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百官立刻跪地一片惊呼:“皇上恕罪,臣等惶恐,臣等惶恐!”

  宇文辉此刻还一副吹胡子瞪眼姿态,坐在龙椅上做怒气冲冲状,安王此时赶紧出列上前一步拱手道:“皇上,英王年少便被先帝送去云鹤观,怕是闲云野鹤惯了,规矩上也忘了七八,皇上请莫要为此等懒散之辈气坏了身子!”

  安王嘴上这般说着,心中其实确实疑惑重重,当初据他的探子回报,宇文辉为求宇文旭回朝助他可是煞费苦心,且按照他对宇文辉和宇文旭的了解,二人断不会为此闹成这样,这般闹法……似乎有些刻意,安王决心暗中观察这二人动态一番在看。

  “是啊,皇上,皇上切不可为了这么个不知分寸的宇文旭气伤龙体啊!”成王接在安王之后,少有的谦恭道.

  在成王看来,确实,宇文旭和宇文辉闹掰有些不对之处,不过在成王转念想来,宇文旭的母妃当年可是被宇文辉的母妃设计害死的,因此这二人难免心中会有嫌隙,稍有不慎倒戈相向也不是全无可能,想到此处,成王便觉得自己的可能机会来了。

   “若是宇文旭能够为本王所用,那本王岂不是如虎添翼?”成王心中想到此处,便是一阵大喜。

  宇文辉见成王的举动和眼里的神情,心知,大鱼上钩了,他内心一阵得意,面上却依旧怒道:“退朝!”说罢宇文辉起身拂袖而去。

  “退朝!”在太监的高声喝下,百官这才战战兢兢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行礼退出金殿。

  英王府

  赋闲在家的宇文旭此刻正在后花园里挥剑练功,正值夕阳落日,火红的夕阳披洒在他的身体和手中的长剑上,剑刃的寒光被夕阳映照的夺目刺眼,在他俊逸深邃的脸庞上一层薄汗微笼,就这夕阳的光线,泛起一层让人看了流连忘返的朦胧,一套动作尚未结束,一侍卫禀告。

  “王爷,成王求见!”侍卫站在一旁拱手道。

  一听是成王,宇文旭立刻停住手中的动作,他收势回剑,将剑归于剑鞘,接过慕远递上的毛巾擦了擦脸和手道:“迎他去前厅,本王换身衣服便去!”

  “是!”侍卫领命转身离去。

  宇文旭换去满身是汗的脏衣,穿上了干净的衣服,他故意穿戴周正地出现在成王面前。

  “皇叔驾到,臣侄正是有失远迎啊!”宇文旭一派和煦拱手礼道。

  “哪里,是本王突发奇想了,今儿个有一批长白来的补药,这不是听闻最近旭儿你身体抱恙嘛?所以,皇叔就想着这批补药分些给你,也好好好补补身子,免得落下病根!”成王面带笑意道。

  说罢,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宇文旭,接着道:“看旭儿这状态,莫不是已经好了不少啊!”

  “托皇叔的福了,本来昨个儿好像还不怎么利索,今早起来,就感觉好了大半!”宇文旭故作奉承道。

   说罢,他看了看那被抬进来的几大箱子补品,全是珍稀的滋补佳品,件件均是民间难寻的宝贝。

  “这么多好东西送到我这来,让皇叔如此挂心,臣侄真是不该!”宇文旭略带愧疚似的道。

  “这没什么,见你好多了,本王也就放心了,这些补品你且用着,若是不够在跟本王说,本王在差人给你送来,不为别的,本王就盼着你早日康复啊!”成王摆出一副好皇叔的亲切模样语重心长道。

  “是是是,侄儿一定尽快恢复身体,让皇叔放心!”宇文旭顺势也做起来一副乖侄儿的模样道。

  说罢,宇文旭看了看天色,“天色已晚,不如皇叔就在臣侄这里吃个便饭吧!”宇文旭客气道。

  “好啊!本王从前长年在边关,怕是有太多年没有跟旭儿一起好好聊天儿了,今天就借这机会在与旭儿好好说说话!朝政归朝政,这叔侄感情归感情嘛,今天我们不说朝政只谈亲情,如何?”成王顺势应道。

  其实,这叔侄二人打从宇文旭出生便未如此过,当年,成王远征驻守边关,难得回朝,宇文旭与他可以说是只打过照面,连话都难得说过几句,不过如今彼此都是各怀心思,也就就这层关系拉拉亲近。

  一顿打着家宴旗号的精致晚宴一直持续到了近亥时才结束,席间不过是闲话家常,二人谁也没有提出任何关于朝政的话题来,谈话之间仿佛就是一般叔侄的家长里短,入夜渐深,英王府门口,成王的马车已经备好,宇文旭搀扶着微醺的成王来到了马车前。

  “哈哈哈哈,旭儿啊,今日本王甚是高兴啊!与旭儿聊天很舒心呐!改日,改日本王还要再来与旭儿在好好续一续,下次,我们谈点别的,谈谈男儿的志向!”成王故作醉意的丢话道。

  “好,侄儿定当洗耳恭听皇叔的教诲!”宇文旭顺着成王的话便道。

  “那,旭儿,皇叔这就回去了!”成王说罢,在他的侍从搀扶下略带摇晃地上了马车。

  “恭送皇叔!”宇文旭携府中侍卫站在原地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行礼道。

  马车缓缓地驶向远处,渐渐没入夜雾,宇文旭缓缓直起身子看着远方早已一片黑暗的方向,眼里露出一丝成功的意味,嘴角泛起一丝极浅的笑意。

  朝堂金殿

  几日之后,宇文旭选择了一个晴朗无云的好天气上朝去了,朝堂之上,多日未见的宇文旭终于出现,宇文辉心中明白,这是好兆头,说明他们第一步已经完成,二人眼神极短的交汇一瞬,宇文辉故作找碴儿道:“英王的病真是来的厉害,这么多日了,终于好了?”

  “托皇上的福,臣弟已然康复!”宇文旭出列躬身道。

  “嗯,朕还在想这英王这么病着是想要病到哪一天呐?没想到今日便看见你有生龙活虎了,既然不病了,那就好好地回来为朕分忧!”宇文辉接着道。

  这话说让在场朝臣听的真切,谁心里都明白这话的意思,无非就是说宇文旭装病不来,宇文旭又岂会听不懂?不过,他眼下不能再就此故意发作,不然就太过于做作了。

  宇文旭默不作声,脸色铁青地站回队列里。

  宇文辉接着道:“今年南方水产丰收本是件好事,岂料那专在水上挑衅的水帮频频劫船,害得百姓叫苦连天,朕让府衙解决此事,可这些刁民依水而生,水性极佳,到现在也没去解决,这不,就在三日前,一批本是要送来宫里的生鲜贡品,竟然也被劫了可底朝天儿,作案的正是当地最大的水帮,横水帮,这真是岂有此理,他们简直不把朕放在眼里,此事朕决定必须速速解决,不然,皇家威严何在?”

