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成王锁赫城练兵加税百姓不堪奴役出逃 宇文辉设宴欲继续掌控宇文旭
妙熙2023-08-02 13:3618,712

赫城

城外一片荒芜,城门紧闭,仅留一个一人宽的偏门开放着,进出此门皆会被细细盘问,若有可疑者立刻收押,城内的街道上萧萧条条,街道两旁的店家三两开着,店里的掌柜小二皆是打着哈气,无精打采装地坐在店门口,看着空旷的路道,鲜有人途径,原本就因地处偏僻行人往来稀少的赫城此刻更是一片死寂,唯有赫城最深的某处隐蔽之所内此刻热闹不已,不过,与其说是热闹不已,不如说是哀声一片,从赫城内的成王府花园里的一处假山处,旋动机关到达某点,假山便会向两侧打开,露出一条隐蔽的通道,进入此通道慢慢沿路而行,行至尽头,便会来到那哀声的发出的地方,成王的练兵场, 练兵场里此刻正在练兵,在教头挥舞这皮鞭的厉声训斥声中,这里的人大多被迫强忍心中的不甘和愤怒被逼着在此强行操练,这些被操练的士兵里,有五六岁到十一二岁的童子兵,他们有的是山野弃童,有的是因家中贫寒被卖于此,这些孩子是从小便被成王收养,历经了活着就是为了为成王赴死的洗脑和残酷的训练,成了成王最忠心最勇敢的死士,还有些年轻力壮的汉子,这些人本是赫城里安分守己的百姓,过着安居乐业的平凡生活,却被成王活生生的肆意抓来,穿上战甲,拿上长枪,日夜操练,这些汉子如若不从,他们的妻儿姐妹甚至父母便会被抓,或是充当军妓,或是充盈童子兵,再不济也被抓去伙房砍柴烧火。

此刻一个利落的身影穿过这片哀声操练的兵们走到了高处,高处是一片开阔的平台,平台上一男子正坐在一张豪华 的案几前饮酒观看操练,此人正是成王。

“王爷!”男子走到成王面前恭敬道。

成王眼皮都没有抬起的淡淡问道:“何事?”

“如今,大事欲成,正规军和拉来充军的所有的将士加起来,人数庞大,此刻经费依然吃紧,若再这样下去,现有的经费怕是支撑不了半年便要见底了!”

“那就通知赫城太守,加大税收,再加一倍,正常的部分交给朝廷,余出部分便收入王府!”成王口气悠悠道。

“这……”男子有些为难地站在原地。

“怎么了?“”成王察觉到了男子的神情抬眼望着男子问道。

“已经加了不少税收了,况且年轻力壮的劳力们都被征来充军,赫城百姓如今已经叫苦连天,若是再加赋税怕是会……“”男子欲言又止。

“会受不了然后造反对吗?”成王替他说了出来。

男子沉默,成王嘴角微微上扬,划出一个邪恶的弧度,他一饮而尽杯中琼浆,将杯子跺在桌案上。

“赫城里如今皆是妇孺老弱,造反?他们有这个心也没这个力,欲成大事哪有不流血的?哪有不受苦的?哪有不死人的?既是这般,即日起,城门只准进不准出,税必须让他们缴上,交不上的就拿人去抵,女的卖去窑子,男的拉去徭役,孩子就充入童子营,严重抵抗者直接杀之,杀一儆百!“”成王丝毫不在意地说道。

男子听闻此话虽心有动容,却还是应声转去。

成王见他离去,再一次若无其事的饮酒看操练,在他心里,这些苦难的百姓不过是他手中的棋子,性命如同鸡鸭,他可以随时决定这些人的生死或是生不如死。

赫城太守是个懦弱的人,虽然他已年逾古稀,却依旧贪生怕死,成王的命令传来,他岂敢不从?酷政实施不出一月,果然,百姓们皆不堪重负,苦不堪言,赫城里的剩下的老弱妇孺们虽然羸弱,却也被逼入绝境纷纷破釜沉舟般的奋起反抗,可这些劳苦百姓被连日剥削的家徒四壁早已穷的连树皮都挖来充饥了,长期营养不良的他们哪里是那些正规军的对手?即使是身在军营里的壮汉们想要奋起反抗也会被立刻镇压示众,且连累九族同胞,被徭役被充军妓,因此,很快,这股赫城起义便被强行压制住了,赫城的百姓见反抗无望便只好纷纷欲离开这个生养自己的家园,却被挡在了高墙石门内无法出去,百姓们见状便预感自己欲死不能,欲活不成如此惨绝人寰,便豁出性命的各显神通,挖地道的,半夜爬城墙的,混入王府出城的马车的,尽管如此危险重重,大多百姓被发现后抵抗而被活剐至死,但依旧源源不断的有许多人前赴后继,在此势头之下,果然有不少的赫城百姓逃出生天。

盛都

都城里依旧一片繁华,商贸集市吆喝不断,花街柳巷歌舞升平,宽阔的街道上亦是人头攒动,看似与平常一般无二,只不过,就是巷口阴暗地里和街道两侧的角落处多了些衣衫褴褛者,他们看上去和乞丐相差无几,可细细看来看他们要饭的架势又显得生疏,似乎不是长年要饭的,而且听他们说话的口音又绝不是盛都人,他们有的抱着孩子,有个拖着病夫,甚至有的倒在地上奄奄一息,个个面黄肌瘦且顾瘦嶙峋,目光茫然又悲凉。

“去去去,你个要饭的人叫花子竟然敢偷到老子的店里来了!胖二,狗蛋,给老子揍不死他!”一个豪华酒楼的老板尖着嗓子厉声道。

只听他声音刚落,一个人影从酒楼里飞出,重重的落在地上,与此同时,两名店里的伙计紧随其后地出来对着地上的人一顿胖揍。

“我没有……啊,我没有偷,我吃的都是客人们吃剩的!“”那在地上被胖揍的人蜷缩着身子抱着头凄惨的辩道。

“什么客人吃剩的?老子店里的一根葱都是老子的,你个穷要饭的,敢到老子店里来胡吃海塞,给我死命地揍,揍到他吐干净为止!“”酒楼老板继续尖声吼道。

地上的人被拳打脚踢,身上到处是尘土,脸上已是鼻青脸肿,再揍下去怕是要出人命的,不过这酒楼老板可不怕,这家酒楼乃是盛都有名的四大酒楼之一,能够大摇大摆出入此间的大多都是富商权贵,因此这酒楼老板多少也是有点人脉的,或者说,能在盛都里开这样一间雕梁画栋的豪华酒楼,这老板本身大概就是有些来头的,这样一个卑贱的乞丐,就算被活活打死,大约酒楼老板只需使些银两便可以轻松解决。

围观的人群越积越多,大多都是在一旁指指点点唏嘘不已的,没有一人伸出援手,只是静静地看着地上的人越来越蜷缩,越来越虚弱,就在此人即将被打的快要耗尽最后一口气之时,一个人影从人群中跳出,上前一个飞踹踹开酒楼那两个打人的伙计,是慕远。

酒楼老板见状立刻怒道:“那里来的瘪三,敢管老子的闲事?“”

