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傅青主与六殿下府中密谈,六殿下将傅家之事与他交了底,两人更是定下要互为助力的盟约。至那日之后,傅青主找了暗里替父亲打理傅家事务的二叔傅明成。将当今陛下对傅家忌惮之心和杀心对二叔一一陈述。
傅家二叔接了大哥的差事,才知了傅家的多年隐秘之事,心中也对傅家多代无人出仕心有猜忌。如今听得傅青主所言,当今陛下对傅家起了杀心,心中不禁暗吃一惊。也暗暗感慨兔死狗烹,傅家已到穷途末路。一但天子一怒,便是血流盈野。傅家几百口的性命如何自处?也心中暗暗感叹,傅家终是出了懂得未雨绸缪的,有担当的人。
“如此,你待如何?”
“如果二叔信得过青主,我定当拼力一搏,天下之大,难不成还没有我傅家容身之地,只待二叔支持,青主才可放手一搏。护住傅家历代家业和百口人的性命。”
“傅家看似繁盛,实则竟到了这个地步,我打理家务这许多年,一直想不通,却原来只是陛下的一个念头。”傅明成不住摇头,“想我傅家几代先祖在这大莫王朝也是鞠躬尽瘁,到头来.....嗨,也许正如你所说,是时候急流勇退之时了。”
傅明成沉吟片刻又道:“傅家家主之位,二叔定当全力支持,若你能得到一物,必定容易许多。破玉令,想必你也是知晓。”
“侄儿,自然知道,乃是家主世代相传。”
“不错,但你却不知,这破玉令多年前在一次大火中遗失了。”
破玉令,如其名,据说是大莫开朝君主赠于傅家先主的一块天外玄铁,傅家家主用他造了一块令牌,内嵌一块羊脂美玉,洁白温润,美玉无瑕,据说这美玉不知是哪位公主还是后妃所有,美人贴身佩戴了二十年,养的莹白无比,大概是得了美人的供养,上手一摸就如二八佳人的肌肤般。即便是这样倒不足为奇,奇就奇在,这玉似有灵性,每逢天气骤变,美玉上就会现出一片绯红,丝丝缕缕,点点斑斑,竟然一颗嫣红桃花树,桃花慢慢绽放。
“这破玉令,不仅仅是一块家主令牌,这令牌中藏了一个秘密,一座金山银矿,真真是一座惊世宝藏。至它丢失后,我暗中寻了多年,才有了点眉目,原以为是朝廷的动的手脚,却原来是家里的人。一个内宅妇人,即使是为了自己的儿子,顶多吹吹枕头风,亦或是在内宅里鼓动,却是没想到竟然干动这样的手脚,直接放了把火,趁火打劫偷了。”
“难道是那于氏?”
“不错,我想她必是得知破玉令的秘密,心中起了念头。只是一个女子,竟然存了这样的心,也是让人措不及防。”
“二叔,可着人打探过?”
“那于氏倒是将自己的院子整治的滴水不漏,虽是派了人去探听,却也是只在外围打听了一番,并没有机会在她院里大肆寻找。”
傅青主听闻点点头,心中暗自盘算。
“如今,你既有心接了这幅重担,二叔自然欣慰,族中的长老们二叔自会打点一二,你且也要平时多与他们交好才是。”
“二叔之言,青主记下了。”
傅明成起身从身后的书籍中抽出一张纸来,递给傅青主道:“我凭着记忆画了一张破玉令的图来,你且拿去。也好寻找。”
傅青主接过那图样来,心中细细的记了一遍,有了计较,将那图样对折起来,揣入怀中。
傅青主从六殿下处求了殿下助力,另在他处也寻了一块天外玄铁,暗中找人按照那图纸模样,做了两块令牌,可那会变化的玉却是无处可寻。只好寻了似模似样的两块,权当充数,只待有日能应付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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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青主在京中盘桓数日,早出晚归不知忙些什么?甚至是几日不见人影。徐甘的病早就康复,白日呆坐无聊,找了二公子想着迁出主子们的院里,也好眼不见心不烦,却不知自己的心烦大概是因为不见那人。
傅燕垂瞟了她一眼,笑道:“病去如抽丝,做什么这样着急,好好养着就是。”
“我一个丫头,干闲着,吃闲饭也不是好看的事。”
“你是傅家小姐的恩人,这口闲饭我傅家还是供的起的,你放心养着就是,闷了我找人陪你在京中游玩。”
“别了,公子,这可要折煞我了,我还是好生养病去了。”
徐甘百无聊赖,回了房,关了房门,却是一惊,只见一人依靠在床头,出言道:“回来了?”
“大公子?你怎地?”
那靠在床头的公子正是多日不见的傅青主,这些日他早出晚归,每次出入,路过徐甘的窗口,总要放缓脚步,略略望望,才匆匆离开。
“干嘛愣着,上前来,我也等你半日了,倒杯水给我。”傅青主见徐甘进了屋,一蹁腿下了床,在屋里那张圆桌旁坐了下来,伸出右手的食指在桌上轻轻点了几下。
徐甘心中不悦,脸上却是微微带笑道:“我这出去也没半日,怎地还劳动公子等了许久,壶中的水估计也冷了,我先去厨下要壶热水,再来伺候公子?”说罢,提起桌上的青瓷茶壶就要走。
傅青主见她要走,连忙出言道:“得得,就这吧,冷就冷了。”
徐甘心道还省事了,就手倒了一杯早就冷掉的白水,推到傅青主面前,便一言不发,垂手站在一旁,等着吩咐。
“这几日不见,你.....身体可好?”
“正想跟您说这事呢,我这身体早就好了,想着也是该迁出主子们的小院。”
“哦?回了二公子了?”傅青主轻轻呷了一口杯中水,只觉得在口中冰冷异常,到底没直接咽下去。
“回了二公子了,公子只说还让我养着。”
“既然这样,你就养着吧。”傅青主心道自家弟弟这样的安排,倒是正合我意。
“你也不问问,这几日我干什么去了?”傅青主见徐甘默不作声,心里没由来的一阵恼。
“公子想必是有事在忙。”徐甘心中暗道:“您这行踪也不是我该过问,不是?”
“得了,也不难为你了。”说罢,回收从桌底下提出一个箩筐来,“想来也是没什么好听的体己话。这个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