  宇文辉此话一出,朝堂上一片哗然,大多都在纷纷谴责横水帮的恶行,不过也有人觉得奇怪,小小的江湖门派,竟敢劫了皇家的东西,只不过,这些臣子大多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心态,便将此闭口不谈。

  此时,朝堂之上并未有人身先士卒站出来,宇文旭见此情景,便走出列道:“此帮不除确实隐患巨大,皇上,此事不如交由臣弟!”

  宇文辉听了,立刻摆摆手略带嘲讽:“英王就算了吧,此次水盗横的很,英王若是去了,别再搞个多少个月还不知道能不能拿下,又或者再弄个重伤回来又要生病养着了,朕给的俸禄不多,还真养不起啊!”

  这话一出,朝臣们立刻寂静一片,宇文辉这话说得确实太重了,朝臣们纷纷面上表示惊恐,内心都在等着接下来的好戏。

  “皇上,臣弟尊您为上,请您注意言辞!”宇文旭一副隐忍怒气道。

  “朕说错了吗?祥宁镇剿匪一事,不就是如此吗?朕若再派你去治理水盗,你这费人费力地再大搞一阵,朕的国库怕是要受不住咯!”宇文辉轻蔑道。

  “皇上!臣弟不说有多么劳苦功高,起码也是尽心尽力,九死一生地完成了祥宁镇剿匪,臣弟不求皇上对臣弟刮目相看,信奈有加,但至少也要尊重臣弟的一片苦心吧?皇上如此,着实伤人啊!”宇文旭面上怒道。

  “朕伤人?朕何时伤你了?朕不过是实事求是罢了,你能力有限朕又没有怪你,朕还给你让你入朝做官享荣华,怎么?你还不乐意了?!”宇文辉继续不咸不淡道。

  “做官享荣华?……皇上,当初是您三顾茅庐般的来求臣弟,臣弟这才入了朝政,如今,臣弟为皇上差点丢了性命,皇上一句安慰没有,反而嫌臣弟无能?真是枉我为你出生入死,寒心啊!也罢,算我当初看走了眼才会跟你入朝!哼嗯!”宇文旭气愤不已的高声说罢便欲转身离去。

  宇文辉见状站起身子指着宇文旭大声问道:“宇文旭,这是想干什么?又想藐视朝堂?你站住!”

  宇文旭闻言丝毫不理会,宇文辉表现十分愤怒喝道:“这会儿你若敢离开,朕就收了你的兵权!”

  此话一出,声音高亢,在大殿内回荡了几圈,众人皆是在等宇文旭的回应,宇文旭站住了脚步,他站在原地须臾,就在所有朝臣都以为他要返回朝堂之时,宇文旭转身从身上掏出兵符重重地摔在地上,而后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走到门口,侍卫将宇文旭拦下,宇文辉在里面喝道:“让他走!你这离去,朕就收了你的官职,你就好好地在你的英王府上闭门思过吧!”

  宇文辉话音刚落,侍卫放行,宇文旭大步向前地走了出去。

  宇文旭离去,朝堂一片鸦雀无声,众臣面面相觑,宇文辉此刻也怒气冲冲的重重甩袖离去结束了早朝。

盛都

  盛都街上依旧阳光普照,热闹非凡,一辆豪华的马车行径在路道中央,安王此刻正坐在这俩马车里,他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细细想来一遍,自从宇文旭入朝以来,与宇文辉的交往在明的与一般朝臣似乎没什么不同,而根据探子的汇报,宇文旭确实有几次单独寻宇文辉,但似乎二人交往并不算密切,可如今这翻脸又让人觉得似乎有些刻意,但细想他们之间因上辈的事情而稍有不慎便产生隔阂也不无可能,可似乎觉得好像还是有不对劲的地方?于是,安王便决定继续蛰伏静观其变,他抬头望向马车窗外的蔚蓝天空,心中此刻蓦地莫名一阵激动,他觉得似乎有种他预想的情况就要发生了,他坐收渔翁之利的时候要来了。

  此刻也正在盛都街道上的成王,骑在高马之上此刻有些蹙眉,他吩咐手下道:“跟横水帮打个招呼,让他们最近行事收敛些,别惹了事端,误了本王的大事。”

  “是!”手下听令立刻去办。

英王府

宇文旭前脚刚进了王府这才换下朝服,后脚,成王便来了。

王府前厅里,成王亲切地坐在宇文旭的身边,安慰道:“今日皇上是有些过分了,再怎么说旭儿上次也是豁出性命的剿匪,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这皇上怎么能这般说话?!”

“皇叔莫在提了,侄儿先下觉得如此甚好,省的在给他做再多事他也是不满意的!”宇文旭故作委屈道。

“唉,皇上终归还是年轻,大局思想不够成熟,旭儿,你也不要难过,是金子总会发光,人间处处是机会,此处不识千里马,自有识得之处!”成王递话道。

  成王这一递话有两层含义,一来,他要试一试宇文旭与宇文辉之间关系的深浅,蓦地闹成这样,他心中也是有疑虑的,不过眼下他正是用人之际,再加之他觉得当年的杀母之仇,总是会在这二人之间作祟,二来,他也是真的递话给宇文旭,想让他帮自己。

  宇文旭知道,此刻立刻接话会显得十分不自然,恐引成王怀疑,怕不能深入内部,他故意自嘲道:“什么金子千里马,无非是个被人用了还不落好的弃子罢了!”

  “旭儿不要如此想来,现在你恰好赋闲,也落得清净自在,本王现下也正好在盛都,你这大把的时间不如让皇叔好好带你玩乐一番,你自年少便被皇兄送去云鹤观,想必这世间的颜色你是没瞧见,此番既是如此,也好趁此机会开开眼!”成王笑道。

  “嗯,那侄儿多谢皇叔了!”宇文旭顺杆子上去道。

  之后的日子里,成王隔三岔五的去英王府,一会儿带着宇文旭去戏楼听戏,与名角侃谈,一会儿带着宇文旭去郊外骑马,畅游河山,一会又带他去他的专属骑射场切磋武艺。

  盛都城外

  城郊的一处骑射场,这里地盘占据面积广阔,四周重兵把守,这里乃是成王私人骑射场。

  “咻!”一支箭稳稳地射向箭靶,落在中心。

  不一会儿的工夫,又一支箭射向那靶子,穿过刚刚插在箭靶的那支箭,稳稳地插在同一个中心。

  这两支箭都是宇文旭所射,成王笑盈盈地看着,没有说话,自顾自的地拿起三支箭来,对着箭靶瞄准,而后,三箭齐发,稳稳地落在靶心,分毫不差。

  “皇叔好箭术,侄儿刚刚真是献丑了!”宇文旭奉承道。

  “呵呵,带兵打仗,箭术乃是必备之技艺,这没什么,倒是旭儿你,没想到你的箭术也如此精湛!本王果然没有看错你!”成王笑道。

  这话里之意,宇文旭岂会不懂,不过他现下觉得依旧不好就此搭上,便岔开话题道:“侄儿还需好好向皇叔学习箭术才是!”

