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成王罪行大白公然造反被诛 宫中谣言四起忍宇文辉妒
妙熙2023-08-02 13:3616,715

  盛都皇宫

  宫廷巍峨高大的建筑在阳光下显得更为宏伟庄重,但就在这样看似庄严肃穆威不可侵犯的皇宫深处,此刻正是暗波汹涌。

  御书房大门紧闭,书案上,只见宇文辉大手狠狠一拍,将一账本重重摔在桌上。

  “好你个成王爷啊,这些年竟敛财如此嚣张,简直太目无王法。”宇文辉低声怒道。

  “皇上,唯今恐怕成王就将公然造反,还请皇上尽早准备万全之策。”宇文旭忧心忡忡道。

  此话一出,宇文辉瞬间冷静不少,他负手来回踱步几回。

  “成王常年镇守边关,手上有兵权,且我云鼎三分之一的兵权在他手中,这是朕知晓他的,他这些年为了谋反可所谓是苦心经营,还养了死士,只怕他现如今兵强马壮,与朕较量起来朕难以短时间内将他拿下啊!”宇文辉驻足望着宇文旭叹道。

  他这话一出,言下之意就是想要宇文逸出手相助,宇文逸手上有一支先皇留下的精锐部队,宇文辉一直心有觊觎,想着怎样能让宇文逸的这支部队为自己所用。

  “成王所掌兵权,普通部队也许还好压制,就是那一批死士的确有些不好应付。”宇文旭心中愁道。

  他怎会听不出宇文辉言下深意,可这事要牵扯到宇文逸,宇文旭便有些犹豫。

  “那些死士里,竟有少年孩童,这个成王简直是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啊!”宇文辉愤道。

  他太知晓宇文旭的性格了,一旦牵扯到无辜百姓他便会心软,因此他故意说起那些童子营的娃娃们。

  听到这些,宇文旭回想起了他在赫城所见,那些孩子本该享受美好时光,在父母怀中撒娇,与小伙伴一同嬉闹,却被成王弄去穿上不符身体的宽大铠甲,拿这比自己还要高武器,用瘦小的身体去为了成王野心与敌殊死拼搏,一想到这里,宇文旭便下定决心道:“皇上,那些死士,臣弟想办法压制。”

  “旭弟,那些死士被成王训练比正规军还要骁勇善战,你可要注意安全啊!如若发现不敌,定要立刻退回,朕在去想办法,切不能为了这个伤了你啊。”宇文辉假意关心道。

  “臣弟自有办法,还请皇上放心。”宇文旭拱手礼道。

  “此事便全靠旭弟了。”宇文辉亲切地看着宇文旭拍了拍他的肩郑重道。

  宇文辉说罢,宇文旭看着他停顿须臾,“还有一事,臣弟要向皇上表示感谢。”宇文旭拱手礼道。

  宇文辉有些雾水望着宇文旭,宇文旭继续道:“此次臣弟在赫城遇险,感谢皇上对臣弟的关心,因此事关系重大,不易外泄,所以皇上特意让皇后娘娘前去赫城看望臣弟,臣弟实在觉得感动。”

  此话一出,宇文辉先是一愣,而后心知,这是凤九璇打着自己的旗号去找宇文旭,他心中所想尽管是不悦,却面上依旧温和道:“是啊,你一受伤,朕便寝食难安,可此事又不能大张旗鼓,所以朕只好委托璇儿了,只是,朕没想到,璇儿竟会有孕了,早知这样,朕还不如自己亲自乔装去看你呢!”

  尽管二人大约心里都有数对方这是在为了凤九璇而如此圆说,试想这般机密之事,依宇文辉的性子,他岂会主动跟凤九璇提及?即便如此,二人都心照不宣地顺着台阶下。

  “臣弟在此在此多谢皇上关心与厚爱。”宇文旭再次礼道。

  “你是朕的皇弟,朕岂有不关心你的道理?”宇文辉温和道。

  “你我兄弟定要齐心,共同守好父皇留下的云鼎山河。”宇文辉一副兄弟情深模样看着宇文旭语重心长。

  “臣弟会尽心的,皇上放心。”宇文旭颔首道。

  “那臣弟先行告退去安排了。”宇文旭继续道。

  “嗯!”宇文辉和颜悦色是看着宇文旭微微示意。

  待宇文旭离去,宇文辉这才将内心真正的情绪表露在脸上,他眉头皱缩,目光阴狠。

  “为了他,你竟不顾一切跑去赫城,为了怕她被朕责怪,你竟费劲苦心为她圆场,为了彼此,你们还真是心有灵犀真有默契啊!”宇文辉心中恨道。

  走出了皇宫,宇文旭一路快马加鞭地往城外城外云鹤观赶去。

  “王爷,要不先回王府歇息一下,明日在去找康王殿下。”慕远心疼道。

  宇文旭这今日才回到盛都,便进了宫面圣,这会儿才出宫便又急匆匆地赶去云鹤观,慕远有些担心宇文旭的身体,毕竟他在赫城身受重伤,虽当时有芊默的药医治,之后也请了大夫,可毕竟他们一路舟车劳顿的回来,宇文旭就是铁打的也可能会落下病根儿。

  “无妨,本王去见大皇兄不光是为了商量对策对付成王,更重要的是要感谢皇兄的照顾庇佑。”宇文旭道。

  这一路,宇文旭能够如若是次顺利逃脱成王的追捕,不单单是他们谨慎,更重要的是宇文逸派高手一路相随,护其左右,不光是在除了赫城的这一路,就连在赫城,宇文旭能够逃脱成王追杀也是宇文逸的协助,否则就芊默的那点机关术,抵挡不了成王派出的追兵对宇文旭的追杀的。

  夕阳西下,城外树林里的树叶被夕阳照的金灿,树林尽头的云鹤观门前,两批快马停在门前,守门侍卫一见宇文旭立刻行礼道:“参见英王。”

  宇文旭下马上前:“大皇兄可在?”

