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荒原是文曲星,造劫历世了结了凡缘后,是要返回天界的,到时自有相见的时候,只是他恢复了神识后,只怕也不会认得我这个姐姐了。
“我又不是三两岁小孩子,老姐怎么还拿这样的话来哄我呢!”不荒急了。
我一时语塞。
我实在无法向他们解释鱼老爹天界神仙,而我是凡天灵鲤,鱼老爹当年是因为我才落到凡界来,如今他了结凡缘,我要修成鱼身亲自将他送回去的事,只得对他道:“不荒,原谅老姐如今还不能与你说,等将来你长大了,我再告诉你。”
不荒听见这话,只当我敷衍他,伤心得哇哇大哭。
朝云见状,劝阻道:“罢了罢了,你姐姐山长水远的刚回来,一家人还没好好团聚,哪里就又讲起分离来了?夜深了,你该劝你姐姐早些安置才对,怎么反而哭着去闹她的心呢?”
不荒抹了抹眼泪,带着哭腔对我说道:“老姐……”
我连忙抬手替他擦了擦脸,“好了好了,是该回去了,不该在这里闹得云妈妈半夜了还没得安置。你也别哭了,有话我们明日再说,好不好?”
不荒看了看朝云,又看了看我,大概思量我刚从圣都山高路远回来,怕我劳累,只得懂事地点点头。
因一时舍不下朝云与不荒,我便将修行的事暂时放下,在南域留了一阵。
转眼入冬,自那日仙尊仙后夫妇来闹了一场以后,禁足的事便消停了,龚鲵依旧如往常自由出入凡界来看我,给我开小灶,查看我每日修行的进度。
凡界权力平稳过渡,赤蔹总督星象更替的差事也了了,虽然水域公务繁琐,但仙尊命麒翡协助他,多了个人料理,倒使得他匀出许多空闲来,隔三差五的便往我这里来,他又是富贵公子的脾性,惯会指使人做事,到人家里也不懂跟谁客气,一坐下来就要吃要喝的。
实在难伺候。
这日我正坐着运行心气,忽然一阵大风劈头盖脸刮过来,也不知又卷翻了什么,耳边传来丁零当啷一片碎响。
败家玩意儿!
我猛地睁开眼睛,果然赤蔹那厮正嬉皮笑脸地站在那里。再看桌上才新添置的一套杯盏,已被他的大风卷到地下打碎了,只剩了一个小壶孤零零在上边。
“潜光君!你看看你做的好事!”我骂道。
赤蔹摸摸鼻子,笑嘻嘻道:“好事!好事!俗话说得好,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又该换新杯盏了!”
我狠狠瞪他一眼。
“还换!这都换了二十六套了!”我锤他一顿。
赤蔹一脸无辜,“咦?本王有打碎这么多吗?”
“难不成我还会冤你?”我盘起手道。
“小事,给你换一套不就是了。”赤蔹说着,一挥手,便换了一套青瓷描金的杯盏,扭头问我:“这个如何?本王可不是那种小气巴拉的人。”
我看了看那杯盏,说道:“行吧,还算中用。你下回来可莫再招这么大的风了,白糟蹋了东西怪可惜。”
“小锦鲤,本王看你是跟着你的云妈妈雨妈妈待久了,人也啰嗦起来了,东西打烂横竖可以再添置,任凭多少套,又值什么?难得的是本王专程来看你心意呐!”
好败家的龙!
我瞪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