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前中原大地,饿殍遍野,政权纷纷建立,各自为政,战乱纷争。今日建立的王朝,称王称侯,明日也许成了阶下囚。政权更替如走马灯般,只是苦了百姓流离失所,中华大地四分五裂,国不成国,家不成家。
正所谓“富贵险中求,乱世造英雄”。有的人为了道义,有人为了权利,在这对权利趋势若骛的时代,终有一人成就了一世霸业,建立了延绵几代的王朝。
一将功成万骨枯,可惜那些身后仍无荣宠权位的人。这人有一个拜把兄弟,倾尽所有家财,甚至为了积蓄财物,干了那让人唾骂的行当,招揽了一批人干起了那偷坟掘墓的勾当,上至王侯将相,下至民间富户,源源不断的财宝重见天日,为这人成就霸业,扫平一切。王朝建立后,这人却并没有封侯拜相。
常年的征战,已经将财富耗尽,王朝初定,国库空虚,帝王让这人隐匿下来,仍然从事那行当,为新朝提供银钱。从皇帝开疆辟土直到耗费百年建立盛世,这人的几代子孙都远离着权贵之位,在民间秘密的收罗着坟墓中的财宝。
几代皇帝忙着用这家的财宝,励精图治,治理王朝。为了牵制,也是为了安慰这家,都会召这家女子入宫陪王伴驾,但并不给她尊贵的荣耀。如今,王朝盛世已现,陛下觉得这见不得光的勾当大大损了他的威名,如果传扬开来,必然要抹杀先祖这开疆辟出和当今陛下开创盛世的功勋。想来这家衰败也就在陛下一念之间。
傅青主心中一惊,早知道自家有些生意见不得光,倒是没想到是这种缺德的勾当。自家历代子孙没有出仕者,竟然是应为皇帝的猜忌。飞鸟尽良弓藏,听六殿下话中意思,必是当今陛下那头已经容不了傅家,起了杀心。
说道这儿,莫玉宁停了下来,用手指弹了弹烛火的灯芯,火苗随着他有力的手指,暗了又暗,几乎将要熄灭。
“大公子你看,这烛火燃的很是热闹,熊熊之势甚至可以燃烧掉整个阁子,可是让他熄灭却又是易如反掌。”
“殿下,这故事倒是颇有警示。”
“看来,大公子倒是听明了。”
“只是,殿下怎么单单说与我听,我父亲是傅家家主,这故事说给我父亲听,也许更为有用。”
莫玉宁摇摇头道:“傅家家主总要更替。难道傅家甘愿如此无声无息,直到销声匿迹?几代人要一直压抑着直到终了?我能给傅家许诺,这未来的族长位置、傅家前所未有的荣耀,你不想要?”
莫玉宁紧紧攥了攥拳头:“什么是权利?让一个人前一刻高在云端,下一刻就被碾在泥土,这就是权势,人人争而逐之,你傅家本可以封侯拜相,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却宁愿窝在民间,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多年隐忍的两人,同样渴望让人热血沸腾的权势。傅青主随即也抬起右手紧紧握了握拳头。两人不禁相视一笑,共识已成,尽在不言中。
“哎呀!”阁楼外轻轻传来惊叫声,莫玉宁双眉一挑。小徐子急忙悄悄闪身出了阁楼,吩咐门外侍卫查看。
“倒是不巧了,咱们一会等着瞧瞧看吧。”
傅青主心中也颇为吃惊,心道这些秘闻要是泄露出去,也真是傅家的灭顶之灾了。看着莫玉宁波澜不惊的样子,倒是暗暗称赞他少年持重,颇有君主之风。心下大定。
不多时,阁楼小门推开,小徐子领着2名侍卫,推搡着两名女子进来,看装束是自家府中的丫鬟,那大点的丫鬟抬起头来竟是徐甘。
傅青主一见徐甘,心头不禁一紧,手心微微渗出汗来。前几日,徐甘曾和朱逸之提过,兰亭苑要宴请贵客,府中好多丫鬟小厮都被借调几日,这事傅青主是知道的。
当初傅青主带徐甘进入傅府,本以为她会是牵制于氏的一步好棋,可徐甘只想慢慢熬着时间罢了,捎来的的消息也是无关紧要,鸡毛蒜皮的小事.......因为她的特别,傅青主默认了她作为一个棋子的渐渐懒散和无作为。谁知道今日,徐甘居然会躲在阁外,及其出乎傅青主的意料,一时竟不知如何处置了。
“哪里逮住的?”莫玉宁瞧了瞧两人,询问小徐子。
“回殿下,就在阁楼外边的窗下草丛中,紧靠着墙边,估计是兄弟们围拢前进去的漏网之鱼。”
“你们处置了吧,料理的干净点。让当值的侍卫长自己领罚去吧。”
侍卫领了命,拉扯着两人就要往外去,小芳月惊魂未定,呼喊道:“殿下饶命,饶命呀,我什么也不知道,殿下饶命。”
莫玉宁冷眼看着小丫头喊的声嘶力竭,满脸泪痕,心中一阵厌烦,挥了挥手,侍卫连忙堵了小丫鬟的嘴。芳月儿瞧着愣在原地的徐甘,挣扎着想要拉扯着她。一双大眼中,眼泪刷刷而下,恐惧溢满了整个瞳孔。
徐甘心中知道听到了这天大的秘密,在这皇权大如天的时代,自然没两人的活路了。徐甘紧紧咬着嘴唇,面上一片苍白之色。自知此时再是呼喊求饶也是无用,反倒是容易惹恼了握着生杀大权的那人,她看着傅青主,心想也许只有他能救两人一命。
一双眼更是紧紧盯着傅青主面上不放,只见他面色深沉,眉眼嘴角似乎被冻结,冰雕蜡塑一般没有一丝表情。徐甘颇为着急,心儿七上八下,心想着好歹倒是给点暗示?
侍卫拉扯出小芳月后,来拉扯她,徐甘拧回头死死盯着傅青主面上,直到,她一双脚已经迈出阁楼,半脚已经进了鬼门关,才见他面上松动,嘴角和眉头微微动了动,终于开口道:“殿下,稍等。”
徐甘见她开口,终是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才松了下来,只觉的双腿突突,借着那两个拉扯着自己的侍卫,才勉强支撑着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