“是本王!“”宇文旭的声音响起,他说话的声音不徐不疾,却十分有震慑力,让那酒楼老板立刻汗毛竖立。

酒楼老板顺着声音望去,人群退到两边,让出一条路道,一辆雅致的马车停在人群尽头,车夫下车打开了车门,宇文旭端坐在内,眼神深沉地望着酒楼老板。

“英,英,英王殿下,哎哟,小,小小,小的,有眼无珠,小的该死,请英王殿下恕罪!”酒楼老板怎会不识英王?他见着了原是英王救下了那被打的人,想着自己刚刚说的那句话便立刻吓得两腿发软,直接跪在地上爬到英王马车边抖活道。

“这人犯了什么事?你要如此打他?“”宇文旭看着地上躺着的人问道。

宇文旭今日做马车出府去了云鹤观,拜谢宇文逸赠药,回来时没想到竟遇上这事儿,既然被他遇到了,他便不会袖手旁观。

“他,他,他偷吃我店里的食物,全是山珍海味,价值不菲啊!“”酒楼老板故作委屈道。

“山珍海味?什么样的山珍海味能比人命还要值钱?你在这样打下去,他可就要被你打死了!“”宇文旭沉声道。

酒楼老板听了这话吓得除了哆嗦,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此时,慕远已将那被打之人从地上扶起,架到了宇文旭的马车面前,此人此刻浑身脏污,蓬头垢面,被打地鼻青脸肿,脸上的血污混着泥土已经看不清他的面容了。

“他胡说,我,我只不过是饿急了,就进去他店里吃了些客人不要的残羹冷炙罢了,他就招呼店里的伙计打我!”那被打之人尽管此刻已经气息虚弱,口齿不清,却还强撑着自己辩道,他不愿被人污了清白。

酒楼老板此刻一言不发,他根本不敢在撒谎了,只一个劲地哆嗦着。

“吃些剩饭都要被打?剩饭剩菜制成泔水都是拿去喂猪的,难道在你眼里,人命不如猪?另外,就算此人当真偷了你的东西,你也无权动用私刑,将人打成这样,你是不是觉着平素往来于你酒楼的大多都是达官显贵,你这便就有了执法权了?还是你觉着谁能罩着你杀人不用偿命?”宇文旭眼里不怒而威地看着酒楼老板沉声问道。

这一句话一出,酒楼老板立刻一边哆嗦一边磕头,他的头磕的好似鸡啄米,“小的没有,小的不敢,小的就是一时糊涂,财迷了心窍,英王饶命啊!”酒楼老板带着哭腔道。

“此事若是不想本王深究也可以,毕竟在盛都城里立足也不易,不过,这人被打成这样总不能就此算了,你总该给些赔偿才是!你若肯拿出一百两银子,并且对他磕头赔罪,他若原谅你,那本王便不予追究了!”宇文旭淡淡道。

“一百两……”酒楼老板喃喃道,在他心里,根本不觉得那人值一百两,甚至觉得给他五十两都太多了,而且,一百两也非一比小数目,着实然他这个见钱眼开的人觉得肉疼。

“慕远,把人押去府衙!”宇文旭看出酒楼老板的不舍,便果断道。

“别别别,一百两就一百两!”酒楼老板一听要被送去府衙立刻咬牙服软道。

说罢,他掏出身上的银票恋恋不舍却又恭恭敬敬地递给了宇文旭。

“不是本王,是被你打的人!“”宇文旭看着自己面前的银票略带不耐烦地冷冷道。

酒楼老板闻言转身走向拿被打的人,将银票递在他面前眼皮都不多看他一眼般的扭着头别扭着道:“我道歉”。

那被打的人原本并不想要这银票,可想着眼下自己的处境且自己身后还有不少的人等着自己回去给他们送吃食,便只得拿下那张银票。

酒楼老板见银票已拿出去便欲转身离去,只听慕远的声音响起:“等等!”

酒楼老板闻言极其不情愿的驻足转向慕远。

“银票他已经收了,我也已经道歉了,还要怎样?”酒楼老板没好气地问道。

“王爷说了,跪下道歉!”慕远一字一句清晰咬出。

酒楼老板原本想着浑水摸鱼,银票给了此事就了了,至于下跪道歉也就差不多算了,没曾想,竟会被较起真来。

围观的人群一阵起哄,纷纷欲让他下跪,酒楼老板转眼看了眼宇文旭,宇文旭虽然未出声,可眼里的意思很是明显,让他下跪道歉。

酒楼老板内心一阵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只得默默认栽,他转向被打之人,把心一横,双腿一软,跪了下去。

“对不起!”酒楼老板闭着眼大声道。

那说话的感觉很明显,是不情不愿,说罢,他不等任何人开口,便擅自站起身子,而后垂头丧气地带着那两伙计走进酒楼。

“好!”围观一众皆是拍手叫好,连连鼓掌,这酒楼老板平日里就仗着自己认识几个权贵,便作威作福,经常欺压其他商户和百姓,如今被宇文旭这般教训,着实大快人心。

宇文旭缓步下车,走到那被打之人的面前。

“拿好银票,去钱庄兑些银子把伤治了,在拿着剩余的银子回家乡盘个铺子做点营生吧!”宇文旭温声道。

他早已听出这被打之人的口音非盛都人氏,且听他说话亦有几分文气,便想着大约是来到盛都遭遇了什么劫难才沦落如此的。

那被打之人听闻了宇文旭这一番话突然扑通跪地满面是泪,“王爷!求王爷为我们做主!”被打之人突然道。

此话一出,四面八方不知从哪里跑来了数十个乞丐模样的人一同挤如人群跪在宇文旭面前。

“求王爷为我们做主啊!”众乞丐异口同声道。

此话一出,看着这些人面黄肌瘦却又满脸冤屈的模样,宇文旭心中隐隐有些感觉,他试探性地问道那被打之人:“你是哪里人?”

“王爷,草民是赫,赫城人……”被打之人话音未完便因长期营养匮乏,又几日未进米粮再加上被打而此时耗尽体力昏了过去。

“赫城!”宇文旭听到这儿字,立刻心中一震,猜出了个大概,他急忙道:“慕远,快去请大夫!”

“是!“”慕远应声道。

英王府中,宇文旭将那被打之人连同其他乞丐一同带进了王府之中安顿,再一间厢房内的床榻上,大夫正在诊治,大夫和随行的学徒小童将那被打之人清洗了伤口敷上了草药又将他伤处认真包裹起来,而后,大夫走到桌案便提笔写下一张药方递给慕远,转而对着宇文旭道:“王爷,此人气血两亏,乃是长期缺乏营养所致,在下虽然已经替他处理了伤处也开了药方,可若是不为此人加强营养,怕他的伤难愈啊!”

“本王知道了,又劳了!”宇文旭颔首道。

大夫向宇文旭拱手示礼而后,拎起药箱带着小童便走了。

“通知膳房,让厨子这些天多做些滋补的菜送来给他,不光是他,那些人估计跟他一样,全部都要送到!”宇文旭对着慕远道。

“属下这就去办!”慕远领命。

宇文旭扭头望向那被打之人,只见他全身被纱布包裹,双目紧闭,眉头紧锁,似是做了什么难以安宁的噩梦,宇文旭心中忖道:“赫城的百姓竟然会如此狼狈的流落盛都,赫城如今究竟已成何副模样了?”