  侍卫点头答道:王爷已在内等候,还请英王随属下前去。”

  宇文旭听到此话并不意外,他知道宇文逸保护他,所以宇文逸知道他回来了也不足为奇。

  宇文旭随侍卫一同进到观内,宇文逸的书房内,宇文旭对着宇文逸礼道:“多谢皇兄相护。”

  宇文逸见到宇文旭平安回来,立刻开心道:“见到你完好回来便好。”

  说罢,宇文逸亲切拉着宇文旭坐下,“快去命左大夫过来。”宇文逸刚一落座便对身边侍卫道。

  “是。”侍卫领命出去。

  宇文旭一听这话,立刻有些紧张:“皇兄不必请左大夫来,臣弟身健体康无须劳烦左大夫。”

  宇文逸可不会听他的,他笑了笑:“请左大夫瞧瞧你身上伤好了多少,这样为兄也放心些。”

  左大夫可是闻名云鼎的名医,是多少达官显贵想请都请不到的,他医术精湛,就是全部御医院的御医加起来也未必胜过他,因此,就现在宇文旭强撑模样,他大概看了就会被发现,宇文旭不愿宇文逸为自己担心,所以此刻他有些害怕左大夫到来。

  不肖一会儿,左大夫到了,他一进屋子便看见宇文旭面色有异,他稍稍走进宇文旭看了看他的面相,立刻怒道:“你现在身上大大小小全部是伤竟还敢舟车劳顿,你不要你的后半辈子啦?”

  左大夫虽医术高明,不过性情却是古怪得很,不太通人情事故,他说话直来直往,不会有所顾忌。

  这话一说,宇文旭有些尴尬,他只好尬笑一旁,“本王服了药,已经感觉好多了。”宇文旭有些像个犯错小孩声音底气不足道。

  左大夫闻言拿起他的手在他脉上搭了搭:“你这服的可是凤王宫的百愈丹?”左大夫问道。

  宇文旭并不知他吃的为何丹药,只知道是芊默随身携带的凤族治伤灵药。

  “大,大概是吧。”宇文旭底气进一步不足道。

  “大概是?我告诉你,这就是,那个布扎,就知道见效快,也不管标本兼顾,我告诉你,你服这药,的确伤情看似好的很快,不过你身体的损耗也耗的很大,就你这样,假若再不好好休养,等再过个十年八年,你就知道后悔了。”左大夫气急败坏道。

  宇文旭知道左大夫是为他好,因此并不生气,他有些不好意思连连道:“多谢左大夫提醒。”

  左大夫又搭了搭他脉相,继续道:“我看呐,你先别急这回去,你就待着,我来替你调理调理,你说说你这才出观多久?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体内不但阳虚,还湿气内蕴,唉,我这游历才回来就听说你剿匪受伤,本想着去替你瞧瞧,结果你又跑去赫城,你看看你把自己身子都搞成什么样子了?怎么这么不懂爱惜身体呢?”

  左大夫是看着宇文旭长大的,当年宇文旭刚刚如观,他便就已经在了,宇文旭内敛懂事的性子他很是喜欢,所以,在云鹤观的时日里,左大夫闲暇总会炖个药膳啥得跑去给宇文旭补补。

  “那个,多谢您好意,可我还有公事在身怕是没法儿在此久留。”宇文旭有些抱歉道。

  “公事?什么公事比命重要?你们这些年轻人呐……”左大夫话音未落,宇文逸打断道:“旭弟的公事就是比她性命还要重要。”宇文逸话里有话道。

  此话一出,宇文旭有些不好意思的沉默,左大夫又想继续说教,宇文逸继续开口。

  “这样吧,左大夫,旭弟留观,怕是留不住,可他现在身体依你只见又不能拖了,这还要劳请您去一趟英王府,不知可否了。”宇文逸朝着左回春询问道。

  左大夫虽不愿去盛都那种喧嚣之地,可他又舍不得宇文旭,便思忖片刻后最终妥协道:“唉,算了,我这就收哈东西随旭儿一同前去。”

  有劳了。”宇文逸闻言客气道.

  说罢,左大夫稍稍对着宇文逸行礼而后离去。

  左大夫刚刚离去,宇文旭便对着宇文逸感激道:“皇兄,此次赫城行,臣弟感谢您的庇护。”

  说罢,宇文旭起身作揖,宇文逸见了赶忙扶她道:“你我兄弟无须这般。”

  “这一礼,臣弟是一定要行的,就算你我之间无须,可皇兄在赫城还庇护了她,仅凭这点,臣弟定是要替她谢您的。”宇文旭望着宇文逸郑重道。

  闻言,宇文逸笑了笑没有说话,扶着宇文旭的手却依旧阻拦着他,宇文旭见状接着道:“她能够进出赫城全身而退,若没有皇兄帮助,岂会达成?”

  看着宇文旭这般执意,宇文逸便只好接受了宇文旭的这一礼,宇文逸重新坐好后叹道:“她是我表妹,其实我护她也在情理之中。”

  闻言,宇文旭道:“就算如此臣弟也要替她谢您。”

  宇文逸听了这话,看着宇文旭似乎是想起来什么,神色微微沉重:“旭弟此番前来,除了感谢,定是还要事与为兄商量吧!”

  宇文旭见宇文逸已察觉到了他的筹措,便也不在含着,他语气恳求道:“皇兄,臣弟有一事相求,还请皇兄相助。”

  宇文逸闻言立刻直言道:“此番赫城一行,拿到了成王罪证,虽可喜,不过,如此一来我们这位皇叔怕是要坐不住了吧!”

  宇文旭点头:“成王逼宫怕是近在咫尺了,他其他兵马倒是不足畏惧,只是,那些死士,个个被他洗脑驯养,怕是麻烦得很呐。”

  宇文逸接着道:“他宇文辉对付这些死士定是头疼,所以便想借本王力量压制是吗?”

  宇文逸洞悉一切,他的探子遍布云鼎内外,这些事他早已知晓,宇文旭其实也不是不知宇文辉用意,只是,想到那些娃娃兵,他便心有不忍,他道:“原本,臣弟是不想扰了皇兄的清净的,可一想起那些本该在父母身边享受童年的孩子被成王这般苛待,臣弟就不能坐视不理。”

  宇文逸叹息一声:“那些孩子的确不能坐视不管,不过你此番这般不仅如此,还有为了那位皇后娘娘吧。”

  宇文旭沉默,宇文逸接着道:“她已怀了身孕,现下正在宫里养胎,就算如此,你也要为她冒此大险?”

  宇文旭闻言依旧沉默,宇文逸提宇文旭有些不值。

  “皇位之争与本王本无关系,与你亦是如此,她与你此生注定无缘,就算这样你依旧这般义无反顾,你这样做真的值得吗?”宇文逸问道。

  宇文旭垂眸语气却依旧坚定道:“只要她安好便好,其他的无谓。”

  宇文逸看着一身是伤的宇文旭叹道:“情字究竟为何啊!”

  宇文旭抬眼看着宇文逸:“还请皇兄为了那些孩子,助臣弟一臂之力。”

  宇文逸颔首,“此事本王应允了,本王为兄说过,旭弟有事尽管找本兄,为兄尽吾所能!”

