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贱蹄子!居然连芳贵人的东西都敢偷!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伴随着恶狠狠地咒骂声,少女微弱的啼哭声传了开来。
御花园中,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宫女正凶神恶煞地指着跪倒在地的小宫女骂。
似乎仅仅只是骂几句,还不够解气,她隐隐有了动手的征兆。
“呜呜呜……不是奴婢偷得,奴婢冤枉……”
“还敢狡辩!你看我怎么……”
徐嬷嬷的话还未说完,不远处的假山石后头就传来了一道懒洋洋的声线。
“呦,徐嬷嬷今儿个好生威风啊!”
随着声音传进几人的耳中,一道淡粉色的身影出现在了她们的视线里。
原本跪在地上痛哭的小宫女一见来人,立马向那人扑了过去。
“千思姑姑!奴婢是冤枉的!您可一定要为奴婢做主啊!”
小宫女口中的千思姑姑,正是如今慎刑司的主事宫女,夜千思。
自从两年前夜千思进入了慎刑司,这宫中就再也没有哪个宫女、太监敢随意冤枉人,更不用说动用私刑了。
就连宫里头的主子们,见了夜千思都得礼让三分。
谁也说不上这是为什么,但偏偏这就是事实。
夜千思低头看了眼跪在自己脚边的小宫女,蹲下身,将她扶了起来。
而后,她缓缓看向徐嬷嬷,眼底波澜不惊,却让人莫名心虚。
徐嬷嬷见状,连忙换上了笑脸,对着夜千思讨好道,“千思姑姑说笑了,要说威风,这后宫千千个宫女,哪个能和您相比呢。”
夜千思闻言,露出了甜甜一笑。
随后,一秒变脸,冷声道,“刚才我要是再来晚一步,徐嬷嬷可不是就要上手了?嘶!这可算是动用私刑了吧?”
徐嬷嬷的脸色微变。
“千思姑姑言重了,老奴这也是在替芳贵人办事。这死丫头手脚不干净,偷了芳贵人的簪子,竟然还死不承认!”
“是吗?”夜千思挑眉,“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审讯宫女这是慎刑司的事儿吧?徐嬷嬷这是打算把我们慎刑司取而代之了?”
徐嬷嬷一惊,连忙道,“老奴不过是为贵人着急罢了,想快些替贵人找回簪子,严惩这死丫头,这才一时逾越!”
对此,夜千思不置可否。
徐嬷嬷见状,不知为何,突然一阵心慌,额头上开始不停地往外冒冷汗。
夜千思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嘴角的冷笑越发明显。
留出了足够的时间让徐嬷嬷自乱阵脚,夜千思这才终于开口。
“可是为什么,我会在西苑的假山缝里找到这只刻着芳贵人闺名的簪子呢?据我所知,像她这样的小宫女,是没有资格进到西苑去的吧?反倒是徐嬷嬷您,一天要出入西苑无数次!”
“你这是什么意思!”徐嬷嬷彻底慌了,声音也不自觉地大了几个度。
“什么意思难道还不清楚吗?”夜千思反问,一手将袖袋中的簪子取了出来,放到了徐嬷嬷的手中。
徐嬷嬷接过簪子的手一抖,她想不通,自己分明将簪子藏在那样隐蔽的地方,为什么还会被夜千思轻而易举的找到!
其实就连夜千思也没想到,她竟然能从西苑那样假山林立的地方,一眼就找到了被藏起来的簪子。
她只是觉得,心里有个声音在指引着自己,就好像她什么时候,也曾往哪里藏过东西一样。
想到这里,夜千思连忙止住了思绪。
这两年里,只要她一试图去回忆自己失去的记忆,脑子就会疼得像是要裂开来似的。
仅仅只是点到为止的试着想了想,她就已经开始隐隐有些头疼。
夜千思不禁按住了自己的太阳穴,烦躁地看了眼徐嬷嬷,转身交代身后的几个宫女将徐嬷嬷带回慎刑司。
随后,夜千思扭头就往慎刑司赶。
结果才走了没几步,她就觉得眼前一黑。
“哥哥!我藏好了!这回你一定猜不到我把秘密藏在了什么地方!”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夜千思的脑海里炸开来。
与此同时,她脚下一软。
正担心自己要跌落在地,然而下一秒,一双有力的双臂就将她给牢牢地圈了起来。
一秒、两秒、三秒……强壮有力地心跳声隔着温暖的胸膛传入夜千思的耳中。
她呆呆地靠在那个温暖的臂弯里,心,难得的平静了下来,就连头部的疼痛都四会得到了缓解。
就这样过去了许久,一直等到夜千思的双眼重获光明,她才猛地惊醒,踉跄着脱离了身后的怀抱。
夜千思惊讶地发现,身后的男人竟是出乎意料的俊逸帅气!
剑眉星目,英挺的鼻梁将他的整张脸都衬托得格外立体。
男人穿着一身月白色的华服,腰间的羊脂玉坠彰显着他高于常人的身份。
夜千思的鼻腔间仍旧有着淡淡的、独属于男人身上的清香,闻着这股好闻的味道,她觉得自己的脸都快烧熟了。
磕磕绊绊地道了声谢,夜千思准备开溜。
但下一秒,她又停下了脚步。
“千思……姑姑。”
她听到男人叫了她一声。
可为何男人的话语中,像是埋藏了无数的情绪在其中?
夜千思再次回头看了眼男人的眉眼,心中一股异样的情绪开始缓慢地滋生。