数日之后,那个被打之人经过调养,已经恢复了些元气,他迫不及待地求见了宇文旭,他心中此刻有千万般的话语要说。

宇文旭的书房内,此刻只有他和那被打之人,慕远把在门外,此事想来十分要紧且不寻常,这些日子,宇文旭听其他的赫城百姓断断续续的也说了些,可那些人大多目不识丁,所以,说来说去也说不清楚,不过,宇文旭的内心,大概也知晓了一些,只不过还不甚清晰。

“王爷!请您为我们做主啊!“”那被打之人此刻跪在宇文旭面前声泪俱下。

宇文旭轻轻扶起他望着他温声道:“你身体刚刚恢复,不要如此,有话慢慢说。”

那被打之人被宇文旭扶上座椅,他用袖子胡乱地擦了擦眼泪,稍稍平复了心情,宇文旭认真地望着他,正在等着他开口细说,这被打之人此刻虽然脸上的淤青尚未完全散去,却也能过依稀看得出这是个长相斯文,眉眼端正的读书人。

“草民名叫冉平云,乃是赫城人氏,原本是在赫城开了一间小小的书斋,教些赫城的孩子读写写字,赫城那地虽然偏远了些,不如盛都这般热闹,可在那生活倒也清净自在,可自从成王来了赫城,赫城便变了样,原先,数年前只是成王的兵马会在城里随意奔走,害得百姓们常常吃灰被踩,受些伤,偶尔还会有成王的兵将们强抢百姓,所以,大伙儿们之后便能躲则躲,遇见成王的兵马便立刻跑回家中紧闭大门,可后来,慢慢地,成王开始派人上街到铺子到村入户的搜起保护费,这一弄,弄得大伙儿们就不得安宁了,不过索性的是,保护费没收几年也就不在收了,就在大伙儿刚刚以为总算平静了的时候,突然,所有的赋税都提高了,而且,还冒出一些奇奇怪怪的税目,什么成亲要缴成婚税,生娃要缴人口税,就连死人也要缴下葬税,弄得大伙儿日子难过极了,这还不算,就在一个多月前,赫城的税收竟然无故提高了一倍,且原本虽然进出城都要被细细盘问,但还算能够勉强出入的城门也只给进不给出了,这简直是彻底断了我们的生路了,我和那些赫城的人是九死一生才从那魔窟里逃出来的!”冉平云无奈又愤愤道。

“岂有此理!”宇文旭对赫城的情况多少也有些了解可没曾想,比他知晓及预估的还要糟糕!

“王爷,还有件更让您吃惊的事,就是大约一二年前,成王便在赫城里强行征兵,单反是身强体壮的男丁都要拉去当兵,不愿意的便要拿人家妻儿父母开刀,而且,听说,好像他还拿一些孤儿娃娃来练兵,叫什么童子营死士!”冉平云说到此处,眼里尽是愤怒和无奈。

宇文旭听闻这话被惊的心中猛得一震,童子营死士,他成王这也想地出来,竟然拿那些本就孤苦无依的可怜儿去折磨,“简直惨无人道!放肆至极!”宇文旭忍无可忍道。

“此事本王会禀告皇上,相信皇上会有定夺!”宇文旭听完了冉平云的话认真道。

说罢他接着又道:“在事情尚未解决前,本王送你们去个安全的地方,你们可愿意相信本王?”宇文旭问道。

冉平云点点头:“王爷救了草民,草民自是信任王爷!”

宇文旭微微颔首便去做了安排,他先是书信一封由慕远送去宇文逸处,待宇文逸同意后,他便安排入夜之后由慕远护送这些赫城的百姓去了云鹤观。

看着马车远去直至消失在夜幕之中,宇文旭回到书房,他拿起书案上的那封由冉平云写的,所有在王府的赫城百姓按手印的那封御状,宇文旭再次细细看完上面罗列的成王诸多罪行,他的眉头又一次深深紧锁。

“来人!备马!”宇文旭等不及明日,他现在就要进宫面见宇文辉。

迎着夜色,披着月辉,宇文旭策马一路,在夜晚盛都的街道上驰过,急急进了宫,此刻已近子时。

皇宫

在宫门处,宇文旭迅速勒停马匹翻身下马,守门侍卫刚想上千查看来者,宇文旭的令牌一亮,便脚步匆匆地走进宫门,连侍卫行礼他都顾不上,宇文旭一路来到了乾泰宫,“皇上可否就寝?”宇文旭问道通传侍者。

“皇上还在御书房内,尚未就寝!奴才这就去通报!”通传侍者见宇文旭来势急急便知晓定是有要事便赶紧转身去通传道。

一听是宇文旭深夜来次,宇文辉心中顿感不祥,他立刻召见了宇文旭。

宇文旭走进书房一边行礼一边道:“皇上,成王在赫城巧立名目加收赋税还私自征兵,弄得如今已是民不聊生!”

听闻此话,宇文辉大感震惊,尽管,他对赫城情势有所了解,可听了宇文旭的此番话语还是心头猛得一缩,他连忙站起身子走到宇文旭面前眉头紧锁:“旭弟,细细说来!”

宇文旭将在盛都街头救下饥肠辘辘被酒楼老板打的冉平云以及之后的所有事情一一如实告知了宇文辉,并且将赫城百姓按有手印的御状也交由了宇文辉。

“好一个成王,他可真是为了这个皇位苦心经营了数年啊,他可真是太煞费苦心了!“ 宇文辉看完御状,上面控诉的一桩桩一件件,看的宇文辉怒火冲天,他重重地将御状合起怒极反笑的咬牙道。

“皇上,那冉平云和一众赫城百姓,我已安顿在了大皇兄处,请皇上放心!”宇文旭道。

宇文辉稍做思忖而后看着宇文旭,“旭弟,你把人交给朕,由朕来保护,如何?!“”宇文辉突然开口道。

这些百姓是重要的人证,是将成王罪行大白于天下的关键之一,依宇文辉的性子,他是不会放心交由旁人的,就算是宇文逸也不行,他倒不是担心宇文逸保护不了这些人,而是他在怕万一宇文逸挟这些人来反要挟自己,那自己便是成了旁人的提线木偶了,虽然宇文逸并不会如此,可宇文辉也不得不以小人之心加以防范。

宇文旭看着宇文辉须臾他觉得有些无奈,宇文辉的想法他怎会不知,若是以他的性子,他听闻此话定是会便拂袖一挥大步流星地离去不在帮他了,可如今他不行,他若离去,他担心凤九璇的处境,他在担心凤九璇会再次被宇文辉冷落而伤心,他怎舍得凤九璇被如此对待?