  “多谢皇兄。”宇文旭闻言立刻起身作揖。

  中宫

  芊默回来,见到了凤九璇,“参见皇后娘娘。”芊默在凤九璇面前行礼道。

  此刻宫殿内满是宫侍,芊默在他们面前该有的礼数一样也不能少。

  见到芊默回来,凤九璇立刻上前扶她起身,“芊默,这一路可还安好?你没有受伤吧?给我看看。”凤九璇拉着芊默左看右看的,自芊默离开她身边,她便整日不得安稳,一方面担心宇文旭的情况,一方面又担心芊默会不会受伤?如今看见芊默平安归来,她也算是放心一半。

  “娘娘放心,下官一切安好。”芊默认真道。

  在中宫之内,侍者众多之时,芊默总会喊凤九璇皇后娘娘,以免招来不必要麻烦,现下,凤九璇怀有身孕,身边侍奉者众多,耳眼繁杂,她自是注意言行。

  凤九璇闻言微微点头,她稍稍看了眼四周,满是侍者。

  “你们退下。”凤九璇命身边的宫人速速离去,可他们皆是奉宇文辉之命来伺候凤九璇,宇文辉有言,要随时伺候凤九璇,不得随意离开 因此她们万不敢就此退下,众侍者面面相觑。

  “本宫说话无用吗?退下。”凤九璇稍带厉色道。

  一位阶高的侍者出来作揖道:“娘娘,皇上有令,现下您身边不能无人伺候。”

  “本宫身边不是还有芊默吗?你们退下,本宫和芊默有话要说。”凤九璇沉声命道。

  那名侍者见状不敢再多说,只得应声带着一众侍者离去,待他们离去,大门关好,芊默这才接着道:“公主,您交给我的任务我已完成,英王已回盛都。”

  “他还好吧?”凤九璇听到宇文旭回来,关心问道。

  芊默先是点头,后又有些迟疑:“他在赫城有受重伤,不过幸好我随身携带有我们族的治伤灵药,给他用了,之后路上又请了大夫替他医治,因此,他应无大碍。”

  听见宇文旭受伤,凤九璇有些紧张,“怎么回事?怎会受重视?”凤九璇立刻追问。

  到此,芊默想了想,觉得宇文旭已平安归来,过程也没有必要隐瞒凤九璇,她如实道:“我在赫城的时候,英王为了拿到成王罪证铤而走险被成王发现追杀,幸而有贵人相助,这才险象环生。”

  “贵人?是何英雄?”凤九璇好奇问道。

  “是康王殿下。”芊默答道。

  “康王?是锦兰姑姑之子宇文逸?”凤九璇有些诧异问道。

  芊默点头,听到这话,凤九璇先是有些惊讶,而后似是明白,“看来,英王与康王往昔一同在道观内修行,他们关系很好啊!”凤九璇喃喃道。

  宇文逸对宇文旭一向亲切,虽说宇文旭一直不善于表达,可在宇文旭心里亦是把宇文逸当作自己亲兄长一般尊敬。

  “我在去赫城之时,就是康王殿下的手下给我报信,我才能及时前去替英王解围。”芊默答道。

  凤九璇听到此处,见他们都安然归来便安心微笑着说道:“不管怎样,现下你们平安回来就好。”

  芊默听了这话,看着凤九璇因宇文旭受伤而担心,因他平安而放心,便想起了在赫城里听闻他与露姬的闲言碎语心中便有些不高兴。

  “公主,您看您在这里为了英王而担心,还命我去保护他,可你知道英王在赫城干的那些龌龊事吗?他和那个成王宠妾有不清不楚的事情。”芊默替凤九璇委屈道。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不能乱说,这诽谤王爷可是大罪。”凤九璇立刻阻止道。

  “我不会对外说,我就告诉公主,这个英王看上去还不错,但其实也是个好色之徒,赫城传闻,英王与那宠妾露姬暗度陈仓,那露姬对英王更是一见倾心,就连那成王罪证也是露姬助英王拿到的,那露姬还为了英王而殒命,公主,您看,您在这里整日担心,可那英王倒好,在外面风流快活,真是白费了您的苦心。”芊默有些气鼓鼓愤愤道。

  闻言,凤九璇心中稍稍一紧,而后又松开淡淡道:“英王不会是那种人,这其中定有深意。”

  “什么深意?那露姬的确为了救英王而死。”芊默又道。

  “真是,我家公主这般担心他,没想到英王竟是这样的人。”芊默打抱不平般愤愤道。

  芊默这话说地汤凤九璇听着有些觉得意义不对,他纠正道:“芊默,切莫胡言,一来,皇家王爷,不可妄自议论,这是犯了大忌,二来,我这般关心他,也还因为他是皇上之弟,又在替皇上出生入死,理应多多关照,皇上整日理万机有些事情他无暇顾及,所以我这样做这也是再替皇上分忧你明白了吗?”

  凤九璇这话与其说是说给芊默听不如说是给自己听,她自见到宇文旭起便总觉得宇文旭很是熟悉亲切,那种感觉甚至超越了她对宇文辉的那种感觉,这样的感觉使得凤九璇感到不安,又不明所以,所以,她不断告诉自己为何关心他的缘由。

  芊默看着凤九璇这般,很是心痛又不能告诉她其中原因,她只能点了点头。

  如今宇文辉对凤九璇尚算不错,倘若一直这般,凤九璇就算一直错将宇文辉当作当年救她的宇文旭也无妨,芊默心忖道。

  数日之后盛都

  ,天刚微明,盛都街道上尚未热闹起来,店家稀稀拉拉的没有几家营业,更多的是刚刚开门正在准备一天的生意,道路上此刻已有不少马车行驶,他们正朝着皇宫方向而去,这些正是每日早朝的朝臣们,宇文旭也在其中,宇文旭和慕远一前一后骑在马背上,在街道是慢行,时间尚早,宇文旭看着天边,星辰尚未褪去,天边已慢慢亮起,宇文旭此刻正在思忖,成王昨日回盛都了,只怕今个儿朝堂上会有一番风起云涌。

  “英王殿下真是好雅致,骑高马看风景,这盛都晨间的光景还真是不错啊!”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宇文旭顺着声音看去,一辆雕梁画栋的马车正与他并行,马车车窗掀开一角,露出半张熟悉的侧脸,是成王。

  成王斜视一眼宇文旭冷笑道:“英王殿下,好久不见呐。”那语调阴阳怪气,令人汗毛倒竖。

  “成王爷。”宇文旭喊道,原本是喊皇叔的,现在,彼此心照不宣了。

  成王听到这样的称呼,嘴角勾起一抹诡笑:“看来你是决心易主了啊,又或者说,你从来都是非本王同道,不管怎么样,愿你是择良木而栖,不过本王对那个你现在的主君倒是了解一些的,只怕并非善类,你跟着他恐难善终啊!”

