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安雅报的诸位同僚,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此次的大功臣,赵烺大记者。”
广州府内的一处大酒楼中,众客云集的酒席之上,钟荣光先生红光满面的向着周围的记者介绍身边的赵烺。
之前鬼嚎乡的报道大获成功,虽然谈不上一鸣惊人,但也是一个轰动性的大新闻。
只是可惜政府为了防止民众恐慌,关于铁线虫蛊的描述被迫减少了笔墨,不然引起的反响一定更加轰动。
但不论如何,在眼下的酒席之上,想与赵烺的结识的业内人士也不少。
赵烺虽然素来不喜各种应酬,担心初到异地,自然还是要多交一些朋友的。
觥筹交触之下,待到赵烺回到位置上之时,已经是满身酒气,兜里也多了不少人的名卡。
“赵大哥,你少喝一点,万一醉了我可没办法带你回去。”还没等赵烺坐回到位置之上,一旁的秀秀就微嗔的说道。
赵烺笑着点点头,坐回到秀秀的身旁,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无妨,以我现在的酒力,不至于喝这点酒就会醉。
出门在外,我还是会把握好事情的分寸的,刚刚只不过是应酬一二。”
赵烺已经不是以前初出茅庐的愣头青,尤其是在漂泊异乡之后,处事更是变的谨慎了许多。
此次庆功宴只有赵烺与秀秀到场,李广之前的病症尚未回复,暂时吃不得荤腥东西,所以只能在府中修养。
至于田子防?在他变成现在这样之后,便不爱在他人面前露面,从之前就船上隐匿于黑跑中便可见一斑,更别说来这种场合,即使赵烺一劝再劝,也不肯过来。
眼下宴席已经过了半,一轮应酬之后,自然不会再有人打扰,赵烺就和秀秀一起尝着这当地的粤菜,聊一些最近的家常。
就在赵烺刚刚放下筷子,打算去与钟先生请辞之时,一个人连忙趁着这个机会迎接了上来。
“赵先生,请留步一二。”赵烺有些疑惑的转过头去,却见到了一位神色萎靡的西装男子站在了自己身后。
赵烺打量了这位一眼,疑惑的问道:“先生有何事?”
这位中年男子眼袋很重,似乎很久没睡好一般,但是还是打这精神,一脸兴奋的对赵烺说道:
“赵先生,我是这广州府本地人士,名叫钱筹,先今经营着城外的棉花纺织场。
我很喜欢您的文章,从最开始冲县的报道到最近鬼嚎乡的报道,我都一直有在拜读。真是写的非常好,尤其的最后关于社会的深思……”
眼见对方涛涛不绝的夸着自己,赵烺有些哭笑不得的陪着笑,瞧对方的神色他还以为是遇上了什么事情,原来是遇上了自己报道的忠实读者。
说起来赵烺最近两期关于海母祭与鬼嚎乡虫患的稿子用电报发往北平一份,吴记者他们也会在北京的民国奇谈栏上继续报道。
“钱先生谬赞了,这也是整个报社共同努力的结果,如说起来,如果文章有什么不足之处,还望您指出。”赵烺谦虚道。
钱筹连忙道:“我这个外行人也不敢多加置喙,不过…您在报道中提到的那些个鬼事,不知是真是假?”
赵烺沉吟了一下,微笑着说道:“这种事情,哪里有什么真假。子不语怪力乱神,但真的遇上了,那就自然是真的。”
面对赵烺这样云山雾绕的说道,钱筹并没有疑惑,反倒认真的说道:“如果我真的遇上了呢?”
赵烺眉毛一挑,如有所悟性的说道:“你今日也遇上了这些怪事?”
“是…不瞒您说,我家在城郊有一处老宅子,由于最近生意不景气,所以在广州府内的宅子便被我变卖先行周转,我一家人先住进老宅子。”钱筹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
“不料我一家人才住进去几日,便频频有怪事发生。先是我女儿的波斯猫莫名其妙的死在了院子里,再是我妻子的梳妆台莫名的染上血迹…”
“那还真是不幸,既然遇上了这样的事情,那您一家还是先搬出去为妙。”赵烺眉头微皱,不过就他看来,这种事情还谈不上什么大事,只要没处人命,即使有古怪也并非不能容忍的。
钱筹脸上的愁容更甚:“不愧是赵先生,当初我也是这般考量,我自己就算了。
但不能将妻子孩子也置于危险之中。于是我就把这宅子卖了,与妻子孩子一齐办到了一个新置的小院子。
谁知道后来有人搬进这宅子之后,竟然出了事情,现在又找到我头上来。”
似乎是发现了赵烺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古怪,钱筹连忙解释道:“我在出售房子之时,与那购房之人有交代清楚这房子的情况,所以价格被压的很低。
并且那购房之人也说这里日后要卖与洋鬼子,建一个教堂,最不怕这些东西。所以我当时也没有多想,便与那人做了交易。
谁知道那收房之人利欲熏心,竟然将那宅子包装之后又卖给了一户不知道此事的外地商人,于是便又了此祸端。”
“那钱先生你要让那受害之人去找中间牙人,断不可将事情揽在自己身上,在下差不多该与钟先生说一声之后离席,如果没有别的事情的话,那位我就先行告退了。”
其实听着对方在扯到这些话题,赵烺也隐隐约约察觉对方可能有求于自己,但赵烺并不像趟这趟浑水,连忙与对方告别道。
那钱筹听着赵烺这样说,有些焦急道:“赵先生您再等等,其实我是有事相求。我也让那外地商人去找中间人,但是那中间人已经卷款而逃。
我这被那外地商人打扰的实在没有办法,毕竟对方也是可怜人。两方商谈之后,我也只能以比原价稍低的价格收下这个房子。
但是这房子的诡事毕竟已经传开,我这完全无法脱手,眼下急需一高人助我将这房中秽物拔除干净。”
“那钱先生您应该在城中找一道士和尚,而不是来在下。”赵烺有些无奈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