“好,臣弟明日便将人送进宫!“”宇文旭道。

宇文旭明白,宇文辉虽然是用的商量口气,但他并不是真的商量之意,自己若是迟疑,他便定会对自己心存疑虑,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不用,朕明日派人去大皇兄那儿接人,人不能进宫,这么多人进宫太过招摇,那些人,朕会安排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宇文辉道。

“皇上,这些百姓被成王逼得背井离乡已是凄苦,臣弟望皇上厚待他们!”宇文旭陈恳请求道。

“这个臣弟放心,都是朕的子民,朕定会好好安置他们,待事情结束,朕便放他们回去赫城好生休养安息!”宇文辉认真道。

“多谢皇上!”宇文旭道。

尽管宇文旭并不十分放心把他们交给宇文辉,但此时已到这个份上也只能将他们托付给宇文辉。

“眼下,已经到了必须立刻采取行动之时了!”宇文辉有些急迫道,他已经感到了成王的威胁如泰山压顶,随时就要迸发出来,内心急切不安。

“嗯!皇上有何吩咐,臣弟定当竭尽全力!”宇文旭颔首道。

“好!有旭弟这番话,朕便安心了!”宇文辉故作深情地拍了拍宇文旭的肩头语重心长道。

之后,二人细细商议了一夜,直至天明。

安王府

天已初明,安王从自己的一位侍妾的温柔乡中醒来,他此刻正在侍婢们的簇拥中穿衣系带,洗漱整理,这时他的一个探子求见,安王不疾不徐道:“让他在前厅候着,本王一会用完了膳便去!”

安王估摸着大约是关于成王的事情,不过,他此刻存的是坐山观虎斗之心,因此,此事他要听,但并不像宇文辉那般着急。

安王在美人们的伺候下细细品过早膳,这才缓步走到了前厅,他欲上早朝,顺便前来听听探子的回报。

“王爷,英王府上数日前进了一批衣衫褴褛似是乞丐的人,经属下调查,乃是一群赫城百姓,昨日英王又将这一批赫城流民秘密送出了城,似是去了康王处,属下经多番打听,好像是说,成王在赫城私加赋税,还秘密练兵,弄得百姓们活不下去了,这才纷纷出逃。”探子禀道。

“好好好!”安王连连笑道。

“密切关注英王的动态,如有情况随时回报!”安王一脸邪笑道。

“是!”探子应声离去。

安王此刻心情大好,他竟然哼着小曲儿走出王府坐上马车,马车一路轻盈小跑,他掀开车窗看着蓝天白云,心中无限愉悦,他一直在等的机会就是,待成王和宇文辉斗的筋疲力竭之时,正是自己乘虚而入之刻,然而,现下,成王如此一来,这二人的斗争已然正式拉开序幕,自己此刻只需养精蓄锐,慢慢安排部署,待这二人你死我活之时,自己再来个坐收渔翁之利,这云鼎天下便会被自己收入囊中,安王的如意算盘这般打着,他听闻了此消息怎会不乐的心花荡漾?!

太阳高照,盛都城里又是一片繁花似锦,早朝结束后,众官散去,各自乘车回府,宇文旭骑着马,马儿小跑,宇文旭坐在马背上静静思考着,他会想了数日前回去云鹤观向宇文逸道谢时宇文逸对宇文旭的提醒。

“多谢皇兄救命之恩,皇兄,这些年你先是收留与我,又是传我学习,如今又是救了我,我真是无以为报!”宇文旭感谢道。

宇文逸听完宇文旭这话只是轻轻一笑:“你我兄弟一场,本王不需你回报,只愿今日你能不悔踏尘世,他日你能全身退纷争!”

宇文旭望着宇文逸的眼睛,他看地出宇文逸眼里的担心,宇文辉这个人是什么心性,宇文旭很是清楚,从来,宇文辉就是争强好胜的,他有很强的占有欲,他要做第一,还要旁人臣服于他,而后,这些年他在争夺皇位的途中又历经千辛,这是他变得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所以,如果是在云鼎国历代君王身边是伴君如伴虎,那么在宇文辉身边便是伴君如伴蛇,他喜怒深藏,心机深沉,在他身边随时都有可能被他出其不意的咬上一口,哪怕你对他有恩或是忠心于他,只要他哪天觉得你哪里做地让他觉得对他不利了,他都会将你立刻抛弃,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谢皇兄提醒,我会多加注意的!”宇文旭道。

他眼里坚定的目光被宇文逸看在眼里,宇文逸明白,他此时不会回头的。、

“本王还是那句话,若有需要,随时回来跟本王说!”宇文逸叹道。

宇文旭回想到此,已近王府,想想宇文辉要把那群 赫城百姓接走,他的心里就一阵的不放心,一来,宇文辉此等行为,他很是不悦,这样的做法与他之前来求自己帮他的模样是不同的,宇文旭隐隐怀疑宇文辉是不是对凤九璇旁敲侧击打听到了什么,让他猜到了自己为何要帮他的原因了,所以,他便有恃无恐了?二来,这群百姓落在宇文辉的手中,宇文旭真的不知宇文辉会如何待他们,虽然宇文辉不会对他们怎样,毕竟他们现在对宇文辉价值极高,可这些百姓长期严重营养不良,需要好好调理,依照宇文辉的性子是不会管这些的,宇文旭想到这里便有些担心。

“王爷!”宇文旭的马匹停在了英王府前,他回神翻身下马,只听身后传来慕远的声音,听到这个声音不疾不徐的响起,宇文旭便知晓慕远已将人安全地送到了云鹤观。

“慕远,再去一趟云鹤观,皇上要将那些百姓接走,你去暗中跟着,看他们被送去哪里了?”宇文旭不放心道。

“是!”慕远应声离去。

安王府

安王早朝回来,一进府门,管家便狗腿的跑了上来。

“王爷,那个凤族的大公主回来了!”管家一脸的奉承相道。

“嗯!让她来本王的寝殿!”安王露出来一丝淫笑。

“是!”管家应声去办。

安王一路高歌地回到了自己的寝殿,他被婢女门服侍着宽衣解带,换下朝服 换上便衣,而后坐在案几边喝着美酒,不多时,凤蝶鸢来了。

“王爷!”凤蝶鸢娇声娇气道,说罢便扑向安王一头钻进他的怀里。

“怎么了美人?这是谁欺负你了?本王替你出气!”安王连连哄道。

今日的凤蝶鸢打扮地十分美艳,一席拖地长裙翠绿翠绿,衬出她洁白如玉的细腻滑肤愈发通透白润,头发上插着黄金打造的珠钗步摇,显得她的秀发更是黑如泼墨,冰凉的手指轻轻勾着安王的颈项让安王有些觉得口干舌燥,他抱着她欲走去床榻,凤蝶鸢却立刻松开手嘟着嘴一副不开心模样。

“美人这是怎么了?”安王接着故作关心问道。

‘“如今凤族王族人人都在高兴凤九璇成为云鼎帝后,父王为此心情大好,就连民间也在称赞凤九璇为了凤族而嫁云鼎高风亮节,整个凤族已是没了我的任何位置,谁还记得我这个大公主?都是那个贱人害得!我要她死,要她马上就去死!”凤蝶鸢恶狠狠道,她的目光此刻似乎就要喷出火来一般的毒辣。

“好了好了,凤族待不下去,就来本王这里,本王这里好吃好穿好玩的供你!”安王刮了刮凤蝶鸢的鼻子继续哄到。

“哎呀王爷,我就是要凤九璇去死,马上去死,你马上安排人手杀了她,马上!”凤蝶鸢有些疯狂的任性道。

“不是说过了嘛?此事不能急,再说了如今皇上和成王就要明面上开战了,此刻本王更要养精蓄锐,坐山观虎斗,静待时机坐收渔翁之利才是上策,此刻万不可冲动行事!”安王耐着性子继续道,凤蝶鸢一而再再而三的这般油烟不进,他便有些不耐烦了。

“不嘛不嘛,我现在就要凤九璇死,再说了杀了凤九璇和皇上跟成王的争斗有何关系?我就要凤九璇马上去死,我等不了了,我受够了所有人都众星捧月捧着她,把我当透明!”凤蝶鸢尖声怨道,那模样完全一改往日温柔,这让安王本来对她的兴致在一瞬间消失殆尽。

“够了!”安王沉声厉道。

凤蝶鸢听到安王声线的变化,立刻恢复了常态,她怔怔地看着安王,默不作声。

“你要杀凤九璇,本王知道了,本王会安排的,但不是现在,本王现下又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忙,你别再跟本王闹此事了,你若再闹,假若因此误了本王的事,本王就把你剥光了扔出王府丢在大街上!让你到时候连凤族都回不去!”

