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半尺厚的雪地上行走极为困难,瞧着极近,却是望山跑死马,裴封岩高大的身形压在徐甘身上,累的她双腿打颤,直想掀翻身上人,一走了之,徐甘怒目转头瞧那裴封岩,只见他脸色发白,面上痛苦,想来是脚上不好,徐甘压住话头,打起精神,奔那破屋而去。
那是一间勉强能遮挡风雪的草房,在大雪的压榨下摇摇欲坠,徐甘真怕自己一个咳嗽便震倒了草房,只是夜里气温骤降,躲在狐裘也觉得自己早已经被通透了,想着有遮风的总比露天强些,想罢,徐甘用肩头捅了捅裴王爷,让他去叩那破败的柴门。
听到敲门声,猎人惊了一下,抓起手边的猎叉,问道“什么人?”
“我们夫妻俩迷了路,想在此处躲躲风雪。”
猎人听到屋外是人声,放下心来,打开门瞧着,一男一女互相搀扶着裹着一条披风,就是一身狼狈,身上积了厚厚的一层雪,那上好的狐皮披风间漏出女子小巧的脸蛋,早已经冻的发红,睫毛和发上都挂了霜花,那男人身材高大,身上衣服虽是脏兮兮,仍然瞧得出布料华贵考究。
猎人让进两人,将正在烹煮的汤水给两人舀了两碗道:“这么冷的天,快趁热喝了,暖暖。”
那猎人将汤水递到徐甘手上时,忍不住咦了一声,只见这女子乌发蓬乱,面容娇好,身材窈窕,腰肢纤细的不盈一握,大冷的天却没着棉衣,也不接碗,双臂软绵绵垂下两侧,只是一个劲儿盯着热腾腾的汤水咽吐沫。
裴封岩见那猎户,三十左右岁的年纪,身材瘦小精干,直盯着徐甘猛瞧,满眼惊艳,心中大为不悦,解下身上那狐狸皮的披风,围在徐甘身上,:“这大冷的天,只顾着美,小心冻着,”又对那猎户道:“内子的手臂受了伤,虚弱无力,小哥的汤水给我。”
徐甘此时饿的双眼发直,哪里仔细瞧那猎户与裴封岩,眼里都是那热腾腾的汤,裴封岩瞧她那模样,将碗递到她唇边,徐甘就着他的手饮了两碗热汤,顿时觉的肚腹中舒坦无比,真好比春风拂面,夏日里刮过一阵清风,冬日里头的暖阳,说不出的畅快。
“两位,我这草房破旧,也不过是打猎时歇脚的地方,也没什么像样的床,委屈两位只能在这草堆上对付一晚了。”
两人道了谢,各自卧在草堆上休息。
“你过来。”裴封岩低声对徐甘道
“什么事?”
”睡到我身边来”
“不必吧”
“你没瞧那猎户瞧你瞧的目不转睛,怕是起了色心,保不准半夜里……”
徐甘听他所言,抬头去瞧那猎户,正与那人眼神碰个正着,那人见徐甘来瞧,急忙别过脸去,装作如无其事。
“如果那样,你拐了腿的,还能怎么着?”
“不信,你且自己睡去,半夜他欺负你,我可不管。”
“别,别,还是一起睡,暖和。”说吧,徐甘连忙在裴封岩身侧躺下,紧紧靠在他的胸口。裴封岩微微眯了眯眼,将那狐皮抖开,将徐甘护住,伸出手将她的腰揽在怀里,将头埋在她颈窝中,粗砺的胡茬弄的她发痒,徐甘翻了一下白眼,向后躲了躲道:“干什么?”
“你我在这屋里夫妻相称,这点亲密算什么,这样才不能让那猎人起疑。你们辛夷这个东西真是的不错。快睡吧”徐甘颈间那点醉在温暖的室内幽幽暗香,裴封岩微微有些慌神,一时间只觉得抱在怀里的徐甘,正如她的名字一样,越发香甜柔软起来。
徐甘听他没头没脑不知提起辛夷国什么好,刚想仔细问问,又瞧见那猎人偷偷来瞧,连忙假装闭眼,身后那人宽阔的胸口和温热的体温,让她绷紧的身体放松下来,只觉的自己这艘孤舟终于驶入了一处风平浪静的港湾,不消片刻便沉沉睡去,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身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徐甘一摸身后,空空如也,裴封岩不知哪里去了,抬眼看去,那猎户正坐在自己身旁,道:“小娘子,别找了,你相公被我料理了,如今可就剩你我二人,这天寒地冻,无事可做,我看我与娘子亲热亲热。”
“下作,你好大的狗胆。”徐甘恼怒,想狠狠给那人几记耳光,可是手臂软绵绵抬不起来,顿时冒出一身冷汗,那猎户撇了猎叉,脱了外衣,漏出精壮的上身,面上狰狞的肌肉随着他的讪笑抖动着,一把将她推倒,臭烘烘嘴巴朝她那白嫩香甜的颈子凑了过来,徐甘反抗无望,全身更是使不出半点气力,大喊道:“救我,裴封岩,别走。”
徐甘从大汗淋漓中惊醒,原来方才竟然是南柯一梦,本是松了一口气,可自己这梦每每能噩梦成真,虽说这半年来是极少做这样的梦了,但这样逼真,让她害怕起来,顺手一摸,裴封岩居然真的不在,那猎户大概听到她喊叫,悉悉索索走了过来,屋外疾风呼啸而过,拍打着树枝啪啪作响,隐约远处野狼的哀嚎在暗夜中更是渗人,徐甘随手抓了一根木材棒,紧紧闭上眼睛,屏住呼吸,感觉那人在她身旁蹲了下来,一颗心几乎从胸口跳出来,来人贴着她的耳朵,幽幽道:“我知道你醒了,别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