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甘听那声音是裴封岩,心中一喜,睁开双眼,道:“你怎么起身了?你的脚…..”
裴封岩笑眯眯的蹲在她面前,大概是净过面,瞧着清爽的很,衣衫也整齐的很,道:“你哪里去了?”
裴封岩并未回答,只道:“你在梦中叫本王走,是怎么一回事?”
“王爷听错了吧,方才做了一个噩梦,我是让您救我。”徐甘瞧着神采奕奕的裴封岩,道:“王爷,莫不是元胡他们找来了?”
裴封岩还想追问徐甘到底做了什么样的噩梦,那屋外传来元胡大嗓门道:“你这猎户,倒是造化,居然让你救了王爷。”
“元胡,带他进来吧”。裴封岩起身,踮着伤脚在旁边的破木墩上坐了下来。“还不快起来。”
昨晚那猎户便瞧着来的男子气宇非凡,绝不是一般人家,那女子虽说举手投足比不了大家闺秀的一板一眼,可到底生的容资秀丽,让人一见难忘,猎户瞧那女子衣衫单薄,布料也平淡无奇,神情中对那男子颇有龃龉,以为是男子强迫,本想着有机会问问,如若真是那美貌女子受了胁迫,自己少不得帮上一把,谁知道两人夜晚又滚作一团,猎户拿不准两人关系,想着再瞧瞧。
这猎户还没瞧出端倪,谁知一清早,便有人寻过来,昨夜那男子原来竟是大梁王爷,猎户引了元胡来,便退在屋外,愣是不敢近前。
徐甘听那猎户说完,心中啼笑皆非,回头瞧了瞧裴封岩,道:“王爷,可看错人了。你我倒是小人之心了,也怪他长的凶恶,昨个瞧的我心惊肉跳。”
裴封岩笑笑,心中暗道,不然如何让你心甘情愿倒我怀中。
那猎户听徐甘口中怪他偷看自己,急忙跪倒,口中喊道:“王妃娘娘恕罪,小人只是从没见过娘娘这样美丽的女子,就像那画里的仙女,一时糊涂,冒犯了娘娘,求王爷娘娘开恩。”说罢磕头不停。
裴封岩并未与他多解释徐甘的身份,转头瞧了徐甘一眼,只道他没见过什么美人,瞧见稍有姿色的便以为自己见了仙女,道:“行了起来吧,不知者不罪,也要多谢你昨夜收留,元胡,赏他些银两。”
猎户自觉的自己昨个做了一个美梦,梦中见了王爷,天仙似的美人,还平白得了这许多银两。
元胡等簇拥这裴封岩离开柴屋,徐甘呆愣愣的现在原地,那人回头道:“把她给我带上,我还没问她偷走本王对牌的罪。”
徐甘大惊,道:“王爷,你不能这样,你说过要报恩的。”
“一码归一码,恩要报,罪也要问。”
徐甘被裴封岩抓了回去,命人先将她关在柴房。
“你老实给我待在这儿,一会本王再来收拾你”,说罢,从怀里掏出白团“你给我看住她”
徐甘怕他拷问对牌的来处,怕给袁娘惹祸,心道只要一口咬定,是她一人所为,想来裴封岩也不会为难袁娘,毕竟是自己的爱姬。
徐甘被提到了前厅,裴封岩坐在矮塌上,右腿搭在一方小凳上,旁边跪着一名老者,真仔细涂抹着药膏,袁娘左右伺候着,徐甘偷偷去看,袁对她微微摇了摇头,抿了抿嘴唇,徐甘会意,去瞧裴王爷。
只见他脚踝高高肿起,皮肤撑的几乎透明,徐甘心道,瞧着扭的厉害,够疼的。那老者虽是轻手轻脚,但一触碰便疼痛难忍,裴封岩紧咬牙关,双手抓着衣摆不肯放开。
“你那是做什么,挤眉弄眼的”
“我瞧着王爷伤的不轻,心里替王爷忍疼呢。”
裴封岩听她说心疼自己脚上的伤,颇为满意,口气也放松下来道:“别是口是心非就好,你且说说那对牌是谁给你的?”
徐甘打起精神,挺直身板道:“是王爷您给的。”
“本王给的?”
“前天晚上,王爷在我房中喝的兴致高,问我想要什么赏赐,我向王爷讨了对牌,王爷当时就准了的。”
“哦?袁娘可有此事?”裴封岩转过头去询问自己的爱妾。
袁娘手上一顿,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徐甘连忙道:“她也不在,怎么知道?我趁她出去替王爷料理就寝时向王爷讨的。”
“哦,这么巧?她不知情?”
“是,是,王爷您的爱妾她不知情。”
“是吗?你一再提及她并不知情,本王看是故弄玄虚,玉娘,你是知道本王的脾气的,这事是你自己说,还是我让人帮你说?”
袁娘一惊,急忙跪倒在地,道:“王爷,玉娘知道错了。的确是妾怂恿徐姑娘趁着爷高兴,讨了对牌,离开凌伶院的。妾见王爷对徐姑娘极为特别,瞧着郎情妾意的,妾心里堵的慌。妾怕徐姑娘有朝一日成了姐妹,分薄了王爷对玉娘的宠爱。”
说罢,那袁娘黛眉轻轻蹙起,双眸垂泪,好一个梨花带雨,惹人垂怜。裴封岩听她所言,心里道,这妇人惯爱拈酸吃醋,瞧着一个娇滴滴的没人,只是因为对别的女子不同,便如模样,自己心里也是极为受用的。
“行了,你也别哭了,且下去歇着去吧,只是下不为例,一个妇人谨守三从四德,拈酸吃醋的事少做。”
袁娘少不了破涕而笑,退了下去。
徐甘瞧的直愣神,心道,袁娘可真是厉害,这一顿插科打诨居然蒙混过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