  成王听了这话,看着宇文旭须臾,放下手中的弓弩,走向宇文旭轻拍他的肩膀直言问道:“跟着本王如何?本王传你带兵打仗之道,你跟着本王,待本王称帝,我们齐享云鼎山河!”

  成王觉得时机已到,便直截了当地对着宇文旭道。

  听闻这番话,宇文旭并未表现的如何惊讶,这些日子,成王总是有意无意地说这些,他此刻若是表现得太过于惊讶就显得十分做作了。

  “这……”宇文旭表现出有些犹豫,似乎是在意成王此举有多大把握成功?

  “宇文辉他就是个小人!”成王看出宇文旭心思不屑道。

  “皇兄当年传位于他也是没有办法,毕竟康王不入朝政,闲云野鹤,你又因当年良妃之事而被送出宫外,皇兄其他子嗣又尚且年幼,所以,不得已传位与他,他宇文辉有何能耐?竟能坐上这云鼎皇位?论功绩?论才干?本王哪一点不比他强上百倍千倍?他不过就是耍耍小心机,动些歪心思,都是些不成气候的无聊之举罢了,依照本王如今在朝的部署以及本王如今的兵力,夺了他的位子不是遥不可及!”成王一脸胸有成竹地说道。

  宇文辉此人确实不怎么样,不过,也没有成王说得如此不堪,成王一向有些刚愎自用,今日看来果然如此,宇文旭看着如此的成王,心里竟有些觉得放松,这样的成王对付起来比宇文旭预想的应该会容易一些。

  “皇叔,不是侄儿不肯帮您,只是,我原本不想入世,被那宇文辉求着,好不容易涉入朝政又被他如此奚落,这些日子我在想或许,我还是适合闲云野鹤般的生活吧?”宇文旭一副失落伤神道。

  “旭儿,你这样想就不对了,你有大才,本王清楚,他宇文辉不过一届庸君,他说的话你岂能当真?”成王认真道。

  说罢,他郑重地看向宇文旭,一脸严肃:“旭儿,你若想如此闲散一生,本王也拦不住你,但,若你想要建功立业,名垂千古,那么,本王这里就是你最好的开始!”

  宇文旭望着如此认真的成王,心中有一瞬的动容,宇文辉是何等心性他十分清楚,也许,若是跟着成王自己在仕途上或许会有另一番景象也说不定,不过,转念想来,若是如此,免不了一番乱世争斗,到头来,苦了的还是百姓和他心上的凤九璇。

  “容侄儿想想吧!”宇文旭静默须臾缓缓道。

  成王见他这般便觉得有希望,他笑道:“你不急,慢慢想,本王这儿随时为你敞开大门。”

  皇宫

  中宫之内,凤九璇正在坐看书籍,她看起云鼎的书籍还是有些费力,虽然她在雅哈兰学习了多年的云鼎文字和语言,日常说话写信没有问题,可是要看起书来就颇有些费力了,尤其他在看的这本书是云鼎建国史,里面的文字用语过于正统甚至有些生僻。

  凤九璇一边翻阅典籍解释一边看着,好不容易看完了一页正打算翻页,芊墨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

  “公主!”芊墨朝着凤九璇焦急道。

  “怎么了?这么急?”凤九璇放下手中的书册倒了一杯茶递给芊墨微微仰头问道。

  “听说,英王殿下被皇上夺了兵权!”芊墨来不及喝上一口茶着急忙慌道。

  “什么?”凤九璇立刻站起身子,而后,又有些迟疑地问道:“消息可靠吗?”

  芊墨将她所了解到的一切告诉了凤九璇,而后信誓旦旦地点点头:“这些是我亲耳听到的,那些宫里朝房的宫人们在议论,说这事儿当日在朝堂上闹得可激烈了!皇上震怒之下才收了英王的权力,让他在王府里闭门思过!”

  听到此处,凤九璇稍稍思忖了片刻,而后她拉着芊墨往小厨房走去,“芊墨你跟我来!替我打个下手!”凤九璇边走边道。

  约莫两个时辰过后,厨房案台上摆了几样小点,有云鼎的传统糕点,还有雅哈兰风味的特色酥糕,这些糕点个个小巧玲珑做工精致,看上去既诱人又有些不忍去吃,芊墨拿来食盒,将它们一一小心翼翼地摆放在食盒内盖上盖子。

  “可以了,走吧!”凤九璇看了看食盒,颇为满意道,这是个红花梨木的精巧食盒,盒上还雕了纹案十分别致,说罢,她欲转身走出小厨房被芊墨拉住。

  “公主……”芊墨犹豫道。

  “怎么啦?”凤九璇停住脚步扭头望着芊墨问道。

  “这朝政之事,公主还是莫要插手的好!”芊墨咬了咬嘴唇,此刻她心里后悔不已,早知道会这样就不告诉凤九璇这事儿了,但是,宇文旭三番几次的帮助凤九璇,如今他有事,若是坐视不理,芊墨又觉得这样做有悖于往日在雅哈兰父亲身边所受的雅哈兰家族教育。

  “我不插手朝政,我就是跟皇上求个情,让他不要为难英王,当日英王受伤也有救我的缘故,英王为云鼎做出的一切,日月可鉴,这里面一定有误会,我要去求皇上彻查此事!”凤九璇认真道。

   说罢,她看了看天色,已是快要到黄昏的时辰了,她拉着芊墨带上食盒急急忙忙地往外走去:“别说了,今晚皇上要宴请外邦使节,再不去就要来不及了!”

  御书房内,宇文辉此刻心情大好,他刚刚收到宇文旭的派来的人禀报,成王上钩了,听闻这消息,宇文辉心中激动不已,他铺开宣纸,笔在纸上龙飞凤舞了一番写的尤为尽兴,此时,通传太监禀道:“皇上,皇后娘娘求见!”

  “让她进来!”宇文辉此刻心情愉悦,便随口应道。

  “是!”值守太监应声,不一会儿,凤九璇便被领了进去。

  “皇上!”凤九璇笑盈盈地一边跨过门槛一边喊道。

  宇文辉见凤九璇进来,便将笔搁置一边,走上前去迎她。

  “皇上,臣妾知道您晚些要宴请使节,那种宴席定是满桌丰盛却吃不好的,所以,臣妾做了些点心,给皇上先垫垫底儿!”凤九璇微笑道,说罢,芊墨便适时地将手中的食盒放在一旁的桌案上打开来。

  宇文辉看见从食盒里拿出来的那些点心一样一样的摆出,做工堪称精致,丝毫不输御厨,他有些食指大动地走到桌前,芊墨将点心仔细切成小块,然后再将玉箸递上,宇文辉夹起一块糕点放入口中细细咀嚼,“嗯!不错,璇儿好手艺!”宇文辉赞道。

  说罢他又夹起一块雅哈兰风味的酥糕吃了一口,面容看上去十分满足,凤九璇见宇文辉今日心情不错,便直接道:“皇上,臣妾听闻您跟英王生气,将他的权力给收了,臣妾不懂朝堂之事,但是,上次祥宁镇悍匪,英王救了臣妾两次,剿匪之时英王虽然身受重伤,但是他也是为了舍命救臣妾的缘故,且最后英王取得了成功,依照次看,英王并不是花拳绣腿之徒,臣妾觉得英王有勇有谋还忠肝义胆,是个可以倚重的良臣!”