  宇文旭闻言只是客套道:“多谢王爷提醒。”

  成王听了这话,又阴阳怪气道:“坊间传闻,我们当今国母跟你,关系……”成王在此,故意停顿一下,他看着宇文旭的表情。

  宇文旭一听到有关凤九璇的闲言碎语,立刻眉头一皱,而后察觉了自己这一表现又松开,成王看了不屑一笑,“关系不错,唉,可惜了,可惜一腔深情终是错付了。”成王话里有话道。

  宇文旭听到这样的话,很不舒服,他不再理会成王,欲驱马快行,离开成王,成王在后面喊道:“与其让心爱之人在别人身边如履薄冰,不如把她带在身边岂不更好?”

  宇文旭闻言更是听不下去,他头也不回地往前,成王却在后又道:“你如此卑微又是何苦?哈哈哈哈。”成王语气嘲讽,慕远都听不下去了,他攥紧拳头,咬牙切齿。

  “走,不要理会于他。”宇文旭觉察慕远情绪沉声道。

  宇文旭不能把凤九璇带在身边,再这样的一个国度,这样的一个朝代里,就算宇文旭与宇文辉争夺天下,赢了,迎娶凤九璇,凤九璇也会在背后被旁人戳着脊梁骨笑话她不守妇道,两朝为后,虽说宇文旭也曾想过带着她去关外,可,凤族与云鼎国的盟约,凤九璇为此而来便不会轻易离开,且,宇文旭也不愿云鼎国百年洪灾致使百姓流离失所甚至家破人亡。

  看着宇文旭离去的背影,成王冷哼一声,“要不是有宇文逸从中作梗,本王早就拿下他了。”成王低沉恨道。

  “王爷,那个康王甚是讨厌,不如把他……”一成王身边随行心腹在自己的颈脖处比画道。

  “蠢货,宇文逸岂是你我能轻易拿下的?他手上有皇家密藏,可随时颠覆整个云鼎,现下,他背负着先皇后的嘱托,不会轻易行动,不去触碰他才是上策。”成王怒道。

  “是,属下失言了。”那心腹赶忙道。

  “不过,那宇文逸万一帮着宇文辉,王爷岂不是头疼了?”那心腹又道。

  成王内心其实也怕这个,为何这些年迟迟没有动手,也有这方面的顾虑,不过现下已经到了他觉得不得不动手时候了。

  “宇文逸不过是看在与宇文旭相处一场的份儿上护他一命,其余之事他未必会管,尤其这个宇文辉,他大约也是看不上眼的。”成王心中分析道。

  虽说这样,但这江山毕竟是宇文戍的江山,宇文逸当真就会不问不顾看着他父亲的锦绣山河被抢去?不过眼下他也顾不得这些了。

  金銮殿上,今日的早朝注定不会寻常,自成王归来,宇文辉便做好了迎战他的准备,高大雄伟的金銮殿上,此刻群臣站立,有的是安王一派的,此刻正在闭目养神,等着看好戏,有的是成王一派的,便在翘首企盼今儿个成王在此大展雄风,早朝开始,宇文辉坐在龙椅上,镇定自若,他身边太监高喝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群臣此刻在底下都默不作声,仿佛今儿个丝毫没有事情要奏报,就在太监等了片刻,底下一片安静他正欲喊出退朝二字之时之时,成王的声音突兀的响起,“好久没来早朝了,甚是想念呐!”成王诡笑这走进大殿,边走边道。

  “大胆,见了皇上怎么不跪?”太监还尚未弄清道。

  “辉儿,这皇家宝座你倒是做了许久,这过家家呢,你也算是过过瘾了,本王觉得这宝座你坐,终究还是嫩了些,不如去换本王去坐,你看怎样?”成王竟敢直截了当道。

  宇文辉坐在高坐上一言不发,他平静看着成王的模样,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皇叔来坐自是游刃有余,只不过,父皇传位与朕可没有传于你啊!”宇文辉不动声色道。

  “正因皇兄没有传于本王,本王才要来抢着宝座,本王戎马半生,为云鼎江山守边疆固国土,到头来呢?竟要本王再来扶持你这个小娃娃?”成王不屑道。

  说罢,他猛地指着宇文辉喝道:“宇文辉,你有什么资格坐在这里?你不过是和你那母妃一起使了些见不得光的阴谋诡计,才有了今天的一切你别以为没有人知道,今天你所拥有的这一切原本就不该是你的,这一切都是你踏在本王的功绩上来的,没有本王当年的沙场拼搏岂有今日国泰民安的云鼎山河?”

  宇文辉看着成王怒气冲冠的模样,面上一言不发,可内心已经有些澎湃,说起他的母妃,宇文辉自是有些坐不住,虽说他母妃当年是为了他做了些手脚,可她最终也自食恶果了 如今成王在把这事提出,他难免心中不悦。

  成王说罢,稍稍闭眼,将自己情绪调整一番,“总之,本王给你一个期限,七日,七日之后,你自己下罪己诏,再将皇位传于本王,本王便饶你一命,而后你就安心做个太上皇,去凡觉寺颐养天年吧。”成王睁开眼讥讽道。

  “那朕要是说不呢?”宇文辉静静道,那神情似乎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一般淡漠。

  “如若不然,本王便要率兵进城,本王的王军就在城外驻扎,待本王一声命令,便会进城,到时,整个云鼎皇宫便会被血洗,辉儿,本王想你一定不愿看见那番惨景吧?”成王轻蔑地看着宇文辉指着他道。

  说罢,成王大摇大摆地走出皇宫,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辉儿你好自为之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成王刚一出去,大殿上立刻沸腾起来,这天,安王早已在几天前接到消息,成王在回盛都的路上便称病已经几日未上早朝了,他在等,他在等着坐收渔翁之利。

