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在大司马身边多年,必知其许多密谋,本宫明日亲自提审她。”太子道。
“那朱执暄呢?”
“叛国谋逆之臣,残害忠臣,廷尉各司已拟定了诛九族,且已交父皇批示,明日午时菜市口行刑。”太子道。
“竟这样快?”我惊讶。
狸猫搬了个软垫过来奉给太子。
太子撇下不用,依旧同我跪坐在草垫子上,“廷尉各司论的是谋逆罪,加之其情节恶劣,罪有应得。”
我低头想了一下,说道:“刚经历一场大乱,不宜刑法过重,朱执暄煽动流民作乱,杀害东宫官僚,其罪当斩,但并非谋逆,罪不及妻儿,希望殿下网开一面。”
太子有些意外,“鱼卿竟替朱执暄求情?”
我摇头,“他死一千次一万次也不能解我心头之恨,但他的罪自有国法处置,与他妻儿又何干?如今圣殷大乱新平,莫再平白添杀戮。”
太子沉吟了一会儿,“此事本宫回去与廷尉各司再斟酌。”
我起身行礼,“谢殿下仁慈宽宏。”
太子扶起我,“罪人都已除去,此时……”
“如今圣殷忧患已解,小臣的使命已达,恳请殿下准许小臣三日后扶灵回南域,以圆老大人临终夙愿。”我抢白道。
太子听完我这番话后,眼神黯然:“鱼卿果真要离本宫而去了吗?”
“小臣父女山长水远奔赴东宫只为分国分忧,铲除奸恶以尽臣子之忠义本分,如今忧患已除,小臣扶灵回南域既遂了老大人落叶归根的遗愿,又成全了小臣一片孝心,此为忠孝两全的美谈,望殿下成全。”
太子苦笑,“鱼卿总有那么多冠冕堂皇的话等着本宫。”
我将刚卯拿出,双手奉上,“前番借用殿下宝玉破解双卯之谜,如今事已圆满,小臣特将此物奉还殿下。”
太子没有伸手接。
“鱼卿惯会用这般做低伏小的语气来伤本宫的心。”太子语气失落。
“小臣不敢。”
“你不敢?”太子神情黯然,吸了口气,仿佛鼓起勇气般,说道:“鱼卿前番向本宫打听双卯,是为了确定你的严卯与本宫的那枚刚卯是一对双卯,是出自玉罗皇族凭证,所以才故意问本宫是否知道另外一枚严卯的存在,对吗?”
“是。”我点点头。
太子眼里透出难过,忍了忍语气,说道:“那……当鱼卿知道这一切的时候,为什么完全没有告诉本宫,就连事后也没有对本宫坦白?”
太子果然察觉到了。
我沉默不语。
“当时鱼卿为了隐瞒的身世,所以才不说的,对不对?自始至终,鱼卿都不信任本宫。”太子戚戚然。
“小臣是怕殿下误会小臣来圣都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解开自己的身世之谜,怕殿下误以为小臣前番劝解殿下释放玉罗人是出自小臣个人私心,为免嫌隙,才隐去不提。”我道。
“那如今鱼卿就告诉本宫,你来圣都究竟是为了什么?”
“小臣自始自终只是为了天下万民。”我答道。
我试图强篡天意,凭自己一人之力想解救苍生,最后却无济于事,还将自己老爹的性命赔进去了。
我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