  一听这话,原本心情颇为愉悦的宇文辉顿时停住了原本要去夹点心的动作,他放下手中的玉箸,用帕子擦了擦嘴。

   “此事朕心意已决,你无须多言!”宇文辉心中有些不爽道。

  “皇上,朝堂之上,英王与您,臣妾觉得定是有些误会,当着文武大臣的面许是许多话都不好说,不如皇上再请他去璀辰宫一聚,大家把话说开了把误会解了便没事了。”凤九璇急忙请求道。

   她不是没有听懂宇文辉的意思,只是她觉得之前明明好好的,怎会变得突然如此,他们之间定是有了误会,所以才闹成这样的。

  “你今天送点心来,是为了英王?你对他当真是上心啊!”宇文辉眯起眼睛目光犀利地望着凤九璇道。

  一旁的芊墨感觉不妙,立刻悄悄地拉了拉凤九璇的衣摆,示意她赶紧别说了,可凤九璇此刻执意要解开这二人的误会,她接着道:“皇上,您和英王是兄弟,俗话说,兄弟如手足,臣妾不想您错失良臣!”

  原本,宇文辉与宇文旭这一招是一计,不过暂时也不能跟凤九璇说罢了,但他也无须恼怒,可不知怎的,宇文辉这心里就是怒气横生,他竟然有些嫉妒宇文旭。

  “是不是良臣,朕心里自是清楚!这点心看着不错,吃起来一般,朕要去准备更衣了,一会儿开宴的时辰就要到了!”宇文辉冷冷道。

  “皇上,请您听臣妾一句劝吧!”凤九璇见宇文辉欲离开情急之下跪在宇文辉面前拦住他去路乞求道。

  “璇儿,你就这么要替英王打抱不平?在你心里,是不是觉得英王比朕好?”宇文辉看着如此这般,不惜下跪求自己的凤九璇心中一阵妒火,他斜视凤九璇阴阳怪气得问道。

  “皇上,您这说的什么话?您把臣妾比作何人呢?”凤九璇听到这句感到惊讶,她不明白宇文辉为何会如此想,不觉得心中委屈羞愤。

  “臣妾自那年围猎被皇上所救的那一次起,便倾心于您,臣妾从未想过旁人,更何况英王是您的兄弟,皇上这般说来,是将臣妾当作了什么?您可知这话伤了臣妾的心?”凤九璇含泪望向宇文辉道。

  不说这话还好,提了此事,宇文辉内心更是一阵嫉妒,当年救凤九璇之人正是宇文旭,他宇文辉才是个冒牌货,凤九璇这话一出,在宇文辉听来就是承认了她的心里有宇文旭。

  “够了,来人!”宇文辉没好气道。

  门口侍卫纷纷得令立刻进入。

  “送皇后娘娘回宫!”宇文辉背过身子冷冷道。

  “皇上!”凤九璇还跪在原地不愿起身,芊墨见状赶紧强拉硬拽的将凤九璇扶起,一个劲儿地使眼神让她别再说了。

  “娘娘,请!”侍卫侧身在旁拱手礼道。

  面对侍卫们恭敬又强硬的态度,凤九璇只得勉强福身:“臣妾告退。”而后含泪离去。

  云鹤观

  宇文逸得知宇文旭赋闲在家之后,心中一直觉得事有蹊跷,这些日子一直在派人暗中保护宇文旭,当他得知成王找上宇文旭之时,大体心中知晓是怎么回事了,他不想让宇文旭卷入其中,可又深知宇文旭的性子,于是他便派人送了几盒补药,将一封信放入其中。

  英王府

  “王爷,我家王爷说怕上次的事情您受了那么重的伤会不会还没有完全好彻底?所以,特意派我来给您送些补品,再补一补身子!”被宇文逸安排送补品的肖和道。

   他说话的时候还特意敲了三敲盒子示意。

  “多谢康王!”宇文旭立刻心领神会道。

  “那物已送达,属下便回去复命了!”肖和看着宇文旭顿了顿,心知宇文旭明白其意却看他好似并无别的意思传达便告退离去。

  宇文旭将补品的第三个盒子拿进书房打开,在中间暗层里取出一封信,上面写着几个字:“吾意尔就此抽身,尔定不愿,尔有需,吹奏寒风曲,自有侍者听令!”

  宇文旭看完之后,心中感觉温暖,他借着蜡烛,将此信烧毁,他嘴角微抿,虽然他知道自己并不孤单,有大哥鼎力相助,可他不愿宇文逸深入其中,与宇文辉较量,此信,此刻他权当安慰,并无打算如信而做。

  云鹤观

  “英王没有多说,收下了东西属下就回来了!”肖和向宇文逸回禀。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宇文逸听罢有些心事重重道。

  “是,属下告退。”肖和听令离去。

  宇文逸略带心事的踱了几步。

   “旭弟啊!莫要硬撑才是!”宇文逸心中担忧道。

  依肖和的说法,他估摸着宇文旭大约是不会找自己帮忙的,其中原因无非是因不想自己搅和进去朝政纷争罢了,可宇文逸根本不在乎这些,他也有能力应付这些,他甚至随时都可以将宇文辉拉下马来,但宇文旭知道宇文逸无心皇位,亦不想他为自己卷入这些里面。

  皇宫

  中宫之内,凤九璇还未起身,她躺在睡榻上一夜未眠,此时天早已大亮,凤九璇房内的烛台,蜡油满台,烛光虚弱的摇晃,被外边明朗的阳光冲击的没有招架之力,此刻,凤九璇的眼睛是肿的,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宇文辉昨日会那番出言重伤她?凤九璇在想,她对他的心思难道他看不懂吗?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原以为他们之间更为亲密了,却又感觉好像又回到了原点,宇文辉依旧对她的忽冷忽热,昨日还说出那番在她此刻看来是不堪入耳之言,她内心的委屈和伤心让她一直流泪到天明,凤九璇觉得她心中的小哥哥已经完全不是当年的模样了。

  “这番说我,这番对待兄弟手足,你究竟为何要如此?你,真的不再是当初的你了吗?帝王业怎会让人如此冷心冷血?难道成为帝王必须如此吗?”凤九璇心中悲道。

  正在凤九璇黯然神伤之时,房门“吱呀”一声开了,明晃的门口走进一个利落的身影,是芊墨。

  “公主!天都亮透了,您还不起来吗?下官为您端了早膳,新来的厨子听说以前在梧州待过,今早我特意让他做了梧州的小吃,您快起来尝尝!”芊墨故作笑意道。

  凤九璇闻言,慢吞吞地爬起身来,侧坐在床榻边,芊墨见了连忙将衣服披在她身上:“公主,您快穿好衣服,免得着凉!”