  “这个成王简直嚣张至极,皇上,恳请皇上立刻派出皇城护卫军前去剿灭叛军。”马铭慈见成王嚣张模样,待他离去,立刻道。

  宇文辉冷眼看了看他,心想,方才他在这里之时你怎么大气也不敢出?现在要我派皇城护卫军去?护卫军才多少点兵力,他成王现下除去那些死士,起码有五十万大军,还有那要命的火器营,眼下火器营是没有来,可,火器营的威力岂敢小觑?虽说成王想来有些自负,他不会把五十万大军全部调来盛都,若如此,现下他成王可就不会出现在朝堂上了,而是正率王军与自己正面交锋,可他就算现在这样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这里,也不代表他没有带多少人马,反之,也许他带的全是精锐部队,恐将更难对付。

  宇文辉手中能够调遣的军队,些除去皇城护卫军以外,还真的没有多少,其他云鼎兵力,三分之一在成王手中,剩下的也七七八八在其他将军手中,这些将军有的是成王的人,有的是安王的人,也有一些不是成王也不是安王却保持中立不会插足这些政治斗争。

  “皇上,成王如今敢这般放肆,说明他怕不是王军军力充沛,所向披靡,要不,皇上考虑一下成王提议,反正就算成王爷当了皇上,这江山还不是一样姓宇文。”

  “就是,当了太上皇,荣华富贵一样也不缺,还不用操心岂不更好?”

  “就是啊,皇上,考虑考虑坐太上皇吧。”

  几个成王一派的大臣蔑笑着对宇文辉敷衍行礼道。

  “大胆!你们几个竟敢这般无礼,难道也是想跟着成王一起反了不成?”马铭慈立刻跳了出来指着他们怒道。

  这几个大臣一脸嘲笑地看着马铭慈,不再说话,而其他安王一派则一言不发,全当今日是来看戏得。

  “此事如何决断,朕自会考虑。”宇文辉看着下面这些朝臣的表演,觉得时候差不多了便道,说罢,他看了眼宇文旭,二者眼神交换一瞬,而后,去宇文辉起身离去,此次早朝再这样混乱中结束。

  御书房内,宇文旭下了朝便悄无声息来到了御书房,宇文辉已经在此等候,这里此时只有宇文辉和宇文旭。

  “旭弟,大皇兄那里怎么样了?”宇文辉略带焦急问道。

  宇文旭看着宇文辉坚定道:“大皇兄既以答应,便定是会全力以赴,请皇上少安毋躁。”

  宇文辉闻言并没有安心下来,他来回踱步几次停住脚步道:“朕的探子回报,成王这次带来的驻军大约五万,其中主要是他的死士,也就是他的精锐部队,他的那些死士都是些孤儿被他洗脑驯养的,个个都是不要命的,虽说,朕的护卫军已经整装待发,可就算这般,胜算还是不大,如若大皇兄那边失利,那父皇的江山,朕怕是真的保不住了。”

  此事宇文旭并不是不知,早在成王回盛都消息传来之时,他便派了慕远前去打探,成王带来的大多都是童子营孩子兵,这使得宇文旭内心一阵激怒却又只得先行隐忍,宇文旭道:“皇上不用担心大皇兄那边,不过,眼下还有一个棘手之事,便是,成王兵败被俘,他的亲部定会为了救他挥军而下,届时,皇上该早做打算。”

  说起此事,宇文辉反倒不担心:“这你放心,本王已经同几位将军谈拢,只要成王兵败,他们便会以稳定社稷为由出兵镇压成王余部。”

  听到此处,宇文旭心中有数,大概知晓宇文辉找的是那几位将军,那几位将军皆是没有党派的带兵之将,常年驻守边塞,几乎不回朝,朝廷权谋他们不会参与,但,若是有害于江山社稷,引起战祸,他们便不会坐视不理。

  “这样便好。”宇文旭淡淡点头道。

  “还有一事,就是安王那边……”宇文旭欲言又止。

  安王包藏祸心,宇文辉岂会看不出,他正等着宇文辉和成王鹬蚌相争,他好坐收渔翁之利,“安王此刻不会有所作为,朕知晓你所担心,放心,朕绝不会露出孔子给他有机可乘。”宇文辉沉声道。

  “皇上需要臣弟作何?臣弟在所不辞。”宇文旭拱手道。

  他知晓,倘若那稍有差池,安王趁乱夺位,成王余部定会乘机反扑,到时,云鼎恐会因此一片乱象,最终还是百姓遭殃。

  “嗯,先把成王这边搞定再说,眼下之事最为棘手。”宇文辉颔首道。

  之后二人再一次商量了对付成王的对策,“这一切关键便是大皇兄啊!”宇文辉心忖道。

  成败在此一举,败了,江山不保,胜了,便能使自己在朝臣心中更有分量,至此江山趋于稳固,此仗宇文辉对着自己说了无数次,只许成功不能失败。

  成王在盛都的日子里,只去过一次早朝,便是去宣告自己要篡位,之后他便在王府里整日作乐,看似一副胸有成竹之态,实际上,他心里虽感觉有八九成胜算,可他依旧不敢过分掉以轻心,他暗中派人呢去盯梢宇文旭宇文辉甚至宇文逸,宇文辉将皇城护卫军的调配权给了宇文旭一部分,宇文旭便马不停蹄的进行战事推演与部署操练,宇文辉这边每日在早朝按部就班进行,好似那日的成王挑衅不存在一般,这些都使成王觉得不值一提,他最看重便是宇文逸这边,可他的探子进不了云鹤观内部,只能在外部打转,但根据探子回报,宇文逸似乎一直在观内修行,没有异样,道观也一如既往地平静,没有看出有大批人马进出的异象,这样的汇报使成王安心不少,直到第五日傍晚,已近黄昏盛都里依旧一片繁华喧闹,宇文辉此刻却接到了一士兵的快马加鞭:“皇上!王爷要我转告您,康王殿下那边已妥,他已经去了城外和王爷一同拦截叛军,成王这边请您按计划进行。”

  “好,通知下去,朕要亲率精兵前去想皇叔请安。”宇文辉胜利在望笑道。

  日头刚刚落下之后,盛都城里华灯初上,离宵禁还有几个时辰,盛都城里此刻尚算繁华,在街上游逛的百姓却看见一挺拔身影骑上高马,带着数千名名身披盔甲的士兵正朝着成王府方向而去,这正是宇文辉,宇文辉一行气势汹汹的模样,震的百姓连连避让在侧,想看不敢伸头,想问无从问,只能任由这支队伍踏着震耳欲聋的脚步从自己身边走过。

  “这是在干什么?”

  “不知道啊!”

  “听说是去抓什么叛贼。”

  “唉,你小声点,听说是皇上要抓奸佞!”

  “皇上抓奸佞?当今皇上听说是个软脚虾,他会敢抓谁?如今得势的可是成王爷呢!”

