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于氏是如何变成了如此模样。
傅家族长选举那日,于氏跳出来追究那破令,傅运令收到一封信,便命人将那于氏囚禁在梦岚苑。
六殿下的信中将于氏私自与朝廷的兵器制造司做起了生意,将傅家陷于险地的事情一一细说,于氏竟然违背了傅假的祖训,参和到朝廷的军队买卖中,结果还受骗,到期拿不出铁矿,朝廷岂能饶了傅家,若不是六殿下压下了此事,真是不知后果如何?
傅青主瞧着于氏,心中暗笑,如若不是她贪心,怎么会入了自己的圈套儿,想来这次少不了六殿下的助力和老天的垂青。
于氏触怒了朝廷也得罪了族中的长辈,傅运来只得将她送到山中尼姑庵静修,青灯相伴,让她好好反省。
于氏上山时轻车简行,极为简朴,傅青主只让她带了露薇一个丫头。
金屋藏娇的人儿突然青灯古佛起来,从云端跌落的于氏整日里大发脾气,让露薇苦不堪言。
转眼数日,呆坐在房门的于氏突然觉得浑身燥热难耐,转瞬又觉得奇痒无比,好似千万条蚁虫在皮肤上爬过。于氏狠命抓了两下,一股舒畅感觉游走四肢百骸,就这样越抓越狠,越抓越痒。
露薇端了吃食,一见于氏模样道:“夫人,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天干物燥?”
顺手燃了香炉道:“夫人歇会,这安神香许能让夫人舒服些。”
屋内香烟袅袅,于氏只觉得钻入鼻翼的青烟果然让她舒畅不多,她靠在香炉旁,耸动着鼻子,使劲的嗅着,片刻的功夫,终于镇定下来。
冷静下来的于氏,细细思量起来,只觉得熏香绝不是个好东西,突然一把抓住露薇道:“是不是你,这分明是消金丸的征兆,自从上山来,只有你一人在我身旁,连日来的安神香是不是你做了手脚。”
露薇一见于氏挑明,退后了两步,眼神一变,道:“夫人,难道忘了,这不就正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吗?”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你在说什么?”于氏惊恐万状。
“夫人,莫不是忘了傅家真正的夫人,简氏。”
“那简氏是病死的,与我何干?”
“简氏是长久服食消金丸而死,夫人难道忘了,还是你的功劳呢?别以为自己神不知鬼不觉。”
“你,你是傅青主的人?是他让你给我下了这东西。”
“看来夫人,还是没老糊涂。”
“露薇,你从小就跟在我身旁,我待你如儿女般,你竟然如此,那傅青主给你吃了什么药,让你这样为他”于氏突然笑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你存了什么心思,我倒怕你一颗心所托非人。他哪里是一个会爱的人,别以为你做的这些会让她感动,你永远得不到你想要的。”
“不,不可能,他是应了我的,他会要我的。”露薇声嘶力竭的喊道。
于氏心如死灰,这消金丸她是知道的,当年她就是存了让于氏必死的心,将那消金丸给了她,告诉她这东西可以让她忘记一切烦恼,无比快乐。如今轮到自己,虽然知道这东西会让她泥潭深陷,可却是无法抽身。
第二次,那痛痒再次降临时,于氏抓的自己面目全非,几乎砸了屋里的所有东西,终是熬不住那非人的折磨,声嘶力竭的喊着露薇,求她给她。
门吱呀一声,终是开了,门外的刺眼阳光,让她睁不开眼,勉强瞧见来人一身淡蓝色衣袍,脚下的靴子,皂白分明,仿佛从天尔降,未染尘世半分泥土。
“瞧瞧,你的鬼样子,明日里高贵大方的于梦茹哪里去了?”
“是你,你来做什么?”抬眼看去,来人正是傅青主,于氏冷笑道:“是了,你就等着这一天呢吧?”
“这一天,我等的太久了。但我又足够的耐心。等你被撵出傅家,等你从高高在上到低入泥里。如今你烂泥一般的模样,真是让我赏心悦目。”
“我知道了,是你,是你,是你设的套,只是我没想到你用到底用什么手段将我身边亲近的人都收买了。”
“事到如今,你知不知道又如何?今日我来是要问你一件事?”
“怎么不是来要我的命?”于氏冷笑道
“我要知道徐甘的身世?她的到底是不是梁王的骨血?”
“没想到公子好手段,都能查到这些了,我就这道她是什么好货色,左右不过一个小狐狸精,怎么她把你的魂勾走了?”于氏撩了撩面前的乱发,面上疼痛的五官几乎移位,强忍道:“我…..我不会告诉你。
“是吗?”傅青主撩起外衫,在狼藉一片的屋里找了一张勉强能做人的凳子,四平八稳坐下道:“我等着。看你还能扛多久?”
刚开始,于氏不愿在他面前服软,还在咬牙坚持,可这疼痛一波波不停歇,一波痛过一波,排山倒海,将她拍倒,总是爬到傅青主脚边,道:“你…..你快给我,我受不了了,知道的,都告诉你。”
那于氏倒出往事,让傅青主一阵心疼徐甘,想不到她小小年纪竟然如此命运多舛。
当年,裴诺对花朵儿般的姑娘封凝一见钟情,却不知暗藏的于梦茹李代桃僵与他有了月下之盟,夫妻之实。
于梦茹与封凝面貌上十分相似,裴诺在大街上对封凝一见钟情,被她看在眼里,心中居然生出一个念头,那一夜,见裴诺半夜在花圃中闲逛,这才假装摔倒,引得裴诺和她成就了好事,本来盘算着如何在裴诺迎她入宫时,李代桃僵,谁知道裴诺竟然没和她通气,一道圣旨将封凝接入了梁国太子府第。
于梦茹心中暗暗恨封凝坐收渔人之利,却不知道她之蜜糖却是别人的砒霜。她哪里会就此罢手,乔装混入了太子府,见封凝郁郁寡欢,心中又是一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