凤蝶鸢来盛都之事,知道的人甚少,因为如今凤族上下早已没人关心她如何了,就连王后碧漪也对她抱着是眼不见心不烦的态度,所以,只要她不出现在她的眼皮底下,碧漪根本就不会在意她的动向,但是,若是凤蝶鸢被安王剥光了扔出王府,这就事态严重了,若是被人认出她是凤族大公主凤蝶鸢,再传回凤族,那她便真的是要无家可归了。

“别别别,王爷,我,我就是一时心急,慌了神,胡言乱语了,王爷心中有这事,蝶鸢便放心了,一切全凭王爷做主!”凤蝶鸢连忙恢复以往娇态,俯在安王胸口道。

“这才像话!”安王冷眼看着自己怀中的凤蝶鸢淡淡道,说罢他推开了凤蝶鸢。

“今日你来怕是也累了,回去休息吧,本王还有公事要办,退下吧!”安王冷冰冰地道。

“是!那蝶鸢改天再来找您!”凤蝶鸢强颜欢笑的行礼道。

从安王的寝殿出来,凤蝶鸢一路走一路想着,如今看安王的态度,怕是还不知道要等到哪一天呢?想起自己回去凤族,梧州城内外一片喜庆,皆是为凤九璇而备的,她便有种窒息一般的恨意涌遍全身。

“这个安王看来是靠不住了,我要想想还有别的什么路子可走了!”凤蝶鸢咬牙心道。

英王府

坐在书房案几边的宇文旭若有所思,他提笔在纸张上疾笔飞书,写了撕撕了又写的好几个来回,他的脑海里此刻尽是与宇文辉的对话。

“如今,赫城情况如何,朕无可奈何,朕的人派去的都无法进入赫城,侥幸进去的也都是或是有去无回或是只能徘徊在外部,无法探得内部情况!”宇文辉一脸无奈道。

宇文旭闻言稍做斟酌,而后应声道:“臣弟派人前去试试!”

宇文辉看着宇文旭须臾,微微颔首,他就是在等着宇文旭这一句话,试想,连他都无法入赫城打探消息,宇文旭又有何能耐?他定是要去求助于宇文逸,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依宇文辉去找宇文逸,宇文逸定是不会理睬,可若是宇文旭去,那便不一样了。

“那就拜托旭弟了,如有需要随时与朕说!”宇文辉道。

宇文旭回想到此,他将笔一丢,纸团揉成一团弃之,而后起身走到书房门边。

  “王爷。”正巧此时慕远走进,他看见了宇文旭道。

  见到慕远,宇文旭立刻询问:“如何了?”

  “王爷,皇上派葛启明大人将赫城的百姓们接走,去往了东面,顺德山庄的方向。”慕远如实禀告。

  “他是想安排他们住在避暑别宫里,那里地处僻静,且地势易于防守,这样一来,那些百姓们尚算安全,只不过,罢了,眼下唯有尽快夺回赫城,他们才能长久安宁。”宇文旭叹道。

  顺德山庄那里偏僻的很,虽说在那里易于防守,眼下,成王不会为了那群他视如蝼蚁的百姓公自然领兵去顺德山庄抢人,百姓们尚算安全,可他们因受到了成王的暴行再加之流离失所故而个个孱弱,宇文辉把他们放在那里定只会重兵把守而不会顾及其他,这点使得宇文旭很是担忧,他担忧那些百姓的虚弱的身子会不会承受不住?会不会有百姓生病?会不会有百姓因无及时的治疗而丧命?可宇文旭知道,此事他就算他去找语宇文辉也最多的到敷衍的答案而已,眼下,只有尽快处理成王之乱,才能是这些饱受苦难折磨的百姓得以真正安居。

“慕远!”宇文旭思忖到此对着慕远命道。

“属下在!”慕远颔首应声。

“备马!本王要去一趟云鹤观!”宇文旭道。

云鹤观

观内一如既往的平静有序,观外,两匹快马正疾驰而来,是宇文旭和慕远,马蹄嗒嗒声落如擂鼓,引起来守观侍卫的注意,侍卫瞭望远处,定睛一看,是英王,连忙朝前走了几步站稳,宇文旭和慕远的马匹来到云鹤观前便立刻停止,宇文旭翻身下马。

“参见英王!”侍卫行礼道。

“免礼,本王要见康王殿下,皇兄可在?”宇文旭问道。

“在的,请随属下来!”侍卫回答道,说罢便侧身引路,带着宇文旭和慕远进了云鹤观。

云鹤观,乃是康王宇文逸修行之所,先帝遗诏,任何人不得擅闯,所以,一般人仅止步于云鹤观门前,便要由侍卫前去通传,若是得令便允进入,若是不得令便是只能返回,就连当今皇帝宇文辉亦是如此,不过,宇文旭是个例外,因为宇文逸特意吩咐过了,英王回观直接入内,随时如此。

侍卫领着宇文旭一路来到了观内的静室,这里是宇文逸平日打坐修道之地,静室外观与其他房间看似一般无二,不过里面却是别有洞天,静室里有一口冷泉和一口热泉,冷泉泉水冰凉刺骨,坐在泉下只需片刻便会全身被寒气冻的滋滋发抖,而热泉的泉水又显得有些烫人,坐在水中不肖一会便会浑身被烫的发红,宇文逸平日为达修炼心神的目的便会在此处二泉中来回打坐。

“王爷!英王求见!”一内侍走到冷泉边通传道。

此刻刚从热泉中出来才做入冷泉中的宇文逸一听此话,立刻道:“让他进来。“

话音刚落,内侍应声转身,不一会儿,静室门打开,门内的内侍侧身让进了宇文旭,带着他左拐右绕了几个路口来到了换衣的内室,静室里面面积很大,装修十分朴雅,房间分布又不很规整,因此若不是有人带路,在里面自己找,怕是得找上半天。

“皇兄!”宇文旭见到宇文逸开口喊道。

“旭弟,若有困难就直说!”宇文逸此时已经擦干身体穿上衣服了,他见宇文旭的神情有些筹措便直截了当道。

“臣弟想向您借一人……若是您不方便就罢了!”宇文旭有些不好意思道。

毕竟这刚才麻烦了宇文逸替自己照顾了那些赫城百姓,这才多久?又来麻烦他了。

“旭弟所需何人?”宇文逸故意问道。

其实他内心早就算到大约宇文旭所要之人是谁,不是他不想借,只是,要宇文旭这般厚着脸皮借去为宇文辉效劳,宇文逸内心多少有些为宇文旭感到不值。

“臣弟想借肖和一用!”宇文旭道,他说罢又接着道,“若是大皇兄不便,就当臣弟没说!”