  “听说要去抓的便是成王爷呢!你没看见正是往王府去的吗?”

  “抓成王爷?皇上有这肥胆?”

  “听说皇上有康王爷罩着,如今还有啥不敢?”

  “唉唉唉,我说你们,这种皇家之事千万别胡说,小心被他们听见了掉脑袋。”

  “知道了知道了,我声音都那么小了,也就咱们能听见。”

  几个嘴多的小民看着队伍走过后小声议论道。

  宇文辉带着精兵一路赶到成王府,因王府有瞭望台,所以,成王在宇文辉靠近王府前便知晓,他发射信号给城外的驻扎王军,而后便带着亲兵大摇大摆地走到王府大门处,准备迎接宇文辉。

  宇文辉一副御驾亲征姿态骑在高高马背上,他身穿银白色战甲,手握长剑,他的队伍停在成王府门前。

  “今日辉儿真是好大的架势,这是来作何?是来做客?怎么不提前通知一声,本王也好安排酒宴呐。”成王语气阴阳怪气道。

  宇文辉闻言淡淡一笑:“皇叔可还认得朕手中的剑?”

  成王轻轻扫了一眼道:“自是认得。”

  “既然认得,那皇叔应该知道此剑乃是云鼎开囯始皇所铸,专斩谋权篡位窃国者!”宇文辉目光凌厉地看着成王冷声道。

  成王轻笑,:“想斩本王?那就要看辉儿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宇文辉嘴角微微扬起一抹讥笑:对了,皇叔,朕忘记告诉你了,你城外的驻军此刻不是已经溃败就是正在溃败,总之是来不了这王府来救您了。”

  听到此话,成王心头一紧,的确,自己信号发出已有些时候了,怎么丝毫没有动静?成王有些觉得不对劲,正在此时,突从天上掉下一个人影,成王定睛一看,是自己身边的亲随,他浑身是伤,已经奄奄一息,成王一把抱住他道:“寒江,寒江。”

  这名唤寒江的亲随含着血水的嘴不管不顾口中献血外涌他断断续续道:“王,王爷,城外,驻军中了埋伏,全部都,都被,被俘了,您快逃,逃吧。”

  说罢,他便断了气,成王见此强忍心中悲痛,他心中大约已知,这大概就是宇文逸的实力,竟可以在自己不知不觉中将自己驻在城外的数万王军全歼,自己这次可是带了童子营来的,那些娃娃兵个个彪悍拼命,竟会被全歼。

  “宇文辉!”成王怒视宇文辉一字一句咬出。

  “撤!”成王想逃出城池,回赫城大本营。

  “给朕全部拿下,顺从者留命,对抗者格杀勿论!”宇文辉举剑高喝道。

  说罢,宇文辉拔剑率先从马背上一跃下来直冲成王而去,成王见状立刻操起自己的武器也对着宇文辉拔剑相向,双方兵马胶打在一起,兵器相撞声,喊杀声不断,宇文辉将成王硬生生地逼进了府内,原本雕梁画栋精致的王府已经成了一片废墟,两边的士兵尸体遍地,此刻成王府上的婢女,下人,还有他的王后王妃夫人皆不知缘由,看了这般暴力血腥的场面都吓得哇哇大叫,四下逃窜,有的被误伤而亡,有的害怕地躲在某个隐蔽处嗞嗞发抖,直到最后宇文辉派人去清理王府才被发现。

  成王带着身边的府兵并不多,与宇文辉的护卫军厮杀地所剩无几,他与宇文辉大战数十回合,身边还不时有宇文辉的护卫军袭击他终是双拳难敌四手,他被逼到末路,成王满身是血,双眼里尽是血丝,那样子仿佛从地狱归来似的,此刻宇文辉也是疲惫不堪,浑身是伤,成王与宇文辉相对而立,他喘着粗气:“辉儿,本王真是小看了你了,没想到啊,你竟藏着锋芒,故意装弱。”

  宇文辉没有说话,他看着成王,须臾缓缓道:“朕念你一生战功,又是朕的皇叔,倘若现在束手就擒,朕便饶你一条性命。”

  成王闻言哈哈大笑三声,那声音仿佛是在嘲笑宇文辉,“成王败寇,哪来那么多废话,本王一生征战沙场,生死早已无谓,宇文辉!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成王嘶吼着说罢便高喝着举剑朝着宇文辉奋力刺去,那一剑仿佛是拼尽全力而刺。

  宇文辉原本是躲多不过成王这一剑的,可他突向成王撒了一把粉末,成王被呛地连连咳嗽,细细发现竟是一把辣椒面,宇文辉乘机一剑刺向成王胸口,成王低吟一声,鲜血涌出,他看向宇文辉依旧口气讥讽道:“果然,你就是个小人!”

  说罢,他捂着伤口,一掌推开宇文辉,而后施展轻功拼尽全力躲开护卫军来到里层的一间房间,他在这里的衣架上摆着一件他精心私制龙袍,成王吊着最后一口气,披上龙袍高喝道:“朕才是这江山之主,朕才是皇上!”说罢,他睁着眼睛倒地死去,宇文辉静静的走到他的身边蹲下身子替他合上了眼:“可惜,你到死都只是个王。”

  次日金銮殿

  宇文辉高坐于龙椅上,他俯视朝臣,今日的他已于之前不同了,他的目光愈发的自信,眼中锋芒毕露,已不再如往昔那般小心翼翼和隐忍,他在宇文逸和宇文旭的帮助之下,不但铲除成王这颗他的眼中钉,还在一夕之间将成王的罪证大白天下,借此将其党羽连根拔除,由于这些党羽有些身居要职,难以立刻找到合适的人替换,因此,他便宣告,弃暗投明则不计前嫌,用此来作为缓兵之计,而且,还将那群赫城难民送回了赫城,又派人将被成王弄得犹如一座死城的赫城恢复了往昔,这一切都使的朝臣对他刮目相看,虽说他是在一夕之间便作为这些,但之前他早已谋划良久,如今朝中各位大臣纷纷不敢再像往昔那般轻视宇文辉了,而安王更是惊讶于宇文辉的动作之快,谋划之周密,不觉开始觉得宇文辉是个有些头疼的对手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成王宇文扈,蓄意谋反,按罪当诛,念其已经伏法,便留其全尸,将其逐出皇族除去爵位封号,按云鼎律法,其满门皆要斩首,所有家产充于国库,成王一生战功卓越,却因贪恋权力,铤而走险,铸成大错,朕深感心痛,特此特批其妇孺家眷贬为庶民,发配边疆荒漠,其他男丁按罪当斩,秋后处决,其余涉案人员屡教不改或罪行罪大恶极者全部交由大理寺和刑部共同审理,朕亲自督办,成王谋逆案,英王宇文旭办案有功,遂恢复英王所有权力,交还兵权,并封为神威勇者,赐白银百万两,金器玉器万件,以作犒赏,钦此。”随着太监尖锐的声音响起,宇文辉的一道圣旨被宣读完毕,宇文旭和其他相关官员们纷纷叩首接旨,其他的朝臣们也一起跪拜,高呼吾皇万岁,臣等永生永世追随皇上至死不渝之类的冠冕堂皇之话。