  看着凤九璇眼里的红肿,芊墨收起了笑容默默地打水为她洗漱更衣一番,她不知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对的?原本,她希望凤九璇将错就错也许和宇文辉相处久了,二人会心心相惜,她可以得到幸福,没想到宇文辉竟是个如此之人,害得凤九璇几度伤心,如今该怎么办呢?芊墨几次话到嘴边都咽了下去,她如今已经不知该怎么向凤九璇开口说起了,也不知说了之后凤九璇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她甚至不敢去想,假若她说了,凤九璇会如何?

  一番洗漱,看着镜中人美得动人却憔悴犹怜的模样,芊墨轻轻俯下身子在凤九璇耳边温声道:“听说城里来了个关外西域的杂耍班子,要不我们去看看?”

  凤九璇没有答话,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稍稍思索须臾道:“芊墨,明日你随我出宫一趟,我们去英王府!”

  听到凤九璇说要去英王府,芊墨立刻直起身子劝道:“这个,公主,最近还是不要去英王府为好!您和皇上为此事闹得这般,您再去,岂不是让皇上知道了更生气吗?”

  “英王为人坦荡,待人真诚,乃不可多得的良臣,皇上这般是错了,我不能跟着一起错!芊墨,你去准备一下,明日去英王府!”凤九璇回头望着芊墨坚定道。

  芊墨看着凤九璇无奈的心道:“他对你如此,你还要替他着想吗?”

  “芊墨,我不想他失去良臣,我也不想英王就此被埋没,你明白吗?”凤九璇看出了芊墨的心思认真道。

  芊墨听到这里,只得轻轻点了下头。

  英王府

  次日,王府前一辆清雅精致的马车停在府门前,车上下来了二人,一个打扮干练利索的女子搀扶着一名着宽大披风戴着帽子的人走到了府前。

  “王府重地,闲人速速离去!”侍卫拦在门前厉声道。

  那名干练女子掏出腰牌杵在侍卫面前:“这是皇后娘娘!还不速速通传?”

  侍卫虽认得到这是宫里的腰牌,但他看了看凤九璇和芊墨低调的打扮有些将信将疑,他稍做思忖而后转身进王府禀报。

  “王爷,外面有两个女人,其中一位称是皇后娘娘求见!”侍卫走进府内禀道。

  “皇后?”宇文旭重复问道。

  “是,但那人身披披风,带着帽子,看不真切容貌,而且,旁边仅仅跟着一位打扮干练的女子,不过,那女子手持宫里的腰牌!”侍卫继续道。

  宇文旭闻言稍有惊讶,他稍做思忖,而后,大步走了出府,来到了府门,凤九璇见宇文旭出来,便将帽子掀开露出真容浅浅一笑客气道:“英王,好久不见!”

  看清来者果真是凤九璇,宇文旭立刻拱手行礼:“参加皇后娘娘!”

  听闻此人真是皇后,守门侍卫立刻跪地高呼娘娘千岁,凤九璇让他们平身,而后对着宇文旭笑道:“本宫来此算是客,英王不请本宫进去坐坐?”

  宇文旭听了这话,这才反应过来一般的连连侧身相让:“娘娘请!”

  宇文旭将凤九璇迎进府内看茶,凤九璇这是第一次来这王府,她一路走着一路看着王府里的景物,亭台楼阁,假山花圃,虽然样样不少,确让人觉得寂寞。

  “这里收拾的略显简单冷清,若是你有个夫人,那将会填色不少!”凤九璇随口道。

  而这话一出,芊墨紧张的心脏漏跳了一拍,宇文旭垂眸没有答话,径自带路,到了厅堂,刚一落座,凤九璇便对着宇文旭直接开门见山道:“本宫这次来是替皇上给您道歉的,皇上初登大位,难免有些心浮气躁,如有得罪之处,还请王爷莫要计较。”

  凤九璇说完,还起身欲作揖,宇文旭见状立刻拦住她,“娘娘莫要如此!”宇文旭道。

  凤九璇抬眼望着宇文旭,这一望去,满目的忧伤,满面的憔悴,被宇文旭尽收眼里,宇文旭心中疼惜不已,面上却还要保持风平浪静。

  “皇上与本王之事乃是朝政之事,还请娘娘莫要插手!”宇文旭故作冰冷说道,这不过是他与宇文辉的一计,却此刻不能向凤九璇言明。

  “皇上夺了你的兵权,是他鲁莽了,本宫定会好生劝他让你官复原职,王爷,本宫知道你是有能之士,皇上若是去你是不可估量的损失,还请王爷不计前嫌,继续辅佐与他!”凤九璇言语诚恳道。

  宇文旭看着凤九璇如此为了宇文辉低声下气求自己,心中百感交集,他背过脸去依旧冷冷道:“娘娘,此事本王不想多谈,现已如此,还请娘娘莫要插手!”

  说罢,宇文旭再次转身面朝凤九璇躬身道:“恭送皇后娘娘!”,他此刻不能再多留凤九璇一刻,他怕自己会被凤九璇察觉真正的内心。

  见宇文旭态度如此,凤九璇并不怪他,但心中失落不已,她微微欠身低声道:“可能是本宫唐突,但本宫还是希望您能再次助皇上,望王爷三思,打扰英王了!”说罢,她带着芊墨转身静静离去。

  宇文旭看着凤九璇离去背影里满是失落,他心中动容却也无可奈何,他站在原地许久许久。

  “璇儿,相信我,一切都会好的!”宇文旭待凤九璇走远,喃喃道。

  皇宫

  傍晚的皇宫,在落日余晖的映照下显得既宏伟又有些温暖,中宫内,自凤九璇从宇文旭那里回来之后便久久地坐在窗边一言不发,就连晚膳她也几乎没有怎么用,她心情低落,回想着不久前在璀辰宫,大家其乐融融的模样,她就内心一阵心痛。

  “之前那么融洽,怎么会变成这样?”凤九璇喃声自语道。

  “公主!院子里的花开了,下官早上特意取了新鲜的花露,这会儿给您泡了茶,您喝喝看!”芊墨端着茶杯走进来,她故作轻松道。

  “嗯,放在那儿就可以了!”凤九璇淡淡道。

  她说罢又望向道:“芊墨,你今日陪我出去,回来定是累了,早些回房歇着吧!”

  芊墨看着凤九璇如此表情,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本想着说些什么打个岔让凤九璇开心一些,却似乎没有达到预期效果?

  凤九璇望着芊墨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觉察到了他的担心,强自挤出一丝微笑:“我没事!”

  芊墨看着这样的凤九璇愈发有些不放心了,她正准备说不如明日出宫游玩之类的话之时,门外一阵高喝:“皇上驾到!”

   宫门被推开,宇文辉怒气腾腾的走了进来,凤九璇连忙走出迎接,“参见……”凤九璇话还尚未说出,宇文辉便咬牙切齿地拽着凤九璇的手臂问道:“你今天去英王府了?”