宇文逸看着宇文旭静默了一瞬,宇文旭见状正欲告退,宇文逸道:“旭弟,人,本王不是不可以借,若是你有需要,本王的侍卫你想借多少都可以,可是你这是要去为了宇文辉而做,本王实在为你不值啊!”宇文逸苦口婆心看着宇文旭。

“他宇文辉待你毫无真心,分明就是在利用你,就算你是为了凤九璇,可,你已为了她入世这已经够了,你再这样陷下去,怕是最后……!”宇文逸说到此处语气有些许激动,他大袖一甩,恨铁不成钢似的重叹一息。

这些道理宇文旭内心十分清楚,可他此刻却不得不如此,此时已经不光是因为凤九璇了,当他看到那些衣衫褴褛的赫城百姓,他便不忍他们在如此下去。

“大皇兄,臣弟知道你真心疼我,可,此事臣弟不可不管,且不说当初是为了她才相助皇上,就如今看到这些百姓的苦难,臣弟也不忍袖手旁观啊!”宇文旭认真道。

“赫城百姓疾苦,本王亲眼所见,本王心中也是一阵疼惜,可这不是已你之力便能解决的,这需要宇文辉他能够八方臣服且他广施仁政才可见效!“宇文逸语重心长道。

“八方臣服成王他怕是……再者要施仁政也要先将赫城收回来才行啊!”宇文旭轻声道。

他此时说话语气明显有些害怕让宇文逸再次激动,却又有些话不得不说的样子。

宇文逸望着宇文旭眼里的坚决,他深知自己是说不动他的,其实在他此次前来之时,宇文逸就已经很料到自己大约是说不动他的,可他依旧想要劝他一劝,毕竟跟着宇文辉并不是良策,宇文辉此人或许是名伯乐,却不是良主,跟着宇文辉,注定不会善终,宇文逸知晓,宇文旭也明白。

“肖和!”宇文逸一副罢了的模样命道。

肖和闻言闪身入室,颔首听令。

“随英王前去,任他差遣,务必助他完成任务!”宇文逸沉声道。

“是!”肖和领命。

“多谢大皇兄!”宇文旭拱手礼道。

宇文逸看着宇文旭无奈的又是一叹,“虽说本王不愿你为宇文辉做太多,但,你若有难,一定要回来找本王,别硬抗!”宇文逸语重心长道。

“臣弟知道了,多谢大皇兄!”宇文旭再次拱手谢道。

回到王府,宇文旭立刻安排了慕远和肖和一同前去赫城打探消息,慕远的功夫不差,再加上肖和出神入化的轻功,进入赫城或是二人来个里应外合都是不在话下的。

一个月后,慕远和肖和回来了,二人风尘仆仆地走进王府内,宇文旭将二人带进书房,屏退左右。

“如何?”宇文旭迫不及待地问道。

“王爷,已经打探清楚了,如今的赫城真是一片狼藉,城内空旷残破,四下几乎已无百姓身影,偶见一人,大多都是风烛残年的垂老之人,百姓们被成王暴政逼得是以命相博地逃跑出城,就算如此,成王也不肯轻易放过这些苦难的百姓,他下令封锁城门,这些百姓一旦被成王抓住,男的拉去充军徭役,女的便会去充军妓,就连孩子也要送去童子营当死士!”慕远说到此处语气极其愤怒,手中拳头不由得握紧暴起青筋。

他在赫城内所见之景岂是三言两句就能描绘清楚的,那惨状,那些不从的妇人被那些军士强行霸占后,有的奋力反抗惹怒了军士,被杀,有的受不了这样的遭遇自行了断,城里四处荒芜气息和血腥弥漫,让慕远好几次险些现身。

“成王这是想皇位想疯了吗?”宇文旭心中怒道。

尽管之前已从冉平云口中听闻情况,可再次听到,他依旧心中不能平静。

“不仅如此,若是不从,便会被杀,那些军士在成王的带领下毫无人性可言,而且,他们练兵之地也转移了,我们在赫城抓了一个成王的士兵,他告诉我们成王练兵之地的入口,可下官和慕远大人去的时候看见他们正在转移,下官不敢离得太近,也不敢跟上去,毕竟他们人数众多,万一被发现了实在不好脱身,所以没有看得清楚,只知道他们转移去了赫城之外!”肖和道。

肖和虽以前待在宇文戍身边如今待在宇文逸身边,也算是见多识广,可就算如此,他见到赫城内百姓的惨状也是大感震惊,气愤不已。

“这些日子有劳肖大人了!你们在赫城期间可有受伤?”宇文旭听到此处稍做思忖,心中已经有了打算,他稍做平静后望着慕远和肖和关心道。

“幸有肖大人同行,肖大人的轻功可是了得,那轻功真正称得上是花树丛林过,片叶不沾身,江河湖泊飘,脚底不留湿,几次属下差点暴露都是肖大人相救的!”慕远对着宇文旭说罢又拱手对着肖和谢道。

肖和的轻功是十分有名的,他能平地一跃翻高墙且不留声音不留影,所到之处出入身形如鬼魅,就因如此特技,当年宇文戍才会特意将他留给宇文逸。

“慕远大人言重了,下官本职所在,无须言谢!”肖和有些不好意思的谦道。

“此次真是多谢肖大人了,此行奔波劳累,肖大人不如在府上休整几日再回观中如何?”宇文旭温声道。

肖和对着宇文旭拱手:“多谢王爷好意,只是如今事已办完,下官还是尽早回去复命,以免我家王爷过于忧心才是!”

见肖和不愿留府,宇文旭便也不做勉强:“此行多谢肖大人相助!”

肖和拱手一礼而后退身离开。

“慕远,连日劳累,你回房歇着去吧!”宇文旭望着慕远温声道。

慕远见宇文旭的架势似乎是要出去便不放心道:“王爷,慕远不累!”