  “成王之乱朕十分痛心,朕这位皇叔一生征战沙场,为云鼎国立下汗马功劳,在朕心里一直对他敬爱有佳,没想到他会这般行事,酿下大错,此事,朕觉得朕也是有错的,是朕平素对这位皇叔关心过浅,这才是他起了异心,朕决定,不日便立下罪己诏,向天下赎罪。”宇文辉假意痛心疾首捂着胸口道。

  “皇上您何错之有?此事全因宇文扈贪恋权力所致,他既一伏法,皆是罪有应得,请皇上勿要为此伤神伤身。”马铭慈立刻郑重道。

  说罢,朝臣一片在此叩拜:“请皇上保重龙体。”

  安王在一旁看着宇文辉这般假意模样就觉得恶心,他深知,宇文辉这般不过是来了个所谓的恩威并施,想要借此来提升自己在朝臣中的好感度罢了。

  “是啊,皇上,皇兄他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实在是有愧祖宗,此事千算万算也算不到皇上头上,还请皇上为此收回成命。”安王虽对宇文辉这行径实在不屑,但,现下的情况,他不得不出来说上几句。

  “此事朕已决定,各位无须再议,今日早朝就到这里吧!”宇文辉一副伤心欲绝之表象说罢便离座而去,早朝结束。

  下了朝,安王一脸严肃地坐上马车便匆匆离去,他突觉宇文辉是个有些手段之人,虽当年宇文戍在位之时,争夺皇位宇文辉能够拿下,可她总觉得,宇文辉不过是靠着他母妃用了下三烂手段再加上,宇文戍的子嗣大多年幼,虽各宫嫔妃都有使阴谋,可,在他眼里那些女人的小心机不足为虑,所以她才侥幸登上皇位,他此时觉得对付宇文辉应当好好谋划才是。

  “不过,本王散布的谣言,还是很有意思的,你要不自己好好品品?”安王想起自己为了离间宇文旭和宇文辉而散布的谣言奸笑道。

  思忖到此,安王脸色又是一沉。

  “通知他们,本王要亲自接见来使。”安王沉声对着一旁亲随道。

  皇宫宫门城楼上,凤九璇站在城楼拐角,她身披大裘,被芊默扶着,城楼上风很大,吹得她眼睛有些睁不开,“公主,您已经看见英王完好无缺,便是了了一桩心事,我们回去吧!”芊默道。

  远处,慕远正和宇文旭一同牵着马走在路上,“王爷,您今日怎么又不乘车,这样牵着马多累?”慕远有些埋怨道。

  “日日坐车,身子骨都有废了 ,骑骑马不好吗?”宇文旭平静道。

  “哪有日日?您隔三岔五就骑马……”慕远闻言小声嘀咕一句,接着他又道:“对了,那个左大夫在府上为您准备的药浴,药膳,还有熏药,一会儿回去,您呐又要被他按程序来一遭了,听说今儿个又加了一个什么独门热灸!”慕远故意道。

  一提这个,宇文旭就头疼,自从左大夫来了之后,他就每天回去不是泡药澡就是用药膳,甚至连房内熏香也被换成左大夫自制药熏,弄得他满身药味儿,不知道的以为他是不是久病成疾?这不刚刚还有几个同僚关心他最近是不是身子不爽,还有要为他送上好补品的呢!

  “先不回去了,去城南逛逛。”宇文旭立刻决定道。

  “额,那你回去晚了更麻烦,做大夫又要唠叨了。”慕远故作垂头道。

  看着慕远这般,宇文旭突然明白他在逗自己,便故作严肃:“你小子,每次左大夫搞这些,你还不是也在一旁附和?要不今日你也跟本王一起入药浴如何?”

  此话刚出,慕远立刻尬笑道:“那个,王爷所言极是,去城南,能躲一刻是一刻。”慕远赶忙这般改口。

  宇文旭瞥了眼慕远:“这还差不多。”

  “不过左大夫也是为您好……”慕远到此又有些担心宇文旭道。

  宇文旭重伤归来一直没有好好休息,虽说他已经看上去痊愈,可慕远也怕他会留下病根儿,那就麻烦了。

  “本王身子本王清楚,既已痊愈,无须担心。”宇文旭看出慕远心思道。

  说罢,他一个纵身骑上高马,轻轻拍了拍马屁股,马儿立刻小小跑起。

  “王爷,您等等我啊!”慕远见状立刻也上马追上去道。

  凤九璇看着自己眼中的宇文旭骑上高马,和慕远一同嬉闹离去,那模样虽说较往昔有些清瘦,但总算完好回来。

  “回来就好。”凤九璇安心的淡淡思忖。

  “走吧,回宫。”凤九璇转身道。

  云鼎皇宫深处

  巍峨宏伟的宫门,高墙红砖琉璃瓦,精雕细琢的各处亭台楼阁,透露着皇家不可侵犯的神圣,宫廷一处僻静角落,几个干活累了便悄悄在此小憩的宫女,他们挤坐在一起,拿着从膳房偷偷带出来的小点吃着,一个宫女拿着一个小小的水壶喝上一口清水,她放下水壶一脸很是满足道:“这点心真好吃,还有一股桂花香。”

  “那可不,这可是给皇后娘娘的点心,她先下怀着肚子,不怎么吃,刚撤下来的时候我就尝了一口,特别甜香,我这才没有舍得倒就带来了,怎么样?味道不错吧!”那个带点心的宫女自信笑道。

  “给皇后娘娘的?那我要再吃一块,现在皇上对娘娘可用心了,所有膳食都是御医们研究才能给厨子做的,这点心定是说不定吃了还能美容养颜呢!”另一宫女连忙又拿了一块塞进嘴里。

  说到此处,那个拿点心的宫女突然停顿了一瞬,而后,四下张望一圈确认没人,这才神秘兮兮道:“你们听说了吗?皇后娘娘和那个英王关系匪浅呐!”

