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大公子要阻拦?”莫玉宁面上微显不悦,“你该知道轻重。”
“是,我自然知道事关重大,牵扯甚广,殿下倒是不必担心,她是我的人,是我撒出去的鱼。定不会将听到的事情宣扬出去。”
“大公子没听说过,只有死人才能保住秘密,一个小卒子而已,既然过了河,死了,换了就是。”
“只是,她却是不同的,她 ........”
“大公子这时候怎么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了,还是大公子本就是个怜香惜玉的人?”
“殿下慧眼识人,最能识人用人,在朝中颇有口碑。青主心怀大志,也盼着助殿下成就霸业,好光耀门楣。只是她对我来说不是普通的女人,她对我大大有用处。其中隐情容我时机到了再全盘告之,还望殿下体谅一二。”
莫玉宁瞧了瞧门外的徐甘,上下打量了一下,心道也看不出颜色怎样出众,想来也并不是贪图美色。此时这傅青主还不肯与自己交了底,也不要把他逼得太紧,想到此处,转而一笑道:“大公子怜香惜玉也是人之常情,就连小王我.......”说道此处,抬起右手放在唇边微咳了一下,话锋一转道:“这次来,听说傅家大小姐从小身弱,小王在京州郊外有一处宅子,有一处温泉,对风寒入体引起的体弱病娇最是有疗效。我母妃当年受了风寒之苦,也多亏这眼温泉才去了病根。大表哥对这个妹子十分疼爱,改日我派人接表妹去京州休养些时日,我那王妃与表妹年纪相仿,两人也好做个伴,聊以慰藉她白日闲寂。”
傅青主听莫玉宁这样一说,心下了然,他必是对刚才的事情心有余悸,看中自己那待字闺中的妹子,自古以来两家联姻自然是最好的保障,一根绳上的两个蚂蚱,能同舟共济是最好,不然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容不得自己抽身。
傅青主微微心酸,殿下的意思再明白不过,自己断断舍不得自己捧在手中宠爱的妹子做了筹码,可此时又不得不做了取舍,六殿下的那眼温泉自己也是有所耳闻,如果如此医好了妹子顽疾也是再好不过,傅家的女子命中注定要入了皇家,莫玉宁年轻有为,将来若是如愿,自家妹子也省的陪伴垂垂老矣之人。将来如果他前来求娶,妹子愿意便罢,如果不愿,找些借口搪塞些,或者到时候另寻它法,想到此处也算慰藉。
傅青主面上带笑道:“早就听说殿下那眼神泉,妹子要是有幸去了多年顽疾也算好事,只是听闻殿下新婚燕尔,倒时要多打扰殿下和王妃了。”
两人谈笑间定了卑微如徐甘的生死和宠爱万般在身傅滟的终身,也许这就是为什么世人对于权利的追逐如蚂蟥跗骨,趋之若鹜,不死不休。权利加身,为所欲为。
莫玉宁让小徐子将徐甘带了进来,见她面上沉静,倒是颇为赏识她的镇定,问道:“刚才听到什么了?”
徐甘眼神直白,盯着脚下青石,小芳月惊恐的双眼久久在脑中回转。面前这权贵的问话,竟然充耳不闻。
小徐子见她愣神,上前喝了一声道:“殿下问话,怎地不答?”
徐甘被小徐子一唬,神思回转,抬起双眸,才道:“什么?”
“行啊!吓傻了,还是装傻呢?”莫玉宁嘴角上扬,一阵冷笑道:“不喊不叫,倒是让你主子费尽力气将你救下,你倒是颇有手段。”
“殿下问你,方才是不是什么也没听到。别愣着,快回殿下的问话。”傅青主怕莫玉宁迁怒与她。
“奴婢生来愚钝,耳力又不好,着实没听到什么,只言片语的也不知什么意思。刚才小丫头闹肚子,奴婢们斗胆找个地方方便呢?实在没注意阁中主子们都在,大不敬了。”徐甘想到刚才凶险和估计已经丧命的小月儿,忍下心中痛楚回道。
“哦,那你是真愚钝,还是太过精明,我倒要看看,刚才那样你不喊也不闹,却是为什么?”莫玉宁绕着立在阁里的徐甘看了一圈,心中颇为好奇,是什么让她吃准,傅青主必然会为她求情保命。
“就像刚刚奴婢回殿下的话,奴婢扰了主子们闲聊,又坏了府里的规矩,想着挨几下板子也是活该,哪有脸喊叫,奴婢嗓门大,这夜深人静的几嗓子,怕让主子们更恼了,不定还得多打几下,哪里还敢出声。”
莫玉宁心道,这丫头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倒是不小,“是吗?那与你一同的小丫头怎么喊的那么欢,莫不是她耳力比较好?”
“那丫头只是怕挨板子,被撵出府,她年纪小,出了府可不就没了活路。不如我皮糙肉厚。待会她挨完板子,奴婢好好劝劝,让她下回一定忍住。”徐甘说道此处,竟然双眼盈泪,强忍着让这一对珠泪儿只在眼中打转儿。
莫玉宁俯下身来,指着她眼中泪珠儿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你要说是风大进了风沙?”
“殿下说笑了,这阁楼中拿来的风沙,奴婢这是做了错事,心中正懊悔着呢?”
“行了,倒是口齿伶俐的很,这样说下去,我都要信以为真了。”莫玉宁甩了甩袖子,转身对傅青主道:“得了,差不多了,散了吧。”
小徐子跟着莫玉宁除了阁楼,随手一挥,撤了四周的侍卫。
“主子,这事不会出什么岔子吧”小徐子亦步亦趋跟着六殿下,刚才的事让他看不透。
“从开国忠宗到当今陛下几代,都压制着这傅家,让这富贵泼天的傅家只能干些蝇营狗苟的勾当,除了钱财也再无其他。一个被压制了几代的家族,久而不得法门,我许他梦寐以求的尊荣的地位,你说他想不想要?”
“这样富贵,哪能甘心只在幕后当平头百姓。”
“有了母妃娘家族的支持,自然可以事半功倍。”
“殿下,我怎么瞧着那姑娘有些傅夫人于氏的相像。莫不是应为这个,大公子才非要留下她不可。”
“舅舅家的事情,我也略知一二,那傅青主的生母死的蹊跷,那大表哥定是憋着恨着于氏,那丫头身世必然不简单,不过她倒是不同别个,如此情况很是镇静,反口就推个干净,若不是我拿准必是听到了我们的对话,这番话下来,我倒要信上五六分了。你着人查查那丫头什么来头,和傅青主并那于氏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