   凤九璇看着如此这般的宇文辉知道来者不善,但他依旧点了点头承认了。

   “你身为皇后,私自出宫,暗访英王,你这是想做什么?”宇文辉厉声问道。

  “你们兄弟之间有了隔阂,臣妾不过是想从中帮助化解!”凤九璇辩解道。

  其实,按照常理,凤九璇去英王府也未尝不可,不过,那必须是要按照礼仪规制,宫人伺候,侍卫守护,长龙般的队伍浩浩荡荡,可如今,凤九璇只身带着芊墨低调地去了英王府,若是被人看见再传了出去,这就难免落人闲话了。

   “化解?朕看是你想念英王了吧!”宇文辉酸酸地说了这一句,这句话一出,宇文辉自己也有些震惊,他在后悔自己怎么不小心就把心思说漏了嘴一点出来?感觉好似是一个小妇人一般小肚鸡肠,他听闻凤九璇去寻了宇文旭,内心便是一阵嫉妒,这才来了这找凤九璇的茬!

  听到这话,凤九璇心中大呼冤枉,她挣脱掉宇文辉的手伤心道:“皇上,您是如此看臣妾的吗?”

  望着已经凤九璇那双噙满泪水的双眸,宇文辉有些动容,可一想起她与宇文旭相见的场景,宇文辉又是一阵嫉妒涌上!

  “你去英王府为何不带侍卫?你这样做,分明是把朕不放在眼里!”宇文辉又怒气冲冲继续道。

  看着这般情景,芊墨实在于心不忍,她站出跪在宇文辉面前:“皇上,娘娘去英王府是为了求英王殿下回来帮助皇上,不带侍卫宫人也是为了保全皇上颜面,不想此事闹大,娘娘对皇上绝无二心,还请皇上不要为难娘娘!”

  宇文辉听罢,更是生气,在他看来,凤九璇私下去找英王这个行为就是让他不悦,一脚踹开芊墨,大喝:“朕与皇后说话,岂容你插嘴?”

  这一叫踹在芊墨身上,却踹进了凤九璇的心里,她立刻跪在地上抱起芊墨,泣道:“皇上,这本就是臣妾的注意,不管芊墨的事,你有何怪罪冲臣妾来便是!”

  “你身为皇后,如此不知礼义廉耻,跑去私下与英王私会,你可知这么做传出去别人怎么看朕?怎么想朕?你将朕当成什么了?”宇文辉怒吼道。

  看着宇文辉如此气急败坏,凤九璇泪如雨下,她伤心问道:“皇上,您许久不来,今日您来便是兴师问罪,臣妾想问您,在您心里,是不是与臣妾成婚不过是为了那一纸约定而已?”

  听了这话,宇文辉一时之间难以回答,起初的确如此,可现在他的心里似乎有了些许的变化,他想起凤九璇会觉得温暖,他会在意凤九璇的行踪,他会嫉妒宇文旭,他会害怕凤九璇知道当年救他的不是自己而是宇文旭。

   “此事朕会压下,但,绝不准有二次,你好好思过吧!”宇文辉没有回答凤九璇的问题,而是冷冷地说完这话便拂袖径自离去。

   凤九璇再一次狼狈地抱着芊墨,失声大哭,那无声的哭泣弥漫了整间殿,整个宫。

   盛都

   深夜,月弯如镰,细细的夜雾笼罩,使得月光昏暗,深夜的街道上行人往来稀疏,夜营酒家里,两名男子打扮的女子正坐在一家小酒馆里,这二人正是凤九璇和芊墨。

   桌上酒壶已空三五壶,而凤九璇看上去好像还在喝着,她在宫里实在觉得憋屈,便带着芊墨作了男子打扮,偷偷从北便门出来了。

   “公主,你不能再喝了!”芊墨担心不已的劝道,这么多酒瓶东歪西倒铺在桌面,凤九璇从小到大也没喝过这么多酒,草原儿女虽然豪情,凤九璇从小也是大块吃肉大口喝酒长大的,可凤九璇自小便被凤卓山宠溺着便从来都是一小碗酒点到即止,从未喝过如此多的酒。

   “没事,父王一顿能喝几坛子呢,这样的小酒壶我根本不在话下!”凤九璇面颊绯红,嘴里有些含糊道。

   “不行,公主,您别喝了!”芊墨下定决心似的强行拿掉了她的酒壶皱眉道。

   凤九璇抬起头望着芊墨醉眼蒙眬,她央求讨好道:“好芊墨,把酒壶给我,我喝完这壶就不喝了,行吗?”

  芊墨摇了摇头:“您都醉了,再不能喝一口了!”

  凤九璇见好说芊墨还是不应,便直接上手去抢了,拉扯之中,一个温和的男音从不远处响起:“皇……夫人,你怎么在这里?”那人隐晦的这般称呼问道。

  凤九璇抬头一看来者是宇文旭,瞬间酒醒了一些,她略带尴尬地笑道:“天气好,出来透透气!”

  此话一出,连凤九璇自己都觉得有些刻意,三人一阵静默。

  此刻实在没辙的芊墨向宇文旭求救:“王爷,请您劝劝公主吧,她为了您复职一事和皇上闹得很厉害,刚刚皇上得知白天公主去找您了,大发雷霆!”

  芊默这般说来也有埋怨宇文旭之意,在他心里,将这一切都归结为宇文旭之过。

  “芊墨!别说了!”凤九璇低垂眼帘沉声道。

  而后,她朝着宇文旭站起身子故作无谓道:“这不关王爷的事,是我和皇上之间的一些纠葛,反正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无妨!”

  凤九璇说罢,欲离开,宇文旭一把拉住她温声道:“我,陪夫人喝一杯吧!”

  凤九璇稍显惊讶地望向宇文旭,她此刻觉得宇文旭是如此温暖,他的目光柔和的好似草原冬日的暖阳给予她一种说不出的安慰,让人觉得安心!

  凤九璇又再一次坐了下去,夜愈发深沉,酒馆里的客人也渐渐稀少,宇文旭给凤九璇倒了几杯酒之后便悄悄换成了白水,凤九璇此刻醉意涌来,她眼泪止不住地淌。

  “为什么?英王殿下,你说为什么呢?我不明白。”凤九璇边哭边问,还一边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小哥哥以前很好的,那年去狩猎,我贪玩跑去猎场,有支利箭飞来,他救了我,后来,我掉入坑里,他被我连累的也跌进坑里面,在坑里的那几天好冷,他把衣服给我取暖,他虽然话不多,可是我感觉地出来,那时的他很温暖,可是现在呢?他变了!”凤九璇说到此处不禁掩面哭泣。

  芊墨看了看凤九璇又看了眼宇文旭没有说话,默默地走出酒馆,守在门口,宇文旭满面心疼地望着凤九璇,静静听她诉说。

  “他对我忽近忽远,让我常常捉摸不透他在想什么?他有时冷淡的让人好像掉进千年冰潭,有时对你的关心让你觉得好似梦境那般不真实,我真的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我时常觉得现在的他似乎不是以前的他,好像是两个人的感觉,难道,继承大统就会让人变了心性?”凤九璇一边哭一边道,说着说着她竟头一歪,倒在宇文旭的肩上,睡着了。