  一听到这,几个宫女便八卦心泛滥地紧挨在一起。

  “英王?就是那个皇上面前风头正盛的英王?”一宫女问道。

  “还能有谁?,这事儿我也听说了,好像,皇后娘娘上次和皇上赌气出宫去了英王那里,回来就怀孕了。”另一宫女若有所思道。

  “啊?那这孩子不会是……”一宫女捂着嘴不敢再说。

  “现在到处都在传,这孩子可能是英王的,英王看上咱们娘娘了,皇上为了笼络英王,就派娘娘去讨好英王。”那个拿糕点的宫女煞有其事般道。

  “不对不对,我听说是,皇后娘娘本来就和英王关系暧昧,这次是和皇上生气而后就跑去找英王,和英王在一起了,皇上为了皇家颜面只好把她找回来。”另一宫女更正道。

  “哎呀,反正,英王和皇后娘娘关系不一般,皇后娘娘去了英王那里,回来就有了身孕,这孩子指不定是谁的呢!”那个糕点的宫女又道。

  “那咱们皇上岂不是要戴绿帽子了?还是给自己弟弟绿的?”一宫女有些同情宇文辉道。

  “你小声点,别给旁人听见了。”另一宫女赶紧提醒。

  在她们议论纷纷时,一旁的拐角处,一个黑影静静地听完愤恨离去。

  御书房内,宇文辉正在批阅奏折,他似乎有些头疼,不知是何事由,使他在这一奏折上看了良久,此时,一侍卫打扮的人走进:“皇上,东西拿来了。”

  “放在桌上吧!”宇文辉头也不抬道,那侍卫将东西放在桌上,是一本书,这名侍卫是奉了宇文辉之命去了皇家藏书阁替他取书,他有些欲言又止的顿在那里筹措须臾,这才微微颔首示礼准备走出。

  “等等。”宇文辉突然叫住了他。

  “皇上有何吩咐?”那侍卫闻言转身问道。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朕说?”宇文辉放下手中的奏折抬头看向他问道。

  “没事。”那侍卫故意否道。

  “没事?真的没事?”宇文辉言语带有厉声问道。

  “皇上,此事您还是不知道为好,以免扰乱心神,这些肯定都是这些下人胡说八道。”那侍卫故作搪塞道。

  宇文辉一听这话,更是好奇:“到底何事?说。”

  宇文辉目光威严看向侍卫,侍卫被他这么一看,有些慌张,他赶紧道:“就是属下方才走过北便门边的甬道,听见几个多事的侍婢,他们在嚼舌根,说什么……”侍卫话到此处戛然而止,似不敢继续说下去。

  “说了什么?你如实说来,朕赦你无罪。”宇文辉逼问道。

  “说,皇后娘娘肚子里不是龙种,是英王的小王爷。”那侍卫大着胆子道。

  “啪。”一声,宇文辉一巴掌打在桌子上,吓得侍卫立刻伏地趴着。

  “皇上息怒。”侍卫哆哆嗦嗦道。

  “哪里来的谣言?竟敢这般张狂!”宇文辉厉声喝道。

  他本想来个彻查到底,却又怕事情闹大损了颜面,他思忖片刻。

  “此事莫要再提。”他沉声对侍卫命道。

  “是是是。谨遵皇命。”侍卫道。

  “下去吧。”说罢,宇文辉手臂一挥,命他下去。

  那侍卫行礼下去之后,离开了御书房,嘴角却是在无人察觉之际微微勾勒起一个极浅的诡异弧度,安王所命,他已办妥。

  宇文辉独自坐在房内静默伤神良久,喝道:“来人!传皇宫护卫队统领和盛都府尹。”

  不肖一会儿,统领和府尹来了,宇文辉对他们道:“最近宫中谣言四起,你们可知晓?”

  统领稍稍犹豫须臾,不知该不该承认,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府尹则表示宫中蜚语他不知情。

  宇文辉从座上起来,走到他们面前。

  “宫中关于皇后的流言,必须禁,此事不宜大张旗鼓去办,你带人悄悄地查看,但凡有传播谣言者直接做掉扔去乱葬岗。”宇文辉低沉道。

  统领立刻领命,宇文辉接着又对着府尹道:“此事怕已在盛都城里也有传播,你务必彻查,不过这背后之人,你怕是查不出也得罪不起,但只要有流言传出就将传播者格杀勿论。”

  府尹闻言立刻领命:“下官领旨,下官一定悄悄行事,绝不会损了皇上威严。”

  宇文辉点头,“这件事必须尽快解决,朕要在十日内不再听到这些令朕不悦的言语。”宇文辉缩眉下令道。

  二人闻言皆是心中一阵压力剧增,却都只能领命去办。

  宇文辉坐在椅子上靠着椅背,他疲倦地闭上双眼,又一次细细盘算过了时日,这个孩子确实是他的不会有错,可这些谣言却还是令他心生妒恨,起初他确实是察觉到了宇文旭对凤九璇不一般才计从心来,可随着与凤九璇相处点点滴滴,他竟在不知不觉中习惯了凤九璇的关心,习惯有她在的感觉,确切地说是爱上了她,此时此刻,宇文旭与凤九璇之间的那个秘密已经成了他心中的一个结,他怕哪一天凤九璇会知道当年救她之人不是自己,而是宇文旭,他害怕凤九璇离开自己,他害怕宇文旭会夺走他的凤九璇,而宇文旭与凤九璇之间相处时那种也许二人自己都未察觉到熟悉感和默契更加让他觉得嫉妒不已,他在脑海里想着凤九璇去赫城找宇文旭的样子,他在想着他们俩独处的模样,他妒火一阵激燃,他睁开双眼,嘴里狠狠道:“宇!文!旭!”。

  此刻他恨不得立刻将宇文旭除之后快,可眼下成王之乱刚刚平息,各地成王余部怕是蠢蠢欲动,安王此刻又不安分的觊觎皇位,他若这时候失去了宇文旭,便是失去了一个可用之才,且也失去了宇文逸相助,身边可用之人并不多,像宇文旭这样文武双全又有勇有谋的更是几近绝迹,他此刻皇位不稳,绝不能失了宇文旭之助。

  “先再忍忍,等到大业成了,再收拾你也不晚。”宇文辉咬牙隐忍道。

继续阅读:第十五章 凤蝶鸢遭冷落又被贬散心遇险被救 宇文辉为迎娶淑悅不顾凤九璇生产之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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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嫁:夫君,我有一个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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