宇文旭看着慕眼圈微黑,眼睛里血丝布满,想是连日兼程赶路所致便轻轻推了一下慕远,慕远立刻下盘不稳地晃了晃,他已经累到极致了,宇文旭见此微微一笑接着道:“你看你疲倦之意如此深重了,还说不累?行了,你去休息吧,本王去一趟宫里,晚些便回!”宇文旭说罢便轻轻拍了拍慕远的肩头,转身离去。

皇宫御书房

“啪”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宇文辉极力控制自己的怒火,听完了语文旭的陈述,宇文辉十分气恼。

“好个宇文扈,都已经做到了这个份上了,不日是不是就要造反了?难怪他近日以来,连早朝都越发的懒得上了!”宇文辉咬牙切齿道。

“除去成王势在必行了,必须尽快将他伏法!”宇文辉望着宇文旭坚定道。

“可是这一切都是打探回来的消息,手上并没有他的证据,他在朝中爪牙众多,刑部,兵部,到处都是他的人,若是不能服众,怕是会被他反扑,到时候恐怕会给他钻了空子,堂而皇之地造反!”宇文旭忧心道。

“没有证据就去找证据,真还不信了,他就能做得天衣无缝了!”宇文辉怒道。

"目下我们不但要找到他谋反的证据,还要弄清他的兵力如何,现下,他将练兵之所转移了,怕是这边赫城百姓进京一事他已有耳闻,臣弟这边的探子能力有限,只能探到此步。”宇文旭道。

宇文辉听闻这话,内心反而不再烦躁,连日以来,他早已想好了应对之策,接下来就是给宇文旭下套,让他上钩,为自己卖命。

宇文辉平复了些心情,走到宇文旭的面前故作情深:“旭弟,这父皇的江山,传到朕手中,如今有这些小人觊觎,朕日夜惶恐,昨日,朕又梦见了父皇了,他再三叮嘱要朕务必守好这云顶山河,朕现下真是觉得心力不足,好在还有旭弟鼎力相助,朕此刻也就放心了,朕在想,朕决意乔装出宫,亲自去那赫城一趟,在这期间,朕想朝中的一切就交由旭弟你了,朕明日就下召,若是,朕没有回的来,往后这云鼎的一切就都交由旭弟你了!”

宇文辉说到此处动情地拍了拍宇文旭的肩膀,眼里故作坚定地望着他。

“皇上,此事万万不可,您是一国之君,岂能如此犯险?”宇文旭听闻这番话立刻否道。

“若真要一定有谁去赫城内,臣弟愿为皇上代劳!”宇文旭接着道。

他其实并不是不知宇文辉的意图,只是,就算如此,他也愿意,此刻已不是单单为了凤九璇那么简单了,此刻,宇文旭更是为了那千千万万的赫城百姓而甘愿赴险。

“此番前去,凶险未卜,朕怎能让旭弟冒此大险?还是由朕亲自去吧!”语文辉见宇文旭已经上钩,心中大喜却面上依旧要先再装一装样子道。

“皇上,此等凶险您才是万万不可冒的,您若有什么闪失,岂不是让那些人如了意?此事臣弟愿意代皇上去办!”宇文旭拱手道。

宇文辉见话到此份上,心中满意不已,他面上连连郑重地望着宇文旭道:“既是这般那就有劳旭弟了!”宇文辉说到此处接着又道,“即是如此,那朕和旭弟得寻个由头才是,这样,上次那剿匪之事朕假意怪你办事拖沓,你顺势与朕闹别扭离去,借机找机会潜入赫城!”

“好,只是,我这一去,离都或需数月……”宇文旭应声之后,不知怎的,竟将心中的一些顾虑不小心说了一半,他是在担心自己离之后的凤九璇,虽然现在宇文辉对凤九璇还算不错,可上次凤九璇遇袭之事,宇文旭心中一直心有余悸,虽然自己在盛都与她也是难得相见,可在或不在总是感觉不同的,在盛都毕竟更觉踏实,宇文旭想到这里心中一阵担忧涌上。

“无事,就按照皇上的意思办,臣弟告退!”宇文旭话到此处自感不妥便行礼改口道。

“哦,那好,旭弟也赶紧早些回去做些准备,哦,对了,璇儿一直记着你救他之事,想要郑重谢过与你,再说了,你过些日子也要去赫城了,这一去怕是要去些日子,朕应当为您践行,这样,三日之后,朕在别宫设宴,你和朕好好畅饮一番。”宇文辉一派和煦地笑道。

宇文辉早已在宇文旭的脸上看出了他对凤九璇的不舍,于是便顺势如此,让他们见上一见,一来,了了宇文旭的心思,还让他无牵无挂的专心替自己办事,二来,也是想借此加深这两人的感情,更好地把宇文旭攥在手中为自己所用。

“这……”宇文旭有些顾虑,毕竟过几日便要上演一出这二人闹翻的场景,此时二人把酒言欢着实有些不妥。

“无妨,在别宫而已,三日后晚戌时,就在盛都城外西南角的璀辰宫内。”宇文辉平和道。

“那就多谢皇上了。”宇文旭恭敬道。

三日后

夜幕之中,满天繁星与姣姣月色遥相呼应,勾勒出一副如梦如幻的夜景,盛都城外的璀辰宫,华灯初上,雕梁画栋的宫殿被一盏盏华丽精致的宫灯点缀的通亮如昼,与今夜的夜色完美的融合成一副令人沉醉的美景。

宇文旭带着慕远骑着马一路小跑地来到了璀辰宫,月色下,二人的身影穿过树林缓缓地停在了璀辰宫门前,门前,宇文辉带着凤九璇竟是已在门口等候着了,借着月色和灯火,宇文旭看清了门口之人立刻翻身下马行礼。

“参见皇上,皇后娘娘,臣弟来迟,请皇上恕罪!”宇文旭带着慕远单膝跪地道。

“没有没有,戌时还差半刻,旭弟,你快些起来!”宇文辉笑盈盈地将宇文旭扶起道。

“英王无须这般,今儿夜色很美,是本宫说要出来看看的,恰巧你还没来,于是,就和皇上一边赏月景一边等你了!”凤九璇明朗的声音响起,她满面笑容地对着宇文旭温和道,今日的凤九璇看起来心情十分愉悦。

“谢皇上!”宇文旭边起身答道,他的余光不自觉地望向凤九璇,见她这般开心,宇文旭的心中便也安心不少。

“走吧,进去吧!”宇文辉笑呵呵道,说罢,众人走进正殿。

大殿之内,此刻已被布置一新,大殿的顶上挂满明亮的宫灯,照的整间殿恍若白日,大殿的地板上被放满了绿植鲜花,仅留出一条红毯所铺的小径,好似身处花园,小径的尽头便是一圆桌,此刻圆桌上以摆好碗筷和酒杯,圆周附近的宫人们正整装以待地等着主子们入座开席。

“这布置如何?”宇文辉望着宇文旭故意问道。

“很美,犹如置身世外桃园一般,想必这一番布置花费的精力甚多!”宇文旭道。

“这又有何?只要璇儿喜欢就好!”宇文辉扭头望向凤九璇一脸宠溺道。

凤九璇闻言看着宇文辉,此刻宇文辉的眼里满是宠溺,看得凤九璇一阵脸红羞涩。

“早些时候,璇儿边说想要在有花有草的地方边吃饭边赏花,朕本想在皇宫里的御花园里弄这样的一桌,璇儿却说宫人人多眼杂,如此这般不合规矩,甚是不妥,于是朕便想到了此处,此处乃地处僻静,恰好可以在这殿里弄这一番,让璇儿圆个心意。”宇文辉满面温柔道。

他如此行之无非是想让宇文旭知道自己是如何的宠爱凤九璇,好让宇文旭放心的为自己拼命。

“其实就是臣妾那日所说的一句话,没想到皇上竟一直挂心还为臣妾特意布置这一切!”凤九璇微微低头含羞道。

一旁的宇文旭见此情景内心复杂,但他终是欣慰的,自己做了那么多不就是为了让凤九璇可以得到宇文辉的关心,让她能够一生无忧吗?如今宇文辉这般对凤九璇无论是出自他真心与否都无妨,哪怕宇文辉这是在演戏,只要他能够一直这般善待凤九璇,宇文旭也觉得值得。