  宇文旭看着如此痛哭的凤九璇,心中一阵心酸,他缓缓地将手搭在凤九璇的身上,轻轻拢着她,心中感慨千万,凤九璇口中之人正是自己,可是那又如何?时过境迁,如今自己和她只能是君臣而已,纵使自己对她有再多的感情又能怎样?自己若是流露太多,只会让她更受伤害,再这样守旧的朝代里,若是自己奋起一搏去取代了宇文辉,就算成功了,凤九璇嫁于自己只会被人议论她一女嫁二夫,成了笑话。

  自己肩头熟睡的凤九璇鼾声微起,宇文旭此刻好希望时间慢些,让他能够就这样抱着凤九璇很久很久。

  此时酒馆外,在芊墨转身之际,一个黑影闪身而过,迅速离去,芊墨虽有察觉,可尚未看清,眼前便是依旧如常的黑夜空巷。

  “难道是太晚了,眼花了?”芊墨四下望了一圈没有找到任何异样自言道。

  皇宫

  一名宇文辉的近身侍卫将刚刚他外出办事途径酒馆看见凤九璇和宇文旭之事告诉了宇文辉,宇文辉听罢,面上纹丝不动,手臂一辉,侍卫退下,宇文辉独自一人站在大殿之内,此刻已过子时,在过两三个时辰,天就要亮了,殿内烛火通明,香炉里的安神香青烟缥缈,宇文辉手捧暖炉心中思绪万千,他一方面觉得这样一来,宇文旭对凤九璇的感情更深了于他而言是好事,但他又想着凤九璇和宇文旭在一起便心中妒火燃烧,不由得攥紧拳头,咬牙切齿,他知道自己心里已经有了些许凤九璇却并不十分清楚自己为何如此,虽然这些日子与凤九璇的相处让他觉得很舒心,让他觉得很放松,每每他感到疲倦之时,只要去了凤九璇那里便会觉得放松不少,可他只当自己是习惯了这种相处罢了。

  “就当朕让你安心卖命的奖赏,但朕的东西绝不会被你抢走!”宇文辉内心愤愤道。

  盛都城

  子时已过,城里除了偶有打更声以外,几乎一片寂静,城里的道路,两侧稀疏的灯笼高悬,隐约照亮街道,一辆马车小跑在盛都的主道上,如此安静的夜里,车马声显得尤为清晰,驾车的正是慕远,宇文旭见凤九璇醉的不省人事便让芊墨去府里传唤慕远驾车前来,车里,凤九璇醉躺在芊墨的身侧,芊墨将她搂在怀里,一旁的宇文旭静默地坐着,气氛此刻尤为安静尴尬。

  芊墨低头看了看凤九璇又抬眼看了看宇文旭,欲言又止。

  “王爷,今日多谢王爷送公主回去,不然,公主这般,属下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芊墨转了个弯儿道。

  “此时回去,怕是皇上又要怪罪了,这样,本王亲自去和皇上解释,这样一来总是比她一人面对要好些!”宇文旭心道。

  “无须言谢!护送娘娘乃是本王的责任!”宇文旭道。

  芊墨听了这话,咬了咬嘴唇,有些犹豫的开口:“王爷,有件事下官要向王爷说明!”

  宇文旭大概猜出她要说什么,虽然他内心并不想多讨论此事,可有些事情还是要面对的,芊墨自顾自接着道:“当年在凡觉山狩猎,救公主的是王爷,其实这件事,除了公主,下官和王上都是知道的!”

  宇文旭没有说话,此刻马车车轱辘的声响显得特别清晰,窗外的隐约光线传进,照在凤九璇醺红的脸上。

  芊墨继续道:“当年,王上怕公主日后会去寻那救命恩人,便下令不许对公主提供您的消息,王上本是想着公主身份特别,以免日后徒添烦恼,结果没曾想会弄成今日这样……”

  “你们做得对的!”宇文旭听到此处静静开口道。

  芊墨望着宇文旭,宇文旭继续道:“你们这样做是对的,就算当初告诉了她真相,那又如何?就算如今告诉了她真相又如何?当初说了,她能不嫁?如今说了,她又能如何?退一万步说,本王现在就与宇文辉争这江山,然后再娶了璇儿?那她会被这世人说成什么?本王若事成,别人说她一女嫁二夫,日后她如何立威母仪天下?若本王败北,她便恐要背上红颜祸水之骂名,让她余生如何安稳?”

  宇文旭说到此处,芊墨泪湿双眼,她没想到,宇文旭为凤九璇想地如此之周到,此等情义世间难寻。

  “公主,王爷对您情意深重,只可惜你们终究是不可能的!”芊墨心中惋惜。

  “王爷放心,芊墨明白您的意思,芊墨不会提及这事,扰了公主的心神!”芊墨望着宇文旭坚定道。

  宇文旭垂眸看着芊墨怀中酣睡的凤九璇眉头此时微蹙,似乎是梦见了什么不开心的事。

  “一切都会好的,相信我!”宇文旭心道。

  皇宫

  慕远驾车停在了中宫处,宇文旭抱着凤九璇下了马车走进去,一进去便看见宇文辉坐在殿里,他自宇文旭的马车靠近宫门之时他便知晓了,宫里侍者整齐站坐两排,那阵仗似乎是要来兴师问罪的?

  见此情况,芊墨内心一阵紧张,宇文旭却落落大方抱着已醉酒的凤九璇走进道:“皇上,臣弟在盛都街角酒馆偶见娘娘独自喝闷酒,臣弟怕夜深娘娘在外不安全,特意护送娘娘回宫!”

  宇文辉看见宇文旭抱着凤九璇进来,内心一阵嫉妒涌上,他面上强压自己,让自己看上去平静地走到宇文旭面前关切地看着凤九璇。

  “璇儿这是怎么了,身上酒气浓重?”他明知故问道。

  “皇上,娘娘喝醉了,这会已经睡着了,皇上,娘娘乃是雅哈兰凤族长公主,关系百年洪灾,还请皇上多多体恤娘娘,已维护两邦关系!”宇文旭道。

  他看着凤九璇如此伤心,内心难免有些埋怨宇文辉,所以,此刻说话便直接了些。

  这话说得让宇文辉内心更是一阵烦躁,甚至有些生气,他觉得自己的皇后与自己如何还要你宇文旭插手?不过,他面上依旧一脸温和:“许是这些日子有外邦使节来访,朕公务繁忙便没有好好顾及她,她便跟朕使性子了方才早些时候,她就跟朕闹别扭,朕这不是不放心来看看她嘛,璇儿这么大人了,还像个孩子,朕一会哄哄她便无事了!”宇文辉避重就轻地说罢,便一把接过宇文旭手中的凤九璇抱在怀里表现得尤为心疼的模样,让芊墨看了特别不屑。

  宇文辉既然如此说了,明面上宇文旭也不好再深究,什么原因如此,这二人皆心照不宣,宇文旭知道宇文辉明白他所说,便顺着他给的梯子下,给他留面子,而宇文辉也明白,此事,宇文旭必定知晓其中缘由,不过,他那么顾及凤九璇,也绝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让宫中流言四起,宇文旭只得道:“夜深了,娘娘既然已经安全护送回来了,那臣弟告退了!”宇文旭说罢作揖,而后似不经意般瞥了眼熟睡的凤九璇,满眼依恋不舍地转身离去。

  “今日多谢英王又照顾了朕的皇后了!”宇文辉在后面心有不甘的故意喊道。

  他故意这般就是刺激宇文旭,告诫他,凤九璇是他的人。

  宇文旭内心如刀绞,他脚步深沉的快步离去,他怕再多待一刻自己会不会不顾一切地想要夺回凤九璇?

