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唤做老张的人,听那货郎说了一半便停了下来,道:“我哪里知道,货郎,你就别卖关子了,什么怪事,还不快说”。
“按理说这样一个大家,女子大多入了皇家,可男子却是没有当官的,但每一代傅家家主都要明争暗斗个你死我活。你说这不去争个官做做,一个家主,不知道争个什么劲儿?”说道这里货郎李压低了声音四处张望了一下,此时店中并无太多来往客人,只有角落里三三两两几天。却不知徐甘这人八卦,竖着耳朵,听得一字不落。
“最近傅家除了一件大事。这一代傅家有两位公子人才出众,这嫡长公子傅青主更是了得,只可惜母亲早亡,那傅公早些年间续了一房弦,听说极美貌,到了傅家肚子也是争气,給那傅公生了一儿一女,大多遗传了娘亲美貌。那二公子傅燕垂生得面冠如玉,勾人般的样貌,就连那皇家公主都围着他转,你说这傅家的祖坟得冒了多少青烟?”说罢那货郎呷了一口水。
“快说,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我做货郎这几年常在傅府角门与那些丫鬟婆子售卖物件,听说两日前那傅家大公子傅青主居然失踪了,到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那下人们都传,是那续弦的夫人因为家主之位不容傅青主。”
“那还用说,权贵人家,这里面的腌臜事不知多少,一准是那继母为了自己儿子,容不下那大公子。前些日子听说那李员外和他那守寡多年的儿媳妇扒灰呢,你不知他那儿媳妇多风骚,二人一拍即合,白日里就明铺暗盖的.........”。说道此处,二人相视一阵笑,徐甘听道两人唠起了黄嗑,再不细听,心道这为争权夺势,同室操戈的,这公公和儿媳曲径通幽的传记话本中自己倒是没少见,倒是头一次听人提起权贵门阀的真人真事,都说书本里的故事大多来源真事倒是实话。
徐甘这里正在给屋里的人整治病号饭,正巧有一桌客人剩下的吃食放在灶台边,还没来得及处理,徐甘看着菜种几块鸡肉,黯然神伤,这些原来都是阿黄的,只可惜阿黄,徐甘抬眼望了望后院,恨恨地用筷子搅动剩菜中的鸡肉,扔到正在熬粥的汤中,低下头在那汤里吐了两口口水,心道:“让你恩将仇报,我救了你,你却杀了我的阿黄,给我吃毒药,这回我让你吃剩菜,吃口水”。
徐甘端了滚热的汤,到了后院,只见那傅青主正勉力解了裤带,正准备用罐子方便,一见徐甘进来,傅青主的双颊一阵泛热,好像做坏事被人抓了包,徐甘一见傅青主,雪白的双耳泛着粉红,一个那样强势忍耐力极强的大男人,那样扭捏害羞,忍不住打趣道:“公子害臊啦,人吃五谷杂粮,都得吃喝拉撒,没事,没事,你是病号,炕上吃,炕上拉正常的很,何况你那下半身我哪里没有见过?”
“污染秽语,你小小年纪这样口无遮拦”。傅青主心道贱民就是贱民,日后必要除了你,不然让你这样口无遮拦,我这脸面可没处搁置了?
徐甘一看他低了头,眼中冷淡,住了嘴,只道富贵公子,被人看见隐秘之事,难为情,却不知他心中杀意又现,只是因为堕了面子。
徐甘递过毛巾,道:“公子檫檫手,今天可有好吃的”。徐甘满面赔笑,递过吃食,“公子多吃点,我加足了料,肯定特别好吃”。
傅青主轻轻抽动鼻头,浅浅尝了一下,的确味道不错,这几日实在也是没什么油水入肚,今日的鸡汤,鲜爽美味,傅青主胃口大开,就这鸡汤多吃了一碗。
徐甘一看他吃的满意,啧啧赞叹道:“贵公子就是贵公子,这吃饭都优雅的像幅画,公子你说你是不是天神下凡呢?”
“天神下凡,你倒会胡诌,我若真是天神下凡,如今哪会落到这个地步,我那母亲也不会.........”傅青主声音越来越低。
徐甘凑过来,探头道:“公子,您说什么,我没听清。“
“哦,没什么,的确味道不错”。徐甘心里暗道:“有姑奶奶我的的口水,呵气如兰,给你加了料,当然好吃,哪里会像你的血,难吃”。
“公子,这几日我照顾公子可尽心,办事可尽力”?
“尚可”。
“那公子把那解药给了小人吧”。
“哼,你到时是时刻惦记这事,到时候自然会给你”。
徐甘一听此言,心道,到时候,什么时候,还不是你上嘴皮碰下嘴皮的事。你说没到时候,我也没辙。
这几日,前店客人剩下的好东西也尽数入了傅青主的口。徐甘心里明白这事是万万不能告诉他的,贵公子多清高,从小锦衣玉食,如果让他知道他捡贩夫走卒口中之剩物,想必那贵族的自尊心会让他要了自己的命。
徐甘心里暗暗安慰自己,我都是为了他好,这些好东西对他身体多裨益。你既然认为还没到时候,想必是那剩菜没吃够,我到是可以管够。想到此处,徐甘稍稍解了心中郁闷。
在徐甘的照料下,傅青主身体日渐好转,伤口结了痂,又掉了痂。方便之事也绝不肯在屋里解决,踉跄着也要去屋后的茅房解决。徐甘只当他富贵人家,讲究多,却不知道,傅青主有心避开徐甘,查看自己的伤口,那伤口掉了痂,漏出粉红色的新肉,傅青主伸手摆弄了几下,只觉血气上涌,低头看去,却还是软塌塌,没精打采,傅青主不死心,加紧弄了几下,只觉那处一疼,伤口似乎又要撕开一般,终是泄了气,整理好衣衫,心道还是早些回了傅府,趁早医治,只是知道这个秘密的人是不能让他活了,不然这事泄露了,那人是要大做文章的,搞不好自己要一败涂地,抬眼望了前屋,暗道想来这一阵腥风血雨是难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