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一间高档咖啡厅的雅间中,说完了长长一段故事的赵烺放下了手中空杯子,坐在椅子上长出一口气。
装璜精致的雅间内,黄色的琉璃灯光照在赵烺的脸上,也照在对面的涂君仪身上。
她身上的白色女士西装被染成了鹅黄色,更显出一份柔美。
“那位墨书恒先生和邪神最后怎么样了?他成功封印了那个邪神么?”
听完了故事之后的涂君仪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满脸担忧。
赵烺望向了墙壁上仿造的一副似乎是《星空》的油画:
“我也不知道,按他与我说的计划,应该是引动了墨家收集来的日晷,与那个邪神一齐陷入了错乱的时空之中了吧。”
那日在离开第五层时,因为日晷已经被引动,通向第四层的通道也不再关闭。
但同时造成了鲁侯墓中的不同程度的时间紊乱,万幸的是并未造成其他通道消失,一行人成功的来到了地面。
时间紊乱唯一的影响就是让几人到达地面的时间彻底混乱,导致实际上抵达地面的时间已经是数个月之后了。
也因为这次时间错乱,暂时让此处成为了无法进入的禁地。
墨叔已经用墨家他这一脉的所有财产安排了一家基金会,将在墨叔失踪之后继续运作,日后科技发展成熟后,基金会将彻底摧毁鲁侯墓。
这些日后的事情太多太远,赵烺也无法把握墨叔的计划是否会有用。
但是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彻底摧毁黑莲教这些修习鲁侯术的邪道,并让鲁侯术断去传承。
听完故事后涂君仪的关注点与赵烺有些不同:“唉,不管怎么说,这位墨先生的故事的确让我很是感动。
根据特科的情报,他当年是北方奇门最有名的年轻一辈,甚至有隐隐成为下一代领军人的趋势。
但是在妻子失踪后,他放下了自己的地位与身份,默默追凶二十年,最后以凡人之身将远古的神明封印…真是,真是一位非常值得敬佩的先辈!”
赵烺点点头:“的确,同时也正因为这样,我不能辜负他的嘱托,下周我就先出发会北平一趟,然后就去西边,参加对黑莲教的大围剿。”
听到赵烺提及北平,涂君仪眉头微微一皱:“北平那边最近不太安生,奉系军阀似乎是打算入主京城,与直系发生了不少冲突。”
赵烺叹了一口气:“正因为这样,我才更要回家看看,我二叔身为警备总长,很难不被卷进这场漩涡之中,我要看看有没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
我已经很久没有回去了…这次与黑莲教一战,也不知道能不能总是而退,总是要回家告别的。”
涂君仪脸色微微一沉,这个话题有些沉重,她也不知道怎么接才好,但是很快她就嫣然一笑:
“别继续苦着脸了,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这次围剿特科也会参与,到时候应该会由我带队。
怎么样?有我这样的队友并肩作战,你心里应该会安生不少吧。”
以赵烺对特科机制的了解,这领队多半不是上级安排的,而是涂君仪自己申请的。
看来涂君仪是因为知道自己与黑莲教的夙愿,特意过来帮忙。
赵烺心中泛起一丝暖意,不由得微微一笑,但同时他有些担心:
“你的伤势没问题吧?围剿黑莲教风险不小,你可不要待伤上阵。”
涂君仪抿嘴一笑:“也就是你时间感错乱了,我受伤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好了,别担心了,要是真有事那时候你不是也在吗?”
赵烺有些尴尬的举起杯子想抿一口咖啡,从鲁侯墓出来之后他总会有这样时间上的错觉,这让他经常犯这样的傻事。
“行啦你,杯子都空了,还喝呢?”涂君仪玩味的看着赵烺手中的空杯,又看了一眼雅间内的挂钟:
“不知不觉我们都聊了这么久了,哎,我稍后还要去找许先生述职,那我们还是以后再约吧。”
“好,不过我接下来要也差不多要离开广州返京了,方便的话明天还能一起吃一顿,然后就等西边再见吧。”
赵烺一边说着一边起身拉开了房门,与涂君仪一齐走了出去。
送涂君仪上了黄包车之后,赵烺也叫了一辆黄包车返回了宅邸。
这其实已经是赵烺返回广州的第十五天了,之前在女中解决五鬼会会首后,赵烺又在家中休息了一阵。
期间也与是失踪期间断了联系的各位朋友一一联系了一下。
不过涂君仪刚好前往西边执行了一次任务,直到今天才返回广州,所以两人也是直到今天才见到面。
一路上赵烺都在看着街头往来的人群。
与刚刚高档咖啡厅中衣着华丽高档、往来皆是贵人的情况不同,仅仅隔了一条街的居民区街上,都是一些双目麻木、面有菜色的百姓。
这些人一直都处在一种半饥半饱的状态,脸色也不是很好,显然十分劳累。
只有少部分人可能营养摄入稍微充足一些,但往往是因为这些人需要进行更高强度的体力劳动。
赵烺心中微微叹息,民国已经成立了近十年了,民众的生活真的变化了么?未来的出路又在哪里呢?
这些问题太远,赵烺知道自己想了没用,但是每当看到这一幕赵烺总会微微叹息。
或许待到与右鲁侯之间的恩怨纠葛全都告一段落之后,自己又会做回全职记者,然后继续为民发声吧?
不过……这也是以后的事情了。此行前往北平解决完家事,就要专心对付黑莲教,先挖掉这邪神在人世间残留的毒疮才行。
“先生,地方到了!”赵烺心中正想着,黄包车停了下来,眼前正是赵烺在广州的宅邸。
“到家了啊。”赵烺看着熟悉的宅邸,微微一笑,跳下了黄包车。
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