  看着如此狼狈的宇文旭,宇文辉内心这才感觉有些平静,待宇文旭走远,宇文辉将凤九璇抱上床,凤九璇满身酒气熏得他掩鼻。

  “你去打水给她洗洗!”宇文辉对着芊墨命道。

  即使没有宇文辉的命令,芊墨也正准备要这么做,芊墨唤了两名宫中的侍婢,一同替凤九璇擦身换衣,一阵忙活,凤九璇被打理干净了,她这会似乎有些醒了却依旧醉着,嘴里含糊不清的嘟囔。

  “你们下去吧!”宇文辉命道,他坐在凤九璇身边,看着凤九璇,此刻心里有些怜爱又有些生气。

  芊墨站在原地似乎不想离去,宇文辉觉察到了,扭头望向芊墨加重语气:“你也下去!”

  “公主她今夜醉酒,怕是要下官在此伺候为妥!”芊墨耐着不想走道。

  “不必,朕在这里照顾她!”宇文辉不耐烦道。

  “可……”就因为宇文辉在此,她才更不放心,芊墨还想争取留下,宇文辉在此厉声低喝道:“下去!”

  见此,芊墨只得先行退下,她微微做礼,而后退至门外,守在门边不敢松懈。

  看着凤九璇醉意十足的脸庞,面色红通却显得十分娇艳怜人,宇文辉觉得自己今日对凤九璇是不是有些过了?他想着这些日子凤九璇对自己的关心,那是一种自己许久未体会过的感觉了,他伸手欲抚摸凤九璇的鬓发,凤九璇嘴里碎碎念着一些含糊不清的话语,宇文辉此刻动情地拉着她柔声:“是不是做噩梦了?莫怕,朕在此,没有旁人敢伤你!”

  “小哥哥……”凤九璇含糊的话语里,这一句被宇文辉听清,他鬼使神差地俯身将耳朵靠近凤九璇的唇瓣仔细聆听她说的话。

  “小哥哥,你变了,你从前救我的时候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我想从前的你回来,回来!”凤九璇低语念叨着。

  宇文辉听完她说的话,立刻直起身子,眉头紧锁,他知道自己不是当年救她之人,凤九璇想念当年的那个样子就是在想宇文旭,宇文辉想到这里一阵妒火袭来,他知道,这个秘密或许不会保留一辈子,这个秘密早晚会被凤九璇知道,可他如今已经心里有了凤九璇,听着凤九璇在自己面前说着这番话,分明就是在告诉他,她爱的是宇文旭,宇文辉内心一阵恨意和不甘涌上,他明明是为了控制宇文旭才亲近凤九璇,如今却对凤九璇动了心,可凤九璇却心里爱着的是宇文旭,宇文辉此刻爱恨交加,他内心不甘,他不甘他的女人爱的是别人还将自己错认成了那个人。

  宇文辉看着凤九璇,口里喃喃念道:“你是朕的皇后,朕的,朕的!”说罢,他狠狠地吻上凤九璇的双唇,将那句凤九璇念叨着让他听了心烦的小哥哥三个字堵住,而后,他剥去凤九璇的衣服拥住凤九璇与她缠绵一夜。

  翌日

  天色渐渐明亮,就连新升起的初日也小小的露出了一点点它的模样,中宫里的油灯通明,灯火摇曳,显得十分安静,床榻上,凤九璇睡眼惺忪,她慢慢转醒睁开眼睛,前夜喝了酒的缘故,这会儿有些头疼,还有些一时糊涂,搞不清自己身处何处?她用手扶了扶额,缓缓欲起身,却发现自己被人拢在怀里,凤九璇低头看了看被子里的自己和那人,赤身裸体,顿时心下一惊,她立刻望向那人的脸庞,是宇文辉。

  凤九璇蓦地掩被坐起惊讶地看着宇文辉,宇文辉这会才悠悠醒来,见凤九璇醒了便温声问道:“酒醒了?”

  凤九璇轻轻点头嗯了一小声,宇文辉满是宠溺道:“你呀你,不过跟朕小小闹别扭,还跑去喝酒,这盛都确实守卫严密,巡逻防护周到,可你是皇后,如此深夜出去,若是有个万一叫朕该如何是好?”

  凤九璇微微低头低声道:“臣妾知错了!”

  宇文辉接着道:“幸好遇见了英王,他见你醉了不省人事便送你回来,否则,光靠那个芊墨,朕还真不放心!”。

  凤九璇默不作声,此刻凤九璇不知是酒醉的缘故还是之前伤心过头累了?此刻她已不想再过多与宇文辉争辩以免再与他起争执,宇文辉见她这般消沉,轻笑一声,一把将她搂入怀中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尖。

  “还跟朕生气?”宇文辉柔声问道。

  “臣妾不敢!”凤九璇依旧低声道。

  “这么说就是还在生气?璇儿,昨日是朕有些激动了,不过,璇儿你说你好好的待在后宫不好吗?朝政之事你又不懂,何须过问呢?!”宇文辉接着道。

  “那,英王之事呢?何时让他官复原职?昨夜他又帮了臣妾一次,您与他都这样了,他还又帮了臣妾一次,英王为人皇上还看不清吗?”凤九璇望着宇文辉问道。

  一听到英王,宇文辉又是一阵不耐烦,可昨日宇文旭已经提醒他了,而且他说的很对,凤九璇关系洪灾,且百年洪灾已经临近,再加之宇文辉此刻已经不想再为此事与凤九璇过多纠缠,他怕再这样下去扰了宇文旭的心神,不能为他全心全意卖力。

  “朕知道了,英王的确是个有情义之人,璇儿放心,朕会寻个机会让他回朝的!”宇文辉哄到。

  “当真?”凤九璇来了精神望着宇文辉问。

  看着凤九璇眼里熠熠生辉的光,宇文辉内心妒恨地咬牙一阵,但面上依旧一派温和假笑道:“嗯,璇儿这样可满意了?”

  “嗯,这样臣妾就放心了,这样一来,皇上身边也多了个牢靠的帮手!”凤九璇安心地将头埋进宇文辉的胸膛!

  宇文辉抱紧凤九璇内心想着宇文旭,不由得目光里闪过一丝冷冽的寒光。

继续阅读:第九章 宇文旭托宇文逸照看凤九璇后假意投靠决定成王查出惊人幕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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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嫁:夫君,我有一个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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