一众人踏上小径,走到圆桌边落座,宇文辉微一扬手侍者们领会其意,纷纷忙碌起来,须臾,乐师奏乐,侍女上菜,伴随着阵阵袭来的草芬花香,让人有种心神安宁之感。

“来,旭弟,朕今日要敬你一杯!”宇文辉端起酒杯朝着宇文旭道。

宇文旭闻言立刻站起身子,宇文辉连连摆手道:“旭弟无须如此,这里不是宫里,这些侍从都是朕的贴身之人,不必在意,今日朕与你在此权当是寻常兄弟间吃饭,无须这些诸多虚礼,快坐下吧!“

宇文旭听闻此话,依旧不敢过于放松,宇文辉这人,最重礼数,虽然他今日这般说来,但宇文旭知道,万不可全部当真,然后就大胆与他随意起来,否则,他今日的确不会如何,可以他的性子,必定是会觉得不悦且记上心头,来日方长,他必会寻得机会对你下手。

“这不合乎君臣之礼,臣弟……”宇文旭话音未完,宇文辉直接将他按坐下去。

“这样说话不也方便些吗?”宇文辉笑道。

他不再理会宇文旭接下来还要说什么,自顾自道:“旭弟,多谢你愿意出手相助,此情尽在酒中,皇兄先干为敬!”

说罢,宇文辉一杯酒下肚,放下就被,一旁的侍女立刻为他斟满第二杯。

“这第二杯还是皇兄感谢旭弟救了朕的皇后,上次祥宁镇,若不是旭弟出手,璇儿怕是要遭那匪人的毒手了!”宇文辉说到此处一饮而尽并露出后怕之感似的牵起凤九璇的手与他深情对望。

“这些都是臣弟分内之事!”宇文旭听完忙道,他此刻内心翻涌不停,连连借此机会颔首垂眸好做自我平息。

“说到此处,该是本宫敬英王才是!”凤九璇此刻端起酒杯笑道。

“英王殿下,本宫要谢你舍身相救之恩,王爷你也知道,本宫是来自雅哈兰凤族的,在我们凤族,有恩就是要报,这是传统也是族风,所以,虽然如今本宫身为皇后这么说恐有不妥,但是,本宫今日就依皇上所言,身在宫外你权当本宫是你嫂嫂,嫂嫂说上一句,若是他日你有用得着嫂嫂的地方,你就说一句,嫂嫂定会全力以赴地帮助与你!”凤九璇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一副英雄气节道。

宇文辉看着这般随意的凤九璇内心不免一阵鄙夷,在他看来,凤九璇此番行为着实粗陋,有驳他的面子,不过他在此刻面上依旧挂着微笑,不动声色。

“娘娘言重了,臣弟救驾乃是臣弟的本分,他日若娘娘有用得着臣弟之处,臣弟必当随时为娘娘效力!”宇文旭望了眼凤九璇连忙拱手道。

宇文旭的那一眼望的凤九璇十分短暂,凤九璇并未觉察什么,而宇文辉确实敏锐捕捉,宇文旭的眼里满是爱惜,他不求凤九璇为自己做什么,只愿她能够一生平安喜乐。

“好了好了, 菜都上齐了,再不吃可就凉了,旭弟,这些菜可都是皇兄特意命人为你做的,皆是你爱吃的,你快尝尝!”宇文辉微笑着打断道。

如今,宇文旭越是不舍凤九璇他便越是能够掌控得了宇文旭为他卖命。

“多谢皇上!”宇文旭看着满桌色香俱全的佳肴说罢便在宇文辉的带领下动箸。

一席宴间宇文辉东拉西问的无非就是些无关紧要的闲话,他表现地尤为与凤九璇亲密,与宇文旭亲切,宴席过后,宇文辉故作喝醉欲休息之态,让凤九璇去送宇文旭。

夜已深沉,月色皎洁, 殿门处,宇文旭恭敬地站在一旁,“臣弟自行回去即可,还请娘娘止步!”

凤九璇闻言只是抬头望了望天空,满天繁星此时愈发明亮闪烁,她扭头望着宇文旭微微一笑:“走吧,就当陪本宫看看星星!”说罢,凤九璇抬步相宫门处走去,宇文旭见状便只好跟上去。

月光之下,凤九璇走在前端,宇文旭跟在其恻,芊墨慕远二人跟在他们身后,月光如水般淌过凤九璇的脸,衬托出她格外俏丽可人,二人这般缓缓走了一阵,凤九璇率先开口打破了这寂静。

“王爷的伤全好了没?有没有留下什么病根儿?”凤九璇微微侧首望着宇文旭问道。

“多谢娘娘关心,臣弟伤势痊愈,现下已无大碍!”宇文旭微微摇了摇头回道。

听到凤九璇还记得自己的伤,宇文旭的内心一阵开心,不由得将目光望向了凤九璇。

“这样就好,对了,皇上之前赐了本宫一些补品,本宫改日就让芊墨送去王府给你!”凤九璇扭头看向宇文旭继续道。

“多谢娘娘!”宇文旭差点与凤九璇的目光撞上,他慌乱的赶紧挪开自己的目光,依旧恭敬回道。

凤九璇见宇文旭似乎突然有些慌张,便有些不明所以的面带疑问的望了望他,而后接着仰望星空,芊墨和慕远在后面确是看得一清二楚,芊墨则是神情微微一滞,慕远则是一脸平常看不出他在想这么。

不久,二人便走到了宫门口,虽然只是安静的伴着凤九璇走了一路,宇文旭的内心却十分温暖,此时此地,能够如此近地看着凤九璇,于他而言已是一种奢侈,能够看见她面带明媚,说明过得不错,这样便足够了。

“娘娘,宫门已到,臣弟的马已备好了,多谢娘娘相送,请娘娘止步,臣弟告退了!”宇文旭站在宫门处拱手礼道。

凤九璇看了眼门外两匹红鬃骏马此刻正甩着尾巴低着头不知在地上寻着什么,内心蓦地腾出一丝不舍。

“哦,好吧,夜已深沉,王爷回去一路小心!”凤九璇望着宇文旭淡淡道。

“臣弟告退。”宇文旭躬身一礼而后带着慕远骑马远去。

凤九璇跟在宇文旭骑马的背影身后不自觉地走上了几步,她望着宇文旭离去的背影,总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似乎似曾相识,却又道不出究竟如何,这让他自己都觉得十分不可思议,怎么会冒泡出这样的感觉?!

“娘娘!赶紧进去歇会儿吧吧,明日皇上早朝,皇上小憩一会之后娘娘还要随皇上还要赶回宫里去呢!”芊墨提醒道。

“嗯!”凤九璇微微颔首道,而后芊墨搀扶这凤九璇转身走进宫内。

“这大概真是本宫想太多了吧!”凤九璇心道。

继续阅读:第八章 宇文辉与宇文旭故闹矛盾引成王上钩 凤九璇出宫散心遇宇文旭惹宇文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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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嫁:夫君,我有一个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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